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較量
前幾天他們還一起去看媽媽,他的身影那麽單薄,額間的滄桑歷歷在目。她怎麽那麽蠢,怎麽不知道關心爸爸,她真是不孝啊。
阚默昊将她摟進懷裏,她沒有反抗,不管他是否居心不良,她只知道需要一雙有力的臂膀。
夏淩飛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開一個重大會議。見是蘇凱,挂斷了。再響,又挂斷了。他們兄弟很默契,一般挂斷兩次,就不會再打過來。
第三次響起,他不耐煩的接起:“你小子今天怎麽回事啊,我正在開會。”
“是開會重要,還是你老婆重要?”
“林涵雨,她出什麽事了?”他繃緊了聲音。
“我在人民醫院看到你老婆和一個男人急匆匆往急救室趕去,你趕緊過來看看吧。”
夏淩飛松了一口氣,還好,她沒事。簡單囑咐蘇凱幾句,來不及回答他大為詫異的問題,就趕緊趕慢地去了醫院。
他緊緊地瞪着走廊裏相擁的兩人,隔着老遠的距離,一眼就瞧出埋在其他男人胸膛裏的死女人,眼睛快要噴出火來。推掉重要的會議,就是為了看兩人在大庭廣衆下秀恩愛嗎。怪不得提出離婚,原來有了奸夫,急于擺脫他,虧他還……
才原諒了當年的行為,她又耐不住寂寞,傍上其他男人了。在他這裏得不到溫暖,轉而投向他人的懷抱。勾搭男人真是高手,平時一副嬌羞的樣子,原來都是裝出來的,還真是小瞧了她。
想紅杏出牆,把他當死人了嗎。在醫院裏還不忘茍合,連基本的廉恥心都沒有,臉皮比城牆的拐角處還厚,也不嫌丢人。前兩天他們還在床上翻雲覆雨,如今窩進野男人懷裏裝委屈。林涵雨,你好本事。
他忘記了趕來醫院的初衷,看到這激情的一幕,大腦裏一片空白,只剩一個念頭——她要背叛他了。不可以,決不可以,他怎麽能被人戴綠帽子。
沖上去,大力推開兩人,怒喝:“你們在幹什麽,在醫院上演苦情戲嗎?”
林涵雨被巨大的沖力揮到一邊,撞到牆上,一聲悶哼,骨骼發出咔嚓的響聲,五髒六腑遭受到極大地沖擊。她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
擡頭看向那個罪魁禍首,他目眦欲裂,雙眼暴睜,手上青筋鼓起,怒氣凜然。
“你做什麽?她是你老婆。”另一聲大喝。與此同時,她被扶起。是阚默昊。
“老婆?哈哈,奸夫□□。”
“你究竟是不是男人,不關心她就算了,還使用暴力手段,我只是借個肩膀給她靠靠,你就發這麽大的怒火……”
“你要明白,她結婚了,有老公了。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依靠,是他媽的暗度陳倉吧。”夏淩飛好歹也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好幾年,識人的本領數一流。對面男人眼裏的柔情都能化成水,絕非單純的友情。
“呵呵,老公?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你盡到老公的責任了嗎?除了帶給她無盡的折磨和痛苦,你給過她什麽。她都瘦成這樣了,憔悴了許多,你可曾留心過?”阚默昊也怒了,夏淩飛一直都這樣對她的嗎。剛剛那一撞,即使體魄強健的男人也不一定承受住,何況她嬌小的身子。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管不着。”夏淩飛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飄過一眼林涵雨,她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兩眼哭的像核桃,手死死捂住胸口,似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他承認自己魯莽,暴怒之下的力度可想而知。想走過去扶住她,可腳邁不動分毫。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強,喜怒不形于色,可看到她躲在別的男人身上,就失去了理智。
兩個男人虎視眈眈,像兩只奪食的老虎,絲毫不退讓。林涵雨懷疑馬上要爆發一場曠日持久的戰争。
架沒打成,急救室的門開了,出來一個大白褂,他神情漠然。林涵雨顧不得對視的兩人,急忙上前詢問:“醫生,我爸爸怎麽樣了?”
“病人屬于突發腦溢血,情況過于嚴重。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他請你們進去,最後陪他說說話吧。”大白褂摘下口罩,搖搖頭。
林涵雨愣在當場,當醫生說到“我們已經盡力時”,她就再也聽不見任何話語了。在醫院裏,那句是最絕望的話。做錯任何事都可以彌補,唯有死亡,不可重生。
夏淩飛這才明白怎麽一回事。他的岳父,那個在三年前逼他娶她的人正躺在白色的床單上,油盡燈枯。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受,恨過他,怨過他。三年前,他說:“如果你不娶我女兒,我将全力擠垮你的公司。”
所以,三年來,夏淩飛去她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叫他爸的次數寥寥無幾。可現在,他只剩最後一口氣了,期待見他們最後一面。
他很難想象白色被單上那個兩眼渾濁,眼睛凹陷,面色發黃,全身插滿冰冷儀器的老頭就是知天命之年的岳父。初見他時意氣風發,神采奕奕,威脅着他,然現在卻如此落魄凄涼。病來如山倒啊。
他又驚又怒。驚,事情怎會到此般田地;怒,他才是她老公,出了這麽大的事,她都不通知他,而第一時間告訴了別人,将他置于何地。
林涵雨哭着趴在床上,握緊父親的手:“爸爸!”
林父睜開眼掃視一周病床前的人,淡淡的失望,斟酌了許久,緩緩開口:“涵涵,爸爸有一件事隐瞞了你很多年,你不要怪爸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