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
空,身形跟着半轉,巧極的避開對方電掣的兩個聲。
雙方都是武林罕見的身手,這三個照面,在剎那之間交換,擔卻驚險萬狀,看得在場的各高手,目眩神奪。
程威遠心泛絲絲寒競,他看出對方身手。在自己之上。
韓尚志冷哼一聲,雙掌疾劃。“魔火撩原”,“魔掌降龍”,“魔正叩闕”,三絕招連綿攻出。
剎那之間,勁氣四溢,如鯨波逆浪。
程威遠心頭大凜,當堂被迫退了五個大步。
“砰!”挾以一聲悶哼。
程威遠一個閃避不及,左肩頭被擊中一掌,登時痛澈心脾,身形跟着一個踉跄。
“現形!”
随着喝聲,韓尚志兩手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爪出。
驚呼聲中,程威遠面具被扯落,露出一個斑斑點點的麻面來。
三長老和兩個藍衫老者,齊齊暴出一聲驚叫.他們做夢也估不到這位一直被奉為掌門師兄的“冷面人”竟然是假的。
八個勁裝士,登時面如土色,齊齊拔出長劍在手.
空氣在剎那之間.緊張到了極點。
韓尚志怒聲道:“狗崽子。你還有何話說?”
程威遠傑傑一聲怪笑道:“冷面人,本使者面目雖已被揭穿。那你也別想活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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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老一時不察,幾乎弄成不堪設想的後果。個個羞憤急怒交進。
韓尚志目光一掠三長老道:“把那八個狗爪子毀了,不許放走一人:“
三長老和兩個藍衫老者,恭諾一聲,撲向八個勁裝漢子。
一場驚心動魄的搏鬥,疊了出來。.
程威遠急怒攻心,暴吼一聲。攻向了韓尚志。
“找死!”
韓尚志雙掌平推,“須彌神功”應掌而發。
—聲降然巨響,挾以一聲慘哼。程威遠跌跌撞撞地退了—丈有多,臉如溢血,加上滿面的大黑麻子,形态更顯猙獰可怖。
半響之後,才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韓尚志不由暗地心驚,自己十成“須彌神功”所聚的一掌,竟然不能把對方擊倒,對方的功力,确已到了駭人的地步。
那邊一——
八個勁裝漢子之中,已有兩人橫屍當場,剩下的恰好是——對一捉對兒厮殺,但其中兩個藍衫老者,功力較弱,對兩個勁裝漢子,先機盡失,只守不攻。
韓尚志殺氣騰騰的喝道:“姓程的,把‘惡鬼珠牌’交出來?”
程威遠—抹口邊血漬,道:“你在做夢!”
“你交是不交?”
“不交又怎樣?”
“你不交本人自會取,連你的性命!”
韓尚志雙掌再度劈出。
程威遠不敢硬接,一閃身彈了開去。
這時兩個天南門下的藍衫老者,巳被對方迫得險象環生,情勢岌岌可危。
由此可見天齊教下,都是不可輕視的好手。
兩聲怪嗥,先後破空而起,屠—飛和洪八牧兩位長老,先後以鬼頭杖擊斃了對手,目光一轉之下,分別接替了兩個藍衫老者。
顧盼之間,三個長老都已得手,八個殘餘的勁裝漢子,全部伏屍當場。
韓尚志雙掌劈空,掌式不收,改掌為指,數縷銳利的指風,随着程威遠的身形,激射而出。
程威遠可聽說過“洞金指”的厲害,身形再閃,但仍慢了半步。
“嗤!”
—縷指風,透肩而過,身軀幌了兩幌,幾乎當場裁倒.鮮血頓時染紅了半邊身。
王長老和兩藍衣老者,這時圍上前來,全神注定場中。
韓尚志緩緩逼前數步,一揚掌道:“程威遠。納命來!”
