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和他正面沖突,或許是設法把他—舉生擒,帝君在月內将親臨中原,各位必須盡力而為!”
所有在座的高手,齊聲應了—聲:“謹遵令谕!”
金氅老者,陰鴛的一笑之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牌高舉手中,喝道:“帝君令旨!”
所有在座的高于,紛紛立起身來.面現凜然之色,單足跪地,俯首聽令。
金氅老者沉聲道:“本宮元老院十大長老之中的五長老,此次進入中原,如果察出實情,後果不堪想像,故特傳下‘五誅圓牌’,将五長老就地解決,以杜後患!”
衆高手起身,坐回原位。
金氅老者略作沉思之後、獰聲道:“五長老即将到來,現在依原計行事,除四位殿主留下之外,其餘的請即就位!”
人影晃動之中,紛紛走離殿堂,只剩下四個身披紅色大氅的老者,幾坐不動。
不多時,殿中已擺上了兩桌酒席。金氅老者向四個紅氅老者—擺道:“我們人座等候吧!”
五老者圍着右首的席面坐了下來,彼此不再出聲。
靜夜一一
荒山一一
古剎——一—
熾焰熊熊燭,照着五個猙獰詭異的老者,令人有鬼氣森森之感。
死寂、籠罩着破敗大殿。
只有一兩聲凄厲刺耳的枭嗚,點綴着神秘而陰森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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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西沉,廟院之中登時漆黑一片。
突然
——數聲狼啤,搖搖傳至。
五老者頓時面色一緊。
金氅老者壓低了聲音道:“來了,四位當心別露出破綻,這五個老不死的不好伺候!”
四個紅氅老者同時點了點頭。
五人離座,齊趨殿外階沿之前。
一陣輕微的破風之聲傳處,五條人影瀉落院中。
金氅老者首先躬身道:“護法牟三酉敬迎五位長老法駕!”
接着四個紅氅老者,依次報各躬身道:“刑司殿主白如海”
“威儀殿主西門兒”
“巡稽殿主宗尤”
“武司殿主馬有道”
“恭迎五位長老法駕!”
五長老齊道一聲:“各位免禮!”
大踏步進人正殿之中,熾光映之下,可以看出五長老發眉盡白,身穿錦袍,每人手中,各執了一根上雕惡鬼頭的拐杖。年紀都在七十以上。
護法牟三酉皮笑肉不笑的搶前數步,站在首席前,微一躬身道:“五位長老風塵勞頓,請先用點酒飯!”
五長老額首入座。
其餘五殿主也在另一桌就座。
護法牟三酉親自執壺,為五長老斟滿酒盅.然後回到五殿主的一席,上位上坐了。
接着,兩個黑衣漢子捧出菜看,擺列端正之後,拿起酒壺,左右各一,在桌旁站定侍候。
酒過三巡———
坐在左席首座的那個面如重棗的長老,沉聲發話道:“牟護法,本長老聽江湖中盛傳一個駭人的消息、你等知情否?”
牟三酉和四個殿主,面上微帶驚容,齊齊轉目過去,牟三酉欠身道:“請長老明示。”
首席長老如銀發一陣拂動,顯然內心非常激動。凝聲道:“現任掌門,違背祖師戒律,欲練‘追魂功’……”
五人同時——震,面色大變。
牟三酉一皺眉道:“長老這話……”
首席長老目中忽射奇芒,一字頓的道:“中原武林盛傅天南‘幻魔宮’帝君派遣侍衛人中原采取武林女子元陰!”
牟三酉面露駭然之色道:“有這樣的事,弟子等倒是首次聽到?”
“此事如果屬實,元老院将執行門規!”
廳中空氣,聚形沉悶。
另一個坐在左側的獅鼻巨口長老,目注牟三酉道:“牟護法等當真一無所聞?”
牟三酉陰鴛的面上,倏地掠過一抹不易覺察的殘毒光影,惶然道:“弟子等豈敢蒙蔽長老?”
“此事老夫等要查個水落石出!”
牟三酉默然不語。
首席長老凝重的道:“此事目前暫時不談,如果确屬事實。誠為本門的大不幸,牟護法!”
