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6)
又出去潇灑吃好吃的了?我說你,就不能幹點有意義的事情嘛?”
藍靜予的心頓了頓,“我們沒有去吃好吃的,我們只是,做了一件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到現在,心都是不安的。”
夏楠川有些明白,這件事情對藍靜予來說,非同小可。“你跟他?”夏楠川比了一個食指對碰的動作。
“是啊,這回我是被吃定了,怎麽辦?”
夏楠川在最短的時間內消化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并對藍靜予做出了回應:“沒關系啊,你想想你們都在一起多久了,我沒記錯的話下個月就3年了吧,我插一句題外話啊,為什麽不等到下個月呢?”
藍靜予瞅了瞅夏楠川的臉,小聲吼着:“夏楠川,你是生來看我笑話的嗎?下個月這個月有什麽區別,反正我是拗不過他的。”說到這裏,她的語氣又軟了下來。
“這個風未名,倒是對你癡心一片啦,只是談到托付終身,還不那麽夠格,畢竟看着還是年輕孩子氣重。”
“你知道我現在最希望什麽嗎?”
“什麽?”
“希望你昨天晚上發生了跟我一樣的事情,這才是好閨蜜,要失身一起失身!”
“哇塞,你真夠可以的,就這種事情還要把我拖下水!”夏楠川顯得有些激動,被藍靜予逮到了苗頭,“嘿嘿,難道被我說中了?”
“沒有!”她堅決否認。
“那你那麽激動幹嘛?”
瞞是瞞不過了,“我昨天都已經做好會發生點什麽的準備了,即使他真的對我做了什麽我也不後悔,但是今天一早我醒過來,卻發現,他竟然睡在另一張床上,而我,除了有點頭疼之外沒有一絲異樣。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相信,我一定會嫁給他。”
“你要嫁給他了?”忽然□□來的聲音,來自侯筱。
“是她可能要嫁給他了!”夏楠川用嘴努了努藍靜予的方向。
“你也要嫁給他啦?”
藍靜予和夏楠川忽然很有默契地相視說道:“是的,我們都要嫁給他了!你滿意了吧。”
“不滿意,昨天晚上我可是一個人獨守空房的,你們陸陸續續走了,齊芸居然又出去了,你們三個只管在外面逍遙,竟然在第二天還跟我說要嫁人了,果真是潑出去的水了。”
“看來你真的要榮升我們的mother了,說話都是一副老媽的腔調,我們father把你收服的不錯嘛,發展到哪一步了?”夏楠川戲問。
“反正沒到結婚那一步。”這話說得實實在在,因為即使到了一年之後同居的日子裏,侯筱依然沒有允許賈岳森越矩半步。
為數不多的日子裏,柯允不放過每一個可以讓夏楠川開心的機會。然而時光像火箭,極速帶領世界來到了一個星期之後,見證那個送別的日子。現場雄赳赳氣昂昂的隊伍裏,卻上演了一出分手記,“我再問你一遍,你還是要走?”男孩率性而無謂地點了點頭,女孩決絕言語:“那我們就緣盡于此吧。”聲音裏除了決絕,還有無盡的失落。夏楠川想,她肯定哭了吧。
女孩沒有轉身,徑直往另一個方向快速走去,她的悲傷,通過輪廓讓人感同身受,那時夏楠川覺得,那個背影,竟無比地熟悉。?
☆、離傷
? “在看什麽?”柯允在她身邊問道。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夏楠川說。
“那要不追過去看看?”
夏楠川聽罷轉過臉來,說:“現在這個時候,就算世界塌了,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半步。”
柯允用擁抱代替回答,擁抱本該是送別時最常見的表達,然而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卻并不多見,夏楠川想,那些同她一樣的女孩子,是躲在角落靜享哀傷,還是毅然決然恩斷情絕,卻不得而知。她更不曉得自己今日種下的因,何時才能結出心中的果,期間又要經歷幾番輪回、幾多波折?
反正,她是要暫時放開了。既然他想,她不希望是為了她而放棄,她想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給所愛之人最大的自由和選擇的機會,何況,只是兩年的代價而已。
“你知道兩年意味着什麽嗎?”她從前的閨蜜清濛這樣問她,“兩年之後,你已經是談婚論嫁的年紀,為了一段半年的感情,花費兩年的等待,值得嗎?”
