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然碗也不用她洗。
“娘，我要跟着奶奶，你放開我。”小樹不樂意了，小葉也在不停地掙紮。
“是啊，老二媳婦，你要走就走，你做啥非要扯着孩子，沒見着孩子們不樂意啊。”
張桃花這人不是個善茬，不過今天這個時刻，她不怎麽敢發作，于是開始吓唬兩孩子，瞪了兩人一眼，意思是等你們回去再收拾。
楊梅一不知道早上張桃花跟莫氏那點事，見狀只感覺有些醉了，不是她多想，這張桃花就是在針對她，她這才進門第一天，沒跟她有什麽仇吧？
小樹立刻跑到莫氏旁邊尋求安慰，小葉也歡快奔到楊梅一身邊，張嘴就乖乖喊，“大娘，你好好看。”
這孩子嘴甜又可愛，楊梅一笑眯眯帶着她去洗吃得油油的手，娘反應奇怪又怎樣，孩子挺好的。
薛謙書跟着過來，待楊梅一給小葉擦淨手後，彎腰把小葉抱起來，輕彈了她腦門一下，故作不滿道，“小葉，你怎麽只喊大娘，有大娘就忘了大伯了，下次不給你烤魚吃了。”
小樹聽到烤魚二字，立馬從莫氏膝頭滑下來，速度飛快跑到薛謙書身邊，和小葉一起眼神發光道，“大伯，咱啥時候再烤魚？”大伯烤的魚可好吃了，小樹葉兄妹倆想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今晚就烤怎麽樣？”薛謙書說着轉而看了楊梅一一眼。
“好了，那東西小孩子吃多了傷喉，這兩孩子才忘了這茬，你做啥非得提起來。”莫氏有些責怪的看了薛謙書一眼，他絕對是故意提起的。
“奶奶，我們沒忘，我們數着呢，都過了兩只手和一只腳的日子沒吃烤魚了。”小樹伸出雙手，又擡出自己的一只腳，示意他記得很清楚，小葉在一旁跟着她哥學。
楊梅一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這兩孩子怎麽這麽逗，看了一眼默默笑的薛謙書，幫着說道，“娘，既然隔了半個月了，吃些應該沒關系，小樹葉，你們少吃點啊。”
“嗯嗯，我們聽大娘的。”只要有得吃就行了，小樹葉乖乖一同點頭。
“平日裏也沒啥稀罕物，也就這烤魚，孩子們愛吃就吃呗。”薛爹才不像莫氏那樣想那麽多。
☆、011烤魚
小樹葉一直心念念着要吃烤魚，飯都沒心思吃幾口，惹得莫氏又斜看了薛謙書好幾眼，意思是都是你作的。
晚飯是清淡的菜粥配煎魚和腌菜，楊梅一倒是胃口很好，吃了兩碗，其實還想吃的，不過看看大夥都是一兩碗，還是忍住了。
小樹葉一看到大伯吃好飯了，立馬也放下碗筷亦步亦趨地跟着薛謙書，連他要去茅廁都跟着，惹得他哭笑不得，張桃花看孩子跟着他大伯當然不反對，不過想起兩孩子還沒洗澡，便一手一個準備扯回去洗澡。
“娘，我不要洗澡，我要跟着大伯。”小葉不樂意了，大伯好不容易才答應烤魚，目前在她心目沒有什麽事比這個更重要了。
小樹也使勁想從他娘的手裏掙脫出來，急道，“娘，我今天不洗澡。”
真是越發不聽話了，張桃花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揮了這兩崽子，到底沒舍得，只得向薛謙書投去求助的目光，小聲道，“他大伯，你看，你替我說說他倆。”她雖然有些忌憚這個長得高壯會武的漢子，不過只要不去惹他，大家也都相安無事，正常相處。
薛謙書朝兩個孩子笑笑，哄道，“你們先回去，洗完澡再來找大伯。”許是随着年紀越來越大，他越來越喜歡小孩子，所以對于自己弟弟這兩個孩子算是比較好。
小樹葉一聽不反抗了，主動牽起張桃花的手，跟着回去洗澡。
晚間涼風襲人，山間蟲鳴鳥叫，薛謙書帶着楊梅一，後面還跟着小樹葉，幾人往後院去。
薛謙書很快架起火堆，把處理好的魚插在棍子上，往魚身上塗一些鹽巴，便開始烤起來。
