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
上集書中,白水灘“武候嗣”,丐幫總舵劍拔驽張,一場血劫,即将展開。
“天齊使者司馬宏”目射駭人棱芒,有若電炬般直照在丐幫掌門面上。
暴喝聲中,六長老之二,雙雙搶步而出,撲向司馬宏。
司馬宏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雙掌分擊而出。
慘號聲中,兩條人影飛瀉而出,酒下一片血雨。
所有在場中的丐幫高手,不由心膽俱寒。
“天齊使者司馬宏”舉手投足之間,便毀去兩個丐幫長老,這種功力,确屬核人聽聞,準此而論,今日在場的,沒有半個是他的敵手。
“南丐”須發怒張,悲壯的向掌門人道:“如果天亡丐幫,人力無法挽回,老化子先走一步!”
聲落,邁步出場。
司馬宏冷冷的道:“閣下就是丐幫首席長老‘南丐’?”
“不錯!”
“以閣下在.丐幫中的地位聲望,是否需要考慮一下,本使者給閣下最後一個機會,在未下令血洗總舵之前……”
“南丐”厲聲道:“天齊教妄自尊大,條毒武林,末日也不會太遠!”
“閣下太不識時務了?”
“廢話!”
“天齊使者司馬宏”突地仰天一陣狂笑,笑聲如百雷齊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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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名天齊劍手,在司馬宏笑聲起時,各大吼—聲。撲向四周的丐幫高手。
一場血劫,終于展開了序幕。
“南丐”怒嘯一聲,掄掌攻向司馬宏。出手就是八掌,這八掌在悲憤填膺之下,挾以畢生功勁而發,銳不可當。
司馬宏竟然被迫退了三步之多。
就在‘南丐’八掌攻完的瞬間,司馬宏傑傑怪笑—聲.出手攻出三招。
慘哼聲中,“南丐”口血飛進,踉跄後退。
司馬宏期身上步,揚掌……
“敢爾!”
喝話聲中,四處老連同掌門人,齊齊撲出,合攻司馬宏。
場內外———
暴喝聲,
悶哼聲,
勁風激撞聲,
金鐵交鳴聲,
慘號聲,
交織成了—首瘋狂的樂章。
八個天齊劍土,俱具罕絕的身手,劍芒閃處。必有人跟着倒下。
司馬宏揚起的手掌就勢……劃,呼的——掌劈出.—道撼山栗岳的勁氣,匝地卷向撲來的四長老和丐幫掌門。
轟然巨震聲中,四長老和掌門人被震得倒翻而回。
“南丐”—抹口血,狂吼一聲。形閻瘋虎般的再度撲上。
“老要飯的,本使者先成全你!”
喝話聲中,司馬宏招出如電。
又是一聲慘哼,“南丐”被擊飛丈外。
四長老目眦盡裂,亡命般撲出,四根打狗捧,有如四條攪海孽龍。
司馬宏雙掌十指箕張,——劃一扭,四根打狗棒竟然被他左右各二的抄在手中,一振臂,四長老齊齊發出一聲悶哼,撒手踉跄而退。
就在四長老一退之間——
司馬宏身形一旋,雙掌曲指如鈎,罩身抓向丐幫掌門。
眼看丐幫掌門,決然逃不過這閃電一抓……
就在此刻——
一聲冰冷的喝聲,透過瘋狂的厮殺聲浪,傳人每一個人的耳鼓:
“住手!”
聲音不大,但卻入耳如割,每一個在場的高手,都感到一陣心悸神搖。
駭電奔雷般的聲浪突然而止。
“天齊使者司馬宏”心頭巨震,霍地收勢回身……
一個俊美冷漠的少年,正好與他照面,那冷電般的眼神,使他心神——顫。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這突如其來的少年身上,丐幫部份高手,登時面現喜色。
司馬宏方才以狂笑之聲,傳達屠殺的信號,但卻不見外圍埋伏高手的動靜,心中正自狐疑,現在這少年一現身,頓感事态不妙,當下暴喝—聲道:“小于報名上來?”