清濛的問題很現實,提出的人很多,夏楠川的說辭卻只有一種:“沒有試過怎知值不值。”
她拿出精心準備的食盒,是她親手做的小點心,拉起柯允的手,将這份屬于心的禮物送出。柯允的眼裏閃着一道不易察覺的晶瑩的光。他第一次不顧所有人的眼光,在所愛的女孩兒的額頭上,印下愛之吻,旁邊同行者對送行好友們一句激情洋溢的“我走了”,沒有壓住柯允對夏楠川輕輕的一句“等我”,這兩個字深深印在夏楠川的心裏眼裏,劃出裏程碑似的起伏線。
他上了車,在校領導和許許多多同學的目送下,兵哥哥們笑着揮了揮手當作告別,而夏楠川,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克制住自己将他拉回的沖動。他的背影,在眼前漸漸縮小成泡沫,随揚起的塵土遠去。
待他的腳步踏離這片土地,夏天也悄悄收拾行囊,準備長眠一場冬季。
秋風起,情緣息。
柯允走後,夏楠川在室友的陪伴下過了渾渾噩噩的半個月,迎來了考試周,大學所有的課程都在這一周裏結束,柯允離開之前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對水清“好好照顧楠川”的囑咐,包括提前申請然後通過了所有的考試,後來夏楠川常常會想起,在那之前兩人獨坐一間教室自習的日子,她常常被他目不轉睛的直視打擾,他卻底氣十足地說:“我的潛意識要記住你的樣子啊,即使有一天我失去記憶,也只會認定,你是我潛意識的那個人,誰也無法取代。”他篤定的模樣主宰着夏楠川心跳的頻率,她的心,從沒有一刻這樣不安過,仿佛離去便是永遠地失去。
柯允的遠去,讓夏楠川的心開始變得落寞,從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竟是這樣難舍難分。
一天,所有人都還在夢鄉中意猶未盡之時,宿舍門咚咚咚急切地響起。床上的四個人同時翻了個身,随後,靠門最近的侯筱第一個坐了起來,嘟哝一句“誰呀,煩人”之後,率先下床。
來人進屋,将一切安置好後,告辭離去,侯筱徑自回到床上,繼續做秋冬大夢,已漸漸清醒的夏楠川幾秒後問道:“送水大叔來這麽早啊?幾點了?”
“10:00。”侯筱脫口答道,仍帶着濃濃的睡意。
數秒後,夏楠川驀地清醒,“糟糕,來不及了!”嘴裏碎碎念着,“沙萱怎麽不叫我!”
“什麽來不及了?”侯筱半醒半問。
“昨天半夜我跟沙萱約好了,今天要去楓泾。”
考研在即,沙萱驟感壓力,在這天深夜與夏楠川不謀而合,決意出外給心放風,商議之下,選擇了聞名古鎮之一楓泾,而後沉沉睡去。
夏楠川敲開501的門時,沙萱已經靜坐讀書了好一會兒,見到這副模樣的沙萱,夏楠川摸着後腦勺一陣“嘿嘿”亂笑,“我起晚了你怎麽也不叫我呀?”
“沒事啊,你多睡會兒就是了,不着急,今天我放假。”沙萱放下手中的書,純純地笑道。
“好妹妹,我馬上就好!”飛奔而去的身影從沙萱眼前飄過。
打點好行裝,二人踏上了楓泾古鎮之行。
古鎮,從來都是一個淨化心靈的地方,盡管比不上佛教聖地之純明高尚,卻自有一股清澈之美落入心田。忘卻塵嚣,一覽遍地小橋流水,曲徑通幽,一任無盡長廊蜿蜒,水,天然地讓人心醉,綠,耀眼地令人徘徊。
都說學生時代最為幸福,也最為自由,這便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吧。在上班族蜂擁走進地鐵站、忙綠的人們比太陽更早醒來之時,她們卻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悠哉悠哉在這比清水還淡的工作日裏,走進興許在旅游時節人頭攢動的古鎮。
夏楠川看着沙萱飯飽滿足的模樣,笑問:“你來這兒是不是就是來吃的?”