“長老有何吩咐?”
“有關前任掌門人的下落,情況如何?”
“據屬下弟子探聽結果,前所回報的掌門祖師傳人‘病神’。實際是一個出道不久的少年‘冷面人韓尚志’的化身!”
“那無關宏旨,問題是他是否真是前掌門的師伯的傳人,現在‘冷面人’的行蹤探悉否?”
“這個……弟子已令下屬全力索探之中!”
“掌門師伯如果仍在世間的話,已是百歲開外的人,他老人家何以逗留中原達五十年之久,令人費解!”
護法牟三酉突地起身離座,恭謹地向着五長老道:“弟子無意中得到一瓶稀世之名酒,喚做‘升仙露’,特敬獻與長老們—嘗!”
首席長老白眉一挑,訝然道:“升仙露?這名字好怪!”
牟三酉詭谲的一笑道:“據說此酒飲下之後,飄然欲仙,所以稱之為‘升仙露’!”
說完之後,向站在側邊的黑衣漢子一擺手道:“取酒來!”
黑衣漢子恭應一聲,走向殿後,不移時,捧着一雙半尺高的瓷瓶出來。
牟三酉跨前兩步,伸手正待接取……
突然——
那黑衣漢子,全身一顫,仰面栽倒,那瓷瓶脫手摔出一丈之外。牟三酉臉色陡變,俯身去搶那瓶,但卻慢了半分……
“嗆螂螂!”您瓶變成了碎屑,酒香四溢之中,地上冒起了一陣輕煙。
事出突然,所有的人全都驚得一愕。
首席長老目注地上駭然驚呼道:“毒酒!”
“毒酒”兩字出口,其餘四長老各提起“鬼頭拐杖”,迫視着牟三酉。
四個殿主登時面如土色、離座而立。
牟三酉獰笑一聲,晃身閃退到四殿主身旁。
首席長老一頓手中鬼頭拐杖,厲聲道:“牟三酉,這如何解釋?”
魔宮護法牟三酉,嘿嘿一笑道:“這無須解釋,宮中元老院的另外五位長老,恐怕早已在黃泉路上等得不耐煩……”
五長老聞言之下,為之心頭狂震,面目失色,想不到事情會如此出人意料之外,留在“幻魔宮”“元老院”的五個長老,難道已遭了毒手?
這是一個可怕的陰謀!”
牟三酉低喝一聲:“退!”
連同四殿主齊齊向神龛之後閃去。
五長老幾乎是同時暴喝出聲:“叛逆那裏走!”
喝聲中,各擺鬼頭拐杖……
就在此刻——
神龛之後突地傳出一聲冷喝:“滾回去!”
勁風卷處,屋瓦皆震,積塵紛落,五條人影,倒翻而回。
緊接着,一個人影現身出來,赫然是一個面如冠玉的冷漠少年。
五長老一窒之後,橫拐撲向被倒震而回的牟三酉和四殿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牟三酉和四殿主同時出掌攻向那冷面美少年。
這一擊,五人用出了十成勁道,勢道之強,令人咋舌。
那少年雙掌一圈而出……
“轟!”的一聲巨震,整座殿堂為之搖晃起來。
四殿主立被震得踉跄後退。
正好五長老電閃撲到“波波”連聲,四長老和四殿主互換了一招。
首席長老的目的物乃是護法牟三酉。焉知牟三酉老奸巨滑,風勢不佳,乘雙方換掌的瞬間,彈身閃出殿外,一晃而沒。
首席長老一跺腳道:“競然讓他走脫:“
少年大喝一聲:“長老們速退!”