“只要鹽就可以嗎？不用塗一些油或者調料嗎？”楊梅一剛問完就覺得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油是可以随意用來浪費的嗎？還要調料，她以為這是現代的野外燒烤呢？
這不是薛謙書第一次帶兩個小孩來烤魚，火光的映照下，她和小樹葉三人排排坐在草地上，同樣撐着下巴看他烤魚，他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一樣了，是因為多了她嗎？
“這種魚烤着就會自己冒出油了，至于你說的調料，家裏沒了，你要是想吃，我改日送魚去鎮上再買些回來。”薛謙書應道。
楊梅一朝他笑笑，“好啊，到時我跟你一起去。”其實她也就随口一說，沒想到人家正經答應下來了，她當然也不會說我只是說說而已，反正都是夫妻了，何必那麽矯情。
這時小葉拍手笑道，“大娘，你笑起來好好看。”在她的眼光裏，這個大娘不笑的時候好看，笑起來更好看，而且對她很溫柔。
雖然只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但那人在看着呢，楊梅一還是害羞了，手撫着小葉的後背，頭不由得低下來，沒有勇氣去看他。
薛謙書把手裏的魚翻了一下，看那埋頭低低不說話的人，忍不住一笑，“小葉真會說話，一會烤好了先給你吃。”
小樹一聽還有這好處，不甘落後，也學着妹妹說道，“大娘，你笑起來好好看。”
楊梅一這下顧不得羞了，把這兩小孩攬近，“你們倆這嘴甜的磨人小孩啊。”不過心裏這種冒泡泡的開心感是怎麽回事。
接着三個人玩鬧成一團，不時能聽到小樹葉咯咯笑的聲音，薛謙書看着這場面，不知怎的就想到要是他以後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這麽歡樂的吧，這樣的場景想想都不錯。
突然傳來的香味把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剛拿下來的烤魚黃澄澄的，還冒着熱氣，往外滋滋流着油，再聞着這香味，沒咽口水都天理難容，小樹葉早眼巴巴望着了。
薛謙書把烤魚吹了吹，先用小刀小心把魚切出兩塊，遞給小樹葉，還囑咐兩人小心燙，接着才把剩下的魚肉連着串遞給她。
楊梅一沒有推脫地接過來，用手掰下一小塊放到嘴裏，魚肉鮮嫩可口，沒有添加什麽作料，純粹的魚肉味道，很好吃，再掰下一小塊，不自覺遞到薛謙書嘴邊，說道，“你也嘗嘗吧，挺好吃的。”絲毫沒有發覺得她在幹嘛。
薛謙書眼看嘴邊突然出現一塊魚肉，心裏微訝，除了他娘，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喂他吃東西呢，不過既是要跟她過一輩子，他沒有猶豫過久，便張嘴準備把魚肉吃進去，只是心跳突然加快是怎麽回事？
楊梅一看他沒接過去，怔怔的不知在想什麽，這才反應過來，哦不，她在幹什麽？這才成親第一天她怎麽就……他會不會以為她很自來熟……趕緊用另一只手遞過去一整串，幸好，還能來得及挽救！
薛謙書有些無言地看着面前一塊魚肉突然變成一串魚肉，速度快得他都反應不過來，而且她還笑得燦爛地望着他，“我吃過了，你也吃吃吧。”
薛謙書推回去，搖頭道，“你吃吧。”這麽多年，他都有些吃膩了，他是想着她應該沒吃過，所以才專門烤給她嘗嘗鮮的。
接下來的烤魚時間裏，薛謙書一臉的郁悶，時不時往旁邊看去，她正和小樹葉們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香，不停地掰下魚肉，仔細剔去刺，不時往小樹葉嘴裏送去，心裏油然而生的羨慕令他更加郁悶了。
