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舉案齊眉
八月節一過,也就預示着深秋将近,天氣開始變涼,所有的農忙也将因此告一段落。地裏的莊稼全數收割,只剩下葉子逐漸暗黃脫落的棉花,和一些可以土窖起來的蔬菜。
鑲銀如今懷有身孕已三個月,小腹還看不出有什麽變化。趙犇每每見此眉頭總要皺上幾分,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帶上東西上山打野味,有時也會出山到外面賣菜,掙的錢也統統都買了補品。
桑園裏桑樹漸漸茁壯,鑲銀閑來無事便走走停停看他給桑樹修枝施肥除草。她本想幫忙,無奈他就是不肯。
“你肚子裏有小孩,要好好照顧身體,這些粗活累活我來做就好。”
他每次這樣說,總讓她心裏甜蜜到極致,他護着她,寵着她,疼着她,無微不至,這是每個女子都夢寐以求的舉案齊眉。她何等幸運,與此生能得到這些。
“你累不累,歇會吧,我給你拿水喝。”
水囊裏的水是早上灌的開水,如今天冷了,開水也很快便涼了下來。莊稼漢子誰會計較這個,能解渴就是。他接過咕咚咕咚就是幾口,喝完對她笑笑:“還記得初相識那會子在山洞裏,我也是這麽喝的。當時瞧你臉紅扭捏又忿忿不平的模樣,以為你們女人都是麻煩的。如今才曉得,你那是那般是為何。”說着将水囊遞了過去。
鑲銀紅着臉接過來,自己也喝了點,水溫有點低,不過尚可,不然依他的性子,也不會讓自己喝。
擰上蓋子她笑了回去,“你那時粗枝大葉的,嗓門又吓人,我是真的怕你呢。”
“那現在呢?”
盈盈水眸彎彎一笑,她柔聲說道:“不曾想,你我竟有這般緣分,舉案齊眉,相濡以沫。”
他也十分感慨,“是啊。”與此生到盡頭,他都以為自己是生活在夢裏。卻是美夢無遺。
鑲銀看看地上的影子,“晌午快到了,回家吧。”
“好,回家燒飯給你吃,你想吃什麽?”
“什麽都好,我又不挑食,就是不知青檸他們可有回來。咱們這匹的蠶繭賣的又怎樣,應該比上次好吧。”
“等他們回來就曉得了。”
八月節過後沒多久,九月初鑲銀堅持又養了一批蠶。因為總結了上次的經驗,這回喂養起來就簡單順手多了。蠶繭結的不錯也不少,連色澤都比上回好多了,估計能賣個好價錢吧。再加上今年棉花收成也不錯,這一趟他倆出去也捎了些出去賣,還有打來的獵物,有青菜,有草藥,如此算算,還真不少呢。
趙犇把飯菜端進屋,見鑲銀還在翹首張望,他走過去,把她攙扶過來,柔聲道:“你莫急,他們這趟出去賣的東西多,這趟回來後,怕是要等到除夕才能再出去一次了,是以這回買的東西也多,且當歸又要在百草堂繼續問診,沒個八.九十天恐是回不來的。當歸那人精明着呢,又擅長制藥,普通人沒幾個能應付的了他,有他在青檸斷然不會有事,咱在家等就是。”
“我曉得,就是想看看,中午吃什麽?”
“你最喜歡吃的辣白菜。”
自打有了身孕她就特別愛吃辣的和酸的,娘總念叨酸兒辣女,這一胎莫不說得倆,高興地她就差要出門去拜拜了。
村裏人的夥食一向清淡,就連自家種的青椒都是無味的,或者淡淡的辣,如今卻都要順着她了,總以她的口味為準。鑲銀捶了他一下,頗為不好意思。
午飯後鑲銀簡單洗漱了便脫鞋上床休息,趙犇收拾完碗筷,見她睡得熟也沒打攪,扛着農具又下田去了。說來田裏也沒什麽活了,就是桑園裏還需要打理一番。
鑲銀睡了一會,起來籬笆院裏寧靜一片,西邊落霞似錦,紅彤嬌豔,照射在院子裏,分外柔和。
“鑲銀。”
“娘。”
“大牛下田了,你這是要去找他?”