那少年冷笑一聲,用手朝近身的一個天齊劍手一指……”
——聲慘號,破空而起,紅光進現,那劍手仰面裁倒,胸前血泉仍狂噴不止。
司馬宏臉色大變.脫口道:“你是冷面人?”
“不錯,還算你有見識!”
這突如其來的少年,正是韓尚志。
司馬宏眼中兇光一閃,沉喝如雷道:“冷面人,你要趟這場混水?”
“哈哈哈哈,混水,本掌本人正要殺盡你們這批魔崽子!”
“掌門人.嘿嘿!你所掌何門?”
“天南派!”
“嘿嘿嘿嘿,小子,天南派三個字已自武林之中除名了!”
“從武林除名的該是“‘天齊教’而且為時已在不遠!”
“癡人說夢!”
“本掌門人今天饒你不死,讓你能親眼看到!”“就憑你,可惜本使者氣另小,今天就不放過你:“
韓尚志不屑地冷嗤了一聲,撮口一聲輕嘯。
嘯聲甫落,只見人影閃幌,來往如梭,頃刻之間,無數的黑衣屍首,疊成了一座小丘。
司馬宏一看之下,不由亡魂大冒,其餘七劍士,更是魂飛天外。
韓尚志用手一指屍堆道:“司馬宏,這是你帶來的婁羅吧,你自己數數看,一百二十個,差不差?”
司馬宏兇光暴熾,厲聲道:“冷面人,本使者要把你挫骨揚灰!”
“憑你還不配!”
原來韓尚志抵達之時,發現丐幫總舵已然被圍。于是展開了絕世身手,把圍在詞外“天齊教”一百二十個高手,悉數點了死穴,然後如夜宵蝙蝠般飛身人嗣,正好逢上各長老和掌門人危機緊迫,當即匆匆地囑咐了守在詞外的丐幫弟子幾句,适時現身,所以才會演出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司馬宏功敗垂成,無法完成使命,而且帶來的手下.全軍皆墨,不由肝膽欲炸,咬牙切齒的道:“不配你就試試!”
試字方落,呼呼攻出三掌,勢如駭電奔雷。
韓尚志不閃不避,雙掌迎着來勢,緩緩推出。
——聲天崩地裂的巨震起處。司馬宏蹬蹬退了五個大步。
勁氣鼓蕩如怒海鯨波,五丈之內的旁立高手,鼻息皆窒,紛紛跌跌撞撞的退了開去,一個個面目失色,七個天齊劍手,更是束棘不已。
所有的在場的丐幫高手,算是開了眼界,昨舌不已。
“南丐”忍不住高喊一聲道:“小兄弟,痛快!”
“天齊使者司馬宏”臉上唳氣全消,代之的是駭極之色,他做夢也估不到對方的功力較之傳言中的更可怕,簡直已到了不可思議之境,
韓尚志面籠恐怖殺機,向前逼近數步,寒聲道:“用你的口,寄語你們教主,不日本人将赴‘連環套’結算總帳,我說過饒你不死,你可以走了”
司馬宏豈肯甘心如此退走,暴喝一聲道:“冷面人,少發狂言,接招!”
雙掌一輪。一口氣疾攻八招之多。
招式厲辣奇詭,盡是武林罕見之學,韓尚志不由被迫得了五尺之多。
司馬宏得理不止,緊接着又是五招出手。
七個天齊劍手,乘機揚劍出手。
怒喝備處,丐幫高手之中,電疾撲出二十幾條人影,分別截住天齊七劍手,混戰再度展開。
就在司馬宏第五招攻出之際——
韓尚志身形—幌,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斜飄三尺,右手五指一屈一伸。
慘哼随之而起。
司馬宏連連倒退,右臂虛軟下垂,半邊身體,已被鮮血浸透。
韓尚志冷冰冰的道:“司馬宏,本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走吧,遲就不及了!”