—掌朝殿堂後壁劈去,隆然巨響聲中,磚石齊飛,殿壁坍了一角,人跟着從坍陷的缺口中射了出去。
五長老聞聲知警,不逞細想,跟着那少年彈身射出。
示警,震壁,飛身,雖有前後之分,但快得猶如一瞬。
四個殿主卻朝殿門射去……
‘陣地動山搖的巨震傳處,牆倒屋坍,磚瓦齊飛,木片四射,塵屑土石沖天。
整座殿堂,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堆瓦礫。
此際——
月落星沉,東方已現魚肚白色。
殿後的院落裏,五個“幻魔宮”長老,征視着被炸毀的殿堂,渾身簌簌而抖。他們做夢也估不到門下弟子竟然安排這毒計打算毀去本門長老。
四個殿主和另—黑衣漢子,遲了半步,已被炸得肢離破碎。
久久,五個長老齊齊嘆息了—聲,轉過身來。
那神秘的少年,靜靜地站在兩丈之外。
面如重棗的首席長老向那少年拱手為禮道:“老朽等五人,多蒙少俠義伸援手,得免于難,五衷皆銘!”
少年冷冷的道:“五位是天南‘幻魔宮’長老?”
首席長老語帶激顫的道:“不錯,老夫在本宮‘元老院’內,忝居十大元老之首,姓屠,賤號一飛!”又依次指着身旁的四位長老道:“這位申天豹、洪八牧、陸少丹、沙仁和!”
少年靜靜地聽着,随着首席長老屠一飛的手指介.紹,逐—打量各長老。
屠一飛介紹完畢之後,道:“請問少俠如何稱呼?”
“冷面人!”
冷面人三字出口,五長老驚喜莫名的齊齊“哦!”了一聲.向前跨了數步,十雙眼睛,棱芒閃爍,緊緊地盯住冷面人。
原來這少年正是“冷面人韓尚志”。
另一長老洪八激動不已的道:“少俠師出何門?”
韓尚志平靜的道:“先師‘魔中之魔’唐争!”
五長老互望—眼,又向前移了數步。
首席長老屠一飛語不成聲的道:“你……你……真的是掌門師伯唐争的傳人!”
“不錯!”
“哦:先師?難道掌門師伯……”
“他老人家已仙去了!”
五位長者,又是一震,其中獅鼻巨口的長老申天豹顫聲道:“掌門師伯仙去了?”
“是的!”
“多久了?”
“兩日前!”
“遺骨何在?”
“連環套外五十裏的林中,有墓碑可憑!?”
“掌門師伯可有遺言交代?”
“有!”
首席長老屠—飛立即接口道:“請為—道?”
韓尚志緩緩伸手懷中,然後一亮掌。
五長老驚呼一聲:“惡鬼珠牌!”
齊齊曲膝下跪,口中祝道:“天南弟子參拜祖師聖牌!”
恭謹地叩了三個頭,站起身來,老眼之中,已是淚光盈然了。
屠一飛首先向韓尚志一躬身道:“參見掌門師兄!”
接着其餘四長老也齊齊躬身為禮。
韓尚志鬧了個手足無措,還禮不疊的道:“長老們不必多禮!”
首席長老屠—飛、突地仰天概然道:“師祖有靈、使本門聖物重返天南!”然後轉向韓尚志道:“師兄何時回天南接掌門戶?”
“這個……目前無法決定了,今夜之事。長老們有何高見?”
五長老面色沉凝至極的互望了一眼,仍由屠一飛答道:“牟三酉等競然為此欺師滅祖的逆行,不知動機何在?”
韓尚志冷哼了一聲道:“狠子野心,實在是本門的大不幸,先師邃爾奄忽,對本門的事,沒有詳盡遺示,現在可否請屠長老為我一述?
首席長老屠一飛點了點頭,道:“我們到右面偏院階沿上坐下再向師兄奉告!”
六人移身過去,度地坐下。
屠一飛以沉重的聲口道:“天南一派,由祖師傳到唐師伯,已歷十餘代,本門規例,掌門人尊稱為帝君,以立長為原則,首徒代代相傳,但如果事出非常,可以由‘元老院’集議立次,現任掌門帝君韋逸民,就是因唐師伯失蹤而由‘元老院’奉立
韓尚志微微颔首。
屠一飛話鋒一頓之後,又道:“唐師伯師兄三人,唐師伯居長,二師伯‘無影太歲朱相’,也就是現任帝君韋逸民之師,我師兄弟十人入門較晚,拜在先師‘擎天柱華方’座前……”
“那就是說目前‘元老院’十長老是三師叔傳人?”
