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氣侵染,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口鼻。但這麽做還是毫無用處的,因為我的手上在就沾滿了被血水侵染的泥土。簡直是惡心死了。
我的淚水順着臉頰不住的滑落,“嘀嗒”,“嘀嗒”的滑落。我擡起眼睛看向天空,天空現在應該是幾近晚上吧,滿天是如火的深紅。
恍惚間,我好像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透一樣且好像還聽到了自己的淚水砸落在地的悲鳴。聲音足夠大,我可以聽清。我是真的必須生存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嗎?
必須,是和那些腐臭的碎肉還有吸血的蒼蠅生活在一起,而最後成為在一塊塊血肉之間蠕動的白色蛆的食料嗎?“哈哈”我對自己冷笑。我是真的不敢想象。那真的令我感到惡心。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洗澡,我要幹淨的環境幹淨的衣服·······我要離開這裏。”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就喊得這麽大聲,仿佛天地之間我獨大,仿佛我在喊出我所有的聲音的下一刻鐘,我就可以逃離這裏。
我試圖讓自己站起來。雖然身體孱弱的不行,但還是勉勉強強的将自己撐起,同時邁開步子向前拖動着。在我撐起身體的下一刻,映入眼簾的是什麽,和剛才一樣,依舊是屍山血海。而我所站的位置,正是這屍山血海的頂端。
我的身體就像是一面不倒的旗幟,那些屍首的碎塊仿佛幻化成了一具具匍匐而下的小獸。只不過,那些獸有的腦袋被生生地隔斷,現在正在噴薄出鮮紅的血注;有的腹部好像被什東西劃裂,翻出熱騰騰的腸子肚子;也有刺着獠牙的小獸,嘴中叼着陌生人的胳膊抑或是大腿一樣的東西。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我反反複複地問自己。可是有答案嗎?答案又是什麽,沒有什麽都沒有,連一個人都沒有。
我膽怯的環視着四周,依舊是肅靜的如鬼魅般。這樣的場景,任何人都不會靜下來的。這裏委實是太過瘋狂了。
但,就在我準備從屍山上下來的時候,我發現就在自己的不遠處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僅僅是一下,但是我卻看得分明,就是動了一下。難道有活着的人,就像我一樣活着的人嗎?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在勻稱。
那會是什麽呢?是一個活生生的滿是血污的人,還是是泛濫成災的蛆,好吧,我一概不知。但是,我現在唯一想做的是就是離開這裏馬上洗澡。我試圖從屍山上下,然後離開這裏。但是,好奇感還是将我拉向那微小顫動的地方。
就在我剛剛繞到那裏的時候,暮然間,有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腳踝。好痛,真的很痛。
那只手不肯松開,而很使勁地用力的攥着。那看起來那瘦弱的甚至還有碎肉粘連在上面的那只手,我打心裏的惡心感,急劇而增。我看不下去了,實在是太惡心了。我擡起自己未被抓到的右腳,猛然間向攥住我腳踝的我左腳上的那只手踢去。那只手就像是沒有想到我會有力氣攻擊它一樣,稍稍松動了一下。見有好機會,我立馬又加上幾腳,那幾腳下去,那只手才算是徹底的脫離我的腳踝。
沒有那只手了,我就快步的向屍首山沖了下去,也顧不得什麽白蛆,什麽血流,什麽碎肉,一鼓作氣地沖到了屍首山的山下。
總算是下來了,我長長地吸了送了一口氣。感覺還是不夠,就閉上了眼睛又吸起來。可能是山腳下的空氣就應該比山上的空氣好的緣故吧!我吸了很久。等到我以為我真的吸足了的時候,我才忽然發現在雙眼睜開的下一刻,我的意識早已經混沌了,甚至是更讓我有點大喜過望的是面前的場景居然變了。
“怎麽會這樣?!”