楊梅一和小樹葉分吃完魚，意猶未盡，拍拍手開始盯着火堆裏另一條魚，沒注意看到薛謙書臉上怪異的變化。
夜幕漸深，烤魚也吃得差不多了，小樹葉拍拍吃得飽飽的肚子，一臉的滿足，薛謙書最後烤好兩條魚，一條讓小樹帶回去給他爹娘，一條給薛爹薛娘送去。
楊梅一洗漱完畢，薛謙書出去洗澡了，她心裏開始緊張，今晚會不會繼續昨晚那個沒進行的洞房，要怎麽辦？兩人還不夠熟悉，她要拒絕他嗎？要是他生氣怎麽辦？想想他那大塊頭，一出手滅了她是分分鐘的事，楊梅一越想越有些糾結。
算了，反正關系都合法化了，一切順其自然吧，楊梅一做好心理建設，慢慢平靜下來。
沒過多久，薛謙書擦着頭發進來了，光着膀子，上身還有些頭發滴落的水珠，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突顯的肌肉，楊梅一好想哭，嘤嘤嘤，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時間不早了，我不是讓你先睡嗎？”薛謙書見楊梅一還坐在椅子上，此刻正雙目炯炯看着他，以為她是在等他。
“哦，我現在就去睡。”楊梅一忙收回往人家身上留連的目光，她膽子怎麽越來越大了。
薛謙書等頭發幹得差不多了，過去把油燈吹熄了，往床邊走去。
要按兩人這一前一後的時間差足夠楊梅一睡得不知天南地北了，不過心裏挂着事的人腦子裏就有些興奮。
薛謙書躺下後發覺她還沒睡着，“還沒睡？想啥呢？”
黑暗中的楊梅一睜着眼，很快回答道，“沒，沒想啥，你先睡吧。”心想，你快睡覺吧，不要在意我的抽風。
“嗯，那你也快些睡。”他确實是困了，見她說沒事便準備睡覺。
原來他沒想着洞房啊，都是自己想多了，楊梅一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他真是太體諒她了，心裏開始興奮，越想越覺得他人不錯，這一激動，睡意更加全無。
都過了幾炷香的功夫了，她絲毫沒有困倦之感，照這樣下去，明天頂着兩黑眼圈見人麽，怎麽嫁了人就開始失眠了？楊梅一開始正視起來，心裏不停默念，快睡覺，快睡覺......
不行，越念越睡不着。
身邊有個大活人翻來覆去的，而且她又不停地翻身，偶爾還蹭到他的手臂，把薛謙書也弄得睡意全無，感覺身體開始發熱，旁邊是軟玉溫香，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于是內心開始天人交戰，他本是想着等過些日子，兩個更加熟稔了再行……
不過……在楊梅一再一次不小心碰到他身側的肉之後，薛謙書忍無可忍了，出言道，“梅一，你再蹭來蹭去的，我可不保證咱接下來要幹嘛了。”反正兩人都睡不着，不如找些事來做。
楊梅一聞言一僵，這才驚覺他身上的溫度有些燙，男性氣息也愈發濃厚，忍不住扶額大嘆，原來她不知不覺中又幹了蠢事。
不知哪來的勇氣，楊梅一閉着眼，大聲喊道，“虎子，來吧。”是她把人家弄醒的，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這是遲早的事，早些适應早利落。
聽着她氣勢洶洶大喊虎子，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小名呢，再配上她臉上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薛謙書就算是有什麽心思也暫歇了，不過還是想逗逗她，語氣低低，緩緩說道，“好，我這就來。”
薛謙書先是把她攬到懷裏，感覺貼着他的身子軟軟的，手指輕觸她的手臂，柔柔的，香軟的氣息不停充斥着他的鼻間，心裏不由得一暖，他改變主意了，不如就順勢......