“不錯!師兄既是大師伯傳人,又持有本門聖物‘惡鬼珠牌’,是當然的掌門帝君,現任帝君依門規應退位進入‘元老院’!”
韓尚志将頭猛點,沉聲道:“這就是今晚欺師滅祖慘劇的來源!”
五長老同時站起身來,激憤的道:“師兄之意是說這陰謀毒計是現任帝君一手所為?”
“不錯!”
五長老霍地老臉全變,目射奇光。
韓尚志接着又道:“而且留在‘元老院’中的五位長老,恐已遭了不測!”
五長老駭極的退了一個大步,一陣毛骨驚然,其中陸少丹長老虎吼一聲道:“師兄的話不錯,叛徒牟三酉臨遁之時曾露過口風!”
首席長老屠一飛,重重地一‘頓手中鬼頭拐杖道:“現任掌門帝君施這毒着的目的何在?”
韓尚志緩緩站直身形,沉重無比的道:“韋逸民幹犯禁例,派人進中原采取處女元陰,準備練‘追魂功’,本身已犯了不赦之罪,又探悉先師尚在人世,為了保持帝君之位,才做出這大逆不道之事,此次派遣心腹爪牙護法牟三酉及數十高手前來中原,表面上是探聽先師消息,準備迎歸,實際上是要置各長老和我師徒于死地!……”
五個長老須發直堅,目眦欲裂,渾身抖戰。
韓尚志又道:“現任掌門韋逸民,據那些叛徒透露,要親進中原處理此事,但護法牟三酉和部份叛徒,既已逃脫,必已星夜趕回天南無疑:“
首席長老屠一飛仰天長嘆道:“這是本門開宗派以來的空前奇禍!”
三長老洪八牧激憤無已的道:“師弟等須立刻返回天南,或許可挽回更大的悲劇,掌門師兄行止如何!”
韓尚志不由大感困惑,目前他亟于要澄清真假“血骷髅”之謎,同時設法奪回“佛手寶笈”,練就神功,索讨血仇,但自己現在已是當然的天南“幻魔宮”掌門帝君,本門發生了這大的叛逆事件,責任所在豈能袖手不理!
不由低頭沉思起來!
五長老悲憤已極的仰首向天,默無一言。
空氣沉凝得令人透不過氣。
天亮了——
金黃的旭日光輝,照臨那一‘堆瓦礫之場,同時也照着古剎院落周近的一具具死屍,那些是韓尚志發現他們的毒謀而下重手毀去的。
師門慘禍。再加上血海深仇,使韓尚志心沉如鉛。
久久之後,韓尚志以毅然決然的口吻:“目前我等最好是能截住牟三酉一行,使此次事件,不至傳回天南,現任帝君必按原計劃前來中原,我們以逸待勞,就地解決,如此或可挽回留在宮內五位長老的慘運,否則,宮中知道事機敗露,只有更加速五長老的死亡,各位長老以為如何!”
屠一飛道:“掌門師兄之言甚是,事不宜遲,我們立即起程!”
韓尚志應了聲:“好!”當即縱起身形,五長老随後跟着彈身。
六條人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疾馳下山.撲奔官道。
韓尚志身具二百年功力,再加上“浮光掠影”身法、奇奧無比,這—領先飛馳,五長老大大地相形見掘,心中對這小師兄欽服不已。
以二十不到的年紀,而具如此身手,确是武林的奇跡。
五長老一方面悲憤本門發生的空前慘變,另一方面卻暗白慶幸前掌門師伯唐争,能收到這一朵武林奇葩,将來必為天南一派放射異彩。
樹林盡處,官道在望。
驀地——
韓尚志驚呼一聲,陡然剎住身形。
五長老也跟着停身。
三長老洪八牧詫然道:“掌門師兄有何發現?”
首席長老屠一飛見韓尚志神色有異,順着他的目光一望,只見五丈之外林邊的一方石頭上,端正地擺着一個血紅的骷髅頭,忍不住脫口驚叫道:“鬼堡主人血骷髅!”
