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知道是誰拿的嗎?”
“嗯。”
“沒事,我幫你問……嗯?你說什麽?”
畢夏有些好笑:“我知道。”
秋锒好奇了:“你怎麽知道?”
“只有他的洗漱用具動過,床是亂的。”
每天都有內務檢查,早上起來每個人的東西都是放好的,下午就随意很多,沒人檢查大家都懶得整理。
誰回過宿舍其實一目了然。
“誰啊?”
“上次跟老班說我帶手機的人。”
“你知道啊?”
“現在知道了。”
“丁啓明這人就是腦子有病,給根雞毛當令箭,仗着自己是考勤副班長天天記名字,遲到半分鐘說是五分鐘,五分鐘說半節課。”
“你想表達什麽?”
秋锒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你打算怎麽辦?”
這事惡心人,但确實不是什麽大事,真去找老班反映了,比丁啓明還不如,他們都拉不下這個臉。
Advertisement
況且就算說了也不過是換來一個道歉,他不需要。
秋锒神色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麽。
畢夏提醒他:“該進去了。”
他們從側門進,秋锒收傘時看了一眼傘面,已經幹淨了。
畢夏将傘理好:“我沒放心上,你別做傻事。”
秋锒朝他笑笑:“想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
“嗯。”
秋锒從身後勾住他脖子:“你別聽他們瞎說,我真不打架,初中也沒打過架。”
“聽說你是初三開學才轉過來的,來的時候眉毛上的傷還沒好。摔的?”
“……你為什麽會聽這種閑話?”
“不是嗎?”
“那是最後一次,之後真沒動過手。”
“嗯。”
“那智障玩意兒虐殺學校的流浪貓你知道嗎?巴掌大的小奶貓他都下得去手!”秋锒想起來還是很生氣:“我就告訴他,他要不想做人了我就成全他。”
“然後你被開除了?”
“九年制義務教育,哪能說開除就開除,校長認識我爸,找家裏來了。”
畢夏搖頭笑笑。
秋锒不樂意了:“你笑什麽?他比我慘多了,我媽本來就要我來一中,這是她母校!現在就是早一年到這邊上學,那小子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
“嗯,秋哥從不打架。”
他這話說得嘲諷,秋锒前後不一自打臉,秋锒卻顧不上了,滿腦子都是那一句秋哥。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畢夏不說話了。
“真的,剛剛太吵了,我沒聽見。”
“再說一……”
“你們倆快點,就等你們了,秋锒你小提琴呢?我們班抽簽抽到第三,現在去後臺排隊。”
小提琴早就放在後臺,學生會有人看着,秋锒有點惋惜,錯過這一次,下次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
不過眼下還是比賽要緊,全班練了十幾天了。
他們在後臺排好隊形,然後跟着前面第一個班級的伴奏唱了一遍國歌。
第二個班級上場時,八班的同學們已經站在舞臺邊,秋锒不用跟他們一起排隊,拎着小提琴,站在畢夏身邊。
臺上的班級選唱曲目唱了一半,忽然有同學喊:“老班我想去廁所。”
“你這是緊張的,憋着。”
其他同學都笑得不行,這麽一打岔,也沒那麽緊張了,上臺的時候甚至臉上還挂着未盡的笑。
他們合唱要站在木質階梯上,好在最後一排是男生,三個臺階的高度上去還不至于太狼狽。
指揮是和他們一起上場的,秋锒卻是唱完國歌才帶着他的琴上臺。
舞臺上的燈光打得很亮,臺上的人看不清臺下,都将眼神放在指揮身上。從上臺到下臺,兩首歌的時間,仿佛很長,又似乎很短。
大家按早就安排好的順序離場,下了舞臺依舊大氣不敢出,從後臺走側門直接出了體育館才都放松下來。
天還下着小雨,他們一路小跑繞了半圈又從正門回到臺下。
畢夏的座椅是秋锒放的,就放在他自己邊上。
畢夏坐下沒多久秋锒也回來了,他放了小提琴一路小跑着回來,現在剛坐下,氣還沒喘勻就對畢夏說:“再喊一聲。”
畢夏很少會這麽放松得坐,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不過這椅背低,靠着其實不那麽舒服。
秋锒注意到了,趁機蠱惑他:“你叫了,秋哥肩膀借你靠。”
畢夏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臺上。這個班選得歌難度不高,但唱得氣勢很足。
忽然腿上一重,多了顆毛茸茸的腦袋,秋锒不知什麽時候轉了方向,腿放到外面,整個人橫着躺了下來。
他這個身高,這麽躺實在憋屈,但他好像不在意,為了不讓自己滑下去還擡手摟住了畢夏的腰。
畢夏身體一僵,右手扶着他的頭輕輕用力。
他低聲道:“起來。”
“不起。”
畢夏:“……”
畢夏看了一眼秋锒自己的座位,他整條腿都在過道上。
“你擋住過道了。”
秋锒:“……”
他還是有些不甘心,起身之前捏了捏畢夏的腰,然後他就起不來了,被畢夏按住了。
畢夏面無表情地俯視着躺在他腿上的人,秋锒以為他真生氣了,就要道歉。
結果畢夏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在他頭上薅了兩把,手感不錯。
秋锒整個人都懵了,這是畢夏?