在他的手流連到她的脖子處，準備為她寬衣解帶的時候，聽到這句不解風情的話，“虎子啊，咱約下次行不？”一副可憐兮兮的語氣。
她在現代也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還沒來得及談場戀愛就穿過來，都不知道情侶相處的滋味，這上來就直接最後一步，她真的托不住。
薛謙書極力壓下胯/下早已起的反應，苦笑道，“好，那就過些日子，不過你要快點睡覺，要再不睡，你知道的……”不過他還是抱着人家，沒再松手就是了。
來日方長，他跟她會越來越契合，他想。
作者有話要說： ~~( ﹁ ﹁ ) ~~~切，現在就想洞房
虎砸，你想多了n(*≧▽≦*)n
誰讓你碰上我這個善良的親媽O(∩_∩)O
☆、012捉弄
被窩下的兩人緊密相擁，手腳不知什麽時候也糾纏在一塊，楊梅一睜開眼後，還是有些适應不過來，雖然兩人沒有那啥啥的，但這進展也是有些快了。
“醒了？我去打水。”薛謙書醒來後比較淡定，仿佛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緩緩松開她，起身推門出去，嘴角不自覺揚起的笑表示他的心情還不錯。
獨留楊梅披頭散發坐在床上發呆，看來還是他進入角色比較快，她還真不是他對手！
新婚幾頭天不用下地幹活，薛謙書帶着她在附近走走，因着屋子是在山腳下，有種環滁皆山感。
後院的魚塘被掩蓋在這綠意之中，裏頭游魚在石頭間戲水隐約可見。
天氣晴好，空氣怡人，陽光暖心。
水面偶爾有魚蹦出來，跳出來的魚有些還挺大的，楊梅一問道，“現在集市上魚的價錢怎麽樣？”
“酒樓裏八文錢一斤，自己擺攤就十文一斤。”
這裏的魚果然便宜，楊梅一看見魚塘裏飄着不少的落葉，便拿着頂端系着小漁網的長竹竿，使勁夠着水面，想把裏頭的“垃圾”給撈上來。
這幾天不用捕魚，薛謙書在整理漁網，魚塘水深，不忘注意看看她，看見她的動作後，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朝她走去，先是把她拉離岸邊，忍俊不禁道，“這不是小河，你這樣是撈不到的，一會我放網給你看？”他以為她想抓魚。
“不是，我是想把裏頭的樹葉撈上來，這樣魚兒也能有個好環境。”楊梅一指指裏頭的這一塊那一塊漂浮的落葉。
薛謙書聞言笑意更明顯，“給我弄吧，我怕你掉下去。”這魚塘裏的樹葉都是按時清理的，她要想現在撈他就撈。
“不怕，我會游泳。” 楊梅一随意揮揮手，繼續勾着樹葉。
薛謙書眼神一閃，“你會游泳？”
“呃，小時候偷學過一點。”當然是現代的游泳，她怎麽又嘴快了，這裏大多數的姑娘去河邊除了擔水洗衣還能幹嘛，下水抓魚的大都是男孩，她這一說法不是又證明了她“豪放”的一面。
“嗯，會也好。”薛謙書沒有多想，她會游泳，以後更放心她來這邊。
兩人看完魚塘又往田地走去，稻香村的水田全都集中在一塊，旱地則分布在不同的地方，薛家共有十畝水田十五畝旱地，比楊家多了一倍。
楊梅一來到地裏總莫名生出一股心虛之感，因為她現在除了把鋤頭扛起來挖出一塊土，其它的……
楊梅一瞅瞅旁邊的人，再看看那身材，于是滿臉期待問道，“虎子，你幹農活應該很厲害吧？”其實她想說的是，以後不才的我就靠你指點了。
