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按揭購房
肖華再次見到餘涵茗是在市委政法委召開的政法工作會議上,散會後,正趕上午飯時間,肖華請她到豪享來吃了頓西餐,算是對她上次的幫助表示感謝。
入座後,餘涵茗開門見山就打開了話題,欣喜道:“下周五我結婚,你和小宇姐一定要來捧場喲。”邊說着邊從挎包裏掏出一摞請柬,從中揀了一張遞給了肖華。
肖華接過請柬調侃道:“嗬,我們的大記者不容易呀,終于修成正果了!恭喜你啊!”
餘涵茗滿臉漾着幸福,說:“人生啊,想開了就那麽回事,趁自己還沒有挑花眼之前,趕緊找個人嫁了,算是了卻父母的一樁心願。”
餘涵茗的回答讓肖華頗感意外,不禁詫異道:“不會吧,我咋聽出你的話中好像飽含滄桑,參透紅塵似的,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喲?!”
餘涵茗咧嘴一笑,說:“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那麽一點點!”
肖華沖她翹起大拇指說道:“哦,三日不見,真讓我刮目相看了。”
正當倆人你一言我不語打着嘴巴官司的時候,服務員送來了西餐,是雙份的牛排、果汁和漢堡,外加一盤水果色拉。
于是乎他倆開始邊吃邊聊。
肖華一邊切着牛排,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倆是怎麽認識的?”
餘涵茗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一下嘴,目光如炬地看着肖華說:“別虛僞了,你就直接問我怎麽會相中他?他長的那麽難看!”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想每一個愛□□故都有一段傳奇的經歷,我只想知道你們是怎麽相識的?”肖華極力否認道。其實,從見到顧春選那一刻起,他的腦海中就跳躍着一個大大的問號:餘涵茗怎麽會相中顧春選?顧春選長得人高馬大,吃的膘肥體胖,走起路來像企鵝,左右晃蕩,其實這并無傷大雅,真正要命的是顧春選居然是個禿子,腦門上像是裝了只百瓦大燈泡一樣锃光瓦亮;一張臉黑不溜秋坑坑窪窪像只催熟的核桃,三十剛出頭的毛頭小夥子,給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而餘涵茗呢?算不上是國色天香,但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的靓女一個,她怎麽就會委曲求全找這麽個男人呢?這個問題,他已從吳宇那兒得到了答案,與餘涵茗後面所言如出一轍,無須探究。這個疑問清晰之後,也許是職業的習慣,也許是完全出于好奇,他想知道給人視覺反差如此強烈的倆個人是怎麽相識的?頗有點追根溯源的意味。其實,他這種打破砂鍋紋(問)到底的執着勁,完全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忌妒心理在作祟,人家喜歡誰跟他有關系嗎?點兒關系也沒有,說白了就是他見不得鮮花插在牛糞上,有些憤青罷了。
餘涵茗用手掠了一下額前的頭發,緩緩地說:“唉,幹我們這行的,經年累月在外面跑,對人情世事看得多了,覺得人生就那麽一回事。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前幾年爸媽下崗了,家裏還指望我貼補上大學的弟弟……生存的法則讓我懂得嫁得好才能生活得好,我想既然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不如退而求其次,找個厚實的依靠,總比頭頂着耀眼的光環過着清貧的日子強得多吧。人總不能一輩子生活在愛情的夢幻中吧。你說,是嗎?”
“是……”餘涵茗一番頗有感悟的話,聽起來雖說有些偏頗,但不無道理。人是社會的人,有不同生活體驗的人,自然也有不同的生活目标,愛情也一樣,不同生活體驗的人對愛情的理解與追求也是不一樣的,有人看重物質方面的東西多一些,有人看重精神層面的東西多一些,就像市場買菜一樣,各求所需罷了。比如餘涵茗,肖華剛認識她時,她曾經說過“愛情要感覺,寧缺勿濫”,就這句話就能想像到當時餘涵茗對愛情的憧憬是多麽的質樸與單純。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生活的磨砺,她并沒有跟着感覺走,而是選擇了一個寬厚的依靠作用愛情的全部,用實際行動徹底颠覆了自己的愛情誓言……顧春選固然其貌不揚,但卻是個貨真價實的“鑽石男”,足以能滿足她在物質方面的一切需求。再說公主與青蛙相配,古來有之,更何況在這個锱铢必較的時代,你能說她的做法是錯誤的嗎?聽着餘涵茗的話,肖華暗自把她和吳宇作比較,突然感覺到吳宇竟是那樣的偉大和純樸。
“要說的我是怎麽認識他的?那還得感謝田蕾。”餘涵茗啜了一口茶朝若有所思的肖華說。
“哦,是田蕾給你介紹的?”肖華張大嘴巴詫異道。
“你知道他和田蕾是什麽關系嗎?”