懵完他才反應過來:“卧槽,你個壞小子,男人頭不能摸知不知道。”
他起來就要跟畢夏算賬,畢夏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他們也不說話,就那麽你來我往過了幾招,最終還是秋锒技高一籌将畢夏的手握在手中。
他喘着氣道:“喊聲秋哥就饒了你。”
畢夏又閉嘴了。
玩開心了,秋锒也沒有非要他喊:“早晚有一天要你喊。”
畢夏随意道:“我等着。”
合唱這種節目,要看也能看,要是不想看也是真的無聊。
秋锒打了個呵欠,戳戳身邊的人:“你不困嗎?”
畢夏抓住他的手:“不困”
“聽那麽認真啊,好聽嗎?”
“我明天要來做評委。”
秋锒笑了一聲:“嘿,我都忘了,咱們陛下可是學生會主席啊。那現在誰在啊?”
“張雨欣。”
“之前來找你的那個?”
“嗯。”
“你們關系很好?”
畢夏終于側過頭看他
秋锒不明所以:“怎麽?”
“你很八卦。”
秋锒:“???”
真有情況?
秋锒時不時看一眼同桌,欲言又止。
“你在腦補什麽?她是我副手。”
“哦。”
最後一個班級下臺之後主持人上臺活躍氣氛,等待評委打分。
十五進七,目前八班排第六,還有兩個班成績沒出。
上一個班級的分已經算好,等會主持人會一起公布,前排同學不知是聽到了還是看到了,将消息傳了下來。
比八班高。
也就是說,八班能否進決賽就看最後一個班的成績。
懸而未決等待審判,這種二分之一的可能令人格外忐忑。
主持人拿着單子再次上臺時,氛圍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八班的同學屏息凝神注視着臺上,當她報出最後一個班的得分時,八班一陣歡呼。
正好第七,擦線進了,比第八高0.03
現場公布了進決賽的班級,公布一個,就有一個班級歡呼,剩下的多少有些黯然。
雨從飯點下到現在,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
秋锒一手舉着長柄大黑傘一手拎着椅子,他拎得很随意,椅子随着手自然擺動的頻率前後搖晃,但是因為過于随意了,搖晃幅度有點大,看起來像是要幹架。
他們坐在最後一排,出來得早外面相對空曠,秋锒這麽走路帶風問題不大,但他還有一個不急不慌在原地慢悠悠撐傘的同桌。
秋锒把傘往畢夏手裏一塞:“椅子給我,你撐傘。”
于是畢夏一手撐着大黑傘一手拿着自己的傘走在秋锒身側,邊上不斷有将椅子聚過頭頂遮雨的人經過。
丁啓明也是其中一個,他舉着椅子路過時看到畢夏手上的傘說:“學委這傘是你的啊?我說怎麽不見了,還以為丢了,你也不說一聲,吓我一條。”
“我不知道是誰拿的。”
丁啓明讪讪的:“總歸是室友呗,問一圈就知道了。”
秋锒拿着椅子的手緊了緊,畢夏沒再說話,撐着傘和秋锒向前走。
丁啓明撇撇嘴,傲氣什麽,不就是把傘,他也不是故意不說,只是沒來得及。
回到教室離晚自習結束還有半個多小時,教室內卻安靜不下來了。
進決賽了!
還是擦線進的,大家都十分興奮。
接下來兩天是高二高三預賽,時不時就有人晚自習偷偷溜出去看人家比賽。秋锒不但溜進了體育館,還溜到了評委席。
畢夏作為學生代在一衆老師中坐在最邊上,正好方便了秋锒。
畢夏将手上的評分單交給文娛部的人,順手給秋锒遞了一小包瓜子。
秋锒看着他桌上沒動過的零食果盤感慨:“這評委當得還挺舒服。”
“我不吃,你可以拿走。”
秋锒就沒跟他客氣,正好畢夏後面那個班級離開座位候場去了,秋锒還借了一條人家的椅子來坐在畢夏身邊幫他解決那一碟子零食。
“同學,讓一讓。”
秋锒肩上被人拍了拍,他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于是低着頭讓出空間來,努力降低存在感。
但是他不說話不代表高主任認不出他:“秋锒?”
高主任都喊名字了再裝鹌鹑就沒意思了,秋锒擡頭笑嘻嘻跟他打招呼。
“今天是高二比賽,你來幹什麽?”
“我來觀摩一下。”
“觀摩什麽?來找你同桌玩的吧?”
高主任知道畢夏,也知道他倆是同桌,他對秋锒沒什麽意見,老師對于調皮的學生總是又愛又恨的。
秋锒嘿嘿一笑并不否認。
高主任不知道是給畢夏面子還是真不在意,居然沒有立刻趕人,而是道:“差不多了就回去,你這是曠課。”
他說完回自己的位置了。
秋锒還有些不可思議:“老高那麽好說話啊?”
“嗯。”
其實是擔心他一個人在這不自在,剛才就和他說了很久的話。
“那我多呆一會兒。”
“嗯。”
秋锒繼續吃,瓜子嗑多了口渴,他也不忌諱,拿過畢夏桌上的一次性杯兩口喝完。
畢夏:……
他雖然不吃這些零食,但是要喝水,這水剛晾涼,他還沒來得及喝就被人捷足先登。
“你作業寫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