驀在此刻—一
程威遠—揚手,一道毫光電射而出。
韓尚志登時亡魂大冒。心中方自喊得一聲“不好”.只記神智—渾。
“砰!”挾以半聲慘哼。
血箭噴處。韓尚志被擊飛兩丈之外。
屠一飛等五人,脫口—聲驚呼。
原來程威遠出其不意的取出“惡鬼珠牌”,用畢生內力貫注掌心一逼,牌上的珠子立射毫光,韓尚志猝不及防,在珠光照射之下,心神一渾。被程威遠一掌震飛,幸得他功力深厚,否則這一擊非使他心髒全斷不可。
三長老和兩個藍衫老者,連思索的餘地都沒有,齊齊出于撲向程威遠。
“想死稍待!”
程威遠雙掌一揮。狂飚卷處。五人被震得倒翻而回。
—股強傲之氣。使韓志尚心神一清,坐起身來;
程威遠一閃身到了韓尚忠身前,險森森的道:“掌門人,本使者此行任務不能達成,但斃了你也也是大功一什!你暝目吧!”
話聲中。右掌一揚……
“砰!”
慘哼聲中,程威遠口血飛濺,一屁股跌坐在地。
原來韓尚志因練有“須彌神功”,雖在重傷之後,真氣并未全散。勉以全部殘存內力。出其不意的發出—掌。
但人也在一掌擊出之後,頹然倒回地面。
程威遠真是作夢也估不到對方在重傷之後,仍有這樣強的反擊之力,一定心神,又站起身來,半言不發,一掌劈落……
韓尚志眼睜睜地看着對方揚掌下擊,但卻無力反抗。
三長老暴喝一聲,再度飛撲,但事實上已不不及阻止對方下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聲嬌喝,倏然傳來:
“住手!”
随着喝聲,程威遠蹬蹬蹬蹬一連退了三個大步。
一個美豔絕倫的紅衣少婦,俏生生地綽立場中,這紅衣少婦是如何來的,沒有一個人覺察。、韓尚志驚詫的轉目一看,正好與那少婦的目光相觸,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面上一陣灼熱,忙不疊的又把眼轉了。
這紅衣少婦的美,美的不像是凡間的人。
他不相信天下會有這樣美的女人,尤其那一雙色魂攝魄的眸子,任何人都無法抗拒那誘惑。
三長老等,連眼都直了。
紅衣少婦,突然現身,阻止程威遠向韓尚志下毒手,的确出人意料之外。
程威遠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獰聲道:“你想淌這場渾水?”
紅衣少婦冷若冰霜的道:“是又怎樣?”
“報名上來?”
“憑你還不配!”
“好賤……”
人字尚未出口,只聽“拍!”的一聲脆響,程威遠面上已現出了一支清晰的掌印,只聽紅衣少婦不俏的一?道:“你再出口不遜,就斃了你!”
程威遠這一記耳光挨得不輕,打得他暈頭轉向。
程威遠身為“天齊教”十大使者之一,他的身手在江湖中可以說極少對手,焉能吞得下這口惡氣,但他也覺得這紅衣少女來得突兀,而且身手更是莫測,方才他正準備向韓尚志下手時,只覺一股陰風拂體,人更不自覺的退了三步,當下再度喝道:“如你再不說出姓名來歷……”
“怎麽樣?”
“別怪本使者出手無情!”
“呸!程威遠,別人不知你的來歷,你姑奶奶卻清楚,你的行為豬狗不如,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殺你,你滾吧!”
程威遠麻臉一陣抽搐,目中兇光暴射道:“你到底是誰?”
“你一定要知道?”
“當然,本使者不殺無名之輩!”
“啧啧啧啧!”
紅衣少婦,口裏發出一長串蕩氣回腸的笑,這笑聲聽在別人耳裏,倒不怎樣,但程威遠聽來,頓感全身蟲行蟻咬,五腑如割,登時面色大變,連遲數步,駭然道:“你是……?”
“程威遠,你知道我的規矩!”
程威遠頓時閉口不敢再注下說,兇焰全斂。
韓尚志心中震驚不已。
這紅衣少婦是誰?”
