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事實,但個人并未參與同謀,對大額不明資金來源并不知情等等。
雖然知道并非李龔宇親自竊取文件,但轉念想想,組織一詞倒也用的巧妙。
材料裏還将相關照片作為附件,仿佛我和李龔宇确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深情,卻只言未提我和向澤的關系,仿佛我們并不相交,從無關系,這些證據又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嚴律師将材料收拾妥當,對我說,“蘇小姐,您現在作為東安科技洩密案的舉報人和證人,由于事件敏感特殊,組織上提出要求,出于保護目的,您擁有申請身份重置、異地安置的權利”。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堅持要求,我必須,隐姓埋名,離開北京。”
在屋裏呆坐了到天黑,抓起衣服沖出門外,我突然好想見他,我只怕,再沒有機會。
警官抓着帽子追出來,問我要去哪裏,樓下一直候着的小伍,緊張的看着我,我沖過去抓住小伍的手,“我就想遠遠的,看他一眼。”
小伍為難的說,“澤部長去美國了,航班淩晨才會到北京。”
“小伍,麻煩您,如果你不願意,今天,我自己走也要去的。”終于拗不過我的堅持,小伍給兩位警官簡單交接了一下,載着我回到家門口,将車停在家對面的馬路邊。
對面熟悉的窗口門樓裏亮着黃色、白色的燈光,每一盞燈下有一戶人家,每一戶人家正上演着自己的故事,曾經,有一盞燈,是屬于我們的,現在去看,這一盞燈并沒有照多遠,曾經以為此生不換,不過數月而已,怕是已走到曲終人散。
夜裏還是寒冷,小伍将車內空調開着,一會車窗便被水霧迷蒙,我生怕錯過,不斷地用紙巾抹開擦幹,留下一小方視線。
街上十分清淨,偶有一輛車呼嘯而過,等到夜半十分,終于看到向澤的越野車緩緩駛來,可是,這時間,那麽短,依稀看到駕駛室裏有人,卻辨不清是丁秘書還是向澤,就那麽一霎那,便轉進了小區,消失不見。
淚水模糊了雙眼,小伍已啓動車子,正要駛開,我再使勁的擦擦車窗,想看的更遠些。
小區門口急急的閃出一個人影,揉揉眼睛,正是熟悉的身影,他緊緊的擡手盯着手機,晃眼看見了我們,便似冰凍一般伫立。丁秘書也急急的追出來,看見我們的車,慌張着撥打手機。
是啊,我忘了,他有手機追蹤定位,不管我在哪兒,他都能找到的。
不敢搖下窗戶,只那樣含着淚靜靜的看着他,他也靜靜的站在那裏,時光仿似停止。
昏黃的燈光下,飄逸的風衣,冷峻的容顏,那樣的風姿傲然,他曾那樣的溫柔缱绻,讓人流連難返,他,是我此生的愛人。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谖兮。
耳邊小伍的手機裏傳來丁秘書的訓斥聲,“糊塗東西,還不送蘇小姐快回去。……”
在他沉靜悲涼的身影裏,雖然我努力的想要看的更清楚,再看一眼他的眼眉和薄唇,但終究,随着車行越來越模糊,最後隐沒在昏黃的光暈裏。
站在小公寓門前,擡頭遙看頭頂,如那日克孜爾天空般純淨的夜幕,耳邊似乎聽到呼呼的風鳴聲,突然冒出了好多閃亮的小星星,似那日雪地院子裏點亮的第一簇煙花。
這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讓我有點飄飄然,終于眼前一黑,大地一片安靜。
在一個深長悠遠的夢境,我看到一片絢爛光彩中的向澤笑着對我招手,他說“傻瓜,過來,看看你的荷塘竹居,兩間怕是不夠的,還有孩子們呢?可不能委屈。”
他扭頭帶我去看,他的聲音溫柔寵溺,“拿你怎麽辦,什麽時候才能老老實實的做個賢妻?”
