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師尊,你偷聽[捉蟲]
“師尊,你出關了!”郁子溪眼睛一亮。
楚寒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郁子溪整個人就撲了上來,死死抱住了他。
楚寒:“子溪你……”你瘋了嗎?
沒等楚寒說完,郁子溪就把臉埋在他脖頸蹭了蹭,呢喃:“師尊,我……想你了。”
石室中不覺日月流轉,但在外面,是可以真切感受到日子一天天過去的。楚寒對此表示理解,并禮尚往來地回應道:“嗯,師尊也想你。”
郁子溪倏地擡頭:“真的嗎?”
楚寒想像先前那樣摸摸他的頭,順下毛兒,但擡手間發覺,眼前的少年已經比自己還要高了,就連摸頭,也有些困難。
郁子溪貌似知道他想要做什麽,身子微微躬了一下。
楚寒心滿意足地摸完郁子溪的頭後,輕彎指骨,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放開我。”
郁子溪這才驚覺,他的手還攬着楚寒的腰,瞬間,一股熱流便沖上了耳根,。
兩人一邊往小築走,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談論內容無非就是“這兩年過得如何”、“修煉的怎樣了”、“可有什麽有趣經歷”……
基本都是楚寒問,郁子溪答。
楚寒第一次覺得自己貌似話挺多的,但也沒刻意壓制,想問便問了。
一路談來,他最大的感觸就是——小變态長大了!
而今的郁子溪,不論是談吐,還是舉止,都相較兩年前成熟太多,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怎麽哭哭唧唧了,這簡直是劃時代的進步。
楚寒本來是該感到欣慰的,但他并欣慰不起來,因為郁子溪雖然不怎麽哭了,但多了個新毛病——愛往別人身上蹭。
蹭來蹭去,還沒完沒了,随身挂件兒一樣。
楚寒看着自己被郁子溪抱在懷裏的手臂,頭疼不止。他道:“子溪,為師胳膊酸。”
郁子溪擔心道:“是閉關太久,尚未緩過勁嗎?”
楚寒搖搖頭:“被你抱酸的。”
郁子溪哦了一聲,但……并沒松手,反倒抱的更緊了。
楚寒:“……”少年,你當年不是這樣的。
之前的郁子溪,只要楚寒說一句,他能聯想出十句,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楚寒會不會生氣,楚寒會不會不舒服。可現在呢,楚寒都明确指出——你師父我的手是被你抱酸的,你還抱!
直到進了小築,這小東西也沒松手,楚寒也只好任他抱着。
快到小築時,楚寒遠遠便瞧見了竹竿上晾的被子,驚了一驚,誰這麽貼心,還幫他晾了被子?
未及他發問,郁子溪便解釋道;“徒兒怕師尊出關之後,被褥會有黴氣,故而每逢晴天,都會拿出來晾曬。”
還真是你……楚寒:“有心了。”
他剛走到院中的貴妃椅旁,郁子溪就從屋裏拿出了一碟瓜子,放到椅邊的小石桌上:“師尊先吃瓜子,我去給師尊做飯。”
楚寒閉關這兩年,五感皆封,水米未進,眼下正是犯餓,聽見郁子溪要給他做飯,簡直求之不得。
當然,最關鍵的是,郁子溪的手藝好……
骨肉初成的少年圍着小圍裙,在廚房忙來忙去,閑散冷淡的白衣仙人躺在院中的貴妃椅上,嗑瓜子,品清茶,曬太陽。
突然,一名身穿櫻粉色羅衫的少女進了小築,一進門便喊:“郁師兄在嗎?”
聲音泠泠,十分悅耳。
楚寒循聲看去:“何人?”
少女一見楚寒,原本雀躍的神色頓時僵硬:“楚、楚仙師?您出關了?什麽時候的事?”
“方才。”楚寒指了指廚房,“你郁師兄在裏面。”
少女局促地沖楚寒行了個禮,然後踮着腳尖兒,一溜小跑竄進了廚房。
君子,非禮勿聽,但……楚寒就是好奇,一邊佯裝嗑瓜子,一邊豎起了耳朵。
“郁師兄,我今日去縱橫峰送點心,發現你沒在,以為你不舒服,就急忙過來瞧瞧,不曾想你竟在做飯,哇~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我今日去清掃石室前的落葉,恰逢師尊出關,便沒去縱橫峰,以後也不會去了。”
“楚仙師出關,跟你去不去縱橫峰有什麽關系?你劍修天資那麽好,去縱橫峰修習不是很正常嗎?”
“我想跟師尊呆在一起。”
“可……不會悶嗎?”少女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聽人說,楚仙師話特別少,而且還特別毒,三兩句就要怼人,就算不會悶,想來也不會過的很好。”
楚寒不悅,心說我怎麽毒了?
不用他反駁,郁子溪便替他說了,而且态度出乎意料的差:“師尊他不是話少,只是懶得跟某些人廢話罷了,蘇綿綿你不了解他就不要妄自評論,且不說師尊聽見了會怎麽想,我第一個先把你趕出去。”
蘇綿綿自知觸了郁子溪的雷,立刻道歉:“這些都是聽別人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對不起嘛。”
緊接着,蘇綿綿又對郁子溪撒了幾個嬌,但貌似都不太有用。
不過這也在楚寒的意料之中,畢竟郁子溪撒起嬌來,十個蘇綿綿也比不上,在撒嬌王面前撒嬌,不碰一鼻子灰才是奇怪。
可是……這麽兇一個妹子,還是一個貌似對他有意思的妹子,是不是不太好?