“何以會突然在此現身?”
程威遠功力非凡,何以如此畏怯于她?”
她口中所說的“規矩”是什麽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從未聽說過江湖有的這麽一號人物。
紅衣少婦纖手一揚道:“你可以走了!”
程威遠狠狠地瞪着韓尚志,現出欲走不走的樣子,他心裏可恨透了這紅衣少婦,但他又不敢露之于神色。
紅衣少婦,輕聲一笑道:“怎樣,你想死?”
程威遠硬起頭皮道:“在下鬥膽請問尊駕與這小于是什麽關系?”
“這你管不着!”
程威遠無可奈何的瞥了紅衣少婦一眼,轉身就待離開……
“且慢!”
程威遠悍然回身,道:“尊駕還有話說?”。
紅衣少婦冷冷的道:“把那東西留下!”
“什麽東西?”
“惡鬼珠牌!”
程威遠面色大變,抗聲道:“辦不到!”
“你以為你可以脫身嗎?”
“在下無法向教主交代!”
“你就說我拿走了!”
“在下生死交關……”
“你拿不拿出來?”
“歉難從命!”
紅衣少婦嬌軀向前一挪,目中殺光隐現,寒聲道:“你敢再說一遍?”
三長老和兩個藍衫老者,心裏同時起了一個念頭着:“莫非這神秘的紅衣少婦目的在這一塊天南傳派聖物“惡鬼珠牌?”
韓尚志心念一轉,還是運功療傷要緊,老躺着不是事,既然這紅衣少婦橫岔一枝,程威遠已不足為慮,随即掙紮着坐起身形,運起功來,對場中事不聞不問。
程威遠一長身,越屋而逝。
空氣歸于靜寂。
韓尚志頂上白氣蒸蒸而冒。
韓尚志曾經“地脈靈泉”脫胎換骨,最近又練成“須彌神功”,療起傷來,并不費事;前後不過盞茶光景。
白氣收盡,韓尚志一躍而起。
三長老和二個藍衫老者,面上齊露喜色。
首席長老屠一飛開口道“恭喜掌門師兄無恙!”
韓尚志領首為禮道:“有勞各位關心!”
話落,目光轉到紅衣少婦身上,方才躺在地上,看的還不十分真切,現在對面平視之下,心中又是一陣怦怦亂跳。
這紅衣少婦,足可當“人間絕色”四個字。
她的美,美得使人無法形容,韓尚志出道以來,見過的美人不少,像吳小眉,東方慧。還有他的母親“賽嫦娥王翠英”,但比起紅衣少婦來,都要黯然失色。
尤其,那—股少婦成熟的風韻。更使人陶然欲醉。
即使是當年的柳下惠重生,恐怕也難自持,更別談坐懷不亂了。
空氣在紅衣少婦一挪身之際,驟呈緊張。
事實非常顯明,如果程威遠膽敢再說一遍的話,紅衣少婦勢非出手不可。
程威遠對這紅衣少婦固然有所忌憚,但“惡鬼珠牌”他豈敢放手,觸犯了殺規,可能老命亦難保全。
心想,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猛可裏—彈身……
紅影閃處,一陣陰風罩身卷到,寒氣穿肌砭骨,只好落回地面。
紅衣少婦粉面一寒道:“你真的想死?”
程威遠嘿的喘了一口大氣,取出珠牌道:“拿去!”
去字未落,一道奇光逼射而出。
“找死!”接着是一聲悶哼。
“惡鬼珠牌”已到了紅衣少婦手中,程威遠退在一邊,額上汗珠滾滾而落。
紅衣少婦冷笑一聲道:“程威遠,在我還沒有改變原來不殺你的主意之前,你乘早夾緊尾巴滾吧,不然,你就別想活離此地!”
程威遠像鬥敗了的公雞,沮喪已極,自打圓場道:“這‘惡鬼珠牌’是敝教主授命之時,親手交付,尊駕想像得後果?”