沙縣嘿嘿一笑,“你怎麽知道?我早就聽聞這裏是吃貨的天下,而且今天人不多,我們兩個人可以吃到撐,去它的考研,去它的減肥,都不管了,我已經跟我麻麻說過了,今天上一天課......”她神秘兮兮地對她悄聲說道。
夏楠川睜大了眼睛,“你居然學會對你媽撒謊了?”
“還不是你教的?”
“天哪,這下我罪莫大焉!”夏楠川學着寺院裏和尚的模樣閉眼“忏悔”道。
“哈哈哈哈,我已經長大啦,我要過屬于自己的一天,獨特的一天。”沙萱調皮地說,“順便,咱倆一起玩也一起散心,很快就畢業了,以後我們都不再屬于一個城市,想見都難得了。”
“說的也是,那我們得好好玩好好吃,別虛度了,走吧,要不晚上回不去了!”
見縫插針的傷感,很快被談笑趕回心底,踏上九曲十八彎的廊道。
遠處的秋千奪人眼球,未走完長廊,沙萱便跳過一邊的排排廊椅,健步如飛。正自徜徉美景的夏楠川,便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坐了下來,拿起手機攝下幾多完美角度。?
☆、危難
? 沙萱在遠處秋千上戲耍地不亦樂乎,夏楠川則把一切喜愛之境盡收入圖庫中,她沒有看到,一個長相猥瑣卻可見壯碩的男子正與沙萱攀談着,後者更是毫無戒心地告知自己的姓名、身份、就讀學校,唯獨沒有提到同行的夏楠川。夏楠川一心一意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
耳邊響起熟悉的尖叫,吓得她差點扔掉了手機,瞬即掉轉過頭去。
只見一個30歲上下的青年男子正抓着沙萱的手臂,沙萱不斷掙脫,卻無濟于事,驚叫聲夾雜着徹骨的恐懼,在夏楠川耳邊回響。
她聽到,沙萱不停叫着她的名字,夏楠川拔腿跑向那個方向,那名男子驚覺有異,将100好幾的沙萱打橫掄起,省下因掙紮耗費的精力,男子的步伐快得讓夏楠川有些力不從心。可恨人跡稀少,她只好“打草驚蛇”叫喊道:“王八蛋!你給我站住!”
沙萱在短暫地适應之後,再一次掙紮起來,男子不堪其擾,一巴掌打在了沙萱的左臉上,下手之重讓從沒有受過如此羞辱的沙萱“哇”地大哭起來。
後頭的夏楠川耳聽得一切動靜,心中慌亂不已,此刻也是使盡了渾身解數,終于在沙萱的舍命掙紮後,抓住了男子的衣領。
沙萱遭此飛來橫禍,見夏楠川趕到,勇氣倍增,嗖地一躍回到地面,跑回到夏楠川的身邊。看着沙萱原本白皙的臉頰染上五指印,夏楠川的淚頃刻間湧了出來,趁對面男子愣神之際,沖上前一拳掴向他的臉。男子嘴角見血,怒氣攻心,卻并不馬上發洩,只是右手抓起夏楠川,預備拉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奈何兩個女孩子同氣連枝,沙萱在後頭拽着夏楠川的手臂,前後拉扯,沙萱不敵男子的勁兒大,被迫往前挪動着腳步,而夏楠川,只覺自己的手臂快要斷裂......
但她仍清晰看到,停在道路邊上的那輛車,無牌無照,命運無常之理湧進心間,她們,就要這麽被拐賣了嗎?
她回頭看向沙萱,原想讓她放手去求救于人,卻天無絕人之路地發現,一輛白色敞篷車正朝她們潇灑地開來,若不是柯允已在心中紮根,她會幻想,這是她的白馬王子呢!抛開一切,她本能地求助了,示意沙萱一起朝着敞篷車車主呼喊着!
景玄見前方一男兩女拉扯不休,兩個女子嘴巴一張一合,甚是奇怪,便下車一探究竟。夏楠川心中一喜,總算是盼來了救星,對着走上前去的景玄喊道:“大哥,他是個人販子,您快救救我們!”