此語一出,其餘四長老同時老臉失色,雖然他們一向居住天南,但對中原武林中的一代魔尊“血骷髅”卻是如雷貫耳。
“鬼堡主人”在此地擺出标記“血骷髅”,委實令人莫測高深。
二長老申天豹,面上悸容未退,栗聲道:“聽說十五年前,鬼堡之門已經關閉,鬼堡主人也不再出現江湖,怎的十五年之後,這魔尊……”
韓尚志俊面一片鐵青,眼中煞芒閃爍,一場手止住二長老的話頭,沉聲道:“請五位長老立即離開,全力追截叛徒牟三酉一行!”
五長老沙仁和灰眉,绉道:“師兄你……”
“我随後就到:““但是師兄之尊,我怎麽能放心,……”
“請速離開,我自有道理,目前最要緊的是追上牟三酉一行!”
“師兄難道想一鬥……”
“血骷髅出現,決非偶然,各位請依言速離!”
“這個……”
韓尚志急了道:“這是命令!”
五長老绉眉互望一眼,齊應了一聲:“遵掌門人令渝:“
轉身疾掠而去。
韓尚志深知此處既現“鬼堡主人”的“血骷髅”事情決不簡單.無論“血骷髅”是真的還是冒充的,功力都高得駭人,五長老在此.難免不發生意外。
同時、他顧及天南叛逆牟三酉—行,為仟其逃返天南,或現任“幻魔宮”帝君會合,事情将更辣手,而且以自己的功力而言,全力展開身法的話.五長老決無法跟上,讓五長老趕—程、自己随後追去,方不誤事。
然而.最主要的“血骷髅”他的血海仇人.武林中已出現了真假兩個“血骷髅”誰是仇人,他必須要判明,假“血骷髅”奪去的“佛手寶笈”,他必須要奪回,他不願任何人參與自己索仇之舉。
所以,他心念數轉之後,遣走了五個長老。
韓尚志舉步向那擺着血骷髅頭的大石走去。
—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傳處,一個蒙頭蓋面的青色人影.如鬼魅般的從不遠處的林木之中,幽幽出現了。
韓尚志心頭—凜.止住腳步。
空氣在無形之中,染上了神秘恐布的色彩。
那魅般的人物,韓尚志并不陌生,他正是“血骷髅”
随着“血骷髅”漸漸移近的身影.韓尚志熱血沸騰.兩道駭人的煞芒,—不稍瞬的照定對方。
“血骷髅”行近大石之前,順手把骷髅頭收入懷中.然後.嘿嘿—笑道:“冷面人.老夫先賀父将登天南帝群之尊位!”
韓尚志冷哼了—聲道:“血骷髅,本人正要找你?”
“巧極了,老夫也是在找你!”
韓尚志的目光,掃到對方雙掌之上,然後冷冷一笑道:“閣下是冒充的血骷髅。”
“蒙頭怪人”陰側側的道:“不錯.你眼光不壞,一眼便能看出,老夫也毋庸否認!”
韓尚志心念電轉,首先應該奪問“佛手寶笈”。然後再判明對方是否十五年前血洗韓莊的“血骷髅”,當下身形—晃.前飄八尺,雙方距離在兩丈之間,冷聲道:“血骷髅.拿來!”
“拿什麽來!”
“佛手寶笈!”
“哈哈哈哈,老人正打算還你!”
韓尚志大感惑然,這真令人難以置信,“血骷髅”意然要把這視為武林魂寶的“佛手寶笈”拱手還給自己,難道這其中又有什麽蹊跷?……不由脫口道:“還我?”
“不錯‘佛手寶笈’應是一對,另一只誰知沉埋何所,老大得之無用!”
“如此拿來?”
假“血骷髅”真的從懷中取出“佛手寶笈”,一揚道:“東西在這裏……”
韓尚志一顆心怦然而震,道:“閣下真的準備奉還本人?”
“當然!”
“閣下想是別有用心吧?”
“嘿嘿,不愧‘魔中之魔’的衣缽傳人!”
韓尚志俊面更寒,道:“怎麽樣?”
“老夫有個小小的交換條件!”
