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秋锒将盤子裏的零食吃得差不多了才走,走的時候順便把垃圾也捎上了。
畢夏接連當了兩天評委,被同學們纏着問高二高三的情況。
他實事求是地說,高一墊底。
決賽和預賽不一樣,學校會請專業的評委,打分不會看年級。高二高三比賽經驗多,有天然優勢。
決賽排在下周五,他們最多還有五次練習機會。
不過這個周末他們需要先搞定服裝和化妝問題,服裝要租,化妝師要約。
生活委員、文娛委員、班長一起去,秋锒因為是伴奏,要穿不一樣的衣服也被她們拉着去。
要和三個女生一起出去逛街,秋锒頭都大了,死活要拉上畢夏。
禮服去影樓租,他們租的量大,可供選擇的範圍不多。那邊王曉芳,程潇潇,曾夢涵和工作人員讨論了半天,還都試了幾套定下了女生的服裝。
至于男生……這不是有兩個現成的嗎?
畢夏和秋锒從沙發上站起來幫忙試了兩套,程潇潇絲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将畢夏從頭發絲誇到了指尖。
對着秋锒就說不出話了,剛剛把能說的都說了,現在詞窮了,只能幹巴巴說了一個字:帥。
王曉芳看得發笑,開始糾結要哪一套。
曾夢涵擺擺手:“不行,他們倆顏值不對,他倆是穿什麽都好看,其他人不行啊。”
“也是,那我們看配色選?”
“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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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服裝是白色的抹胸禮服,上面有紅色的蝴蝶結配飾。男生就定了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外加紅色領結,看着也算和諧。
王曉芳是指揮,穿的和他們不一樣,是一套西裝。
曾夢涵看看王曉芳又看看秋锒:“哎,要不然咱們指揮和伴奏一個系列吧?”
秋锒還沒說什麽,王曉芳忙不疊拒絕了,笑話,她一點都不想體會女生的嫉妒心有多可怕。
喜歡秋锒的人不比畢夏少,這種事,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都喜歡他們,可以心照不宣,但被他們喜歡的人一定會被嫉妒。
秋锒每換一套衣服就要到同桌面前晃悠一圈,問他意見,畢夏幹脆放下手中的雜志專心看他。
秋锒接連試了幾套都不太滿意,大概是價格不夠高,但班級經費有限,總不能去給他租人家婚禮上穿的。
秋锒換回自己的衣服,拿手肘頂了頂同桌:“要不我去買一套吧?”
“你自己決定。”
“那你陪我去。”
“不去。”
“去呗,然後我們還能順便看個電影,再吃個飯,回學校剛好。”
“你作業寫完了?”
“……”
秋锒不是畢夏,沒有他的速度,自從上了競賽課,少了一個早上,幾乎每個周日下午秋锒都需要趕作業。
但是作業要趕,衣服也要買。二十分鐘後,畢夏換了個地址看秋锒試衣服。
最後秋锒買了一套黑色的西裝,同款還有一套白的,秋锒視線在衣服和同桌之間來回轉,似乎是在想他穿上這西裝的樣子。
店員心領神會,主動開口:“兩套西轉是同款不同色系,很适合您的朋友。”
秋锒輕咳一聲,看着畢夏提議:“試試?”
畢夏盯着他看了一會,秋锒直直地與他對視,對視着對視着,好像有點不對。
就像一場無聲的較量,誰都不願意先移開視線,似乎先轉開的人就輸了。
秋锒臉皮比較厚,能完全無視店員越來越詭異的目光。
畢夏将視線轉移到店員身上:“我試試。”
“好的先生,您這邊請。”
店員帶着畢夏去試衣間,秋锒站在原地摸摸心髒,剛才好像跳得有點重,他不會要得心髒病吧?還是他同桌會催眠?
畢夏換完衣服出來,秋锒覺得自己眼光真不錯。就像導購說的白色西裝不是誰都能穿的,畢夏穿着就很合适,就是稍稍有些大了,腰可以再收一收。
店裏有師傅在,可以立刻改,但時間已經不早了,別說看電影,秋锒趕回去寫作業都未必來得及,畢夏也要回家,只能下周來拿。
畢夏到校時秋锒一手拿着面包啃,一手拿着筆,作業下面墊了別人的,顯然是在抄。
“晚飯吃了嗎?”
“沒吃。”秋锒翻了一頁書,頭也沒擡繼續抄,直到他聞到了肉香。
畢夏不知什麽時候把一個食盒放他桌上了。
秋锒有些不可思議:“給我帶的?”
畢夏點點頭。
“是什麽?”
“餃子。”
秋锒湊近聞了聞得出結論:“幹菜餡的。”
“保溫的,你可以先寫作業。”
但是秋锒選擇先吃餃子,餃子是蒸餃,但是裏面湯汁不少,一口下去,肉香混着幹菜特有的鹹香在在空中飄散開。許多人把目光集中在教室後方。
“秋哥,吃什麽呢?”