司馬宏自知耗下去,決難幸免,狠毒的朝韓尚志投了一眼道:“冷面人,後會有期!”
一彈身,倏忽而逝。
場中的七個天齊劍手,見為首的已然離開,那敢戀戰,互相打了一個招呼,劍芒打閃,迫退聯攻的對手,彈身向屋外射去……”
“你們得留下!”
随着這一聲冷喝、刺耳的慘嗥聲,連連響起,七條彈起的人影,如被擊中的鳥兒似的飛墜下地。.丐幫掌門包超上前來,一抱拳道:“韓掌門人對本幫之賜,本幫将永志不志!”
韓尚志還了一禮道:“掌門人言重了,敵忾同仇,本派也是受害者之一。”
“南丐”的口須上,血痕猶新,搖幌着站起身來,歡然道:“小兄弟,到後面陪我這不成才的老哥哥談談,我知道你不耐那些俗禮!”
韓尚志向丐幫掌門告了便,随“南丐”到後殿而去。
這邊,各執事人等,忙着傳令清理現場。
一場惡風暴雨,算是過去了。
後殿,一間小廂之中,韓尚志與“南丐”相對而坐。
韓尚志劃眉一理道:“老哥哥傷勢不輕?”
“南丐”哈哈一笑道:“萬千之幸,小兄弟拯我丐幫免于土崩瓦解,這些微之傷,算得了什麽!”
韓尚志忽地想起幾件事來,忙道:“老哥哥。我有些事拜托!”
“哈哈,什麽事說吧,即使要我這顆化于頭,也可以馬上辦到!”
“沒有這麽嚴重!”
“什麽事?”
“丐幫耳目遍天下,我想找幾個人!”
“是些什麽人,你說說看?””
本門有三位長老,在——次擠戰中失散,不落不明……”
“這個……本幫各分舵弟于均有人在此地,我馬上找人查詢!”
“還有!”
“誰?”
“黑白雙妖!”
“南丐”心頭一震道:“什麽?”
“黑白雙妖!”
“失蹤已近一甲子的那對魔頭?”
“不錯!”
“這可就……”
韓尚志立即把收雙妖為門下以及雙妖出身說了一遍,“南丐”這才恍然,白首連搖道:“丐幫弟子,全力探查就是!”
“還有一件事請教?”
“說吧,別酸溜溜地說什麽請教不請教:“
“武林中有一位專門弄毒的叫,萬毒祖師’,這人可在人世?”
“你問這幹嗎?”
“黑白雙妖所中的,易形毒果’之毒,普天之下,只有他—人能解!”
南丐’沉吟了半響之後,才道:“可能還在人世!”
“可能?”
“只能這麽說,因為算起來這‘萬毒祖師’已是百歲開外的人,二十年前、我曾聽人說有人發現這老毒物隐居在‘毒池’之中……”
“毒池?”
“你沒有聽說過這地方?”
“沒有!”
“這‘毒池’方圓不過半畝,位置在大諒山黑谷之中,池水天生含有劇毒,人畜稍沾即死,話雖如此,我老化子也沒有親眼看過,實情如何,不得而如!”
韓尚志駭然道:“萬毒祖師縱使萬毒不侵,也不能住在池水中呀?”
“有人見他入池而沒,究竟是什麽回事,我老化子無法回答你。”
“江湖中有個‘毒君餘化’,不知是否‘萬毒祖師’的傳人?”
“不是!”
“不是?”
“餘化原來只是個江湖無名小卒,二十年前,不知在何處獲得了一部毒經,而博得了毒君之號,雖名毒君,但成名之後,卻無甚大惡:“
“他已投入‘天齊教’下!”