還好,他在這裏。
我打開雙臂,輕拍着居然可以雙腳離地,有點晃晃悠悠,慢慢輕飄飄的飛過去。可是生澀搖擺的懸在空中,怎麽也抓不住他的衣裾,明明就在眼前,怎麽無法靠近。
眼前這世界旋轉起來,人影也模糊的抽離,再認真去看,好像是子萱,又像是近東,再揉揉眼,明明是向澤,這世界真是奇怪極了。
破局
可能腦子真是壞掉了,明明覺得是向澤溫暖的手輕撫着我的額頭,親吻我的發,待看清楚卻是近東一雙深凹下去毫無光彩的眼睛。
“你,真是,醜死了。”我看他胡子拉碴的樣子,幹涸的嘴唇撇了撇。
近東苦笑着将頭埋在了我的床邊,咯咯的悶聲笑了,真是個傻瓜。
旁邊又冒出一個頭,果真是子萱,她眨巴着眼睛,摸了摸我的額頭,“你可算醒了,燒了一夜,睡了兩天。”
近東揉着本就亂七八糟的頭發,站起身來,“哎,子萱姐,我肚子餓了,吃完早飯上班去,自己都為這張英俊潇灑的臉委屈”。
他搭上外套,捂着額頭說,“師姐,拜托,你能不能矜持含蓄點,瘦成這樣一副平板的身材,還那麽傻兮兮的就地躺倒,哎,這才真是,醜死了。”
我,“……”,憋足了一口氣,“滾!”
“喲,有精神了,那我晚點再滾回來看你!”近東喜滋滋的瞅着我,嬉皮笑臉推門出去。
子萱扶着給我喂了口水,吃了點清粥,感覺身上稍稍有點力氣,“你怎麽來了?”
子萱便收拾着邊說,“還能是誰?澤大部長半夜三更的電話來,把我着實吓了一跳,還好,你沒事。我來後,他便走了。”
果真還不算燒的糊塗,果真看到了向澤,雖然不甚端莊的暈倒在地,但能這麽見上一面,也好。
“不知這是幹什麽?燒成這樣還不讓送醫院,幾個醫生來來往往的折騰,連取個樣本檢驗,人都醒了,結果還沒送來,真的是讓人焦心。”子萱一臉惶恐不安。
“沒什麽,都會好的”,我安慰着子萱,也安慰着自己。
中午半醒半睡之間,想是陳駿來了電話,一放下電話,子萱便過來拉着我的手,“剛剛陳駿說,今天早上內部消息,說是總政部的龔主任遭了,涉嫌貪污、受賄、濫用職權,還有什麽縱容親屬,利用特殊身份破壞中美關系,謀取巨額非法利益,軍紀委已經宣布進行調查了。”
子萱掰着指頭一樁一樁的複述完,“聽說,北京城一大早都鬧翻天了”。
說着說着,她略有難色,“不過,陳駿還說,澤大部長不知怎麽的受了牽連,說是在相關案件中犯有過失,正在接受組織調查,不過也有傳聞說,他補救及時并倒龔有功,上面怎麽處置還不得知。”
正說着,丁秘書敲門進來,子萱看了看丁秘書寶相莊嚴的臉,撅了撅嘴對我說,“出來這麽久,我回去看看蘋果,下午再給你帶好吃的。”
丁秘書如同宣讀聖旨,目光冷凝的對我說,“向澤這次去美國與東安科技談判,威逼利誘之下東安科技同意供出李龔宇,配合軍紀委調查行動,目前檢察院正在全面稽捕李龔宇,但是這人仿佛銷聲匿跡,出入境也未有紀錄。向澤讓我給蘇小姐帶句話,多加小心,還有,照顧好自己。”
這一本正經的宣讀完,丁秘書就要轉身離去,我心裏擔心,出口便問,“他在哪裏?”
丁秘書心裏對我一定是厭煩透頂,頭也沒回的說,“蘇小姐這一暈倒,哼,真是暈倒的要緊!雖棋差兩步,向澤也等不及了,忤逆了顧主任,一早就去拉開這幕倒龔大戲,他今早,已被帶走隔離了。”
“您說還差兩步棋,如果差這兩步棋,可會致命?”我心下一緊。
“致命倒也不至于,結局已定,只是,這樣的一盤棋,向澤這次這麽的沉不住氣,對他的仕途多少有些不利,但好在順應了中央的意思,隔離只是走個程序。”丁秘書似乎是不悅的扶了扶眼鏡。
他回頭看我,滿目紅顏禍水的警示,“為了盡快洗清你的嫌疑,不受顧家恩惠,他擅自下的這步棋,挑明了你們的關系,顧主任很是失望,心疼女兒受辱,恨不得斷絕了和向家的聯系,顧小姐自然傷了心,閉門不出,家裏上下親友也多有言語。”
“多少人在背後等着看他這浪蕩公子不愛江山的笑話,蘇小姐,您,這可真是把向澤逼到了衆叛親離的境地”,丁秘書眼底怒火熾盛。
“這件禍事确實因我而起,我不求您能理解,但現在,他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您,還希望您能多費心,幫他籌謀應對,度過這次的危機”,說完,我再無言語,只目送他離去。
我,又有什麽辦法,局外的人,說這是小情小愛,不值一提,眼光長遠看去,都是一幹人傻傻的入戲,但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