薛謙書先是疑惑她怎麽這麽問，繼而才想起大夥說她這方面不怎麽會，以為她是擔心他要是也不會的，兩人以後會不會餓死之類的，這姑娘的想法怎麽這麽有意思。
薛謙書起了捉弄她的心，故作慚愧道，“梅一，你也知道的，我才回來沒幾年，我，咳，其實我也不怎麽會。”他說完見她突變的臉，要很努力才能忍住不笑出來。
楊梅一剛一聽到這話，心都拔涼拔涼的，感覺到這個時代更加赤/裸的惡意，不，這不是真的，她立刻追問道，“你，你來玩笑的吧？”納尼，你不要逗我，要你也是個農活白癡，以後兩人可是被村裏人躺着笑的。
薛謙書繼續睜眼說瞎話，“我怎麽會跟你開玩笑呢，沒事，我不會，不是還有你嗎？”單看她的表情都值得，他發現跟她在一起，心情輕松又愉悅。
“嗯？我，咳咳……”楊梅一被嗆到，靠她還不如靠……嘤嘤嘤，她好想哭，他要不是在逗他，她已經可以預見更加心酸的未來了。
“嗯，難道你不可以嗎？”薛謙書溫柔問道。
“當，當然可以，虎子，你別怕，還有我。”楊梅一拍拍胸脯保證道，臉上的決絕跟心底的顫巍巍形成鮮明的對比，娘哦，你不是說這人很靠譜的嗎！
“好，那我以後就靠我媳婦了。”薛謙書笑得愈發溫柔，忍不住牽起她的手，他真是越來越想了解她了。
楊梅一頓覺肩上的擔子重了，這不是正确的走勢啊，她後悔了！穿越大嬸能不能把她帶走！
她最後猶不放棄，吶吶再一次問道，“虎子，你真的不會農活？”虎砸，你怎麽，怎麽能不會呢！
薛謙書靜靜看着她，但笑不語，不過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此時田地裏已經有一些村民在幹活，兩人手牽手走在田埂上，這幅場景刺激了不少人。
“诶，鐵蛋他媳婦，我沒看錯吧，那是虎子和梅一丫頭？”那位婦人幹活累了，站起來松松懶腰的時候竟看到這一幕。
鐵蛋媳婦順着她的手看去，當下也扔下鋤頭，揉揉眼，驚訝道，“沒錯，是他倆，瞧瞧，這剛成親就蜜裏調油了。”
“我瞧着這兩人在一起咋那麽好看呢。”
“是啊，梅一這丫頭算是嫁對人了。”
……
到了楊梅一回門這天，莫氏給兩人準備好帶去楊家的回門禮，幾包糕點瓜果，兩斤豬肉，一籃子雞蛋，一籃子蔬菜，薛爹還抓了一只雞出來。
兩人一齊回到楊家，楊蘭一帶着楊唯一早早就蹲在門口等着了，楊唯一伸長脖子遠遠看到楊梅一，興奮朝楊蘭一道，“二姐，大姐和姐夫回來了。”說完就往前跑去。
楊唯一見到薛謙書也不認生，嘴甜地喊姐夫，薛謙書笑着摸摸他的頭。
楊蘭一有些害羞，小聲跟着喊姐夫。
高氏和楊伯志聽到聲音走來，高氏見楊梅一氣色好，心裏就放下心了，笑着招呼兩人進屋。
楊伯志和薛謙書在屋裏喝茶聊天，高氏則把楊梅一領去廚房，邊做飯邊和她說話，主要是問她在那邊适不适應，過得好不好，沒受什麽委屈吧？這是當娘的最挂心的。
楊梅一便把這幾天的生活簡單跟她說了幾下，當然洞房之事略去不提，末了笑道，“娘，你放心，我不會委屈自己的，而且他對我很好。”雖然只是相處了幾日，但薛謙書對她好這是毋庸置疑的。
高氏欣慰一笑，“好，他對你好娘就放心了，他又是個能幹的，你好好跟他過，日子一定和和美美。”
楊梅一似是像起什麽重要事，先是擡頭看了看窗外，接着壓低聲音道，“娘，我抽空回來你再教教我農活呗。”
