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終于是見到了奚。這是三年後的再度重逢,而奚的改變卻是讓我心中一蹴。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長相恬靜,笑起來有兩個酒窩的女子嗎?還是嗎?奚确實是變了,她的長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幹練的短發。臉上的妝容有點模糊,大概是剛剛哭過的緣故。而那對令我印象至深的酒窩早就因為精瘦的臉頰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還好嗎?”是奚先開的口。她的聲音聽上去顯得膽怯生分。
那時候的我有點愣神,等奚先開腔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而我先前準備好的開場白以及那個大大的擁抱,因為望着面前的她也都忘得精光。
“我還好。”我慌忙地回答了一句,并沒有像許多老朋友在多年後再次見面那般熱絡,我們兩個人反倒是都顯得別扭起來。
我是開車來的,奚坐在我的旁邊,我們一路上也沒怎麽說話。我開着車,心裏想着如何向她搭話,但這個問題讓我撓頭。而奚只是望着車窗外,一言不發。
公寓是先前就預定好的。
我将奚的行李放在給她準備的卧室裏面,并告訴她,我已經付了幾個月的房租,還有這裏的煤氣水電什麽的都可以随便用,以及冰箱裏有水果飲料······這些都是我提前準備好的。我還提出明天會帶她到北京着名的景點好好溜達溜達,
可聽了我的話,她卻不以為意,只是倚靠在沙發上,擺弄着手機,好像在等什麽。
我看她的心情并不好,就道,“看來今天你是太累了,那你就早點休息吧!正好我也有事,等我明天再來接你,我們好好出去轉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的心情糟糕透頂,手心裏面也全是汗。
而就當我轉身開門即将走出去的時候,奚卻是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我,我詫異不已,心髒的跳動也驟然家加快。
奚哭着說,“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好不好?”雖然這番話帶有祈求的味道,可在我這裏卻是有種不容拒絕的感覺。我沒有出聲,也沒有轉身,就那樣默默地站在那裏點着頭,我能夠感覺到奚眼中的淚水浸透我的襯衫。那種感覺熱乎乎的。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嗎?這是我想要的結果嗎?我不是希望奚幸福嗎,為什麽她會哭得這麽傷心呢?!我在問我自己,心中一片晦澀。
我還是轉過了身,我看着奚,她哭得簡直就像是一只憂傷的小貓。這就是我希望她一輩子幸福的女子,她的情感,她的家庭,都在經受着波折和挫傷。那一刻,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緊緊地将奚抱緊了。
我就這樣的抱着她,我們坐在沙發上,我們躺在床上。我們聊了很多事情,聊到我們的生活,聊到我們的朋友,而更津津樂道的還是我們大學的生活,那是一段令所有年輕人都難以釋懷的過往啊。
晚上九點三十四分的時候,我的手機上來了一個電話,是茵打來的。那個電話來的讓我覺得緊張,我側身看了看奚,見她疑惑的表情,我就将電話關閉了,并對她說是公司裏面的事情。
大約在淩晨十幾分的時候,奚的手機也同樣的響了起來。她看了看我也将電話關閉了,只是她的手把我抱得更緊了。我知道打來電話的那個人一定是果,也就是那個讓奚傷心透頂的傻逼男人。
這回好了,我們的電話都關閉了,再也不會有什麽可以影響到我們了。我和奚脫得幹幹淨淨,瘋狂地在床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們在擁有着彼此擁有着曾經在大學裏面的那段美好回憶。
一夜過後,早上時,奚起得很早。她起床之後就蹑手蹑腳地跑到了廁所裏面。她在給那個男人也就是她的老公果打電話,他們的通話我通過廁所的玻璃門還是能夠聽到個大概。奚向果提出了自己回去的條件,她說,她可以原諒果,只要果不在外面朝三暮四地亂搞女人,她是可以回去的。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的聲音就有點低了。可沒過多久,聲音就又變了回去,好像是在罵人。大概他們在電話裏面又吵了起來。
奚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床上。她就坐在床頭,一直看着我,我假裝閉着眼,心裏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可是,奚又可曾知道潛藏在我內心深處的那種苦澀的味道呢?!我知道奚還深愛着那個男人,即便是那個男人做出了一些令她感到難堪的事情。這一點,她和大學的時候很像。可我卻是在欺騙自己,我告訴自己,除了奚以外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了。
我和奚在一起有幾個月了。我們去看過好多場電影,游覽過好多北京的名勝古跡,像長城、故宮、雍和宮、南鑼鼓巷、中山公園這些地方我們都有去,還在地圖上畫了需要游覽的地方。看上去我們的游玩像是很有目的性的,但實則我們只不過是從一個地點換到另一個地點,有目的也似沒目的。之間,我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比大學時候還要多,但大抵上都是些無傷痛癢的言語。而到了晚上,我們還是會同床異夢。自從上次之後,我們在沒有做過愛,奚總說自己累了,然後,就自顧自的蓋上被子睡去了。
因為我的電話這幾個月一直處于關機的狀态,所以也不會接到電話。而奚就不同了,時不時的就會跑到廁所裏面說上一陣,我想,電話那邊還是那個男人(奚的丈夫果)。她以為我不在意這些,其實我比誰都在意,因為她的心裏從始至終都沒有我的存在。或許,只有當她感到孤獨寂寞的時候才會想起我來。
時間正值四月的時候,迎春花早就開了,碧桃的花也挂滿枝頭,一片粉嫩。那天奚起的很早,而我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才起床。起床後,就發現奚已經做了一大桌子菜。那些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她還準備了紅酒。
不多時,她招呼我過去。我們就那樣的面對面的坐着,看上去無比浪漫,實則這浪漫的背後是她告訴我————她馬上就要離開了,她說,她還愛着她的丈夫,她離不了他。
那時候,我還試圖想要規勸她不要再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那樣只會受苦,可看她決絕的眼神,我知道,我是怎麽也無法改變了。這一點,她一直都沒有變。
在我說的過多的時候,奚選擇了沉默應對。
到了最後,我也只能說,“那好吧,你走的時候,我送你。”而她聽到我說這句話,竟然會心地笑了。
那一夜,我并沒有留在奚所居住的公寓之中,而是一個人跑到了酒吧之中喝了好多的酒。酒吧之中,沒有人和我聊天,我就将手機開機,一條又一條的給10010發信息。我知道這樣做很傻,但是,我就是很認真地發了很多條,仿若只有這樣我才不會感覺到孤獨與苦悶。
兩天後,奚在我為她租住的公寓裏面告訴我,她要走了,就是今天中午12:00點鐘的飛機。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是10:47分了,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相處時間。可我當時的心情已經低落到了極點,沉默不語。
奚就站在一旁也默不作聲。
在我為奚收拾行李的時候,我的手機震了一下,是來信息了。我一看,是茵發過來的。茵說,她知道我有苦衷,也理解我,因此她決定将孩子做掉。簡單的幾句話。也沒有告訴我什麽時候,在哪裏?
而我在收到信息後再想給茵打電話時,她那邊卻一直都處于關機狀态。我只好去打我媽的電話,我媽先是罵了我一通,才告訴我奚現在正在和平二院,而手術的時間就在今天中午12:00點鐘。
也是12:00點鐘嗎?我覺得這簡直是老天的捉弄,這是什麽,這分明是讓我即刻做出選擇:到底是送奚去飛機場,還是立馬趕往醫院?我有點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