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徒兒,口味重[捉蟲]
楚寒:“……”樣貌絕世,身份高貴,少年,你确定你說的不是仙女?
不過原文裏,郁子溪幾乎沒跟女人打過交道,那他口中的仙女會是誰?
楚寒伸了個懶腰:“若那人真如你所說這般,你二人還挺般配的。”
郁子溪輕笑了聲,貌似對楚寒這句話很是滿意,但一笑過後,眼睛又倏地一暗:“但不知道他對我有沒有那個心思。”
“你既然說那人對你很好,想來是有的,畢竟沒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楚寒猜測道。
“嗯,也許吧。”郁子溪耳朵尖兒微微發紅。
“你若是真喜歡那個女孩兒,就去追,适當的時候,也可以用點兒強硬手段,額……不是讓你打人啊,為師的意思是你可以适當的逆着她來,只要不太過分,就行了。”楚寒躺久了,肩膀有些酸。他揉了揉後頸,後單手掐訣,又喚出了兩只小符人,左肩一只,右肩一只,一齊幫他捏着肩。
郁子溪愣了下:“女孩兒?”
楚寒點頭:“是啊,哪裏不對嗎?”
郁子溪搖了搖頭,淺笑:“沒什麽,只是想問,如果我喜歡的不是女孩兒,師尊方才說的那段話還管用嗎?”
不是女孩兒,難道是女人?!楚寒小吃一驚,沒想到啊,小變态你口味兒這麽重!
楚寒點點頭:“應該……也可以吧,畢竟某些事都是互通的。”
郁子溪饒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我明白了。”
看着郁子溪那奇怪的表情,楚寒心裏有點兒發毛,你确定自己明白了?我怎麽覺得你還不太明白呢……
蘇綿綿離開綠竹峰的時候,楚寒出關的消息也被她帶出去了。
第二天,整個雲川都知道了楚寒出關一事,各峰峰主紛紛派人來問候,大箱小箱的仙丹補品幾乎塞滿了整個書室。
“阿楚!阿楚!楚楚!”一名身材高挑的藍衣男子進了小築,一手負在身後,另一手轉着根雅白色的骨笛。
楚寒站在二樓,看着站在小院兒中央的男人,皺眉:“別叫了!”
來人名叫洛長歌,蹈仙峰峰主,是個徹頭徹尾的坑人精,他不是一般的喜歡彈琴,彈出的琴音也不是一般的難聽,但凡是個審美正常的人,聽他一曲,至少要吐一壺,跟楚寒、姜絕兩人并稱為雲川三葩,從三個人的行事作風上來看,這個“三葩”并不是什麽美稱。
洛長歌沖他扇扇手:“氣大傷身,姜絕呢?他是不是沒來?”
洛長歌環視四周,并沒找到姜絕的身影,旋即捧腹:“我就知道他沒臉來哈哈哈!”
楚寒:“……”這人瘋了吧。
洛長歌坐到石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說阿楚啊,你那徒弟可真出息,當着縱橫峰衆弟子的面兒,一劍挑翻了姜絕,氣的姜絕到現在都沒出門,啧,厲害啊!”
楚寒皺眉:“還有這等事?”
洛長歌點頭:“是啊,就是你出關前一天發生的事,你不知道嗎?”
楚寒搖頭,郁子溪并沒同他提起過。
洛長歌道:“就那個劍招嗯……叫什麽來着?名字太長,一時記不起來了,就是姜絕使的特別好的那招,陸君潛也會,你肯定知道的。姜絕看你小徒弟天資不錯,就把這招教給了他,但三天之後,姜絕過去檢查他的修習成果,未曾想,互相喂招之時,他竟然用這招把姜絕挑翻了哈哈哈哈哈哈!”
用姜絕的劍招挑翻了姜絕,确實挺殺人顏面的,也難怪姜絕生氣。
洛長歌抓了把石桌上的瓜子,磕了起來:“阿楚,你那小徒弟呢,怎麽沒見他?”
“下山辦事,還沒回來。”楚寒一腳踹在洛長歌小腿上,“洛長歌你能不能不要亂吐瓜子皮!”
“呲哈——疼死我了,不就吐了兩片瓜子皮嘛,你下腳也太狠了。”洛長歌揉了揉小腿,“你們家小徒弟最近迷得我峰上一名女弟子五迷三道,天天往這兒跑,聽說昨天還留她在這兒吃了飯,我就琢磨着,倆人要是互相都有意思,咱們兩峰聯個姻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神特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楚寒一把奪過洛長歌手裏的瓜子:“洛峰主最近不好好修仙,改拉皮條了嗎?”
“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洛長歌道,“你們家那個郁子溪人是不錯,但我們峰的蘇綿綿也不賴啊,我瞧倆人挺般配的。”
便在此時,下山辦事的郁子溪拎着兩包現炒好的瓜子回來了。
他草草朝洛長歌做了個禮,然後晃了晃手中的瓜子,笑眯眯道:“知道師尊喜歡吃這家的甜味瓜子,特地買了兩包。”
楚寒莞爾:“放書房吧。”
“你徒弟可真孝順啊。”洛長歌盯着郁子溪的背影,慨嘆道。
“那是,比你徒弟強多了,長得比你徒弟好,還比你徒弟厲害。”楚寒淡淡道。
“誇兩句,你還喘上了。”洛長歌沖楚寒翻了個白眼,目光一錯,便見郁子溪從書室走了出來。他道,“那個郁師侄,你覺得我們峰的蘇綿綿怎麽樣啊?”