“去你的,告訴餘丙南,這珠牌我要了!”
韓尚志在下意識中,最憎恨女人,然而,現在,面對“人間絕色”的紅衣少婦,他感到這女人占有了他思想領域的全部,使他意亂情迷,猗念橫生……
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他完全放棄了自我。
仿佛宇宙間一切都已不存在,只有這紅衣少婦一人。
人.終歸是人,在遇到某一種特殊情況時,是無法抗拒的。
紅衣少婦開口了,聲如乳莺出谷:
閣下就是新轟動武林的‘冷面人’?”
韓尚志如夢初醒,他感到在長老們面前失了态,不由面紅過耳,讷讷的道:“在下……在下正是!敬謝援手之德!”
紅衣少婦,嫣然一笑,這一笑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之慨,韓尚志心裏又是一蕩,俊面更紅了。
“你又是天南一派的繼承人,對不對?”
“不錯!”
“這是貴派的掌門信符,也是傳派之寶,對嗎?”
紅衣少婦把“惡鬼珠牌”迎着韓尚志面門一幌。
韓尚志霍然.而震,心神清醒了許多,想不到這“惡鬼珠牌”又落到這來歷不明的少婦手中,當然,他無法開口索讨,同時也不知對方目的目的何在?當下一點頭道:“不錯,還沒有請問姑娘上下如何稱呼?”
紅衣少婦突地傑傑嬌笑起來,笑得有如花技亂顫。
韓尚志不明所以,不禁愣住了。
笑聲斂處,紅衣少婦朱唇輕啓道:“姑娘,你看我像姑娘嗎?”
韓尚志大感窘迫,夾脖子通紅起來,怔了一怔,才道:“那是在下說錯了,請問在下如何稱呼?”
紅衣少婦明眸一轉,道:“你問這幹嗎?”
說着,一雙充滿了誘惑的眸子,直盯在韓尚志面上,韓尚志幾乎不敢再和她相對,他真想逃開她,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發窘,他也第一次體味着女人的媚力竟然如此之大,他想擺起以前他對女人冷若冰霜的面孔,但他辦不到,當下口吃吃的道:
“呵……你……閣下!尊駕對在下有援手之德,理當一問!”
“你打算報恩?”
“在下恩怨分明,有恩必償,有怨必報!”
“這大可不必!”
韓尚志一愣道:“為什麽?”
“我有目的!”
這句話使韓尚志抨然心驚,這女子竟然自承是有目的而來,心情又平靜了許多,俊面一正道:“請問什麽目的?”
紅衣少婦神秘的一笑道:“這只能對一個人說!”
“對我一個人說?”
“不錯,請你的同伴暫避,如何?”
韓尚志大感奇怪,但轉念一想,難道我韓尚志伯了你不成,看你玩什麽花樣,反正“惡鬼珠牌”今天勢要收回,不論付出任何代價,随即向三長老等一擡手道:“請長老們暫時到院外一避!”
三長老和兩藍衫老者。略一躊躇之後,躬身而退。
紅衣少婦朝回檻一指道:“我們坐下來談!”
“就這樣站着不是一樣?”
“你怕”
韓尚志無奈,只好同她雙雙到回檻坐下。
紅衣少婦笑态宛然的道:“你一定要知道我是誰,是嗎?”
“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如果我不願呢?”
“在下自然不會相強!”
陣陣幽香,直透過來,再加上紅衣少婦說話時吐氣如氣,韓尚志頓時坐立不安起來,平靜了的心潮,又蕩起圈圈的漣漪。
紅衣少婦向韓尚志身邊挪近了些,嬌聲道:“我叫慕容黛!”
“慕容黛?”
“不錯,這名字如何?”
“很美,名如其人!”
“我美嗎?”
韓尚志尴尬的一笑道:“美極了,可算得是‘人間絕色’!”
“真的?”