“這不足為奇,‘天齊教’主,要遂其君臨天下的野心,盡量羅網三山五好奇才異能之輩,充實他的力量,目前武林中除了各大門派之外,唯—沒有被該教吞并的,只剩下本幫而已!”
韓尚志冷笑一聲道:“天齊教的末日不會太遠的!”
“如讓該教羽翼豐滿,整座武林将全部改觀!”
“末見得!”
“小兄弟,你太自負了?”
韓尚志不禁面孔一熱,“南丐”,似已覺察,接着又道:“小兄弟,俗語說獨木難支大廈,目前最上之策是小兄急速赴天南,清理門戶,接掌天南—派,—方面可以挽救許多不願附逆的忠貞門人,另一方面,這是—股極大的力量,可以有助于摧毀‘天齊教’,本幫全力支援你的行動!”
韓尚志不由自主而震,老哥哥的話,深深地訂入了他的心坎,不錯,如果讓韋逸民例行逆施,一些忠貞門人,勢将難以存話,天南一派的元氣,可能由此而奪喪,但他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不禁眉鋒一皺道:“老哥哥的話不錯,但目前有困難!”
“南丐”一拍胸脯道:“什麽困難,你說……”
“第一、知道我确實身份的,只有進中原的本派,‘元老院’十大長老之中的五位長老,但五長老已有兩位不幸喪生,另三位下落不明。第二、掌門信符‘惡鬼珠牌’已落入,天齊教’之手,就無法取信于本派弟子!”
“南丐”面色一沉道:“這是件難事,要想由‘天齊教’取回‘惡鬼珠牌’,不是件易事?而且……”
“怎麽樣?
“天南現任臨時掌門韋逸民,既然已經投入該教,把‘幻魔宮’改成了‘天齊教’,這信符可能已落人韋逸民之手,那樣他可更有效的統馭門下?”
韓尚志聞言色道:“那确有可能,該牌是本門聖物,持牌人便是至尊,這……問題相當嚴重!”
“小兄弟稍安毋躁,等我問問看!”
說着,一擊掌。
一個中年丐者,應聲而入。“長老有何谕命?”
“傳我谕命,立即命值日弟子查詢是否有各舵弟子得悉天南‘幻魔宮’三位長老的行蹤去跡,速來禀報!”
“遵法谕!”
中年丐者,施禮而退。
韓尚志心內頓時惶急起來,事情确實可慮,自己受師父“魔中之魔”遣命,重整門戶,如果弄得無法收拾的話,豈不成了師門罪人。
工夫不大,那中年丐者,報名而人。“啓禀長老,執事弟子陣民回令!”
“怎麽樣?”
“天南三長老是否身着錦袍,手持鬼頭杖!”
韓尚志不由精神大震,脫口道:“不錯:“
“南丐”點了點頭向執事陳民道:“說下去!”
“三天之前,怒江分舵舵主一行,曾發現上述三位長老奔行在天南道上!”
“好,下去!”
韓尚志大感駭然,三長老為什麽要回奔天南,這不是去自投羅網嗎?韋逸民豈可輕易放過他三人,還有留在“元老院”的另五個長老,生死更成問題,他本打算先赴“鬼堡”索仇.然後上“連環套”取回“惡鬼珠牌”再趕天南清理門戶,這一來,原計劃完全推翻。
他身為天南一派的繼承人,豈能坐視門中長老去投火,同時三長老回返天南,這一點頗費猜疑。
“南丐”沉默了片刻之後,道:。小兄弟,作何打算?”
韓尚志沉重的道:“目前只有馬上赴天南,希望能在途中追上本門長老!”
“老化子可惜傷重無法同行……”
“不敢有功,老哥哥療傷要緊!”
“我還派部份弟子随行!”
“不用了,盛情心領!”
“什麽話,你對丐幫……嘿!老化子不說感恩的話……”
“老哥哥,小兄弟我立刻起程!”
“謝謝老哥哥!”