我自言自語。因為眼前的屍首山徒然間好似被移走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寬闊的水域,水草很茂盛,溪流綜綜的流動彙入一個很大的泉譚。潭水很清,水中還有各色的游魚。
我笑了,笑得異常的大聲。
之後,拔腿就像那泉譚沖去,毫不猶豫的撲到水中。泉水很涼,喝道口中的感覺是那種甘甜的,比起家樓下買的那農夫山泉要強得多。
有了泉水,還等什麽,我利利索索地将衣服脫得一幹二淨,一絲不挂的站在泉譚之中。泉譚不深,從我的站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但我還是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身體全部都浸入泉水中,來個徹徹底底地大清潔。“洗澡就是爽。”
泉水溫潤,沁人肌膚,讓人神清氣爽,好像之前的所有的勞累與不快,都被瞬間磨掉了一般。“還是有水的生活最美妙。”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我能猜得到,也在清冽的泉水中看得到。
但是沒等我将自己徹底的弄爽而洗幹淨,我就感覺有什麽不對了。沒錯,就是腳踝處,也就是剛剛被拉車的左腳出的腳踝位置,猛然間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似的。我即刻想要将腳收回來,但為時已晚。那只手又出現了,并且依舊是不依不饒地拉扯着我的左腿腳踝處。它的力量不剛才大得多,我所有的掙紮在它的手下,簡直都是徒勞的。
我的身體在下沉,下沉,我的呼吸開始變得不那麽順暢,甚至于那泉水馬上就要淹沒掉我的整個腦袋。
“啊”我大喊,但是已經有一股水被灌進了肚內。
喊有用嗎?我想,是無濟于事。拉扯力變得更大了,我的腦袋都應經被扯進了潭水之中,緊緊依靠着口中最後一點空氣勉強的支持撐着。
但有什麽用呢?!有人回來就我嗎?有嗎?沒有吧,我馬上就要溺水而死了。我不能就這樣的死去,我開始想活了。哪怕是最後一點機會,我睜大了眼睛,咬着牙,死命地掙紮着。但,還是沒用,因為我已經徹底的沒有力氣了。我的口中的空氣正在耗盡了,我的身體也不住地在下沉,一直下沉,下沉,再下沉······好吧,我不再掙紮了,我閉上了眼,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可是,在我眼睛閉上眼的下一刻,那只手居然出人意料的放開了。那是最後的時刻,我将那只手擺脫了。在擺脫那只手的下一刻,我用盡所有的氣力,向水面游去。
最終我還是游出了水面,并呼吸到了空氣。只是那空氣,依舊惡臭。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剛才的所有都是自己被那只從屍首堆中伸出來的手,抓住後而出神再而臆想出來的場景,現在,自己根本還是在這座用碎屍體堆砌的山上。居然是臆想出來的,好笑。不過,那只手,不論是水中的還是屍體中的手,它最終還是放開了我。
而我現在想的不是再去逃離這座屍首山到山下去,而是退到了山頂。最頂的位置。在那裏,我蜷作一團,依舊吸着濃烈的血水的氣味,看着滿山零碎的屍體。直到,我徹底的餓昏過去。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是一個關于潔癖的夢,是一個想逃往山下洗澡的夢。
可能是因為剛才的夢實在是太厲害了,所以我身上出滿了汗水。白色的背心也早就被黏糊糊的汗水給徹底的浸透了。
但現在,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在床邊坐一會,只是坐着就好,身上很有味道但也沒有想要洗澡。
☆、第十篇:夢舞
昨夜和溫喝酒,喝到大半夜,喝得大醉。至于是怎麽回的家,那在我的記憶中早就都已經被劃亂以至于模糊不清。也許是溫送我回來的,也可能是自己回來的。但這些都沒必要刻意的去探尋,我要說的是,我睜開眼睛以後發生的事或者說是在我看手表的那一時刻起之後發生的事。
起來時,手表表屏上顯示時間是4:55。
夜還是黑的但月光照得屋子很亮,我想再睡一會,可能威士忌的猛勁還沒有退卻的緣故而造成的。但就是在我快要再次躺下的時候在我的耳邊或者說是整個房間裏也未嘗不可,忽然間,響起了勁爆的音樂。
怎麽說,就像是酒吧、迪吧常常播放出來的那種類似于DJ的舞曲。根本就不知道這舞曲的名字叫什麽,但感覺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但你要是讓我說個清楚,我想着那就不必要了,可能我會期期艾艾地變作口吃。
說我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是因為我應經不小了,已經34歲了。這34年間,我也是到過不少音像店,也去過非常繁華且音樂橫生的熱鬧街市,因此什麽搖滾樂、爵士樂、RB風格等等好多,或多或少也都成為了我的生活當中的不可缺少的部分。
舞曲在整個房間之中流淌着,但要聽出具體地從什麽地方發出聲音來的,我就覺得我的耳朵是有些失靈了的。因為從那勁爆的舞曲中我根本就探查不出源頭地出處。
但身體繃緊的神經和仿佛随着音樂跳動的細胞好像是在告訴我,我是不是得或者說是必須去付諸于行動而好好查查看。
好吧!我承認我是對着舞曲的源頭是充滿好奇心的。可是,我想不光是我一個人吧,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聲音的出處嗎?