“娘能教你多久，你已經嫁過去了，不好老是回娘家，你讓虎子教不是更方便，看他對你那樣，不會嫌棄你的。”楊蘭一已經把火燒起來了，高氏開始熱鍋炒菜。
廚房裏煙圈火燎的，楊梅一繼續說道，“娘，你是不是騙我的，他說他也不會。”
高氏驚呆了，讓楊蘭一接着炒菜，把楊梅一拉出去。
娘倆來到房裏，高氏不敢置信問道，“他親口說的他不會？他不會是逗你開心的吧？開玩笑，要是虎子都不會，村裏還有誰會。”
“呃……”
楊梅一仔細想想他當時說話的語氣，沒準還真有可能，他這個人！
驚覺又被耍了，楊梅一抱着她娘的胳膊求安慰，“娘，我覺得我再跟他生活下去，會越來越笨的。” 這才沒幾天，她就老是在他前面表現丢智商的行為，真是忍不住為以後的生活擔憂。
高氏聽楊梅一說完來龍去脈，拍着她的背，笑眯眯道，“笨點才好，笨點有福。”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虎子啊，稀罕着她家的梅一呢，只是這傻丫頭還不知道，她也不點破，由着她去發覺。
兩人回去的路上，楊梅一因着他的“欺騙”，再者怕別人看到，說什麽都不肯讓他牽着了。
不過這又不是她能決定的，楊梅一掙脫未果後便老老實實讓他牽着了。
午後的陽光如此惬意，楊梅一悠閑說道，“虎子，你教我種田吧。”
“我不會啊，你忘啦？”
“虎砸，你教不教嘛？”裝！我讓你繼續裝！
“......”薛謙書心裏默汗，虎砸是什麽東西？
“你教不教？”楊梅一語氣裏有些惱怒了。
“嗯，教。”
“虎砸，你真好”
“......”
作者有話要說： 哦不，這樣的點收比差別也太大了-_-||容我先去吹風扇反省~(≧▽≦)/~
就這樣被你們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
☆、013集市
今天是送魚去鎮上酒樓的日子，天剛蒙蒙亮，薛謙書就起身穿衣了，見她睡得香甜在，實在不忍心叫醒她，不過想想昨兒她說了八百遍一定要帶她一起去，要是不叫她的話？嗯，她會纏着說他三天不止，還是叫她好了。
“梅一，起來了，你不是要跟我去集市嗎？”薛謙書穿好衣服後，坐在床沿輕輕叫她。
“嗯……”楊梅一迷迷糊糊應了一聲，要想成功爬起來還有些吃力。
薛謙書笑看她沒睡夠的神态，搖搖頭，伸手把她半抱半拉起來。
“虎砸，你真好。”楊梅一看着面前這個寬闊的懷抱，贊揚道。
“……”對于她自稱是昵稱的這個“虎砸”，他默默接受了。
魚昨晚他就已經捕好養在大水缸裏，薛謙書把缸裏的魚撈出來放進大魚簍裏，背一大簍去就夠。
楊梅一則在一旁聽着莫氏叮囑她的話，莫氏知道兩人今兒要去鎮上，便把做好的繡品拿給楊梅一，讓她帶去指定的地點，那兒有人專門收。
楊梅一見他直接就要把濕淋淋的魚簍往背上背，趕緊阻止他，進房拿出一件舊衣鋪在他後背，才讓他把魚簍背起來。
莫氏見狀摸摸眼角，默默感嘆：這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起碼有個人對他知冷知熱了。
薛謙書背上背着魚簍，楊梅一肩上背着一個藍布包，手裏提着籃筐，兩人走路皆比較輕快，很快就到了村口，準備搭乘牛車去鎮上。
村口已零零碎碎站着一些人，大夥都在等經過的牛車，有背着竹筐的，有手提籃筐的，也有扛着布袋的，大都是拿着家裏自種的糧食去鎮上換些鹽油魚肉回來。