一雙色魂攝魄的迷人眸子,緊緊地迫視着韓尚志。
“慕容……慕容……”
韓尚志俊面火辣辣的,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她已經是少婦,當然不能稱她姑娘,稱她前輩不妥當,稱她大嫂,娘子,更是不妥……
紅衣少婦慕容黛,似已看出他的窘态,咳的一笑道:“你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這……這怎麽可以!”
“那你就叫我一聲姐姐吧,我年紀比你大!”
“這……這……”
“別這了,說實話,你愛我嗎?”
這句開門見山的話,猶如當頭—捧,韓尚志全身為—震,想不到這紅衣少婦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錯,他确實沉醉于她的美,心中猗念橫生,但那并不是愛,只是一種任何—個有血有肉的人,必然會有的反應。
他想到被強迫訂婚的吳小眉。
他也想到情深似海,但卻捉摸不定的東方慧。
他—時之間,啞口無言。
“你說呀,愛不愛我?”
“這個……”
他覺得直率的話出來會傷對方的自尊心,她的美,使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不再是原來的“冷面人”,如果是原來的他,他會毫不考慮的說“不”!
“怎麽樣?”
“不可能!”
“為什麽?”
“你記得你說過你已不是姑娘!”
“那我是什麽?”
“有夫之婦!”
“你怎知我是有夫之婦?”
韓尚志又怔住了。
慕容黛笑顏一歡道:“不錯,我是有夫之婦,然而現在不是了!”
韓尚志顧左右而言他道:“你說是有目的而來,現在請問?”
“這就是目的!”
“對不起,在下……”
“且慢,韓尚志,這‘惡鬼珠牌’你還要不要?”
韓尚志依然而震,脫口道:“這珠牌是本門聖物……”
“當然,沒有它你閣下就不能清理門戶,更不能接掌天南!”
韓尚志登時冷汗遍體,紅衣少婦的話不錯,沒有這面珠牌,他憑什麽取信天南滿門弟子,因為“魔中之魔”以他作傳人別無人證,
全憑這面“惡鬼珠牌”,三長老固然是深信不疑,但其餘的呢?韋逸民将更有借口。
紅衣少婦接着又道:“這珠牌怎會落入餘丙南之手?”
韓尚志惑然道:“餘丙南,誰?”
“噫,天齊教主你不認識?”
天齊教主的名姓,別說韓尚志不認識,放眼武林,知道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天齊教主……餘丙南?”
“不錯!”
韓尚志早已知道天齊教主姓餘,但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面目,“失魂人”說,少教主餘少坤是他師步“毒龍手張霖”的遺孤,據他猜想是他母親“賽嫦娥王翠英”改嫁天齊教主之時,帶過去的,餘少坤應該是張少坤,他既人天齊教主姓,當然天齊教主是姓餘無疑的了。
一頓之後,赫然道“在下學藝不精,被他手下強奪而去!”
紅衣少婦慕容黛緊迫着道:“你想不想收回?”
“這個……如果你肯歸還的話,在下感激……”
“不必感激,有條件!”
韓尚志劍眉一皺道:“條件?”
“不錯!”
“什麽條件!”
“愛我!”
這話從一個“人間絕色”的女人口中說出,的确有一種使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說這樣的話,必被目為下賤,或是不要臉,人,就是這麽奇怪的動物,情理兩個字,有時并不是“絕對”的。
如果沒有東方慧,吳小眉兩個女子在前,韓尚志可能會答應,因為對方太美,任何人都無法自持的美。
韓尚志呆了一呆之後,道:“愛也可以用交換得來?”
紅衣少婦“噗嗤!”一笑道:“當然,求愛并沒有規定要用什麽方式或手段!”
“這是你的手段?”
“說方式比較合适!”
“如果在下不接受這條件呢?”
“你會的!”
“我說的!”
紅衣少婦粉面微變道:“你願意放棄珠牌?”
韓尚志以堅決的口吻道:“不!”
“那你如何得到,用強?”
“現在?”
“可能是!”