我從床上緩緩地坐起,先是決定到盥水間洗了一把臉。我都走到了盥水間裏,想試圖去按動盥水間的管燈,但燈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可能是停電了,這是我第一反應。
于是,我找到了挂在附近牆上的座機,想撥一下電話,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沒電。座機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吧,真的是沒電了。
但是随後我就又意識到一個比較嚴重地問題,那就是沒電怎麽會有舞曲,換句話說沒電播放舞曲地碟機或是磁帶是根本不會有任何反應去運轉的。想到這裏,我就覺得毛骨悚然。我的腦門徒然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身上地背心也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緊緊地粘連在我的前胸和後背。
現在,已經不僅僅只是簡簡單單地好奇心了,而是已經霍然間轉換成了擔心。擔心,當然是擔心那舞曲的背後會不會藏匿着對我有什麽大的危害的陰謀。可能是我在大學學習過心理學的緣故,所以更加的敏感些。忽然間腦袋之中想到一個人《夢的解析》的作者弗洛伊德,那時候,在大學我們是專門有一堂課是關于弗洛伊德的。
但這真的是夢嗎?好吧!這不會是夢,因為這實在是太真實不過了,而且我自己再咬舌尖的時候會感覺到痛。但我還是盡可能地控制好自己的身體不至于直接在栽下去。同時,心裏也是不斷地在暗示自己,告訴自己這些都不是真的,只不過是家附近的不聽話的喜歡調皮搗蛋地小孩的惡作劇。
一定是惡作劇。但這惡作劇實在是太過真實了吧!而且就在我的房子中。我必須得全面的地好好調查一番,非這樣不可。
我的身體貼靠着牆壁還有門板,從沒什麽異常的盥水間來到了客廳。客廳大致的掃視一遍沒什麽可疑一切正常。然後,就到了我妹妹小可的房間的門口處。
我屏住呼吸,好像那聲音的出處全部就在這裏面一樣。我慢慢推開門。但沒有什麽大的發現,這樣真好。小可沒在房間,像平常一樣她的房間幹淨的很。
“這麽晚都沒有回來,難道還是得等到淩晨陽光出來才玩夠了回來嗎?!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野丫頭。”我有些嗔怒地埋怨了幾句小可。實際上,我們家祖上就是很人丁單薄的。傳到我爺爺那也就我爸爸一個兒子。而我爸爸和我媽媽也剛剛好就生我這麽一個兒子。
當然,小可是第二胎生出來的,只是可惜是個女孩。父親是很注重封建觀念的,所以從小時候起一直到稍稍長大些,相比于小可,我所受到的待遇是相當的豐厚的。他們也是對我的期望很高,當然,希望我能夠生出幾個男丁來,延續香火。
沒錯,他們去世得早,要不然在他們的逼迫下我想我早就結婚生子了。至于什麽封建觀念,在我這裏是不以為意的。所以,一想到小時候,想到瘦小的妹妹小可,我就會自然而然的産生愧疚感。于是,為了照顧妹妹,我連個女朋友都沒找。我和小可就這樣的生活在一起,我也沒有過像電視劇裏面那樣逼着妹妹一定要嫁人什麽的,只因我尊重她的想法。
可是,小可晝伏夜出的生活相對很有規律的我來說又是很難忍受的。但,畢竟是當哥哥的,還是以說教為主。
至于什麽訓斥簡直是少的可憐,在我的記憶之中好像就沒出現過。其實,我也是知道小可對我是有偏見的,可能是自小父母對我的愛要遠遠勝過于她的緣故吧!