“什麽關系?”肖華睜大眼睛問。
“他是田蕾的表弟,不然的話我怎麽會認識他?”
“哦!”肖華的嘴巴又驚詫成一個大大的“O”型。
“原來是她給你介紹的。”
“她沒有介紹,當初是顧春選自作多情,死乞白賴纏着我,時間長了,我發現他除長相難看一點外,其它方面的條件還不錯,也就答應他了。呵呵!有意思吧!”餘涵茗輕描淡寫地說,說完她低頭切着盤中的牛肉,切了半天也沒有把那塊牛肉切開,那凝神的樣子好像回憶着什麽……兩年前的一天,餘涵茗正在辦公室修改文稿,突然有人敲門進來說找田蕾,餘涵茗問他找田蕾幹什麽?來人自稱是田蕾的表弟,名曰顧春選,來找田蕾洽談公司刊登廣告的事。顧客就是上帝,再說又是田蕾的表弟,餘涵茗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讓座,熱情地端茶倒水,并說田蕾一會兒就回來了。因為田蕾出去吃早點時交代過,說過一會兒她表弟要來找她,讓她接待一下。因為田蕾的原因,倆人就這麽相識了。當時,餘涵茗對顧春選的第一印象也是深感意外,她沒想到如花似玉的田蕾竟然會有這麽個難看的表弟,更沒有想到他倆還會有交集。也正因為這一面,顧春選對這個個子高挑、五官端正、長發飄逸、說話伶牙俐齒的女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臨別時他不忘給餘涵茗呈上自己的名片,還頗有意味地說了聲“後會有期”。看到顧春選那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尤其聽到那句誰說都正常只有他說讓人覺得別扭的“後會有期”時,餘涵茗全身上下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在嘴上沒說,心裏卻小聲嘀咕道,還是別見了吧,免得晚上睡不着覺,但礙于田蕾的情面她不便流露出嫌惡的情緒,還是裝作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收下那張燙金名片。等田蕾領着他出了辦公室,當她用不屑一顧的目光瞥了一下那張精致的名片時,兩眼頓時瞪得鬥大,她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少年老成的家夥竟然是天昌市榮昌公司的董事長。她當然知道,榮昌公司是一家響當當的民營企業,在天昌市可謂是家喻戶曉。唉,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她瞅着名片暗自感嘆了一番,随後順手将它擱進了抽屜……然而,讓她嘆之不及的事情還在後面,過了幾天,她竟然收到了顧春選送來的鮮花……看到送花人的留言時,那一刻她徹底崩潰了。
“好了,不要說我了,說說你們吧。你和小宇姐什麽時候辦事?”餘涵茗好像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擡頭說。
“辦事?我可沒你那樣的大手筆,你看我,沒錢沒房的怎麽辦事?等等再說吧。”肖華搖了搖頭黯然神傷的說。
“我說對吧,這年代什麽都會變的,只有金子、鑽石不會變,所以愛情到了真槍實戰的時候,需要的是真金白銀,而不是虛無的浪漫。”餘涵茗莞爾一笑說道。
“是啊,現在唯精神的愛情能有幾人……”
“對待愛情有幾人不落俗套,在這個唯利是圖的年代,純情浪漫的愛情可是高不可攀的奢侈品。小宇姐算得上是精神愛情的推崇者,你可要好好把握喲。”
“那是自然!”
“田蕾是不是因為我一無所有的緣故才離開我的。”
“噓!”餘涵茗在嘴邊作了個打住手勢,說:“往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再提她了。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田蕾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幸福,有個一歲的女兒,不過,你要想與她聯系,我可以把她的聯系方式給你,但那樣好像對小宇姐不太好吧。”
“沒這個必要了。”肖華搖了搖頭說。
“好好珍惜小宇姐吧!”