“交換條件?”
“不錯,條件!”
“什麽條件?”
“你曾進入過,鬼堡’?”
韓尚志心中不由一動,對方問這話的目的何在?一頓之後、道:“不錯,有這回事!”
“這就是老夫所說的條件所在!”
“閣下說說看?”
假“血骷髅”又是一陣陰恻恻的怪笑,道:“冷面人,話說在頭裏,如你不答應老夫的條件,‘佛手寶笈’你就休想!”
韓尚志口裏冷哼了一聲,心裏卻在付想:“不知對方将會提出什麽條件?當然這條件必與自己上次‘鬼堡’之行有關,好在自己有制勝之道。當下傲然道:“那可未見得!”
“好,我們仍來談談條件。”
“請講!”
“你告知老夫你進‘鬼堡’的目的。和堡中所見,老夫奉還‘佛手寶笈’!”
韓尚志心念疾轉,假“血骷髅“探問“鬼堡”情況,不惜以“佛手寶笈”作為交換條件,必有極深用意,目前既有真假兩個“血骷髅”,屠家滅族的慘案,不知是那—個所為,如果萬一是眼前的這假“血骷髅”所為的話,真正的“血骷髅”卻是結拜義妹東方慧的父親,自己洩了“鬼堡”的底.何顏以對東方慧?
心念之中,冷冷的道:“辦不到!”
假“血骷髅”似感意外般的道:“為什麽?”
“我可以告訴你進堡的目的,但不能告訴你堡中所見!”
“你不想得回‘佛手寶笈’?”
韓尚忘鼻孔裏嗤了一聲,反問道:“閣下認為我沒有本領把它取回?”
“也許!”
“那你就試試看?”
看字方落,身形一動,就待出手……
“且慢!”
“閣下還有話說?”
“老夫讓步!”
“閣下讓步?”
“吧,就依你所說出的為條件吧!”
韓尚志一怔之後,道:“好,我告訴你,本人奉先師之令。代他老人家赴‘鬼堡’激戰‘鬼堡主人’!”
“向‘鬼堡主人’挑戰?”
“不錯,也可以稱之為印證!”
“為什麽?”
“歉難奉告!”
“結果你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閣下何所據而如此論斷?”
“冷面人,你連老夫都打不過,當然更不是‘鬼堡主人’之敵!”
韓尚志為之默默無語。
假“血骷髅”接着道:“冷面人,老夫言出必行、現在接着!”
說聲中,真的把“佛手寶笈”脫手擲給韓尚志。
韓尚志接在手中、反而一呆、想不到就這樣輕易的得回失去的瑰寶。
假“血骷髅”在脫手鄭出“佛手寶簽”之後,突地發出一陣狂妄的大笑道:“冷面人,老夫明白告訴你,與你談條件的目的是怕你至死不肯吐露真情,否則的話,你确實不堪老夫—擊,現在老夫把它收回!”
韓尚志登時氣沖頂門,不屑的道:“你辦得到嗎?”
“你無妨試試看!”
看字餘音尚缭繞耳際,一道撼山栗岳的勁氣,已暴卷而來。
韓尚志飛快的把“佛手寶笈”納入懷中,舉掌硬封……
隆然巨震聲中,沙石飛舞,葉落枝殘,雙方各退了一個大步。
假“血骷髅”暴喝一聲,身形疾劃。電閃欺到韓尚志身前,右掌奇幻無比的拍向對方胸前各大死穴,左手則抓向腰間。
這一拍一抓之勢,快逾電閃,而且奇奧無比。
韓尚志雙手掌一圈,封住門戶。
“假“血骷髅”又掌—收,只到半途,又攻了出去,—口氣連攻了—十八掌之多。
韓尚志被迫得退了三個大步,就在對方疾攻之後的瞬間、一招“魔王叩厥”,反攻過去。
這一招“魔王叩厥”,“魔魔掌法”之中、最具威力的—招,施展出來,大有使風雲失色之勢,有若萬鈞雷霆。
假“血骷髅”竟然也封擋無從。“刷!”的斜飄丈外。
韓尚志要地—變勢,雙掌不收,十指暴彈、“洞金指”射向對方下盤。
他之所以不取對方要害,為的是要判明自己的血海仇人。到底是真正的“鬼堡主人”,還是眼前的假“血骷髅”。
就在韓尚志“洞金指”施出的同‘時間,身形似魅。反旋而回,這—旋,恰好避開了洞金裂石的指風。而且反欺到了韓尚志的側背。
韓尚志指風落空,未及收勢,側背勁風已告及體。
封攔架隔,均已不及,駭凜之餘,本能的—偏身……
“砰!”挾以一聲悶哼.韓尚志被一掌震得踉跄前沖八尺,這掌力逾千鈞,逆血幾乎奪口而出。
“冷面人,你今天死定了!”