不過,現在我正在盡可能地盡着一個作為哥哥的責任,正在好好照顧她。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一種彌補,代替父母的彌補,但更多的是血緣關系,更多的是彼此的親情。
好了,想到了些什麽,就說了些什麽。
小可不在房間。而我又原路折回,回到大廳,進而轉變路徑向最後一個房間也就是廚房。那聲音還是此起彼伏、生生不息地變換着音頻,那種動感的音律,簡直就像讓蛇擺尾跳舞的魔幻音符。我緩緩地推開廚房的門,門關得嚴嚴實實地,在我推動的下一刻,發出“吱,嘎”的聲音。
随着門縫淺淺地變大,我視線所觸及的範圍也漸漸擴大。有點提心吊膽。還好,廚房并沒有什麽變化,還是原樣子。鐵鍋還是鐵鍋,沒被拿起當做什麽樂器。桌子還是桌子,桌上的水果盤之中裝着的蘋果、猕猴桃也都安安穩穩地把放在那裏。
一切安好。但聲音仍不決斷。我實在是沒法忍受了,那簡直成了我心中的噪音。“好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給我出來吧!”我輕聲地低吼了一句,但那聲音我自己都覺得有氣無力,甚至是有點發顫的感覺。我覺得我的聲音不大而且很輕,甚至相比于舞曲的勁爆,我的聲音簡直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可是,就像出現了幻聽一般,那聲音居然聽話,即刻間,也就是在我輕聲低吼之後的一霎間,忽然消失了。真是不可思議。
我皺着眉頭努力的讓自己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緩慢地退出了房間,又走進大廳,在裏面踱步。客廳依舊是原來的樣子黑漆漆的,物體的形狀也都擺在那裏,并無什麽變化。
我順手又按了按客廳的吊燈,沒想到的是,客廳的燈在閃爍幾下居然亮了起來。看着那白亮的燈光,我的思維有些錯亂不堪了,甚至是更加的糾結于剛才聲音的出處。我又依次将所有的房間都看了一遍。所有房間的燈都被我打開了,很亮很亮,然而毫無所獲。根本就沒什麽可以或者說是能夠産生舞曲的裝置抑或是機器一類的東西。
“好吧!一定是我出現了幻聽一類的狀況。”我自我安慰道。同時,身體傾倒在長沙發上并伸手将茶幾上的煙拿起來點燃了。直到香煙被點燃,冒出白花花煙氣而将其大部分吸到肺中充盈着我大腦的下一刻,我的整個人才算是感到安穩些。
我不知道現在是否應該繼續去想那突兀而起的舞曲,還是就應該當做一個小小的插曲或者說是幻聽而将其淡忘下去。我又吸了第二根煙。
在煙吸到能有三分之二左右的位置的時候,房門口開始有鑰匙擰動門鎖的聲音,很輕很輕,卻讓人覺得聲音十分生動好聽。我的眼睛的視線對準門口,然後,看着門緩緩的打開,看着門縫之中走出來一個人。“啊,是小可,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才回來”我以哥哥或者更有點像父親的口吻問道。
“是啊。我們去跳舞了。”小可一邊将脫下的長筒靴放到鞋櫃裏,一邊回答我的問話。
