第5章
張汐顏收了卦,回到椅子上坐下,說:“第一,我不做慈善;第二,我只負責找到人,不管其它,醫療和怎麽把人帶出去,你們自己考慮;第三,還需要請一個人,不然我們這支進山尋人的隊伍能逃回一個都是賺。”
那位學生的母親聽到張汐顏這不能那不能,還要求特多,沒好氣地問:“不知道小張道長能做什麽?”
張汐顏看向程教授,微笑,“我一個學金融專業出身的,鬼知道我能做些什麽。”她說完,起身,去拆自己的外賣包裝袋,吃晚飯。
程教授扭頭對那學生的母親說:“眼下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他們,拖得越久,他們越危險。”
那位學生的母親的語氣溫和,但态度堅決,“程教授,我們能不能再求求張大師?”
程教授起身,對張汐顏說:“小汐汐,你慢慢吃,我現在就去聯系柳雨,可能今天晚上或明天就要動身。”
張汐顏變身小浣熊低頭洗涮一次性餐筷,頭都沒擡,“別讓柳雨知道是我讓你們去找她的,但要讓她知道我會去。”她擡起頭看了眼程教授,“不然,你們想請動她,沒小千萬,下不來。”柳雨真得能拿着計算器刷刷地給他們算請她一天耽誤她賺多少錢,危險程度需要折現成多少錢,找到一個人救回一個人值多少錢,能把價格開到普通人賣房都請不起的地步。她不是替事主省錢,只是不想讓柳雨賺到錢。此處應有微笑臉!
程教授帶着那夫婦二人出了道觀。
學生的父親問:“程教授,她沒說要請的是誰,您怎麽知道是請柳雨?柳雨又是什麽人?”
程教授快步往外走,說:“柳雨是唯一懂花祭寨語言的外人,也是花祭寨唯一能講外面語言的人。她在花祭寨的身份地位極高,通過她,我們可以把花祭寨的人散出去找人,不然那麽大的深山老林想找到他們和大海撈針沒區別。”
學生的母親很不放心,問:“小張道長這麽年輕,靠譜嗎?”
程教授說:“王語嫣,明白嗎?”
學生的母親大失所望,“花瓶呀!”更不樂意,“那怎麽能請她呢,架子還那麽大。”
程教授:“……”頓時不樂意了。他年輕時代的女神,怎麽就花瓶了?
學生的父親看了眼自己的花瓶老婆,先向程教授一通道歉,這才對自家花瓶老婆解釋,“王語嫣熟讀各派武學秘籍,什麽招式怎麽破,她看一眼就知道。”
花瓶老婆這才恍然大悟,“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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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教授:“……”心累!
程教授先聯系柳雷,通過柳雷要到柳雨的電話號碼聯系上柳雨,請柳雨幫忙。
柳雨冷笑,“想請我幫忙?張大師那麽能奈,找他去呀。”幹脆果斷地挂了電話。
程教授又打電話過去,“我們請到的是張汐顏。”
柳雨輕哼一聲,連聲冷笑,“她?”她輕哧一聲,很是勉強地說:“行吧,發短信告訴我會合的時間、地點。”她說完挂了電話,如果不是正在陪客戶吃飯,真想雙手叉腰仰天大笑三聲,大喊:“張長壽,你等着跪在地上對着我喊爸爸吧!”
她惡狠狠地想,回到花祭寨,在她的地盤上,她想怎麽揉捏張汐顏就能怎麽揉捏,張長壽敢作妖就抽打他的女兒!
她想象了下那美好的畫面,開心地把身旁那油膩的中年CEO伸向自己腰部的豬蹄扣在桌子上,讓服務員把二錢量的白酒杯換成二兩量的玻璃杯過來,強拉着他一起連幹三杯。
CEO大叔剛上桌連菜都沒上兩口,空腹幹掉半斤多白酒,整個人都不好了,看人都出現重影。
柳雨雙眼放着狼光,豪氣幹雲地大喊:“還有誰?”嗨了!
張汐顏吃完晚飯就收到銀行轉賬,五萬塊。
賣命呢!
夠不夠買口實木棺材的?夠買骨灰盒。
夠辦後事嗎?呵呵,買塊墓地都不夠。
她二話不說,把錢轉回去。
他們還是打哪來,回哪去吧,看不起她,還要打發叫花子。
氣成河豚。
程教授搞定柳雨,正要給張汐顏打電話,就聽到學生母親說:“程教授,小張道長把錢轉回來了。”他納悶:不應該呀,這都說好的。
他琢磨兩秒,問:“你轉了多少?”
那學生母親說:“我轉了五萬。”
程教授默默地掃了眼她挎的包,心說:“敢情你兒子的命還不值你一個包的錢。”這是怎樣的奇葩!