“虎子，又給酒樓送魚呢？”有個眼尖的村婦看到薛謙書夫妻倆，出聲招呼道。
這倆人都算是村裏的“名人”，大夥看到了怎麽也得你一言我一言說幾句。
薛謙書負責回話，楊梅一則笑眯眯點頭或者搖頭。
很快張大爺駕的牛車就來了，大夥聊天的地點便轉移到車上，牛車不大不小，分為左右兩排座位，管你是家人還是親戚，男的坐左邊，女的坐右邊。
鐵蛋媳婦剛好挨着楊梅一坐，捂着嘴笑問她，“這剛成親的夫妻就是不一樣，那天我們在地裏都看到了，都道你們感情好呢。”她是看到薛謙書和楊梅一在田埂上牽着手。
她這話不大不小，全車人都能聽見，楊梅一下意識地看向薛謙書，他正聽旁邊的莊稼漢講話，許是聽到了，擡頭看了她一眼，寓意不明。
楊梅一很快收回目光，旁邊另一個婦人用手肘戳戳她，“可不是呢，這猛一看，你倆還真挺合适的。”
這種話真是不知該怎麽接，楊梅一但笑不語，低頭故作害羞狀。
沒多久，牛車就到了鎮口，薛謙書率先跳下車，助着楊梅一下車，才把魚簍搬下來，此舉又惹來大夥的暗笑。
楊梅一不顧背後的議論，提着小籃子輕悠悠跟着薛謙書進去。
“虎子，一會去你家買魚啊。”兩人沒走多遠，有個漢子喊了一嗓。
薛謙書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
這個鎮名叫糧香鎮，與此類似的，底下有稻香村、麥香村、梁香村……
糧香鎮每過七天會熱鬧一番，相當于集會，這天集市裏人最多，莊戶人家賣糧蔬、竹制品、掃把等等皆會選這這一天，是以周日就成為大家默認的趕集日。
這裏的集市劃分為幾個區域，鎮口直走進去，整條街道都是賣日常用品的鋪子，東邊是菜市場和家禽場，西邊則是買些小玩意的攤位。
兩人往鎮上的“雅居”酒樓走去，裏頭身穿黑灰衣褲的小夥計一看是他，樂呵呵跟他打一聲招呼，薛謙書熟門熟路把魚簍背到後廚，有位腰肥臉圓的胖大娘過來稱過斤數，他再把魚倒進專門放魚的大木桶裏。
趙掌櫃坐鎮櫃臺收錢，見他過來，便把賬單拿出來，記下這回魚的斤數，手打算盤，很快把帳算出來，緊接着把一吊外加幾個零碎的銅板拿出來，說道，“這個月的魚錢，你數數。”一吊銅板相當于一兩銀子，他每逢周日送一趟，一個月送四趟魚，這樣算下來，每個月能掙一兩多一點。
“趙大哥給的價錢公道，這些零頭就抹去了。”薛謙書數都沒數，只拎起那吊銅板交給楊梅一，把剩下的銅板推回去，做常年生意就是要有來有往。
就是因為他的不拘小節，趙掌櫃才樂得跟他做生意，當下也不推脫，樂呵呵收下錢，開始跟他閑聊，“薛兄弟，這位就是你新娶的媳婦吧。”邊說邊往旁邊瞅了一眼，心裏暗暗咋舌，人家這不娶則已，一娶就娶這麽好看的。
“是的，上回還想請你去喝酒呢，結果你出遠門了。”薛謙書轉頭看着楊梅一笑笑。
“嗨，咱哥倆啥時候不能喝酒，下回你兒子的滿月酒我一定到。”趙掌櫃揮揮手，笑眯眯道。
兒子什麽的，一旁默默聽着的楊梅一~~(﹁﹁)~~~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媳婦還要去買些東西，我倆就先走了。”薛謙書怕她呆着無聊，跟趙掌櫃擺擺手就走了。
兩人接着去莫氏指定的地點，要穿過一條小巷，巷子裏頭幽深綿長，好不容易才找到她說的門口有一排低矮石墩、門檐又挂着燈籠的房子，房子地處偏僻，是一間青瓦屋子，門口的石階兩邊長着青苔，外頭沒有招牌，看着也不像是鋪子，門大開着，從外往裏望去能看到一位婦人在紡織。