“就是,這香味,過分了啊。”
“有福同享啊。”
“誰跟你們有福同享,我同桌給我帶的,想要,讓你同桌給你帶去。”
轉了一輪,現在他們位置前面又成了陳初陳源兩兄弟,他倆從小一起長大,默契非凡,對視一眼就演上了。
“同桌,我要吃餃子。”
“有本事你也去找個……不是哥,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對啊?”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秋哥這炫耀的口氣……”
他怎麽覺得比起同桌更像是在說:我女朋友給我帶的,想要,找你女朋友去。
“哥,我想談戀愛。”
“……”
苦練了大半個月,終于要比賽了。周五這天下午八班提前放學回去吃飯換衣服。
老班在臺上叮囑:“最好先吃飯,不然衣服弄髒了也麻煩。吃完飯記得回教室來,你們還得化妝。”
聽到化妝兩個字,男生一片哀嚎。
但是嚎也沒用,再次回到教室,化妝師已經到位,四位化妝師手速飛快,搞定一個只需要幾分鐘。
輪到畢夏時,畢夏端坐在凳子上,他長得高,化妝師要起來才順手。
舞臺妝是最好化的,價格低,用的材料也便宜。化妝品的品牌秋锒不懂,但是那支化妝刷,看着就很糙的樣子。
看畢夏的表情,應該确實不太舒服。
“姐姐,我同桌那麽白能不能別刷了?”
化妝師一看,點點頭:“是挺白。”
然後否定:“不行,舞臺燈光很吃妝的,不畫好了上去就是臉色慘白。”
說着給畢夏打了兩坨重重的腮紅。
畢夏:……
秋锒背過身去,笑得肩膀顫。
“還有誰沒化,男生,不要躲了,趕緊過來。”
給畢夏化妝的姐姐指指秋锒:“這裏還有一個。”
“你過來……這不挺帥一小夥子嗎?躲什麽,化完妝就更帥了。”
秋锒對這句話持懷疑态度。
秋锒閉着眼睛任折騰,化妝師說好了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是褪了層皮還是多了層粉。
他問程潇潇借鏡子,程潇潇咬着下唇從抽屜裏給他拿了一個特別小的然後說:“送你了。”
說完就趴桌上笑了。
秋锒一看鏡子後面貼着贈品兩個字就沒推辭。教室裏燈光很好,他看着鏡子中臉頰上兩坨高原紅的自己,生無可戀。
畢夏也化好了,他又去看畢夏,終于确定再帥的臉也吃不住這樣的妝,太傻了。
教室裏吵鬧人又多,男生都只穿着襯衫,出去前老班叮囑大家都帶上外套,晚上涼。
其他人的外套是校服,秋锒的卻是西裝。這個時候問題來了,領帶怎麽系。
畢夏被學生會的人叫出去了,秋锒随便揪了人問:“哎,領帶怎麽系?”
董傑正搬着椅子往外走,被秋锒攔下,聞言就笑了:“秋哥你跟我開玩笑呢?這我哪會啊。要不問問女生有沒有會的?”
“我會啊。”
齊嘉樂一開口秋锒就把領帶往他手裏一塞:“那你來。”
“秋哥,低頭,低頭,你太高了。”
齊嘉樂坐在第三排,秋锒坐在最後一排,身高差距可想而知。
兩分鐘後……
“你會不會啊,老子脖子都快斷了。”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又過去三分鐘。
“艹,好了沒啊,你到底會不會?”
“我這不是太久沒系了嗎?等我想想……啊我想起來了,真想起來了。”
“最多再給你兩分鐘。”
“不用,一分鐘就好。”
這次齊嘉樂沒诳他,一分鐘後果然系好了。秋锒捏捏領帶,雖然有點醜,但好歹是個結,湊合吧。
“真是這樣的?我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當然眼熟了,領帶都是這麽系的。”齊嘉樂一臉肯定。
“是嗎?”董傑摸摸腦袋還是覺得有些疑惑,但是他決定不拆同桌的臺了。
畢夏跟安全部的人說完話回來就看秋锒坐在座位上,那坐姿拽的二五八萬的。
大概是教室裏熱,他一邊系着領帶一邊卻硬是将襯衫扣子解開了幾顆,看上去不倫不類的,但他長得帥,即便是坐姿不雅衣冠不整,也只讓人覺得狂放不羁,換句話說,有點野。
前提是忽略臉上的妝和脖子上的領帶。
畢夏看清楚他領帶打的什麽結之後就低下了頭。
秋锒直覺哪裏不對:“你是不是在笑?”
畢夏擡起頭,眼裏盛着散不去的笑意,點點頭,承認了。
秋锒本來是有點脾氣的,但是同桌太好看了,他發不出火:“你笑什麽?”
畢夏指指他的領帶:“你在系紅領巾嗎?”
“齊嘉樂!你不說你會嗎?”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說怎麽那麽眼熟。”
齊嘉樂一臉無辜:“領帶不就是跟紅領巾一樣系的嗎?”
畢夏笑得用手撐額頭,他很少這樣放開了笑,秋锒有點無奈,戳戳他的臉:“別笑了。”
畢夏看了他一眼,剛止住的笑意又泛濫了。
“我說別笑了。”
畢夏還沒有什麽反應秋锒自己也跟他們一起笑起來。
“艹,什麽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