“至于‘黑白雙妖’的下落,我再傳令本幫弟子,加意打探不久必有以報!”
韓尚志立起身來道:“小兄弟就此告辭!”
“還有……”
“老哥哥還有話說?”
“怒江分舵,耳目兼及天南,如果有事,可以令該分舵傳訊或效勞。我再吩咐分舵主一聲,要他曉谕所屬,随時聽候差遣,這面竹牌,你帶在身邊!”
“小兄弟我記下了,老哥哥珍重!”說着雙手接過竹牌。“願你順風!”
“再見!”
韓尚志離開丐幫總舵所在地的武候嗣,踏上官道。
遠遠傳來數聲雞啼,天将破曉。
晨星寥落,曉風拂面,韓尚志展開身形,順官道向南疾馳。
奔出不及三裏,曉色迷蒙之中,只見一條鬼魅般的人影,橫阻當道。
韓尚志心裏微感——震,猛然剎住身形,定睛一看,不由脫口道:“姑娘。是你!”
這阻路的,正是那神出鬼沒的“有心人”。
“有心人”脆生生的一笑道:“不錯,是我!”
“姑娘意欲何往?”
“等你!”
韓尚志駭然退了一個大步道:“等在下?”
“是!”
“姑娘怎知在下會在此刻,由此道而來。”
“非常簡單,官道只有—條,如果兩個人分在官道的兩端守候,是不是必然有一人會和你碰頭?”
“如此說來,是兩個人在等待在下,那另一位是誰?”
“這你就不必問了……”
韓尚志劍用一緊道:“姑娘等候在下,必有要事?”
“當然!”
“請問……”
“你現在到那裏去?”
“天南!”
“那對極了,如果遇不上你,後果不堪設想!”
韓尚志大吃一驚道:“為什麽?”
“另一個冷面人’,持着天南—派信物‘惡鬼珠牌’,率高手三十名,直赴天南去取代韋逸氏的位置,而且還有貴派三位長老随行……”
韓尚志茫然不解的道:“另……個,‘冷面人’?”
“不錯!”
“天下有幾個冷面人?”
“一個!”
“那在下就不懂姑娘所說的話了。”
“天齊教為了要并吞‘幻魔宮’,以一個‘天齊使者’,喬裝你的面目,持着‘惡鬼珠牌’,赴‘幻魔宮’接替韋逸民的位置……”
韓尚志不由心頭巨震,駭然道:“有這樣的事?”
。有心人”冷笑一聲道:“難道我會騙你不成?那喬裝你的‘天齊使者’,叫程威遠!”
“姑娘說還有三位天南派的長老和二十名高手随行?”
“不錯,三個長老的名字是屠一飛,洪八牧,沙仁和,他們奉着另一個你回天南,名正言順的清理門戶……”
“難道三長老連真僞都分辨不出來?”
“天齊教有的是奇才異能之士,易容之術,巧奪造化,恐伯你自己都難以辯別!”
韓尚志登時血脈贲張,殺機沖胸,恨聲道:“該殺!”
“誰該殺?”
“天齊教主以下都該殺!”
“閑話少說,那假冒你面目的‘天齊使者’和三長老,上道已有三天,此去‘幻魔官’以三位長老的身手。七天可達,你遲了三天,可能已追之不及!”
韓尚志心想,老哥哥“南丐”已飛訊傳令,由丐幫弟子設法阻滞三長老的行程,現在既然還有“天齊使者”随行,恐怕阻止不了,自己如果以全部功力,晝夜兼程,也許能在他們抵達“幻魔宮”之前迫上。
“姑娘何處得來的訊息?”
“這你不用管了,反正我是為了告訴你這消息而來!”
“如此謝謝姑娘傳訊,在下立即趕路!”
“請吧!”
