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謊言總有被戳穿的一天
距離轉會窗口打開越近，有關本澤馬即将轉會皇馬的傳言也就甚嚣塵上。梁小小的學校裏固然是哀聲一片，可也有人胡思亂想到了本澤馬的心意上，問梁小小會不會作為“童養媳”被帶到馬德裏去。
“都說了我不是。”面對同學，梁小小一貫斬釘截鐵，可天知道她的心裏有多麽不确定。她既害怕本澤馬最後會放棄皇馬，又害怕一個人跟着他去馬德裏之後，只能依賴他，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只有在背單詞和聽西班牙語廣播的時候，梁小小才會暫時不去想這些煩心事。這天，她正坐在學校籃球場旁邊的草坪上背單詞，背後忽然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聽說本澤馬要去皇馬踢球了。”似乎是小學時的同學安妮，現在和梁小小在不同的班，一直都不怎麽喜歡她。
“也對，只是鄰居而已，等他搬走，怎麽還會想得起來。”這個聲音倒是不熟悉，梁小小心裏很煩躁，她一向不喜歡別人議論她和本澤馬的事情。
“對不起，這裏有人在認真學習，請問你們可以換一個地方讨論八卦嗎？”梁小小露出自覺最陽光善意的笑容，轉頭示意兩個女孩走開。
安妮哼了一聲，一臉嫌棄地看向梁小小：“他現在為你做這麽多事，不代表去了馬德裏還會記得你。”
梁小小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皺起眉問：“什麽事，你怎麽會知道他做了什麽？”
旁邊和安妮一起的女孩一頭霧水，快要被這些話繞暈。安妮咬咬唇，自言自語：“阿達拉讓我別說出去，可是她那麽得意，說本澤馬親自找過她。”
“你說什麽？”心裏隐隐有不好的預感，梁小小覺得有什麽事實擺在自己面前，只是她從來都沒認真去想過。
“不然學校的人是怎麽知道你和本澤馬的關系的，阿達拉自己才不想幫你宣傳這種事，還不是本澤馬拜托她……”
梁小小匆忙合上單詞本，往教室跑去。卡裏姆騙她，可是他怎麽會騙人呢，他一直對她那麽好啊。看似完美的關系出現一絲裂痕之後，梁小小就忍不住去想更多，他說只想讓她陪他去馬德裏，是不是也是假的。
梁媽媽見女兒回到家又開始失魂落魄，擔心得不行，和自家老公讨論這事到底該怎麽辦，“我看不如叫卡裏姆來勸勸她，他們倆不是從小關系就好嗎？”
梁爸爸擺手，“卡裏姆現在忙着轉會，怎麽會有時間管我們家女兒的事。”
梁小小躺在沙發上，拿下遮臉的書，滿臉黑線地說：“爸，媽，我都聽到了，你們讨論這事也該在我不在的時候讨論吧。以及，我不想要卡裏姆過來。”
“難道你是和他吵架了？”梁媽媽聞言更擔心了，她心目中的本澤馬一向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如果梁小小和他吵架，多半是小孩子家家的任性。
梁小小癟癟嘴，媽媽原來這麽不相信她，“媽媽，如果，我是說如果，卡裏姆一定要帶着我去馬德裏，我不去他就不去，你們怎麽想？”
梁爸爸和梁媽媽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梁爸爸拍拍手裏的報紙，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女兒，我們知道你和卡裏姆關系很好，但你也不能這麽異想天開。看現在的情況，裏昂和皇馬多半暗地裏早就達成一致，只是沒有宣布而已。”
梁小小心裏涼了半截，“可是這種事，爸爸怎麽會知道。”
“孩子，轉會談判是很複雜的事情，如果到轉會窗再談，很有可能就被其他俱樂部搶先，所以按照皇馬現在的架勢，肯定早就談得差不多了。不然你問問卡裏姆去，問了你就不會有剛才那樣的想法了。”
梁媽媽補充道：“小小，雖然你和卡裏姆關系很好，可是不能想着要跟人家去馬德裏哦，等到冬歇期或者夏天的時候，他還會回裏昂的，到時候你們再一起玩嘛。”話是這麽說，梁媽媽在心裏嘀咕，卡裏姆也到了不和小朋友玩的年紀了，等他在馬德裏見識更多之後，差別這麽大的兩個孩子怎麽可能還玩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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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的訓練，隊友們都心照不宣地默認他不會再待多久，每次道別時都很有依依不舍的氣息。
