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軟的觸覺,随着他輕輕的啃噬,我生澀的回應索取。
到處都是他的氣息,腦子裏面一下空白,只緊緊的抱住了他,想停在這一刻永遠不要醒來。
一場姹紫嫣紅的花事
早晨醒來,額頭炸裂的痛,擡眼環顧,綴着花鳥蟲魚的頂燈、金線蓮花底的湖藍色窗簾,居然是在自己家裏。
掙紮着坐起來,昨夜的事不怎麽記得了,只覺得自己似乎做了一個美夢,這夢裏有一個不一樣的向澤。
卧室的門突然開了,近東一瘸一拐的挪進來,遞給我一杯水,“師姐,好些了嗎?喝點溫水吧”。
我一把捂住被子,緊張的看了看近東,一般神劇裏最狗血的劇情便是酒後亂性,認錯愛人上錯床,我不得不緊張上天會不會特別招待,迅速的摸了摸我的衣裙,還好,很妥當的都在,“昨晚,你送我回來的?露露呢?”
“小蚊子送她回去的,我給您請了假,外面桌上留着稀粥和點心,我得先去報社了啊。”近東又一瘸一拐的挪向門口,背影似乎特別安靜落寞。
在家裏休整了半日,覺得昨日這番醉酒澆愁反而澆的更愁,實在不宜獨處,索性趕到報社找露露,露露也是一臉宿醉未醒的模樣,我挪到他桌邊,趴着瞅她,“心情可好些了?”
露露托着下巴嘟着嘴,“我是虧大了,聽小蚊子他們講,我又是貴妃醉酒又是霸王別姬的鬧了一場,最可氣的是,今日最新小道消息,昨晚有人見澤市長抱着個美人從後門溜了,這樣的驚天大新聞,我居然跟丢了。”
腦海裏電光火石的一閃,依稀記得昨夜有人用什麽外套之類的蒙住了我的臉,輕輕暖暖的被抱在懷裏。
我扭頭去看近東,近東似乎正在看稿,頭也未擡的專注着。
在報社把未完的稿子整理完已經七點了,天色已黑了,近東這小子今日似乎特別的忙,連和我說句話的時間的沒有,我正思忖着要不要去他宿舍走一遭,電話突然響了,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卻呆呆的忘了去接,“向澤市長”。
他的電話號碼是當時借調項目組時按照通訊錄添加的,一直小心翼翼的存在,今日卻才第一次跳出來。
“蘇萍,我在報社樓下停車場,車裏等你。”
我忙裏忙慌的收拾着手提包,卻忘了要把什麽東西放進去,又一路跌跌撞撞忐忑不安的下去,快到報社門口停車場,見他的車駛了出來,車窗搖下,卻是他親自開着,“上車吧。”
我乖乖坐到後排座位上,車行到僻靜的支路上,他停車搖下了一點車窗,一絲涼風吹進來,倒叫我混沌的腦子慢慢清醒,“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為什麽?”
“徐近東問了我兩個問題,第一,是一時新鮮還是真心實意,第二,能不能給你承諾、讓你幸福,”他扶着方向盤,指節泛白,“像我這樣,每天每刻都按照既定軌跡生活的人,你的出現是一個無法拒絕的意外,習慣了勾心鬥角、步步籌謀,你這樣的随心所欲、肆意胡來,沒料到竟變成我黑白生活的唯一色彩,像我這樣的人,給不了保證和承諾,我盡量不去影響你的生活,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失敗,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貪念,突然想要自己擁有和放縱一次。所以,你想想清楚,你習慣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和我在一起可能會失去整片天空。”
他還是那樣扶着方向盤,靜靜的,頭也未回,我突然想起茉莉的那段□□,相遇相愛,沒有理由,但一次轉身,真的就是一生,從此後會無期,永不相見。有他這樣生澀的回應,在注定的因緣際遇裏,我還怎麽舍得轉身,我只怕再無瓜葛,只能就此淪陷。
我紅着眼眶伸手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子,他身體微微一凜,頭輕輕靠着他,聽着他的呼吸,聞着他的味道,突然很滿足,“你這樣的告白,太敷衍。但是,我又有什麽辦法,中了毒,無藥可解。”
在這一段隐秘而缱绻的時光,我們私下邀約相伴而行,心無旁骛的執着在兩個人的時光裏,在偷來的有限光陰裏如普通的青年男女恣意放縱。