那名男子見來了旁人,竟不慌不忙,率先道起了歉:“先生啊,不好意思見笑了,這是我老婆跟我鬧別扭呢,這不,跑到這鬼地方來了,我來帶她回去,”正當沙萱和夏楠川對他的扯謊能力目瞪口呆時,他看向沙萱又說道:“這是我老婆的小閨蜜,兩個人都還在上大學,盡不學好,倒三天兩頭地離家出走,這不,我臉上就是被這潑辣娘們給打的!”“沙萱,你如果要回去就上車,不回去呢我也就不送了,但是楠川,必須跟我回家不可!”一席話,表明了立場,又把三個人的關系說得令人不容置疑。
夏楠川感到毛骨悚然,沙萱驚叫時洩露了她的名字,竟成了歹徒此刻的武器!
景玄不置可否,笑笑,說道:“原來是一家人,那打擾了。”
“我不是他老婆!”夏楠川氣急敗壞道,叫住了景玄本想離開的腳步。
“看看,還在跟我鬧別扭,”男子笑道,旋即轉向夏楠川說道:“乖,不鬧了,在外面不好看,回家再說好不好!”
邪惡的笑臉令人作嘔地呈現在眼前,沙萱也頂着半邊腫起的臉罵道:“你神經病吧,要擄就擄,別在那裏變态耍流氓,惡心!”
夏楠川已是又氣又急,“沙萱,咱們報警!”
盡管覺得那名男子與眼前的女孩子幾乎是雲泥之別,景玄卻沒有懷疑兩人關系的真假,只當看了一場家庭鬧劇,此刻也已漸漸生厭,“家務事外人不便摻和,失陪了各位。”暗忖自己真是多管閑事。
眼見唯一的救命稻草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話,身旁男子更是對着景玄的背影面露一絲狡詐,夏楠川急中生智,掙脫自己的手臂,咬緊牙關,搬起路旁的一顆大石頭,直直朝着景玄的坐騎——路虎的車門砸了上去。
在場四人全部石化。價值上百萬的豪車車門就此留下了凹痕。
景玄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怒瞪了夏楠川好一會兒,直到他認定此女患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病,才把憤怒目光轉向了已然不知所措的“歹徒”男子,“這位先生,據您先前的描述,我有理由認為,您的妻子目前處在情緒高昂無法自控狀态,相當于輕度精神病患者,她造成的一切損失,是否将由您來賠償?”
男子被景玄的專業和責任歸屬喝在了當場,之前的行動從沒有遇過這樣的阻礙,一時之間,他沒了主意,撒腿欲回到自己車上,然後溜之大吉。
但景玄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以常年鍛煉的勁道,将男子困在了當下,“先生,煩勞跟我走一趟警察局。”景玄若不是怒火太盛,也不會察覺不到男子聽到“警察局”時慘白的臉色和不由自主地一抖。
“我手頭上沒有錢,我正打算回去給您取去,這樣,我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我馬上回去取,您稍候我半小時可好?”他依舊為避免“警察局”之行在做着困獸之鬥。
看着沙萱臉上巨大的五指印,景玄冷笑道:“對于一個出手打女人的男人,我景玄,從來不相信他會言而有信!”
男子心中恐懼感驟升,響應他的,是由遠及近的警鈴大作。警車已在警燈的指引下,出現在了幾人眼前,随着數名警察陸續下車,男子再也直不起腰板,跪倒在地面上。
☆、大有來頭的恩人
? 原來,在夏楠川與兩個男人周旋之時,沙萱已悄悄報了警,景區,本就是嚴格戒備之地,警察收到報案往往在第一時間出面解決,盡管,是在這樣一個人跡罕至的日子裏,沙萱略帶驚恐的聲音還是引起了人民警察們的重視。
夏楠川與沙萱對視一眼,再看先前的“惡人”如今蔫了一般頹唐,旋即松了一口氣,兩人抱在了一起,感嘆:“我們得救了!”
“可是,那個車,我們賠不起啊......”沙萱盯着那個夏楠川制造的禍端。
“不用說車了,只怕,我砸壞的這個車門,我也修不起......”夏楠川的逃脫大計已成,堂堂豪車“路虎”的賠償款,成了她頭疼的新難題。有幸識得“路虎”,還是拜柯允所賜,他常常愛與她讨論各種名車品牌,因此她才能從最初的一竅不通,到如今一眼便能分辨車子的價值。
“沒事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算把小命給保住了!”說到這兒,沙萱以深呼吸平緩自己的心有餘悸,隐隐感覺到左臉頰上一陣生疼,不絕倒抽了一口氣。
“疼吧!”