原文中,郁子溪雖然是個日天日地的龍傲天,但走的是和尚路線,身邊沒一個妹子,如果他身邊有個值得信賴的妹子,他後期應該也不會那麽狠。
想到這兒,楚寒心生一計,要不給小變态牽個線吧,就算他最後稱王稱霸,身邊有個人總不會孤獨嘛。
楚寒向來是行動派,說幹就幹,當天中午,就把蘇綿綿留下來吃飯了。
今天太陽好,天高氣爽,三人直接在院子裏吃的飯。
郁子溪給楚寒盛了碗湯,然後又給自己盛了碗湯,就……坐下了!
蘇綿綿的臉黑的跟鍋底兒似得。
楚寒算是看明白了,小變态在變态方面是一把好手,但戀愛上還不如自己。雖然自己沒談過戀愛,但看過不少戀愛小說啊,知識儲備上還是很可觀的,不虛。
楚寒道:“子溪,這湯看起來不錯,快給師妹也盛一碗。”
郁子溪看都沒看蘇綿綿,夾着一條筍尖放進楚寒碗裏:“她長手了。”
“……”怪不得你注孤生。
楚寒決定親自示範一下,于是便主動幫蘇綿綿盛了一碗。
郁子溪看了看蘇綿綿,又看了看蘇綿綿眼前的湯,然後飛快喝完了自己那碗湯,就把那空碗往面前一放,兩手按着膝蓋,也不說話,兩眼直勾勾地盯着湯盆。
楚寒有點懵,他這是理解了,還是沒理解?
楚寒又幹巴巴的嚼了兩根菜,問:“你怎麽不吃?”
蘇綿綿也道:“是啊郁師兄,你怎麽不吃?”
郁子溪沒說話,目光從湯盆移到了楚寒身上。
楚寒心說我問你怎麽不吃,你看我幹嗎?我又不能吃!
楚寒被他盯得難受:“子溪你到底怎麽了?”
郁子溪一臉賭氣道:“我要喝湯。”
楚寒:“哦。”你要喝就喝呗,又沒人攔你。
郁子溪對楚寒的反應十分不滿意,他十分委屈道:“我才是師尊的弟子,師尊給一個外人盛湯,也不給我盛,這是何道理?”
楚寒差點被嗆死,心中控訴郁子溪,你能不能再蠢一點?你師父我剛才是在教你把妹,你你你委屈個球啊!
服氣!!!
楚寒取過郁子溪的湯碗,盛滿之後,輕輕放到郁子溪面前,咬着牙根盡力平淡道:“喝吧。”
郁子溪得意的瞥了蘇綿綿一眼,而蘇綿綿正一臉崇拜地看着郁子溪。
見狀,楚寒只覺頭疼。表面上,他們三人是在面對面吃飯,其實精神上隔了十萬八千裏,而且誰跟誰都搭不到一條線上。
一頓飯下來,楚寒給郁子溪添了三碗湯,兩碗米飯,夾了二十幾次菜。
楚·戀愛導師·寒躺在貴妃椅上,一面兇狠地嗑着瓜子,一面默默忏悔——他為什麽要留蘇綿綿吃飯?
此時,蘇綿綿跟郁子溪正在廚房洗碗,叮叮當當的碗碟聲中,夾雜着兩人零碎的交談。
“郁師兄,你面子可真大欸!就連楚仙師都要讓你三分!”
不用想,楚寒單靠想象就知道蘇綿綿現在肯定正用她的星星眼看着郁子溪。
“不是讓。”郁子溪糾正道。
“那是什麽?”
“說了你也不懂,”那是寵,只對他一個人的寵!除了他自己,別人怎麽可能會懂……郁子溪不耐煩道,“走開,別擋路。”
做完免費苦力,蘇綿綿就被郁子溪趕走了,還是十分不留情面的那種。
看着蘇綿綿離開時那戀戀不舍的眼神,楚寒都替她心疼,喜歡誰不行,偏偏喜歡上本書情商最低的主角。
吃罷飯,稍作歇息之後,郁子溪便像剛來雲川時那樣,在楚寒的院子裏練起了劍,而楚寒則躺在貴妃椅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
一套劍招下來,楚寒竟看呆了。
這套劍招極難,若楚寒記得不錯,整個雲川也只有姜絕和陸君潛使得出來,但郁子溪不僅使出來了,還使得尤其高雅。
區區兩年,便有了如此進步,不愧是主角,跟他們這些龍套就是不一樣。
“師尊,你為何一直看着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郁子溪收劍。
你臉上沒有髒東西,但你臉上有光……楚寒淡淡道:“只是覺得你進步很大,有些吃驚。”
被誇了之後,郁子溪明顯很開心,練的更賣力了,片刻不停。
如此,練了整整一個下午。
楚寒看着滿頭大汗的郁子溪,嘆了口氣,人啊,天賦異禀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天賦異禀卻依舊拼命努力。
“練了這麽久,洗把臉吧。”楚寒左手支頭,右手沖遠處勾了勾,兩只小符人便擡着盛滿涼水的銅盆呼哧呼哧走了過來。
趁郁子溪洗臉的間隙,楚寒八卦了一下:“你也十七八了,這個年紀放到山下的尋常百姓家,已經是要議親了,為師閉關這兩年,可有傾心之人?”
郁子溪擦完臉,将布巾疊好搭在盆沿上,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才低頭羞澀道:“有。”
楚寒驚了,他只是随口一問,沒想到還真有!
楚寒的八卦之魂瞬間燃起:“能告訴為師是哪座峰的嗎?又或者不是雲川的,是山下的?相貌如何?身家可清白?品性呢?溫柔嗎?”
郁子溪深深地看了楚寒一眼,避開了前兩個問題,道:“他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也是我難以企及之人,至于品性……他對我很好,其他的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