鑲銀微微赧然,“我不去,一會要燒飯。”
趙大娘笑笑:“去就是去,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晚飯娘可以做。”
“娘……”夫妻恩愛,夫唱婦随,一起下田雙雙把家還,多好的畫面,生生被嬸娘這輩人給笑話了說,說他倆真真如膠似漆。
“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既然不去那就陪娘一起到河邊釣魚去吧,咱晚上開開葷,也好給你補補。”
“嗯,我去拿網兜和饅頭。”
趙大娘的腌肉和腌菜在整個村裏是做的最好了,她笑着說:“等冬天來了,娘就多做些腌肉擱到來年吃。”
鑲銀微笑:“好。”
農具房在程家,趙犇把農具放回去,拿鑰匙開了正屋,進去後将白天打開來透氣的窗戶重新擋住才又回了自己家。剛靠近院子就聞到了一股濃重又鮮美的魚湯香味。
他笑笑,娘又帶着鑲銀去捕魚了。他走到竈房處,傾身看了看,鑲銀在燒火,娘拿着木勺攪拌鍋裏,婆媳間有說有笑,和樂融融。他轉身回到井邊,把采來的野果洗了洗,一半放在趙大娘屋裏,另一半拿回了自己屋。
夜空中星辰遍布,秋風微涼,鑲銀飯後早早上了床窩在被子裏,拿過枕頭下的醫書。那是趙犇恐她悶得慌,又覺得她識得字,便向程當歸讨了幾本。程當歸從來都是個務實的主,聽趙犇這麽一說,立馬就搜了許多關于孕婦這方面的醫書。
趙犇在外面院子裏洗了澡,帶着一身的涼氣進了屋。見床上的人時而皺眉時而開懷,看得津津有味。他笑笑,把油燈移了過去,随後也上了床。
鑲銀看他一眼,往裏面挪了挪,後者輕笑,扯過被子蓋在身上,順手也将她扯進了懷裏。
“每天都看,就看不膩嗎?”
鑲銀淡淡回道:“我每天都還看你呢。”
趙犇一愣,下一刻笑了出來,下巴擱在她肩頭,心下有了打趣之意:“那你可看夠了沒有?”
鑲銀被他壓的難受,撤了撤身子,突然摸到一縷濕發,當下皺眉:“怎麽不把頭發擦幹,當心得了頭痛病。”說着就要下床。
趙犇攔住她:“我去拿布,你乖乖坐着。”他把抹布取來,遞給鑲銀,後者放下醫書,瞪他一眼,“以後不許這樣!”
“好。”
他坐在床沿,因為身材高大,她須得跪在他身後,挺直了身子才能夠着他的長發,因此每當她前傾,胸前的柔軟總是若有似無的擦過他厚實的背脊。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像是村前河裏的水般,柔弱無骨,一下又一下梳理他的黑發,那麽溫柔,體貼。
“鑲銀。”
“嗯,一會就好,不然明天你會頭疼的。”
“鑲銀……”他又叫了一聲,與此同時他奪過她手裏的抹布随手一扔,緊跟着瞬間轉過身子,雙臂展開将她擁在懷裏。
鑲銀傻愣愣的看着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三個月已過,如今……
他雙眸輕眯,隐隐有火焰在跳躍,粗壯的手臂也在緩緩收緊,額上似乎因隐忍而覆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就連呼吸也漸漸粗重。
鑲銀面對這樣的他不由得垂下了眸子,趙犇将她往前摟了摟,她的前額抵在他的肩上。肌膚相觸的那一刻,讓她以為自己好像碰上了火焰般,不然怎地這般燙人。
“相公。”她輕輕喚。
“嗯。”
鑲銀慢慢坐直身子,輕輕擡眸看他一眼,然後輕擡藕臂,在他如火如炬的目光中,緩緩解了自己的衣裳。
當衣衫盡落的剎那,他像是一頭行走在荒漠中數個日月的困獸終于找到了生命的源泉般縱身撲了過去……
他不知疲倦的盡力索去,她明白他是隐忍的太久,是以竭盡去迎合。
“……相、相公……”
“嗯?”
“好……好了嗎?”她真的很累了。
“嗯……”禁.欲了三個月,哪兒有那麽快。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