薛謙書在外頭等着，楊梅一獨自進去。
“大娘？”楊梅一輕聲喚道。
婦人頭戴青藍頭巾，身穿灰白衣裙，臉色有些蠟黃，微躬着身體坐在紡織機前邊，聽見楊梅一的聲音，擡頭望去，略微一笑。
婦人接過籃子，籃子裏是手帕、荷包之類的物件，看了一眼就笑道，“這是莫妹子做的繡活，你就是她新進門的兒媳婦？”說話間不住地打量楊梅一。
“嗯，娘讓我把這些繡活交給你。”楊梅一點點頭。
經過兩人簡短的交談，楊梅一只知道這婦人姓于，收莫氏的繡品已經很多年了，其他的就不好再過問了。
從房子裏出來之後，楊梅一問旁邊的人，“虎子，你認識這大娘嗎？我怎麽覺得她有些……”有些怪怪的，楊梅一沒好意思直說。
薛謙書很快搖搖頭，“不認識，我今兒也是第一次來，平時都是娘自個來，她怎麽了？”
“沒什麽，也許是我多想了。”楊梅一轉而說起別的話題。
兩人該送的東西送了，薛謙書尋思着沒什麽事便帶她去逛逛。
這裏古風濃郁，鋪子鱗次栉比，楊梅一跟着他四處走動，順帶買了一些繡線，想着給莫氏一份，自己留着一份，雖然她對于這方面絲毫沒有發揮的餘地，但是她是不會放棄治療的。
薛謙書啥話沒說，不管她買啥，銀子掏得很爽快。
突然一股香濃的面香味傳過來，很像現代牛肉面的味道，楊梅一看了一眼那鋪子前邊的挂牌，價格不算太貴，便對薛謙書說道，“虎子，咱去那邊吃面吧，我請客。”楊梅一指指不遠處的劉家面湯鋪。
薛謙書當然沒有意見，戲谑道，“那我要吃兩碗。”
“吃吃吃，買買買。”楊梅一很爽快答應了。
簡易的帳篷搭在角落裏，幾張黑得發亮的桌椅，有不少人在排隊等面，生意很好。
老漢在下面條，老婦在燒火，充當夥計的是一位姑娘，估計是兩人的女兒，伴着清脆的吆喝聲，游走在桌間端面送水，看來這裏對于女子抛頭露面要求沒想象中那麽嚴苛。
等面的時候，楊梅一拖着下巴盯着他，薛謙書不避她的目光，兩人大眼瞪小眼，楊梅一忍不住先笑出聲來。
待“兩位的挂面來了，請慢用”的聲音響起，楊梅一才收回她打量人家的目光。
楊梅一夾了一筷面，再喝了一口湯，面條極富彈性，湯汁香甜可口，她滿足地眯了眼。
“味道一般。”對面的男人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
“不會啊，很好吃的，你看這麽多人排隊就知道了。”楊梅一心想你這嘴也太挑了，明明味道就不錯。
薛謙書一副勉強的神态，對她說道，“等你吃了我做的，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楊梅一聞言舀湯的動作頓了頓，一臉懷疑看着他，“你做面條很好吃？” 君子遠離庖廚，再者他看着就不像是那種會沾廚房的人。
薛謙書沒回答，只是笑了笑，挑了挑眉，意思是“你還有很多不知道的”。
楊梅一變星星眼，語氣期待道，“虎砸，你真賢惠，那我就等着吃你做的面惹。”要是他煮得面條真的很好吃……她更加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薛謙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