“跳舞?”我都不知道怎麽就重複了這兩個字。小可聽到了,就解釋道,“是跳舞,而且是那種很狂暴的舞曲,就是在距離這裏十分鐘車程的‘金米酒吧’,曲名好像叫‘夢殇’吧,是新創作的而且還是首次給我們播放。很勁爆的,哪天我和你一起到那裏看看。”聽着小可的話,我再次皺起眉頭,口中想說些什麽,但又說不出來什麽,只能夠眼睛怔怔地望着小可含笑的面容。
☆、第十一篇:夢聲
公司有一項關于地産的業務,價值大約在2000萬左右,可以說是相當龐大的資金份額。
正因為資金數目的龐大使得公司的老總也是格外的重視,甚至于,在公司之中還開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業務技能的大比拼。主要是用來選拔人才,以供這項業務能夠很好地落實,進而使公司得以獲利。
技能比拼,實際上,也是沒什麽的,也就是知識的掌握和口才的運用一類的簡單考核。看重的主要也是臨場應變的能力。
而這兩方面毫無疑問是我最拿手的,應運起來就顯得得心應手很多。結果,我和比我小上兩歲的,一個叫芳的女孩共同負責這項地産的業務。
在這項業務交到我們手上的第二天,我們就搭乘BX—5民航的客機前往J省J市的土地規劃局所在地,目的是進行相關業務的磋商事宜。
飛機一路上十分的順利,小睡了一覺,就抵達了目的地。
我和芳入住的酒店叫作富貴花榮大酒店,在J省也是極其知名的,裏面的設施都很完備,能夠達到四星級以上的級別了。房間都很寬大,吊燈裝飾的也足夠明亮。床是歐洲的東西,被子質地很松軟。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委實讓人覺得心清氣爽。當然,最美好的根源還是芳。
我都忘記了是怎麽戀上芳的了。但是不論怎樣,我們感覺彼此都是很好的人,這樣就可以了。
畢竟是工作,在白天我和芳還是保有一定的距離的,我們的關系也未曾向別人提及。有時候,縱使是言語上的交流,我們也都不會在外人面前觸及到彼此敏感的思緒。
但是,一到晚上了,好像一切都變得颠倒錯亂一般。我們彼此撫慰,然後擁抱熱吻。一整夜,一整夜,我們習慣性地糾纏到一起。
我們的工作日程是七天 。
但是,在我們相處到第四天的時候,我就開始有了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很好遙遠而又陌生的,我最先感受到的是耳鳴,後來竟然出現了幻聽。當然,芳是不知道的,可是我的感覺卻是很強烈的。我分明感覺到一個女聲在我的耳邊喁喁私語。
可能是聲音很小的緣故,以至于那女聲所說出來的話在我醒後的腦海之中都變得模糊不清。但那長久地聲音就如同空谷足音般,連綿而不決斷地轟擊着我的耳膜,隐隐作痛。
說實話,對那女聲所發出的聲音內容我是一概不知的,但那裏面所蘊含地仇怨卻是極為強烈的。下意識間,我會覺得那女聲是來源于幻覺,是那種自我不切實際的想象。當然,我也考慮過什麽鬼怪、神邸或者《倩女幽魂》之中聶小倩那一類的也是未嘗不可知。
最後,也沒法斷言那到底是什麽?
但在第五天的晚上,正當我和芳再次擁抱到一起的時候,那詭谲的聲音又再一次來臨。原本熾熱的身體,在那女聲從牆壁冒出來的那一刻,使我全身冷厲,冷汗涔涔直流。
“你是誰?”我雙手拄在旁邊的床頭櫃上大喊,身下是還在扭動着身體的芳。我的聲音可能是足夠的大,将芳也給驚住了,一雙眼睛睜的渾圓,不斷的打量着我。
芳關切的問道:“你怎麽了?”
