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穿鞋
趙犇早上醒來時鑲銀還在沉睡,昨晚他太過放縱,确然是累着她了,他起床洗漱好,準備去燒飯。
趙大娘白日睡得多,是以晚間淺眠,早上起得也早,見只有他一人,便問:“鑲銀呢。”
“她還在睡呢。”
趙大娘見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登時敲了他一下,“兔崽子,沒個輕重,鑲銀如今身子能跟以前比嗎?”
“娘,”趙犇道:“您說這個作甚,您先坐會,飯我一會就燒好。”
吃早飯時鑲銀還在睡,趙犇叫了幾聲見她皺眉就是不醒,不禁有些自責。
“娘,鑲銀還在睡,咱們先吃吧,等她睡醒了我再給她做。”
這個季節田裏也着實沒什麽好忙的了,除了每隔幾日就要采摘的棉花。趙犇吃完飯,把籠屜擱好,竈膛裏又添了把火,這才扛着麻袋背着背簍下田去了。
鑲銀在将近晌午時分才悠悠轉醒,趙大娘坐在桌前納鞋底,旁邊還放了許多脫了種子的棉絮,這是要做棉鞋了。
“娘。”
“你醒了?”趙大娘笑道:“還累不?累的話再歇會,我去給你把飯菜熱熱。”
“娘,我沒事,您歇着就好,我自己來。”
“那怎麽行,你先起着,我去給你熱飯。”說着進了竈房。
床尾整整齊齊疊了一沓衣裳,身上除了酸軟也并無別的不适,想來昨晚在她承受不住昏過去後是他幫自己擦拭了身子。想到這她紅了臉,輕啐:“真是野蠻!”
“誰野蠻?”
趙犇下地歸來,把采來的一麻袋棉鈴丢在院子裏,見娘在生火熱飯,多半是鑲銀醒了,便進屋裏來瞧瞧,未料就聽到她在罵人。
背後說人壞話被聽到多少有些心虛,鑲銀低頭抱着衣裳,小聲道:“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我來幫你吧。”
“……不用。”他們雖早已肌膚相親,然而她仍舊有些難以接受他這般。更何況此刻光天化日,娘還不知何時會進來呢。
趙犇咳咳,意有所指:“你……可以嗎?”
鑲銀曉得他的意思,她雙臂半點勁道也使不出,渾身都軟綿綿的,要說穿衣,還真有幾分難度。
“我來吧。”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下一刻高大的身子瞬間将她整個罩住,厚實寬闊的手掌拿過她抱着的衣物。
“娘……”她還是擔心,若然被老人家看見了,她臉往哪擱。
“沒事,飯菜已經熱好,娘在院子裏剝棉花呢。”他邊說邊扯落她用來裹住自己的棉被。
棉被下滑,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和圓潤淡粉色的肩頭,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吻.痕和淤青。
“你……疼嗎?”
他拿來兜衣,雙臂繞過她兩際腰側,在她後背打了節。
聽他這麽問,鑲銀頓時臉紅如血,嘴裏催促他快些,暗暗祈禱他別再問這些難以啓齒的羞人話題了。
趙犇垂眸看她,她渾身瑟縮不已,這讓他無聲而笑,他們成親已有些日子,每晚共枕而眠,她如今已将為人母,卻還是這般羞怯,全然不似昨晚……
昨晚……她的确令他震驚。
趙犇拿過鞋子,單膝點地,柔聲笑道,“把腳伸過來。”
鑲銀攥着衣角,緩緩啓齒:“你……不用這樣,這些本應該是我這個做妻子的為你做的的事。”
趙犇伸手捏捏她的頰面,笑笑:“誰告訴你的,來,聽話。”鞋子穿好他抱她下床,轉身去鋪床鋪。昨晚他倆都太過放縱,一夜的纏.綿悱.恻,上面布滿了印記,這床單被褥都須得拆開來洗,眼角不經意瞥見身側的人,見她紅唇輕咬,十分難堪的樣子。他笑笑,未說什麽,伸手去拿枕頭,卻不小心碰掉了枕下了一本書籍。
“這麽認真,晚上睡覺書都放在枕下。”說着伸手就去撿。
鑲銀驚呼:“不要!”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那書是李嬸給她的,裏面全是那種圖!