“嗯!”沙萱點了點頭。
警察被眼前的情形弄得雲裏霧裏,分明是有人報案說這裏發生一起掠人事件,到了現場,卻見一人跪地,更被景玄的一句話搞得徹頭徹尾不明就裏:“警察先生,你們來得正好,這一對男女莫名砸了我的愛車,還請各位給予公斷!”
幾位民警面面相觑,紛紛懷疑是否走錯了案發現場?夏楠川的聲音便響起,“各位警察大哥,我不是他的妻子,這個人莫名其妙要把我們帶走,我們正是為了自救所以才砸了這位先生的車,才能有時間報警,否則若是他也揚長而去,我們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景玄深覺可笑,卻被夏楠川認真的表情叫停,重新審視起眼前的一幕。
男子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直到警察問道他與夏楠川的關系時,他才以顫抖的聲線緩緩開口:“她,不是我老婆!”沉默半晌後,他終于承認了事實,在糾結與矛盾中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也承認了自己的樁樁過往,他的一番敘述,令衆人“得幸”聽聞那些令人發指的囚禁與折磨。不知有多少正當年華的女孩子就這樣失去了自我,淪為男人的奴隸和賺錢的工具,就此被毀掉一生,在曾經美滿的世界裏人間蒸發。
那輛無牌照的黑車裏,手铐、鎖鏈、膠帶等綁架之物一應俱全,車子被沒收調查,男子被收監等待判決,與這名男子相關的團夥後來被一舉搗毀,景玄夏楠川沙萱三人,誤打誤撞,竟為社會除了一大禍害。
當正義帶着罪惡,伴随警鈴遠去,現場就只剩景玄受傷的愛車和站在車旁對峙的三人。
“嘿嘿,大哥,那個謝謝你啊,沒有讓我賠償!你也知道我賠不起的......”
“你錯了,”景玄打斷夏楠川的示弱,“我跟警察說的是,我們私下解決,并不是不需要賠償。”
“私下......”沙萱重複着,“那就是還是要我們賠咯?”
景玄卻沉默良久,問道:“你們賠得起嗎?”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時,景玄爽朗地一笑,“哈哈,吓唬你們的,就憑你們今天的機智,我景玄就交下你們這兩個朋友,這個凹痕,就當你們送給我的見面禮吧!”
兩人再一次把提着的心放下,“也是,在這樣的時候出來散心的,除了學生黨,便是無所事事的富二代,”兩人耳語道,“買得起這樣的車,怎麽可能修不起!”
“你們在說什麽,太不夠意思了吧,我這剛與你們交上朋友,你們就擠兌我?”景玄笑道。
“嘿嘿,哪有哪有,”兩人讨好地笑道,“你是我們的大恩人,感謝還來不及呢!”夏楠川回頭一想,“景先生,那如果沒什麽事,我們這就準備趕回市區去了,時間不早了,我朋友又受了點驚吓,我也......”
“我送你們回去吧。”景玄□□一句話。
“啊?!”沙萱驚訝地叫出聲,夏楠川則是被噎住了嗓子眼兒,但表情洩露了她的情緒——此人需謹慎對付。
“看你們倆的樣子,似乎對我頗有疑慮,這樣,我把所有關于我的身份信息、職業、聯系方式都告訴你們,你們甚至可以直接撥打電話去查,君子問心無愧!”景玄說着掏出了自己随身的錢包,所有的證件和財物都擺在兩人的眼前,“我是一名醫生,名景玄,年26,任職于彙樞醫院神經科,這是我的名片。”他介紹着自己。
綜合先前景玄意欲離去及後來愛車受損的真切憤怒模樣,夏楠川選擇了相信,“景醫生是個真性情的人,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上了他的車,夏楠川才知道,景玄這個名字,竟是醫學界的一大标杆。擺放在車子座椅上的雜志被随手拿起後,被兩人翻看起來。
“作為後起之秀,他穩重練達,站在手術室裏,他說一不二,總能在千鈞一發之刻完成一次又一次人生陰陽的分水嶺之刀,他像一個胸有成竹的操刀惡魔,卻意外混入了天使的隊伍。”——夏楠川在雜志上看到這樣的話,雜志封面的他,棱角犀利,冷峻的面容下,是他所創造的一次次生命的奇跡篇章。
她們都沒有想到,偶遇的陌生人,竟這樣優秀。“終于明白什麽叫雲泥之別了!”沙萱小聲說道。
景玄笑了,“那沒有什麽,只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加之後天的有心培養造就今日的景玄,外界常常喜歡誇大其實,滿足新聞的所謂爆炸性,不可盡信。”
車子在前進,心在車內飄飄蕩蕩,夏楠川覺得自己與這個叫“景玄”的男人,實在有着跨越不了的鴻溝,先前的親近感漸漸隐去,随意說道:“是的,不過仍然改變不了景醫生是社會精英的事實啊。”
一路,聽說她們仍是在校大學生,景玄打聽着她們的學校、地址、姓名包括聯系方式,礙于恩人的面子,兩人均一一告知,直到在景玄的堅持下送她們到了學校,交談才就此告一段落。?