韓尚志抱了一拳,彈身疾起,如一道輕煙般飄掠而去。
“有心人”望着韓尚志的背影,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揭下面巾,露出一付絕世姿容,掏出羅帕,輕輕在眼睛上擦了幾擦
他為何傷心落淚?沒有人知道。
略略一頓之後,消失在破曉的蒙蒙天色之中。
且說韓尚志心急如焚,把‘浮光掠影’身法,展到極限,不分晝夜的向天南方向飛馳,這種速度,落在一般武林人眼中,幾乎疑是鬼魅。
第三天時未近午,他已趕到距“幻魔宮”不及三百裏的“石門集”。
“石門集”也就是丐幫“怒江分舵”的所在地。
但,三長老一行的蹤跡,卻杏如黃鶴。
韓尚志心裏焦灼萬分,看情形是無法追及的了,如果讓他們先行進人“幻魔宮”那冒充自己面目的“天齊使者”,手中持有本門聖物“惡鬼珠牌”,憑此牌不但能證實他的身份,而且對本門所有的人,掌握了生死大權。
自己遲了一步,事情可就要大費周章了。
信步走人一家叫“迎客居”的小灑店,—一方面稍事打尖,另一方面籌思對付之策,酒足飯飽,仍然一籌莫展。
調轉筆尖,先把天南三長老—行的行蹤,略作交代。
那日韓尚志得“有心人”傳訊,五長老被擒,正在押赴‘天齊教’的途中,韓尚志匆匆趕去,營救,與天南暫代掌門帝君韋逸民等,展開了一場生死之搏。
韓尚志傷在韋逸民“般若神掌”之下。
五長老二死三傷。
“混世魔王”突然現身,驚走了韋逸民一行,并救走韓尚志。
首席長老屠一飛,三長老洪八牧、五長老沙仁和,在埋葬了申天豹和陸少丹二長老之後,也離開了現場。
三長老數月奔馳,對于掌門師兄的生死下落,一無所悉,灰心喪志之餘,又聽到韋逸民出賣天南一派,“幻魔宮”改為“天齊分教”,仍由韋逸民任分教主。
眼看天南一派,就此在武林之中除名。
三長老懷着孤臣孽子之心,奔回天南,意欲號召忠貞弟子,清理門戶。
就在返回天南途中,掌門師兄韓尚志突然現身,還率領了二十個勁裝武士,據說是新近收歸門下的。
三長老自是喜從天降。
掌門師兄又出示“惡鬼珠牌”。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行奪回,此來也是急着清理門戶,這更符合了三長老的存心。
當然,三長老做夢也估不到這掌門師兄是假的。
在言語行動上,有令三長老起疑的地方,他都詭詞掩飾過去,三長老深信不疑。
一行人抵達“石門集”、“怒江分舵”的弟子。已得總舵飛訊傳令,立即趨迎,并恭謹的聽候差遣。
這一着,大出一行人意料之外。
易容假扮韓尚志的“天齊使者程威遠”,認為丐幫已加盟“天齊教”,所以這必是教主的安排,當下不動聲色的接受丐幫“怒江分舵”的支援。
回筆再說韓尚志久思不得計,悻悻地出了酒店。
甫出店門,身側突地傳來一聲驚“噫!”
韓尚志微感一震,只見一個蓬頭垢面,鹑衣百結的老丐、從自己身前匆匆而過。不由心中一動,想起老哥哥“南丐”臨行囑咐自己的話,暗道,何不向丐幫中人打聽一下情況?
心念動處,暗暗尾綴在那老丐身随,不疾不徐地追去。
顧盼之間、出了鎮集、眼前是—片荒野。
韓尚志正待出聲相詢……
那老丐突地回身。一躬身道:“此地魔宮耳目衆多,在事情尚未妥當之前,請掌門人還是隐秘行蹤為止!……”
“本主廟?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老丐驚疑萬狀的退了一個大步,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韓尚志—看,事情大有蹊跷.忙自懷中掏出“南丐”所贈的竹牌,朝掌心裏一擺,沉聲道:“閣下識行此物?”
