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福喜神色一緊,走到前面擋住齊琮,道:“羅将軍,當年殿下才四五歲,對此事一無所知。”
齊琮抿着唇,伸手推開福喜,羅衛汝盯着齊琮,恍惚覺得齊琮的唇角像極了宣德帝,抽出佩劍,不由分說的直指齊琮胸口,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齊琮是大齊寧王,從小養尊處優,呼奴喚婢,都是飲着汝陽王姜氏一族的鮮血,沒有汝陽王,何來如今宣德帝極其子女的尊榮。
汝陽王在戰場上嘔心瀝血,最後落得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宣德帝欺辱汝陽王,害死世子,他的兒子,憑什麽坐享富貴。
福喜一見羅衛汝的劍指着殿下的胸口,慌忙撲上去抱住羅衛汝的胳膊,企圖把他手中的劍奪下來。
他死死的摳着羅衛汝的手腕,羅衛汝一動不動,福喜跟在齊琮身邊,雖也練過武,但到底也只是宮裏的一個內侍,哪裏比的過常年征戰的羅衛汝。
他心驚膽戰的說:“羅将軍,請您三思,殿下可是大齊皇子,您若傷了殿下,置北部的将士們于何地。”
福喜說到後面心都是虛的,羅衛汝早就不聽陛下號令了,分明是早就做好與朝廷抗争的準備,不是帶兵造反,就是要做這北部的王,又怎會忌憚殿下一個王爺。
站在羅衛汝身後的袁洪昌冷笑,“北部的将士們,早就把命奉獻給了汝陽王。”
他看着宮裏出來的公公,細皮嫩肉的,拔出腰間的佩劍,沖着福喜的膝蓋一敲。
福喜額前冷汗直冒,就是不撒手。
袁洪昌眉頭一挑,這宮裏頭的奴才,倒是塊硬骨頭。
齊琮沖着福喜道:“退下。”
袁洪昌看着處變不驚的齊琮,對着羅衛汝道:“羅兄,這個小皇子,有幾分骨氣,不像那個狗皇帝的兒子,若是那狗皇帝,只怕這會早就吓得屁滾尿流了。”
齊琮聽到他一口一個狗皇帝稱呼父皇,眉頭皺了皺,福喜一聽,連忙道:“陛下從未教養過殿下,殿下的性子,是随了我們皇後娘娘。”
羅衛汝也是聽說過宣德帝偏寵安王,冷落寧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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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的放下了劍。
原本也沒打算殺齊琮,不過是一時沒有壓制住怒火。
袁洪昌拍拍羅衛汝的肩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還有正事要問。
羅衛汝把劍收回去,冷聲問,“阿寧如今如何了?”
成國公和齊琮說過,羅衛汝是汝陽王的義子,他知恩圖報,幼寧是汝陽王府唯一的血脈,他問起幼寧,齊琮一點也不意外。
“她被皇祖母養在膝下。”
這和羅衛汝打探到的一樣,既是養在太後膝下,太後一定能護幼寧周全。
“你和阿寧什麽關系?”
羅衛汝又問。
齊琮默了一會,緩聲道:“本王常去永壽宮請安,時常能碰見她,說過幾句話。”
羅衛汝擰着眉,神色凝重,“只是說過幾句話?你與阿寧不熟?”
齊琮沒說話,不置可否。
羅衛汝神色複雜的盯着齊琮,拿出幾封信,“你既與阿寧不熟,她為何要寫信給你,瑞王的信裏,為何要提及,阿寧為了給你出氣,當衆貶低安王,惹怒貴妃。”
齊琮盯着信封上的筆跡,确實是阿琅的,羅衛汝把阿琅寫給他的信截了,裏面還有阿寧寫的。
羅衛汝今日特意來見他,是因為看到了幼寧寫給他的信,還有阿琅信中說的,幼寧為了給他出氣,貶低安王。
齊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只憑這一句,猜測八成是貴妃又在父皇面前說他的不是,被幼寧聽見了,幼寧替自己抱不平,齊琮不贊成幼寧的做法,父皇偏心貴妃母子,幼寧本就不受父皇待見,此舉恐怕會更加招惹父皇。
若是他在皇宮,一定要出言教訓,可惜此刻他人在寧州,管不了她。
齊琮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淡淡道:“她說她要嫁給本王。”
羅衛汝袁洪昌福喜齊齊一怔。
“什麽叫阿寧說要嫁給你?”羅衛汝急了。
袁洪昌附和道:“就是,你們皇家,是不是欺負阿寧一介孤女,覺得她配不上你一個皇子身份。”
齊琮:“……”
齊琮還沒說話,羅衛汝聽了袁洪昌的話,罵罵咧咧的說:“呸,阿寧可是汝陽王府的郡主,齊旭的江山都是靠我們王爺打下來的,往日在我們王爺跟前,屁都不敢放一個,還敢瞧不起我們阿寧。”
福喜腦袋有些暈乎,深深的看了一眼一句話把勢頭帶跑偏的袁洪昌。
袁洪昌氣的臉紅脖子粗,“阿寧是怎麽說要嫁給你的,你答沒答應?”
羅衛汝的手又放到了劍上,仿佛齊琮說沒答應,就要立馬把他砍了一樣。
齊琮不懼羅衛汝的威脅,“阿寧年紀還太小了,養在宮裏,沒見過什麽人,本王虛長她幾歲,有責任教導她,何況小孩子說的話,做不得數。”
羅衛汝同袁洪昌對視一眼,這和他們所探知的消息差不多。
羅衛汝把截到的信還給齊琮,轉身欲走。
齊琮道:“羅将軍,大敵當前,那些兵,該叫起來,布陣了。”
羅衛汝一聲不吭,走出門外。
福喜松了口氣,看了眼齊琮手中已經拆開的信,哭喪着臉說:“這些人也太無法無天了,不僅怠慢殿下,連殿下的信都要截過去。”
齊琮捏着信,緩步踱到案桌前,攤開了用手掌鋪平上面的褶皺。
福喜道:“殿下,羅将軍對朝廷有敵意,外面那些兵散漫,整日游手好閑,即便上了戰場,只怕也不是昔日的姜家軍了。”
齊琮看着幼寧寫給他的信,唇角浮起淡淡的笑,道:“等。”
福喜心下焦急,不過看殿下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沒有再多說,出去吩咐人給殿下打水。
羅衛汝和袁洪昌從齊琮那裏出來以後,便湊到羅衛汝的屋裏商議。
“這個寧王殿下,果然與傳言一樣果敢,郡主看上他,有眼光。”
提起幼寧,羅衛汝笑了笑,轉過身對袁洪昌說:“王爺的血脈,自然差不了。”
“既然郡主喜歡,不如咱們就将計就計,他想要咱們幫他,就做我們汝陽的女婿。”
羅衛汝臉色一僵,緊皺眉頭,“阿寧是王爺的孫女,想娶阿寧的人多了去,何須以數萬将士做陪嫁,倒貼着才能嫁出去。”
袁洪昌連忙笑着說:“是我說錯了,那依羅兄之見,該如何。”
羅衛汝道:“王爺留下的兵,只聽姜家人的號令,他打兵權的主意,得是姜家人才行。”
袁洪昌:“你這與我說的有何區別。”
羅衛汝冷哼一聲,“區別大了。”
一個是他們以兵權作為籌碼逼迫寧王娶郡主,一個是寧王想要兵權,求娶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