☆、半路情敵
? 時過兩月有餘,柯允在部隊裏,與夏楠川書信往來,偶爾排長隊等在公用電話旁,只為聽到遠方心愛的她說一句——“我想你”。夏楠川每每聽到他的消息,心便似抹了蜜糖,樂開了花,直到書信中,出現了一個她數次聽聞的名字——陶然。
陶然,正是柯允就職的公司陶鑫置業總經理,他的頂頭上司。柯允提出離職,并沒有得到陶然的批準,以為只是例行公事的挽留,卻在他進入軍營的第二個月裏,整支軍隊均收到以陶鑫置業的名義送來的慰問禮品,陶然對柯允的厚愛,可見一斑,卻連柯允也不知道,自己緣何得此殊榮?
“我只覺得,你是另一個我,看着你的眼神,我就好像能找到理想中的那個自己。我雖身處高位,卻孤獨無比,最愛的媽媽離開了我之後,我便活在虛無缥缈的世界,觸不着雲端,也墜不入地獄,更不願去觸碰任何人。而你,則是真真切切地活在塵世裏,有血有肉,有情有夢。在這個公司裏,所有人都循規蹈矩,如行屍走肉,從沒有人,像媽媽那樣生動地活着,而你,讓我看到了這種似曾相識的生動!”這是當時兩人初見時,陶然對柯允所吐露的內心箴言,因此柯允根本無從想象,“自閉症”竟存在于陶然身上,他本該是個哲學家啊。或許,他只是讓自己的心自我封閉了而已!
柯允給夏楠川的信裏提及一句“陶然以陶鑫置業名義送來軍隊撫恤金和部分禮品”,她才知道,真正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欲見之而不能,陶然卻輕輕松松做到,感嘆世情冷暖之時,不得不佩服陶然對柯允的“一片熱情”,該是怎樣深的緣分,才能讓兩個素未謀面的男子在初見之時就樹立起如此之深的情誼。
柯允也說過,當初見陶然就倍感親切,從無不妥。兩人年歲略有相差,但陶然的不問世俗,讓他看起來與初入社會的柯允無甚差別,細看之下,眉眼神情更有幾分相似。
最開始的知遇之恩,再到此時的千裏慰問,再到後來頻繁的往來,陶然包括整個陶鑫置業在柯允的心中算是深深紮下一條根。
而夏楠川,結束了所有的課程,除去少數和柯允的通話通信,其餘都專注于畢業和工作,室友們多數找到了自己未來的方向,升學深造、企業白領、回鄉就業甚至最不可能的可能——政治路線......路線不一,有喜有悲,不是在工作,就是在面試的路上。不是在熱戀,就是走在即将熱戀的路上......
日歷輕而易舉翻過了一個季度,來到元旦的普天同慶日,這一天,夏楠川意外接到了一個電話。
與景玄的會面,像是日歷上的一個劃痕,若不是那場實實在在的驚吓,他不會被放大到夏楠川的人生當中。
在電話響起的前一秒,衛伊汀和尚靈缈正雙雙開着她的玩笑,“難得的跨年夜耶,還不找個情郎共度良宵去?”