“我知道!”
吃過飯倆人分手後,肖華徑直步行在綠樹成蔭的馬路上,天氣暖洋洋的,還不是很熱,但那些追求時尚的女孩們早早就穿起了搶眼的裙子,用靓妝與熱情來裝扮這個美麗的小城市。路過湖濱橋的時候,他想起那天與吳宇一笑泯情仇的情景,想到她的天真直率,聯想到餘涵茗的現實,心裏不由得又是一陣感動,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地珍惜她,給她一個幸福的交代。
然而,現實與夢想之間,總是隔着一道厚厚的牆。當他倆決定結婚的時候,卻面臨着一系列意想不到的障礙,并因此在吳家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家庭風波。
事情發生在餘涵茗舉行婚禮後的第三天,也就是五月四日這天,吳宇一家人正在餐廳裏吃着晚飯,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吳宇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鄭重其事地朝岳淑華說:“媽,我和肖華商量過了,下一月我們準備結婚!”
聽到吳宇的話,一家人停住手中的碗筷頗感意外地瞅着她,反應最強烈的是岳淑華,她睜大眼睛吃驚地看着女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喃喃自語:“這孩子,沒發燒啊,突然發哪門子神經,也不看是什麽日子,說結婚就結婚。”
吳宇正色道:“爸媽,這個月我們準備先回肖華老家一趟,回來後再結婚。”
吳宇話音剛落,岳淑華朝女兒投去不屑的一瞥,讪笑道:“你說什麽?你們商量過了,你們商量過了還找我們幹什麽?結婚這麽大的事,你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有沒有你爸?!”
“我吃飽了,去電腦上下載點東西。”岳昊見勢不妙,邊說着邊朝王靜使了個眼色,王靜會意地站了起來,随他進了房間。
岳淑華的火爆脾氣,吳宇是早有預料的,所以她不緊不慢地說:“我說這只是個打算,現在不是跟您們商量嘛,再說就是不結婚,訂了婚也得上肖華家認認門吧。結婚的事,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吳宇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徹底讓岳淑華氣白了臉,她怒不可遏地将筷子狠狠撂到桌上,指着吳宇的臉大聲責問道:“我們說了算,你哪一件事我們說了算?你與韓波之間的事,我們知道嗎?你和肖華談戀愛訂婚的事,我們知道嗎?再說,你和肖華認識才多長時間,就準備結婚,你們彼此之間到底了解多少?你要是眼裏有我們,談戀愛結婚這麽大的事也不會這麽輕率。”說完,她瞟了一眼只顧低頭喝酒的吳勁光,滿臉愠色道:“你這個死老頭就不知道說句話?是啞巴啊?”
吳勁光不悅地瞪了岳淑華一眼,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朝吳宇溫和地說:“小宇啊,你媽說的對,就算是要結婚也得先讓男方提出來,你主動提出來算什麽?”說完,讨好地看了岳淑華一眼,默然掂起了酒杯。
面對岳淑華連珠炮似的诘問,吳宇只是紅着臉保持緘默,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她臉紅并非因為受到爸媽斥責的緣故,而是另有隐情,她一直以為她與韓波的事情,岳淑華根本就不會知道,要是知道的話,就岳淑華的性格早就是“火山爆發”了?她為什麽秘而不宣非要等到今日才說破呢?她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是怎麽知道的?吳宇百思不得其解。唉,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反正他們知不知道對于現在的境況來說已經毫無意義,重要是她自認為找到了一個比韓波強一百倍、一千萬倍,愛她勝過愛過自己的好男人……
想到這裏,聽着吳勁光的話,吳宇辯解道:“爸,就咱媽那脾氣,肖華敢提嗎?再說他正在為房子的事煩惱呢。”
“哦,不打自招吧,這不是明擺的事,沒房子就想結婚,我就不明白你這個傻閨女看上肖華哪一點好?就那麽相不中齊巍,他哪點比不上肖華。”岳淑華得理不饒人,新帳老帳一塊算,抓住女兒的話柄借題發揮。
聽到齊巍這個名字,吳宇像吃了個蒼蠅似的大倒胃口,不耐煩地打斷了岳淑華的話,說:“媽,你能不能不提齊巍,他和肖華是兩碼事,我對他沒有感覺,我與肖華是真心相愛的,你為什麽就不能成全我們?”