“不!”
“為什麽?”
“你對在下有過援手之德,不管你的目的何在,事實不可抹煞,所以暫時我不收回,下次見面時,在下勢将要得罪了!”
“下次,什麽時候?你準知能再碰頭嗎?”
“我相信會的!”
紅衣少婦冷冷的道?“如果我把這塊珠牌送給韋逸民……”
韓尚志怦然心驚,站起身來道:“你敢?”
紅衣少婦仍然穩如泰山的安坐不動,道:“為什麽不敢?”
韓尚志俊面一沉道:“那在下說不得只好得罪了!”
紅衣少婦盈盈站起嬌軀,櫻口一渦,梨渦淺淺,柔聲道:“你以為我真的會那樣做嗎?”
一反一覆,使韓尚志啼笑皆非。
紅衣少婦,伸出柔夷,一掠鬓邊散發,前移一步,以一種夢呓般的聲音道:“是的,我嫁過人,我被視為敗柳殘花,但,那只是一場夢,夢!虛幻的夢,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已走了一大段,可是誰知道我的生命冊頁上.仍舊是—片空呢?我有過憧憬,我描繪過緋色的夢,結果,—切成空……”
聲音逐漸低黯,兩顆淚珠.滾出眸子,像兩滴花瓣上的露珠。
韓尚志不禁大感激動,暗付,難道她是一個不幸的女子?難道她有一頁傷心的往事?難道……
她這一落淚,反而顯得更加誘人思,這是——種另外的美。
韓尚志的血液,又加緊奔流起來。
紅衣少婦用羅袖輕輕一拭淚痕,倏地破顏一笑。
這一笑,傷是一輪皓用,從浮雲中探出面來。
韓尚志心裏又是一蕩。
紅衣少婦探手取出“惡鬼珠牌”,向前一送道“拿去!”
韓尚志反而一愕,不敢驀然伸手去接,這太出他意料之外,紅衣少婦竟然一變三化,把珠牌還給他,難道她又有什麽花樣不成?
紅衣少婦再次道:“拿去”
“在下并未應承你的條件?”
“不談條件,還給你,你說得不錯,愛是無法以任何東西交換得到的!”
韓尚志大受感動,他忽然同情起對方來;他聯想到小眉對自己索愛的那些經過,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人愛,當下徐徐伸手接過,納入懷中,激動的道:“在下終生感謝!”
“不必,這本是你自己的東西!”
“但,如果沒有你伸出援手,今日之局不堪設想;根本談不上取回此牌!”
“不談這個!我想知道你不愛我的原因,不過說與不說在于你,決不勉強,如果你願意說的話,我希望是真心話!”
韓尚志略一躊躇之後,道:“我有未婚妻,還有一個生死不渝的愛人,這夠了吧?”
紅衣少婦慕容黛粉面候現異形,道:“還有沒有?”
“沒有了!”
“這能影響你愛我嗎?”
“當然,愛應該是完整的!”
“可是你有未婚妻,又有愛人,你的感情已經是殘缺的了!”
韓尚志黯然一嘆道:“我的全部感情,已給了我的愛人,而我的未婚妻,我只給她道義!”
“你在道義上和你未婚妻結合?”
“是的!”
紅衣少婦緩緩垂下頭去,半響,又擡起來,幽幽的道:“你不能叫我一聲姐姐?”
韓尚志俊面一紅,喚了一聲:“姐姐!”
紅衣少婦登時笑逐顏開,像春花怒放,但卻含了一絲黯然之色,笑,掩不了她內心的悲哀,但她仍然道:“弟弟,我滿足了!”
“姐姐,我十分抱歉,對你的情意,我感到內疚!”
“弟弟……”
摹在此刻—一—
一聲冷笑,突地傳來,接着一個聲音道:“慕容黛,好呀,千裏迢迢,從中原趕到天南,原來是追小白臉來了,你這不要臉的賤貨!”
紅衣少婦慕容黛粉腮大變,彈身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