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懂事，陛下
用完膳又下了棋，嘉月帶着合歡準備告辭，皇帝陛下似乎才想起來。
“你那邊只有一個宮人，怕是不夠用。”
嘉月挑眉，“陛下的意思是……”
“孤讓小安子跟你回去。”皇帝陛下一錘定音，摸了摸她的墨發，又撫平了她衣領上的褶皺，意有所指，“畢竟，他一個可以抵十個宮人。”
小安子的目光可以說是驚恐的，“陛下……”讓他從一個內務總管降為普通太監？！
“怎麽，你不願意？”危險的冷音，頓時讓他噤聲。
小安子巴巴的望着嘉月，咬了咬牙，“能伺候月主子，是奴才的造化。”
皇帝陛下滿意了，看了看身高只到他胸前的人，聲音溫和無害，“奴才就是奴才，這宮裏的人最會逢高踩低，若一昧讓步，只會讓他們小瞧了你。”
小安子的臉霎白霎白，陛下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麽？他不由的退後一步，為自己現在還活着感到心驚。
嘉月擡眸，目光不躲不避，帶着一絲玩笑，“有您幫襯，誰還敢欺我？”
被這樣信任着，皇帝陛下笑了，“寶庫裏很多東西，堆在那裏還不如給你玩，你看上什麽直接讓安子去拿，不必通報了。”
“嗯。”嘉月覺得皇帝陛下或許是個好飼主，供她吃，供她穿，只要偶爾出現給摸摸頭發就好。可若是能放她回月國，那就更好不過。
她的眼眸裏劃過一道可惜，寵物呆在飼主身邊才擔得起寵物一詞，她若跑，恐怕這位陛下就不是把她拖下去打板子這麽簡單了。
“若楚妃她們欺負你，大可還手，無需處處忍讓。”
“嗯。”她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哪裏柔弱的令皇帝陛下産生好欺負的錯覺。
夏祁看着她的模樣只覺心裏一片安寧，“好了，回去吧！”
“……”嘉月沒動，明亮的黑眸順着他的手一直到自己的墨發，恩，她是很想走，陛下你可以先松手不？
殿外一片嘈雜，女子的吓罵聲還有侍衛的勸阻聲傳來。
“陛下，我要見你們的皇帝陛下！”十三四歲的姑娘身量未足，氣勢可不小，梵度穿着一襲白裙子，手執長鞭，甩起來呼啦啦傷了不少人。
“姑娘使不得啊！觸怒陛下奴們如何承擔的起？”幾個女婢相繼去拉，奈何長鞭淩厲，無法上前。
“滾，都給我滾，我要回家……”梵度氣的不輕，精致靈動的臉一片漲紅。她都聽說了的，今早上父親派了人，定是接她回雪山的。
“姑娘，姑娘……”梵度狠狠一鞭抽過去，只恨不得将這皇宮都抽個稀巴爛才好。“滾，你們全給我滾！”
黑色的袍角飄出，再是一抹水色，一剛一柔，竟毫不違和。皇帝陛下的神情淡漠，不見怒意，“拿下她。”
幾個侍衛得了命令之後放開了手腳，不過幾息便制住了女孩。梵度被押跪在地，一雙眼眸滿是倔強，昂着頭，十分的不服氣。
“以為孤不敢動你麽？梵度。”黑袍之下，帶着無盡暴戾之氣，光聽着聲音就另她恐懼。
方才的嚣張早已不再，梵度将指甲刺進手心，痛的令心底的恐懼微微消散。“陛下，我今年已經十四歲，該是回家的時候了。父親派人來接我，更是奉上至寶，您為何要拒絕？”
“你在質問于孤？”
“梵度不敢。”她咬唇，漂亮的臉上帶上幾分脆弱，“梵度只是想回家。”
皇帝陛下的眼眸無波，“你居宮中，嬌縱不說，手段更是狠辣。這一年來，死在你手中的宮人着實不少。”
梵度的臉色難看，明明是那些宮人沒用，随随便便就弄死了。哪裏是她的錯？
“孤原本念你年幼，一再容你，而今你快滿十五了。”皇帝陛下看着她，“烈國十五歲女子已為人婦，孤也無法再将你當孩子對待。從今以後，你凡傷宮人一毫，孤會加倍于你身上。”
“讓我回家，陛下。我以後絕不打殺宮人……”梵度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磕了好幾個頭。
這樣一名少女，容貌絕美，隐約帶着淚痕，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嘉月很難想象會有男人這般不懂憐香惜玉，還是真的天生一副鐵石心腸？可，他為什麽會對她好？
嘉月沒問，皇帝陛下大概又會回答，喜歡只阿貓阿狗還需要理由麽的答案吧！
皇帝陛下拂袖離開，嘉月也跟着轉身，卻被一只手拉住衣角。
場面有瞬間的凝滞，似乎連少女自己也愣住了。
“松手。”嘉月皺眉。
梵度反倒捏緊了那點布料，“你幫幫我。”
類似于命令的語氣，真是被寵壞的丫頭，嘉月蹲下身與她平視，“你求錯人了。”她的目光望向停下腳步轉身的皇帝陛下，“看，你真正要求的人在那裏。”
梵度觸上那抹冷酷至極的眼馬上縮回視線，她看着嘉月，知道這就是前不久讓楚墨也吃癟的人，眼淚就湧了出來“你幫我，你要是不幫我，我會恨得把你殺了的。”
嘉月苦笑不得，手一揚，布料咔擦一聲破裂，梵度一愣，呆呆的望着她。她的聲音極輕，帶着同樣的蒼涼，“你別恨錯了對象，在這宮中，我亦受制于人。”
說完，嘉月不再看她一眼，朝皇帝陛下的方向走去。
“你與她說了什麽？”他的目光淡然。
嘉月歪了歪頭，模樣乖巧，“只是讓她學着懂事些罷了。”
－－－－－－題外話－－－－－－
梵度：不幫我，殺了你呦
嘉月：……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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