随着喝話之聲,假“血骷髅”再度跟縱撲擊,雙掌以雷霆萬鈞之勢,向韓尚志罩身劈落。
韓尚志電閃回身,假“血骷髅”雙掌挾以畢生功勁猛然推出。
“波!”的一聲巨震,勁氣成漩,狂湧疾卷.近身林木發出一片摧折之聲。
假“血骷髅”連退兩個大步。
韓尚志則退了一個大步,但一口逆血再也忍不住奪口噴出
假“血骷髅”獰聲—笑,又告欺身進擊,掌影如山,似幻又真,勁氣雷動、—口氣連攻了五招之多。
韓尚志只守不攻,仍被迫退了一丈之多。
電光石火之間,假“血骷髅”不容韓尚志有緩手的機會、雙掌劃處,—寒一熱兩道狂飚,如剪卷出。
韓尚志—咬牙,一式“渾光掠影”、劃廠一道半弧,迫近對方身側,“靈龜三式”。綿綿攻出、
“靈龜三式”是前輩怪傑“靈龜上人”窮—甲子的歲月所創、加以韓尚忘身具近二百年功力修為.施展開來.豈同凡響,人有泣鬼驚神之勢。
但假“血骷髅”身手也達驚世駭俗之境,竟然從容的化解了這一輪狂攻。
雙方展盡所學,全力搶攻。
所有招式、盡是武林罕見之學。
剎那之間,十丈方圓之內,砂塵如幕、樹折草偃.呼轟之聲,不殊飛瀑怒濤。
韓尚志論內力高出對方—籌,但搏鬥經驗和所施展招式,卻又不及對方。
盞茶工夫之後,韓尚志險象環生。
暴喝之聲起處.韓尚志被一掌震得倒飛而出。
“砰!”然一聲大響,夾著一聲慘哼.韓尚志倒飛的身形,撞在八尺外的一株巨樹身上,登時眼冒金花,口血飛濺。
假“血骷髅”嘿嘿—聲陰笑道:“冷面人.你今生無法再登天南帝君寶座了!現在你聽着,老夫的身份,只你一人知道。你死之後,天南—派,可能會向‘鬼堡’尋仇、哈哈哈哈‘魔中之魔’的真面目。既已在中原武林揭露、各門各派.黑白兩道。也不會放過天南門人……”
“住口!”
假“血骷髅”的話,觸動了韓尚志的靈機,冷喝聲中,“惡鬼珠牌”已取在手裏,一步一步向對方欺近。
“冷面人,還有什麽遺言交待沒有?”
“我要你死!
“哈哈哈哈,死到臨頭,還狂吠些什麽?”
雙方距離已接近到不及一丈。
假“血骷髅”雙掌一搓,掌心倏向前揚。
韓尚志一亮掌,內力逼處,“惡鬼珠牌”上所嵌的那粒珠子。倏地射出奪目霞光,照定假“血骷髅”。
假“血骷髅”驚“噫!”了一聲。雙掌下垂,身形一個路艙。
韓尚志冷哼一聲,左掌一揚,一道如山勁氣,應掌而飛。
慘哼聲中,假“血骷髅”被震得飛瀉兩丈之外,砰然落地。
韓尚志一晃身,撲近對方身前。
就在此刻——
一條幽靈般的人影,也同時藉樹掩形,逼近韓尚志身後的三丈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