但我記得當時我是皺着眉頭,沒有做出任何回答的。
至于,我更加具體的表情大概也就只有芳知道了。那聲音出現後,我的欲念就好像被霍然間竄出來的什麽東西給沖撞了一般,毫無興致。我緩緩地從床上爬起,用床邊的浴巾将身體包裹好,但冷汗還是在臉側隐隐地浮現了細密的一層。根本就沒有注意當時是什麽時間,只知道在芳沉睡後,我還一直坐在床邊。
我想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于是,我起身到床邊的儲物臺內取出一包速溶的咖啡既而用滾熱的開水将其沖好。
等到聞到咖啡的芳香的時候,我的神情才算是稍稍安分一些。那女聲也随之沒有了,可能是在我從床上下來的那一刻消失的,也可能是我在披上那白色的浴巾之後消失的,抑或是在我沖速溶咖啡的時間裏消失了。當然,更可能是,或者說它根本就沒有消失,只是忽然間沉寂了下去。我的感覺告訴我:那女聲一直就在我的身邊如萦繞在屋前屋後的深沉霧霭,沉重而惡邪。
第六天,白天沒有心情工作,晚上更沒心思和芳在床上纏綿。反而這天過的卻是異常的平靜。我想是不是那東西已經徹底的消散了,或者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求之不得。
但在第七天的時候,可能是激素在作怪,我還是抑制不住內心對女人的渴求。于是,我和芳在燈紅酒綠的酒吧玩過之後,就又回到了酒店的客房之中。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局促,我和芳直接步入主題。在最初的時候,毫無異常,甚至于,芳身上、臉頰上所流下來的香汗讓我更加的癡狂。
進行着。
就在快接近巅峰的時候,那女聲還是出現了,而且一如既往在我的耳邊說着含糊不清的話語甚至于我隐隐覺得那聲音之中多了幾份尖厲。
我的耳朵再次被湧入的聲音久久的刺痛,甚至于,在我的眼前開始出現了似真似假的幻象。一個漂漂亮亮的少女的臉浮現了出來,眼睛超乎尋常的大,卻滿是神采,擁有無限的蠱惑之力。她的耳垂小巧且很有肉感的。當然,鼻子、嘴巴、眉條、眼睑、臉頰等等,在她的臉上都異常的美觀,甚至可以說是妖豔。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怎麽又來了?不要在幹擾我的生活了,請你快點離開。”我不知道我的聲音有多大,只是一直叫嚷着。
我知道還是有什麽事情是不對頭的,但到底是哪裏不對呢?我真的不知道了。
哦,不,我好想接近了,哦,我知道了,我忽略了一個人的感受,而那個在我的身下之人的感受,也就是芳。
我盡量的搖頭讓自己繃緊的神經變得松弛下來。
可是,在幻象消失的下一刻。在我的目光和芳的目光觸及的下一刻,我的眼睛不得不睜得碩大,甚至是頭皮都發脹、發麻。
我看到芳的整張臉都像敷上了一層面膜一般變幻出了另一個模樣。而更令我感到驚異的是那模樣和我在幻象之中所看到地那女聲的模樣竟然完完全全的吻合或者說他們重疊了而變作一個人。
“啊”
我狂吼一聲,直接從床上躍了下來。眼睛怔怔地的看着芳的身體,還有那張女聲的臉。
我顫顫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她居然回答了,“我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應該和我做抱在一起,親吻在一起,更不應該背棄你的妻子在外面偷別的女人。”
她說話間我大腿上的肌肉都開始顫栗地抽動起來。我咬着牙,厲聲道,“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在家我是可以愛我的老婆的,在外面我自然也是可以愛別的女人。這根本就不矛盾。”
“你說,在外面愛別的女人,是指芳嗎?”
“是,又怎麽樣?”
“不怎麽樣。你說你愛芳,少開玩笑了。你愛的只是你自己,還有芳的身體罷了!芳只不過是你寂寞時候臆想出來的工具。想和芳在一起,你配嗎?你不但什麽都得不到,還會失去很多······記住我的話。”
她到底是誰?是那女聲還是芳?我現在真的是已經分辨不清了。
恍惚間,我感覺腦袋之中變得沉沉的,之後,我的意識就徹底地消融了。
等到我再一次的醒過來的時候,我驚異的發現我正睡在BX—5的航機上,身邊竟然是芳。
而芳正在用怪異的眼神打量着我的一舉一動,好像是在說,“好戲才剛剛開始”。
我的身體開始強烈的顫栗,甚至于眼中都擠出了淚水。
☆、第十二篇:江湖
歷經太多的仇殺,就将一切都看淡了。江湖對我而言就像是一場司空見慣的游戲,那些江湖中人就像是被游戲所驅使的一個又一個的傀儡。
有時候,我都開始厭惡自己,厭惡自己的生活,厭惡打打殺殺的境遇。但即便是我選擇安然的歸隐卻還是招徕那些窺探高絕武功之人的垂涎。
他們,也就是那些武林中人不肯讓我有自己的生活,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闖入,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成了那些江湖中人脅迫我交出我手中鴻蒙劍訣的有利器具。
或許,我不應該在沉默了,或許,我應該用我手中的長劍向他們宣誓他們的無恥行徑是多麽的卑劣。
此刻的我站在芒砀山之中的木屋前,雙眼含淚,身邊是我的愛人我的朋友的屍首。
而我面前正是那些自稱是正道的江湖中人。
也是,他們确是正道中人,武當的風淩道長,峨眉的蔡荷仙姑,少林的淩雲方丈······可這些表面看上去謙卑可敬的人背地裏卻是能夠幹出那些男盜女娼的勾當來,他們陰險毒辣。
我眼睛猩紅地看着他們的面容,死死地将他們影像銘記在我的腦海之中。
我的身上因為剛才那些道貌岸然之人的群力攻擊而受了幾處的傷痕,我能感覺到我的雙腿在發抖。
“難道僅僅因為鴻蒙劍訣你們就要将我的愛人我的朋友都屠殺殆盡嗎?”我看着橫在我面前的一具又一具的屍首悲楚的說道。
反倒是那些江湖武林中人的目光透出凜然的殺氣。
風淩道長露出往日不多見的醜惡嘴臉,道:“這都是你的錯,你要是能夠早早交出鴻蒙劍訣,也不必讓我們妄自增添這麽多的殺戮。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有罪?”