回想起來,甚至還吵過兩次架,不過,說是吵架,也不過我一人孤獨的鬧騰而已。
那時我正籌劃着315活動暗訪系列食品企業的方案,每日摩拳擦掌、鬥志昂揚,市委宣傳部突然下發《寧州市新聞傳媒采編人員從業管理規定》,其中赫然寫着“禁止女性新聞傳媒采編人員以隐秘采訪形式對具有一定危險的活動及地區進行暗訪,……”。
在部長的監督下,我顫抖着手把辛苦了一個多月的采訪方案和新聞底稿拍到小蚊子的桌上,當時,內心是崩潰的,新聞生涯中最讓我激動和亢奮的活動因一條奇葩的法規被判了死刑,一時悲從中來,怒不可遏,沖動的直接闖了市長辦公室。
我推門質問“你這是□□裸的性別歧視,你有什麽權利剝奪新聞人的自由?”,他從一堆文件中擡頭,面無表情的說,“不好意思,如果你還記得,我剛好有這個權利。”
然後,我就被秘書夾裹着推出門,因為無組織無紀律擾亂市長辦公之類的原因被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第二次再擅闖市長辦公室時因為有了前科,待遇已經提升到接受秘書長直接訓責,起因卻是多日未見他,從娛樂組那邊傳來一組他為美人郭琪靡靡細雨中相依撐傘的照片,兩人互動頻繁,郭琪眉目含情、小鳥依人,他抿嘴含笑,溫柔脈脈。
露露在辦公室賭咒發誓鬧騰了一番,誓與郭琪不兩立,近東看好戲的湊過來,默默的點了一把火,澆了一桶油,道“這些花邊消息,不過才第三組而已,前面郭琪獨家采訪過市長、兩人酒店門口依依惜別的兩組照片已被報社壓下來了,沒發布。”
細細想來,我其實也不算擅闖辦公室,作為一個私下已被當事人承認的女友,在看到這樣的照片後,理所應當可以去拜訪質問一下隐秘男友,只不過這隐秘男友有時真是冷血的令人發指。
當時,我進門還未開口,他便微笑着說,“如果是因為照片,以後這種情況怕會不少,雖然我很喜歡看你醋了的樣子,但是,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也可以安排再傳一組我們的親密背影照。”
我腦海突然閃過露露頭冒火光、指天發誓要消滅我的畫面,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然後就被十分機智警覺、破門而入的秘書拖到了秘書長面前。
盡管如此,我依然渴望就這樣守着簡單又短暫的安穩和幸福,不驚不擾的隐秘相伴下去,但我們似乎都隐隐的知道,春花浪漫,春日妖嬈,但終是抵不過四季流轉、時光變遷,在這一場姹紫嫣紅的花事中,我們各自将這一絲惆悵深藏在心底。
寧州,不過是向澤生命途中的一個臨時站臺,他終将離去,而我将會一如當初,默默目送他的背影遠去。
番外:向澤篇-意外
寧州的生活依然照舊,從小見慣了各色面孔,習慣了各種争鬥,有人阿谀奉承等待機會,有人缜密籌劃步步為營,有人坦蕩直言相侍左右。
而她卻如從蒼白庭院裏生出的一根藤蔓,不知不覺碧綠綠的爬滿了牆,倔強的開出了一朵金燦燦的花朵。
在那個乏味的下午,她那句漫不經心、無所畏懼的答案竟然如一顆小石子敲破了沉寂的午後,幸災樂禍的聽着秘書長在身後的咂嘴和吸氣聲,這枯燥的儀式終于有了新意,在滿會場她所謂不該來的人群後,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她置身事外努力想要聛睨一切的神情像一束執着昂首的薰衣草,在微風中輕輕顫抖。
于是,我慢慢添了一個小習慣,乏味枯燥的時候,開始在會場搜尋她的影子,偶在媒體席見過兩次,或笑或嗔或安靜或低首,飄揚的長發,一色的長裙。
突然很享受看她那努力控制着想要翻白眼搖頭不贊同卻只能盡力憋住的樣子,享受她酣暢淋漓自說自話、肆意斥責而毫不在乎的表情,哪怕面對的是政府高官和各國貴賓。
在采訪結束後,她似乎習慣性的挑眉以勝利者的姿勢和攝像師擊掌祝賀,仿佛每一次采訪都是一次巨大的突破和非凡的成就,她輕輕的一笑,蕩起滿山的漣漪。
鬼使神差的我調了寧州日報人力資源的卷宗。
27歲的年華,正是放縱青春的時候,畢業後明明可以去國家新聞出版總局,卻因無故放棄被總局納入黑名單,固執的開始學習歷史學,專業研究考古及博物館學。
在她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