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開局,陛下
依舊是來時的小道,卻與來時大不相同。雜草盡數去了,月季開得正好,看下面的泥土顏色,明顯是從其他地方移植過來的。路面上一片整潔,夜裏就算不打燈籠也不會被絆倒。
合歡驚訝,“主子,我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沒有沒有,奴才在前面領着路呢!”小安子點頭哈腰的回話。
嘉月似笑非笑,“陛下并沒有撤銷你的職位,安總管仍舊是安總管,不必在我面前自稱奴才。”
小安子窘迫的低着頭,“奴才就是奴才,怎敢在您面前放肆?”
“随你吧!”嘉月進了宮殿,沒有在管。
等看不見嘉月的身影後,小安子跟旁邊的小丫頭大眼瞪小眼,“這位妹妹……”
合歡後退一步,警惕,“誰是你妹妹啊?我叫合歡。”
“合歡妹妹,你給我說說主子的喜好吧!在這月華宮可需要做些什麽?”他的姿态謙而不卑,幾句話下來唬的合歡一愣愣的,不過想起不久前他對她兇的樣子,合歡又覺得害怕了。
“主子沒什麽愛好的。”她老實的答。
小安子以為她自己留着一手,“合歡妹妹,那主子可有什麽禁忌要提防的?你總得說說,萬一不慎犯了錯可如何是好?”
“犯錯?”合歡疑惑,“犯了錯改正就好。”
“莫非你從不曾出錯?”這丫頭,看上去頭腦簡單,沒想到這般難纏。他問的這般簡單,居然還裝傻!
“有的,打破東西摔個碗很平常。”合歡傻傻的摸摸頭,“主子從不怪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縱容手下人也有個度好嗎?小安子不甘心,“那你平常都幹什麽?”
“給花澆澆水,再去給主子拿膳盒。現在都沒有什麽事情要幹的,幸好主子給我做了秋千,不然就更乏味了。”
“不做事都在玩,主子還給你做秋千?”小安子的音量拔高,吓了合歡一跳。
“你做什麽這麽兇?我都告訴你了。”她将眼淚咽回去,轉身就跑。
小安子徹底懵住,擡頭望天,皇帝陛下,您讓奴才來伺候的這位主子到底是怎麽在這宮中活下來的?
自那之後過了好幾天,皇帝陛下都不見蹤影,但小安子是徹底體會了一把什麽是悠閑的日子。
這位月公主是真的沒脾氣,常常握着一卷書躺在榻上就能過大半天。也不用人催,到點了就自己下來用膳,被合歡鬧得沒法子才到院子裏坐坐。卻也只是坐着發呆,除非來人,否則就像失了魂魄一般。誰也猜不到她的心思……
“安總管……”門外又陸陸續續來了一撥人,都是送禮的。衆人雖是奇怪他怎麽來了月華宮,但礙于事實未定,皇帝陛下那邊也沒有頂替的近侍,故暫時不敢得罪于他。
“來了來了,大中午的,做什麽吵吵嚷嚷?”一掐腰,翹着蘭花指,小安子往大門走去。
“總管息怒。”為首的宮人也是作內侍打扮,臉上塗了厚厚的脂粉,白的過分。
梵音宮的主管,他來做什麽?小安子一揚拂塵,“怎麽,又是來送禮的?”
那人笑的谄媚,“主子讓我來傳話的。”
“什麽話?”他無意靠近幾步。兩人只一瞬間就分開,随後那人對着正殿方向彎了彎腰這才離去。
小安子在原地想了想,最終還是進了殿。這幾日,月華宮整個都換了樣,人手未添,卻一丁點灰塵都沒有,古玩珍寶更是随意扔在一邊。
他可是費了心思的,知道主子不喜人,專門負責打掃的宮人都是在她醒來前就離開的。還有這殿中的布局,無一不是按照主子的喜好走。
小安子一進門就看到倚在榻上的女子,她身着一襲百花裙,顏色豔麗,膚色白暫,唇不點而朱,容貌華貴,卻帶點出塵的味道。長長的墨發順着榻邊落下,垂到幹淨的毛毯上,旁邊擺着一個半人大小的青瓷。好一幅美人圖!
美人開口,眼眸下的睫毛陰影暗下來,“別打擾我,有事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小安子行了一禮,“主子,梵音宮的那位邀您今晚過去。”
“不去。”想都不想,嘉月一口拒絕。她這陣子只想好好躺在床上不動,等以後離了這副軀殼又得沒有觸覺了。
小安子得到答案準備退出去,又聽得一句,“去幫我挑點東西,去做客可不能失了禮數。”
嘉月從榻上端正了姿勢,她不曾忘記過自己只是一縷凡魂。“別挑些不中用的,小姑娘喜歡就好。”
“是,主子。”
嘉月看了看自己幹淨的指甲,梵度,你将是這盤棋局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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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還是假意?或許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