那老丐依然躬身道:“這是本幫長老信符,掌門人……”
韓尚志訂斷了對方的話道:“你所說的本主廟是什麽回事?”
老丐愕然道:“掌門人不是和貴派長老等在廟中策劃清理門戶的事嗎?”
韓尚志恍然而悟,急道:“那掌門人是假的,易容冒充本人,群情不及細說,你只說本主廟在何處?”
那老丐呆了好半響,才朝市集的東端——指道:“本主廟就在那楓林之內!”
韓尚志迫不及待的彈身便朝那片楓林縱去。
身方入林,人影幌處,兩個勁裝漢子已撲近身前,低聲喝道:“來人止步!”
待看清來人的面目之時,兩勁裝漢子面色大變,齊齊驚呼一聲,轉身就要……
“回來!”
韓尚志冷喝一聲,單掌—伸—縮。兩個勁裝漢子,被一股絕大的吸力,吸得踉跄側轉,登時亡魂盡冒,心膽皆寒。,
真正的“冷面人”,竟會在此地現身.确屬不可思議。
在求生欲的支使下,兩壯漢亮出了兵刃。
韓尚志臉籠恐怖殺機,目身懾人奇芒,冰寒至極的道:“你倆是天齊教下?”
兩壯漢中的一個硬起頭皮道:“不錯!”
“死有餘辜!”
兩壯漢一挽手中劍……
韓尚志手指一彈,兩股銳風,電疾射向兩壯漢的死穴,他為了不驚廟內的人,所以不用其他掌指的功夫。
兩聲低沉的悶哼起處,兩壯漢撒劍裁例,登時喪命。
韓尚志用目一陣後掃,然後捷逾鬼魅的飄身上了廟屋。
正殿之內,“天齊使者程威遠”,以天南掌門的身份,居中雨坐,三長老坐在一側,殿外回檻之上,十餘個勁裝漢子分列兩旁。
突然——
兩個藍布長衫老者,疾奔而入,迳趨殿中,單膝一屈,齊聲道:“弟子參見掌門人!”
程威遠大刺刺的一擺手道:“免!”
藍衫老者之一意态激動的道:“元老院五長老被囚殿底地牢,無法傳訊,其餘門下弟子之中,有絕大多數願效忠掌門,只有少數是韋逸民死黨,但不足為慮!”
“我等抵此的消息,宮中是否得悉?”
“這倒不會!”
“好,下去,在殿外待命!”
兩藍衫老者躬身退出。
程威遠回顧三長老道:“本掌門的意思是本晚三更之後,我等直撲‘幻魔宮’,在拂曉之前入官,首先擒住韋逸民,然後三位長老即設法放出五位被囚長老,韋逸民的心腹死黨,敢于抗拍者,格殺不論,最後按門規按治韋逸民以應得之罪,三位意上如何?”
首席長老屠一飛恭謹的道:“掌門師兄所見甚是,我等遵命辦理!”
驀在此刻——
一個勁裝漢子,形色倉惶,匆匆奔人大殿,一曲膝道:“啓禀掌門,兩位在廟內警戒的弟兄被害!”
“什麽?”
“兩位擔任警戒的弟兄被害,系被人以絕高的手法點了死穴!”
程威遠霍地起立,他因易容為韓尚志,臉下戴着人皮具,是以毫無表情,但兩眼卻射出駭人殺焰。
三長老也變色而起。
殿外回檻上排列的十幾個勁裝漢子,也都面現駭色。
兩個擔任警戒的漢子,身手不弱.竟然被人無聲無息地毀去。連發訊號都來不及,來人身手之高,可以相見,
空氣頓呈一片緊張。
程威遠語音沉重的向長老屠一飛道:“屠長老,會不會是韋逸民已然得訊,先下手為強?”
屠—飛激動的道:“可是此刻并無其他動靜?”