遠遠的，本澤馬看見梁小小垂頭站在他家門口，內心湧起一股期待。他下車走過去，摟住她的肩，帶她往裏走。梁小小現在不過150的身高，和他比起來差距顯得很大，但一想到可以看着梁小小一點點長大，他就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當然，這麽變态的想法梁小小自己是不知道，她此時此刻有一定要确認的問題。
“卡裏姆，我想問你兩個問題。”梁小小伸出兩根手指，站在坐在沙發上的本澤馬面前，頗有氣勢地俯視着他。
“第一，以前阿達拉在學校傳播我們倆認識的消息，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童養媳，是不是你讓她這麽幹的？第二，你是不是早就和皇馬談好轉會的事情，說只有我去你才會去，根本就是騙我的對不對？”
這一串連珠炮似的問題讓本澤馬震驚了，這次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從未想過單純可愛的梁小小會忽然全都知道。
如果說剛才還只是不确定，現在看見本澤馬的表情，梁小小也已經明白。
“小小，你聽我說，阿達拉那件事是因為……”
“你說過你不會讓我傷心的。”梁小小杵在原地，兩眼紅紅地看着他。
梁小小以前雖然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哭，但那都是撒嬌一樣的哭，像這樣真的好像天塌下來的表情，本澤馬從未見過。他嘆了口氣，“你太單純了，小小，你不明白我想要你的心情。”
“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我以為你說不幹涉我，就是真的不幹涉。”梁小小捏着拳頭，“可是你不但要管我，還騙我！”
本澤馬想要去撫摸她的臉，卻被她一甩頭躲開，“我說想帶你去馬德裏，是真的，這點絕沒有騙你。”
梁小小擡起頭凝視着他，“好，我決定不去馬德裏，那你還要轉會麽？”
法國人錯愕不已，他沒想到梁小小會說這樣的話。看來她真的是氣到不行，否則不會這麽任性。本澤馬察覺到今天也許不再适合談論這個話題，便安撫性地摸摸她的手臂，說：“小小，現在你不理智，我們明天再讨論這個好不好？”
梁小小眼裏的光芒黯淡下去，她抽回自己的手，低頭說：“我不想再讨論這個問題了。”
本澤馬看她轉身消失在門廊，雙手撫上頭頂，挫敗地往後仰倒。現在他得好好思考該怎麽對梁小小解釋了。
梁爸爸梁媽媽最近快被逼瘋了，他們家女兒自從那天從本澤馬家裏回來過後就一直跟鐵了心腸似的，死都不見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不論是家裏、學校，還是路上，總是一見着就跑得沒影。估計她這兩個月，連長跑成績都提高了不少。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半天也只有三個字來回重複：他騙我、他騙我、他騙我……
本澤馬呢？忙着轉會事宜的他哪裏有時間每天對梁小小圍追堵截，他就不明白，以前怎麽沒看出梁小小是個這麽倔的女孩，說不聽就是不聽，着急得他都快直接綁人了。賈茲裏見他每天心不在焉，只能勸慰自家球員：“大不了你冬歇期再回來看她呗，過這麽久總該消停吧？”
再不情願也只能如此，本澤馬不可能放棄近在咫尺的機會。梁小小還這麽小，等她長大，總能理解的。抱着這樣的希望，本澤馬在7月前往馬德裏，在那之前，他沒有機會和梁小小再談一次。
法國人走後，梁小小的生活清淨許多，她一點都不後悔沒有聽本澤馬解釋。曾經的無條件信任被一朝打破，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說真的，梁小小并不是要求本澤馬放棄前途，她只是逼迫自己更清楚地認清現實——本澤馬不會無條件地對她好，這得建立在犧牲自由、被欺騙的基礎上。
梁爸爸和梁媽媽倒是很開心女兒又恢複正常，失去本澤馬這個好鄰居挺遺憾，隔壁的房子也一直沒搬進新的住戶。已滿14歲正式脫離兒童陣營的梁小小在學校狀态奇佳，老師誇她很有語言天賦，甚至有一天親自找上家門，問梁家父母願不願意女兒進一步接觸語言文字的魅力。
“倫敦的學校？可是咱們家小小才14歲。”梁媽媽很憂心。
學校的英文老師趕緊擺手，“這個項目是咱們學校每一屆都有的，那邊會有專門的指導老師。而且據我所知對英國古典文學很感興趣，所以專業交換項目會很适合她。”
等老師介紹完，梁爸爸梁媽媽就發現這還真是個不錯的項目，既可以被倫敦的高校優先錄取，學費又和這邊差不多，梁小小自己似乎也很喜歡。
“看來我的女兒都喜歡到外地讀書去。”梁媽媽有些憂傷地說。
梁小小抱抱自己的母親，松了口氣，看來她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清淨日子可以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