“有”。
聽到這樣的言語,我真的怒火中燒,我持有長劍的手在瑟瑟發抖,我知道我此刻的心境波動太大了。
我不言語,眼睛睜得溜圓,就像是能放出箭來恨恨地看向風淩道長那不懷好意的冷眸。
“風雷施主,當年你在江湖就是依仗鴻蒙劍訣造成無辜的殺戮。而那鴻蒙劍訣也絕非你之所有。還是希望你能夠交出來,也免去我們之間的過多的糾葛。”說話的少林的淩雲方丈,一副謙謙君子的樣貌,長袍白髯。
是啊,那些年我在江湖行走的時候殺了不少的人,但我所殺之人還不都是那些罪大惡極滔天禍患之人。
現在,這些江湖中人竟然因為我懲惡揚善而來懲治我,難道這就是天理,這就是正義嗎?
可笑,實在是可笑之極,我無言以對。
“嘿嘿。”
笑的人是峨眉的蔡荷仙子,她剛剛閉關出來就收到訊息趕往我這裏的了。而她那模樣顯然不像正道中人,倒是同許些邪魔歪道極具類似。長發之中摻雜着許多零碎的顏色,冷眸之下是黑黑的眼袋,一張小嘴也被塗抹得殷紅就像嗜過血一般。
我不知道她在笑什麽。我冷冷地問道:“你笑什麽?”
聽了我的話蔡荷的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滿是魅惑的道:“我笑什麽,當然是笑你了。沒想到當年橫行一方不可一世的風雷風公子,現在竟落魄成如此囧地,真是世事無常。知道你遭受到這般的苦楚都是因為什麽嗎?”
“什麽?”
“就是因為你的招搖無知。要不是你将鴻蒙劍訣的秘密洩露出來,也不必要遭到江湖中人的矢殺,現在你已經是弦上之箭,沒辦法再後退了,還是乖乖地交出鴻蒙劍訣吧!”
說話時,蔡荷的神色已經變得冰冷,黑黑的眼袋一抖一抖。
“你們想現在就殺了我嗎?”我咬着牙齒冷冷地道。此刻的我不想在沉默下去了,我想要知道一個秘密一個關于自身的秘密。
“對”蔡荷尖聲回答道。
“可是,你們殺我又談何容易,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我可以将劍訣交給你們,但我想知道一件事。”
“哦。”風淩道長輕哼一聲,面露不屑。
“那不知道是什麽事,能夠讓風公子記挂在心上?”蔡荷仙子單手輕撫臉頰臉上又露出笑意。
我沉聲道:“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我的話剛出口,衆人的身體都為之一動。之後,蔡荷仙子和淩雲方丈對了對眼色,但淩雲方丈的臉色并不好看。
“你想知道,也無妨,我們也可以告知于你,反正今天你是逃脫不掉的,告訴你也沒有關系。”蔡荷淡定自若的道:“你還記得當年被你親手殺害的楊運光夫婦嗎?”
“他們怎麽了?”我詫異地問道。
“他們就是你的親生父母。”蔡荷淡淡地道。
聽到這樣的話我的身體猛地一顫。不可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