“會不會另有詭謀?”
“待弟子外出—查!”
“你率蔔個人去在廟周詳細一搜:“
“遵渝!”
首席長老屠一飛率領十個勁裝武士出廟門而左。
廟外靜蕩蕩的,只有風吹楓葉。發出一片沙沙之聲,餘外毫無異狀。
“搜!”
屠一飛發出命令之後,十個勁裝武士立刻散開,向四周展開搜索,這片楓林不大,廣約一畝,但因林中野草雜樹叢生,所以視線無法開朗。
兩聲慘嗥,破空而起,令人毛骨悚然。
屠一飛一彈身奔向嗥之聲所傳的地方,一看之下,不禁寒氣大冒,只見兩具屍身,倒卧草叢之中,胸前還冒着鮮血,正是奉命搜索的十人之中的兩人。
細察傷勢,不由頭皮發炸。
死者胸背洞穿,似是一種罕絕的指力所傷。
“這是洞金指!”
屠一飛面色慘變.冷汗淋漓,以他所知,能使用這種指功的只有掌門師兄韓尚志一人,而掌門師兄好端端地坐在廟中,難道另外也有人會“洞金指”神功?
“但這人是什麽樣的人物呢?”
為什麽會到此地來向自己門中人下手?
來人既會“洞金指”,功力之高,不言可偷。
心念之中,不由連打了兩個寒顫。
就在屠一飛長老,驚震莫名的當時一一
慘嗥之聲又起。
—聲——
兩聲——
不多不少,連前共是十聲,這暗示着十個奉命搜索的武士,已全部遭難,屠一飛亡魂大冒,不得要領之下,倉惶反撲回廟。
身方入廟,不由又是一呆,幾乎不相信眼前所見的會是事實。
只見大殿前的院中,赫然又是一個“冷面人”。
回檻上掌門師兄,面目冷森木然無表情的瞪視着院中的“冷面人。”
其餘兩位長老,二藍衫老者,和八個裝武士,齊都面露駭極之色,排在一起。
只聽回檻上的“冷面人”嘿嘿一陣陰笑道:“大膽狂徒,竟敢冒充本掌門人的面目?”
院中的‘冷面人’面籠恐怖殺機,冰寒至極的道:“程威遠,你們的心機白費了!”
回檻上的“冷面人”身形猛地一震,向後退了一步,獰聲道:“狂徒,你找死!”
一彈身到了院中,兩個“冷面人”虎視對立。
除了八個勁裝武士心裏明白之外,三長老和兩個藍衫老者,俱都面面相視,震驚莫名,然面貌上,兩個“冷面人”的确無從辨別真僞。
但那突然現身的“冷面人”,已使三長老疑雲大起,因為那聲音是他們所熟悉的,而和他們一道的掌門師兄,說話的聲音,似乎與他們記憶中的有異,在此之前,他們不疑有他,現在,兩相比較之下,情形就不同了。
這突然現身的“冷面人”,正是韓尚志本人,他毀了十二個“天齊教”派出跟随程威遠的高手之後,搶先屠一飛一步進廟。
目前最好的做法是揭開程威遠的真面。
韓尚志目眦欲裂的道:“程威遠,你還不露出你的鬼相,等待何時?”
“天齊使者程威遠”心知此行的任務看來是無法達成了,但仍橫心喝道:“不知死話的狂徒,還敢胡言亂語,待本掌門人打發你!”
喝話聲中一掌劈向韓尚志的面門。
這—掌不但快逾閃電,而且勁道之強猛,令人咋舌。
“程威遠,你死定了”
冷喝聲中,韓尚志右掌一劃,卸去了劈來的——掌。左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跟着拍出,兩掌間不容發,看得令人目不暇接。
程威遠掌出無功,身形一劃而開。
暴喝聲中,韓尚志五指暴伸,抓向程威遠面的。
近身相博,掌發即至。
韓尚志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