“那你怎麽不與你的小情郎約會去啊?”夏楠川暧昧地看着衛伊汀。這家夥,已經在圖書館泡出了一段姻緣,正處愛情朦朦胧胧最美的時節。
“哈,還說我,靈缈,快治她!”衛伊汀小臉一陣通紅。
尚靈缈笑她的同時不忘繼續打趣夏楠川:“對了,上次那個叫什麽玄的,不錯呀,英雄救美的典範,又是個高富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喲!”
“從柯允一走你們就開始給我亂點鴛鴦譜,這哪門子的事兒啊?”
也許是為了回應她的這句話,手機開始在桌上嘟嘟響起,三雙眼睛同時飄過去,來電正是存了號碼卻百年沒通過話的“景玄”。
電話鈴聲是甜美的女音,景玄聽着彩鈴,心裏盤算着計劃,自從無意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後,他苦心尋找着機會,只為計劃中的魚鈎,能如願釣上他看中的那條“美人魚”。
“喂?”夏楠川疑惑地接起電話。
“夏小姐你好,我是景玄。”男人停頓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夏楠川回應道:“我是,你找我有事?”內心忐忑不安,突地冒出一長串數額——車子的索賠款。
“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要債的,”景玄低低地笑,“鄙人在濱江飯店訂了雅座,不知夏楠川小姐是否有空賞臉赴約?”
“呵呵,無功不受祿,我什麽也沒做還砸壞了你的車,你不跟我索賠反而請我吃飯,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她不解其真實意圖。
“那換成,你請我吃飯?”景玄打趣道。
“啊?”夏楠川小聲詫異道,“你別開玩笑了,我最多請得起你一頓校園便飯,你那什麽濱江飯店雅座,只怕消受不起呢!”
“好,我現在就來找你!”
不消半小時,景玄亮堂的路虎停靠在宿舍樓下,當等到夏楠川出現,天掙紮着泛出微微亮光,掩映着路燈,擁着她漫步走來。他不知道,夏楠川因為他經受了怎樣的八卦拷問,但她力求同往的時候,卻無人願意。美其名曰:“柯允又不在,和別的男人吃個飯沒什麽了不起!”可嘆唯一可能陪同的沙萱正在埋頭苦讀。
夏楠川走近車前,破損的車門已經修複完好,她欣然一笑,透過景玄見她走近而降下的窗子說道:“車子都修好啦?”
“謝謝關心,已經完好如初,上車吧。”
“不用開車,你把車子停在這兒,我帶你走過去就好,不遠。”夏楠川依然隔着車窗與他說話。
“也好。”
“校園裏都是徒步的人,開着車實在有些另類,所以......”
“我理解,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後頭有串跟屁蟲。”景玄悄聲說。
夏楠川狐疑地看了一眼景玄的樣子,猛地轉過頭去,淩厲的眼神吓到後頭的一票美人,“我不認識她們!”
“但從你走出大門,與我說話時,她們就一直在身邊徘徊。”
她皺起眉頭,“你招來的吧!”?
☆、緊随而來的追求
? “我可是第一次來你們學校,”景玄剛說完,又補充道:“哦,是第二次!不過,對校園裏的某些現象,我倒是有所耳聞。”
“比如說?”
“許多校園裏的漂亮女生,背後,其實有一個隐藏的副業,她們大多跟着功成名就權勢滔天的權貴們,聽憑自己的年輕和美貌,取悅自己的金主,或者以其為業,在各大夜總會任職,大多數人為之奮鬥一生的財富,被她們輕而易舉收入囊中。”
“你說這個的意思是,後面那幾個女孩子,從事着這些不正當行為?怎麽可能?”夏楠川語帶驚詫。
“哈哈,你果然很單純!”景玄樂不可支,借着笑容掩蓋心中的想法——“這麽單純的女人都拿不下,大象,真白費了你高材生的稱號!”
夏楠川當然不知道他心中的動向,更別提“大象”的真實身份了,她只是直接無視了景玄的開懷大笑,徑直向自己計劃的目的地走去。
“我們這兒食堂最大的特色呢,就是無骨雞排......”
“雞排?炸的?”景玄截斷了她的話。
“對啊,炸雞排......”夏楠川被打斷了介紹,又因景玄受驚的表情一時不知如何接口。
“我不吃油炸的東西。”景玄說道。
夏楠川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他,“好吧,雖然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道菜,既然客人不喜歡,那就主随客便,請君指示,我們今晚以何為餐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