洛長歌都想好了,只要郁子溪說還不錯,他立刻就做這個媒人。
郁子溪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且不帶一絲溫度道:“不怎麽樣。”
洛長歌:“……”
郁子溪沒再理會洛長歌,轉身進了廚房。
洛長歌咽了下口水,用胳膊肘搗了搗楚寒:“那個,阿楚啊,你徒弟待人一直都這麽冷淡嗎?”
楚寒茫然:“冷淡嗎?”
洛長歌壓低聲音驚道:“這還不冷淡?你沒見他方才看我那眼神,冷飕飕的,我後背現在還有點兒涼。”
“別演了。”楚寒嫌棄道。
“我沒演!”洛長歌三指沖天,“我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
楚寒依舊不信:“那就是你看錯了,他很乖的,平時連大聲說話都不太敢。”
洛長歌心說你放屁!
“師尊,中午吃西紅柿炒蛋怎麽樣?”郁子溪扒着門框,從廚房露出半截身子,彎眼笑問。
“好,少放鹽。”楚寒應道。
郁子溪回到廚房後,楚寒指着廚房門對洛長歌道:“你看,又乖又貼心,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
洛長歌瞪大眼:“不是,他剛才看我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那可能是我比你長得好看。”楚寒随口道。
洛長歌:“……”
洛長歌原本打算在這兒蹭飯的,但郁子溪方才那個眼神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他胃口也跟着沒了,還是選擇直接走人。
臨走前,洛長歌提醒楚寒:“再過一旬,就是踏雪的忌日,記得過去守靈。”
踏雪是踏雪峰的峰主,外號春山踏雪,是雲川曾經的第一戰力,也是除了掌門雲夢升之外,雲川最有威望的一名峰主。但可惜,七年前死在了古陵道,楚寒親眼看着他死的。
楚寒臉色陰了兩分:“知道了。”
……
春山踏雪的忌日每年都辦的很隆重,整個修真界都知道。
一旬後,踏雪的忌日如期而至。
這日一早,天剛熹微,便有外門修士來踏雪峰吊唁了。
一進門,那些人便感慨起來,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踏雪生前的光榮事跡,還有那慘烈的死因——骨釘錐心。
骨釘是一種邪器,以怨氣鼎盛的惡靈屍骨鑄成,自鑄成之日起,便帶有詛咒,骨釘一旦入體,便再難拔出。若是錐心,情況便更糟,不僅身體會被怨氣侵蝕,魂體也将永世在怨念中沉淪,無法解脫。
這種東西雖然很邪,但也并非無解,以踏雪的實力完全可以抵擋,可不知為何,當年楚寒崩山取道,發現踏雪的時候,他胸口插了整整上百根骨釘,四肢也被用骨釘釘在了斷崖的岩壁上,渾身都是黑色的血,有些是新的,而有些已經凝結成塊,他在岩壁上被釘了多久可想而知。
這件事過去了七年,踏雪的死因依舊沒有查清,就連着手去查的方向都沒有。
“踏雪君可惜啊,想當年那些數得上號的除邪功績,哪件不是托了踏雪君的福,好好一個人,就這麽……嗨,說起來淨是心酸。”
“是啊,堂堂一代仙師,怎麽下場就這麽慘!”
……
吊唁之人上過香後,一名身穿孝服的娃娃臉少年一一對其回禮。
娃娃臉少年叫薛劍晴,是踏雪唯一的弟子,資質一般,但人很單純,踏雪殒道的那年,他才九歲。
吊唁者絡繹不絕,直到傍晚方休,薛劍晴也就這麽不吃不喝的站了一天,回了一天的禮,人都快餓暈了。
薛劍晴被人扶出大殿時,洛長歌啧了句:“踏雪要是真在天有靈,非得給今天來拜祭的人各降一道雷不可。”
楚寒雲淡風輕道:“一道雷哪夠,至少得劈個半死吧。”
世人眼中大義凜然的春山踏雪其實就是個小心眼兒,護徒弟跟護小命兒似得,要讓他知道因為這群人來吊唁自己,而讓自家的寶貝徒弟一整天不吃飯不喝水,他真敢把人劈個半死。
白日裏,仙門百家前來吊唁,夜裏,則由兩名峰主當值守靈,一個守前半夜,一個守後半夜,但大多數情況都是兩個人全部通宵,因為一個人對着靈位,真的太無聊。
今天輪到的是楚寒跟洛長歌。
夜深之後,整個大殿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兩人幹巴巴對坐,各自用手支着頭。
洛長歌:“來聊天吧。”
楚寒:“不想聊。”
洛長歌:“那我給你唱歌吧。”
楚寒:“不想聽。”
洛長歌:“可我想唱。”
楚寒:“滾。”
踏雪雖然殒道多年,但楚寒每次守靈,情緒依舊提不起來,總是煩煩的,腦子裏都是踏雪臨死時的慘狀。
便在此時,一聲低喚從門口傳來。
“師尊?”
楚寒一扭頭,便見郁子溪提着一方食盒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