岳淑華沒有理會吳宇的話語,說:“成全?今天我成全你,明天你就會哭着回來找安慰,他肖華有什麽?連個住的房子也沒有,他口口聲聲說愛你,這些能當飯吃嗎?你看看人家涵茗,人沒你漂亮,工作沒你體面,可人家就是精明,光她那套房子最少也得值二百萬吧?那大新房,結婚時的那個氣派……你們有什麽呀?不說有車吧,至少得有個結婚的窩吧。”岳淑華頓了頓語氣,繼續說道:“你們要結婚也行,先買房子,我可不想在親戚朋友面前丢人現眼。”
“媽,看你說的,涵茗是涵茗,我是我,你看你現多麽現實,簡直就是俗不可耐。”吳宇極力地反駁着。
“哼,我俗不可耐?!小宇,你媽是過來人,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你不要把結婚想得那麽簡單,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反正我這一條原則,有了房子,你們想怎麽結就怎麽結。”說完,岳淑華拿起碗筷悻然進了廚房,再也不聽女兒的解釋。
餐廳裏頓時安靜下來,只能聽見廚房裏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和岳淑華有一聲沒一聲的叨唠聲。
半晌,一直悶着頭兒喝酒的吳勁光突然放下酒杯,笑眯眯地沖吳宇招了招手,小聲道:“閨女你坐過來,爸有話對你講。”
吳宇懵懂地站起身,挨着吳勁光坐了下來,依舊耷拉着臉,一言不發。
吳勁光滑稽地朝廚房那頭瞄了一眼,轉頭對她和顏悅色地說道:“小宇啊,你媽剛才的話有些道理。其實呢,我認為房子不是主要問題,現在不是時興按揭購房嗎?一時沒錢買房,你們也可以按揭嘛,我和你媽主要擔心你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半年不到的時間,真的就能彼此了解嗎?再說了,我們是入土半截的人了,能跟着兒女們享幾天福,還不是為了讓你能過上幸福的日子嗎,你可不敢頭腦發熱,說結婚就結婚,婚姻可不是兒戲。”
“爸,我想好了。”吳宇紅着臉說。
“真的想好了。”
“嗯!”吳宇篤定地點了點頭。
“想好了就結呗,你不要擔心那麽多,你媽還是在你舅的事情上轉不過筋來。有什麽事,爸爸給你作主。”說完他笑着拍了拍女兒的手,那神情像是安慰她,又似在鼓勵着她。
父母截然不同的态度,無疑是給吳宇吃了顆“定心丸”,剛才還郁結于心中的一切顧慮頓時煙消雲散,更對下一步的進展有了底數,不禁轉嗔為喜,朝吳勁光感激地說:“謝謝爸!”
看到女兒一副高興的樣子,吳勁光情不自禁地感嘆着:“唉,閨女真是長大了啊。”說完他來到客廳拿起擱在沙發上的收音機徑自下了樓,樓道裏随即響起了小曲的哼唱聲……
吳宇起身回到卧室,悄然擰上門,将“家庭會議”的重要精神,在第一時間內悉數向等待消息的肖華進行了通報。
房子是家的象征,是婚姻的保障,也是漂泊心靈的港灣。為了不讓岳淑華再說什麽,也為了把倆人的婚事正式穩定下來,肖華決定按照吳勁光的建議按揭購買一套房。這兩天他帶着吳宇到東區新開發的幾個樓盤看房子,最終相中了“鼎新花園”一套九十平米的三居室,吳宇看了挺滿意。肖華主要考慮到這裏離吳宇單位近,上班比較便利。房子按揭付款,首付得二十萬元。為了婚姻,他倆咬緊牙關決定把房子買下來,找朋友借加上倆人的積蓄好不容易湊了十二萬,還差八萬沒有着落……這幾天來把肖華愁的寝食不安、心神不定。
正當他發愁之際,吳宇突然打來電話,快言快語道:“親愛的,你別煩了,錢有着落了。”她的聲音頗是激動亢奮。
這個意外的消息頓時讓肖華驚喜不已,不禁急切地問:“太好了,寶貝,錢是從哪兒弄的?”