那學生父親說:“這事本來該是學校管的,這錢本來該是學校出的。”
程教授只差虎目含淚:那你們別跟來呀,來了別随便摻和呀。學校出錢,學校管善後,你們出錢,你們管善後嗎?不管善後,這點錢能幹嘛,都不夠她買登山裝備的。
程教授趕緊說:“學校有撥救援經費,不需要你們出錢。”他強調道:“人命關天,請千萬不要自作主張,也不要置疑我們請的救援專家。你們如果要鬧事,幹擾救援,我請你們回去。你們可以不在意你們兒子的死活,但我和學校在意我那七個學生的安危。”他說完,不管那家長是什麽反應,臉色怎麽樣,趕緊給張汐顏打電話,告訴她學校針對這次的事故撥了專項救援經費,已經聯系上專業的救援團隊和當地的森林公安,随時可以出發。她的費用屬于顧問費,在出發前一定到她賬上,參與救援的人員都會買大額的意外保險,所有事情學校會負責到底。
他與張汐顏通完電話,對學生家長說:“你們知道之前柳雨失蹤,柳仕則為了救她,花了多少錢嗎?不算其他費用,僅請村民搜山,幾百個村民,每人每天一千塊,外加所有人的意外保險。這種高風險的保險金是多少,你們自己去問。”他頓了下,說:“我也不妨告訴你們,那地方危險,搜山的村民有失蹤到現在都沒找到的,最後柳仕則是按照死亡賠的錢。當初柳雨進山,一支十幾人的驢友隊伍,只有她一個人活着回來,其餘的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的那些學生都知道這事,但是他們仍舊不考慮危險程度,不經上報,自作主張,私自行動。學校承擔了這次的責任,但不代表他們沒犯錯誤不用承擔責任,只是現在找到人把人救回來是第一位,其他的通通靠後。”
幾個學生以為拿着份地圖就能進山找到那寨子?山裏路況複雜危險,雲霧和樹木遮天,連方向都辨認不出,想觀星分辨方位都辦不到。沒有特別豐富的叢林生存經驗,進去了就別想出來。找不到那寨子,迷路在山裏,還是最好的狀況。那與世隔絕的寨子遵守的是自己古老的制度——圖騰神靈膜拜,人殉祭祀!
柳雨是被拉去人殉祭祀了的,只不過她命大活了下來,還“變”成了他們信奉的神靈。
他們進山找那寨子,和跑去找非洲食人村搞研究有什麽區別?
程昆明真想罵娘!
張汐顏為什麽非要讓柳雨去?柳雨如果不去,他們只能硬剛。
那些山民只是原始,不是傻。張長壽硬剛過一次,他們已經有了防範,又人多勢衆熟悉環境,陰都能把他們陰死在那深山老林子裏。
為什麽請張汐顏?小丫頭剛出茅廬,價錢便宜,張長壽有心鍛煉女兒,樂意放她出去!
嫌張汐顏年輕擔心不牢靠?有牢靠的,找張汐顏的那些堂哥堂叔們,這種賣命的活計,人家出動專業的團隊去,但是他們是當項目做,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那種項目。學校有那錢,拿去賠償給學生家長綽綽有餘,還省事。學生家長自費救援?有幾個人能有柳仕則那力量?柳仕則花大價值請山民搜山,說請就請,眼睛都不眨一下,半退隐的張長壽說請出山就請出山,有幾個人能辦到?他出發前,還有學生家長打電話給他,問能不能把救人的錢直接賠給他們,人家急着拿錢給兒子買房結婚。
程昆明壓住滿肚子牢騷和吐槽,馬不停蹄地聯系安排,以求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山搜救。
張汐顏與程昆明通完電話,心說:“早說嘛。”她還以為是學生家長要去救人,結果是出來瞎摻和的。
她先給她爸張長壽打了通電話,問清楚進山要準備些什麽,列好清單,張羅起行李。
張長壽給她提了個醒,“當心柳雨。”
張汐顏自然知道要提防柳雨那個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不過柳雷他們到現在還安然無恙,說明柳雨還沒喪心病狂。他們進山如果不帶柳雨,危險層度至少是七分以上,帶了柳雨能降到三分,唯二的不安定因素就是險惡的環境和柳雨可能會作妖。
她收拾好行李,已經是淩晨。他們要趕早班機,沒有時間睡覺,又跑出翻出頸枕,準備在飛機上補覺。
門鈴聲響起,有人來訪。
張汐顏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
她去到院門前,隔着結實的紅木門,問:“誰?”
柳雨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我。”半夜三更的,幽幽冷冷鬼叫門般的聲音,莫名瘆人。
一個人格分裂精神病患者出現在她家門口,那驚吓效果和半身翻身醒來看到三姑奶奶是一樣的。張汐顏心想,“不能慫。”她淡聲說:“稍等。”回房,從行李包旁邊拿起要帶的七星誅邪劍,想着畢竟是開鋒的劍,猶豫兩秒,放下,改而拿起拂塵當武器,出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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