原來他倆在外面借錢買房子的事情,岳淑華知道個一清二楚,尤其是看到女兒在家時悶悶不樂的樣子,她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更清楚女兒鐵定要與肖華結婚。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既然女兒自己選擇的事情,她再強加幹涉就有點太過分了,畢竟以後的日子還得靠他們自己去經營。再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個受苦,做父母的心裏都不舒服,于是她和吳勁光一商量,決定把給兒子娶媳婦買房子的錢先拿出來一部分給吳宇當購房首付,暫緩燃眉之急。
這天,吳宇下班剛進家門,岳淑華就從房間裏拿出一包東西遞給她,說:“小宇,這十萬元錢是給你買房子用的,結婚是終身大事,總不能太寒碜,這也算是我和你爸給你的嫁妝吧。”
聽到岳淑華的話,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怔怔地望着岳淑華喊了聲:“媽!”
“做父母的就這點心意了,拿着吧,不要嫌少。”吳勁光在一旁溫和地說道。
吳宇沒想到自己處于為難之際,卻是一向苛刻的爸媽給她解決了大問題,這是她始料不及的,不禁喜極而泣,情不自禁地摟着岳淑華的脖子語無倫次地說道:“媽,都怪我平時不聽你的話,老是頂撞你,老是讓你生氣……我知道你最疼我。”
岳淑華撫摸着女兒的頭,深情道:“女大不由娘,既然是你自己選定的事情,就去做吧,農村人的禮數多,到了人家家裏,要有禮貌,得像個做媳婦的樣子,不能任着性子……”
看着岳淑華一臉的寬容,吳宇突然發現,自己和肖華感情之路上仍有許多荊棘,表面上岳淑華贊許了他倆的婚事,其實肖華的家境仍是她心中的一塊“結石”。有情飲水飽。吳宇雖然堅信自己對肖華的感情是真摯的、純粹的,但是想到買房子的艱難,裝修房子的費用,結婚時的開支,心裏就湧起些許不安。
拿到新房鑰匙那天,肖華興沖沖地開着車帶着吳宇一家人去看房子。新房位于小區三樓,結構合理,寬敞明亮,采光性強,此時晨光透過窗戶直射進來,把金色的陽光灑滿了一地,整個室內顯得光彩熠熠。
岳淑華察看着房子,一改往日嚴肅的神情,啧啧稱羨:“喲,這房子的質量還不錯嘛。”老兩口子一邊在房子裏轉悠着,一邊指指點點設計着以後房子的裝修和家具的擺放位置,持不同意見吵鬧着,就像小孩家拌嘴一樣有趣。
看完房子,一家人下了樓,趁肖華到停車場取車的時候,岳淑華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把吳宇拉到一邊,悄聲低語道:“小宇,房子也買了,我也放心了,但是我可要提醒你,辦房産證的時候,房産證上要寫你的名字。”
“為什麽呀?房子明明是倆人一起買的,再說結了婚,寫誰的名字那還不是一樣?媽,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那麽多,行不行啊?”聽了岳淑華的話,吳宇不以為然地說道。
“傻閨女,你就不知道多個心眼,這房子我們掏了多少錢,肖華出了幾個錢,你心裏不清楚嗎?別聽媽說話難聽,倆人感情好時什麽都可以不計較,感情不好時什麽都變了,恐怕連朋友也沒得做。”岳淑華幽幽道。
站在一旁的吳勁光側目聽着她倆對話,有些聽不過耳,忿然道:“你這個老婆子,成天盡在那兒瞎操心,這婚還沒有結,就把房産分得那麽清。”
“我也知道這婚還沒有結,可是等到結了婚,什麽都晚了,我也希望女兒過得幸福,可幸福也是現實的,需要有保障的,倆人好時,大家都幸福,不好時,大家都跟着受牽連,就憑這一點,沒得說的!”岳淑華不顧吳勁光的搶白,仍是振振有詞地說着。
“你呀……”吳勁光還想再發表幾句意見,剛好肖華開車過來,他只好強忍着內心的不滿,欲言又止,默默地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穩穩當當行駛在返回的路上,車裏沒有來時那種熱鬧的氣氛,一個個沉默無語好像在想着什麽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