“怎麽了?”趙犇見她面色焦急十分緊張的樣子,疑惑問道,伸出去的手也将書撿了起來。
鑲銀見此頓時掩面,伸手就要去奪,無奈她身材嬌小,踮起腳尖也夠不到他肩膀處,最後恨恨咬牙轉身就要往外跑,卻一時忘了門扉是關上的,這一沖直接撞門上去了,頓時疼的她呲牙咧嘴。
“銀兒!”趙犇慌忙奔過去接住她被彈回來的身子,心疼的道:“怎麽如此不小心,這書怎麽了,值得你這麽……”聲音在翻開書的剎那,戛言而止。
趙犇看看書,又看看懷裏的妻子,他雖然不識字,看不懂圖旁邊的小字,卻是看得懂那圖……
“……娘子,這書,你哪兒來的?”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這分明就是一本春.宮圖,裏面都是教人怎麽陰.陽結.合的。
“銀兒,這書你怎麽得來的?”依他對她的了解,這書肯定不是她自己的。
她聲如蚊蠅,幾番掙脫不得,只得如實說道:“是、是……是李嬸……”
李嬸?!這怎麽可能!她做甚麽要給鑲銀這種書?忽然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面,難道是……
他簡直不可思議。
他抿抿唇,努力平複激動不已的情緒,讓她坐在床沿,許久方緩緩開口:“銀兒,我問你,你不用說話,只管點頭搖頭,好嗎?”
鑲銀避開他的視線,垂眸點點頭,心裏五味雜陳。此事被他知曉,他可會覺得她不正經,會認為她是個不知羞.恥放.蕩不堪的女人嗎?
“咱們成親的前一晚,你在李嬸家裏,是她給你的嗎?”
她點頭:“嗯。”
“為什麽要這種書?”
這種書?他果然還是覺得淫.穢了。
鑲銀推開他,低着頭越過他走向門口,她如今還有何臉面面對他。
“鑲銀!”一道有力的拉扯将她拽了回去,這讓她瞬間跌進一個寬闊的懷抱。
“你放開我!”鑲銀捶打他用力掙脫,淚水也打濕了臉頰。
“鑲銀!”趙犇鉗制住她雙手,将她緊緊抱在懷裏,“你誤會了!我沒有覺得你不好。”視線鎖住她的,見她淚流不止,看他的眼神也是半信半疑,他垂首吻去她眼角的淚,柔聲道:“真的。只是你怎麽會……”
鑲銀扭頭不看他,剛止住的淚水又落了下來,無聲哭泣的樣字讓人瞧着十分委屈。
“好好好我不問了,不問了,你別哭了好嗎……”
他不問她還不甘休了,此是還不都是因他而起,頓時打斷他的話,梨花帶淚控訴:“還不是因為,因為你老說我還是個孩子,說我什麽都不懂。我自小身邊沒有姐妹,娘親又去世的早,這些事爹爹更不會跟我說……你總這麽說,我只有去找李嬸了嗚嗚……”
因為他?原來都是因為他,他苦笑,不過幾句話,她竟然會這般在意。
她一個養在深閨不食深山疾苦的千金小姐,如今竟然為了他肯放下一切自尊去向別人請教這種事宜 ,又要挖空心思的來讨好他,以求他高興,就像昨晚的一夜銷.魂……
試問,他何德何能?
他抱着她,情到不能自已,胡亂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在她耳邊低低起誓:
“銀兒,我一定一定,視你為我的生命、魂魄、血液!”
後來,無論遇上多少的艱難險阻,他都勇往直前,毫不遲疑,更不曾再質疑過。甚是面對那個李衡時,都不曾退卻過。
“不要!”她笑中帶淚,藕臂繞上他粗壯黝黑的脖頸,然後道:“還有爹娘呢!”
“嗯!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孩子。”
經過這次烏龍事件,村裏人都說趙犇似乎更加疼他媳婦了,連趙大娘都有些吃味了。
“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趙犇無奈笑道:“娘,您說什麽呢,孩兒再怎麽也不會忘了您啊。”
“那你對我都沒有對鑲銀好!”
趙犇揉揉眉心,笑道:“娘,孩兒還覺得您對我不如對鑲銀好呢。家裏但凡有吃的您都拿去給她,就是雞蛋都讓您藏起來不讓我見。只有每天燒飯時才拿出來,還只拿一個,全都給鑲銀了。您說您對鑲銀是不是比對我都好?”
“我疼她還不是因為她是你媳婦!”
“是是是,那兒子對她好還不是因為她是您兒子的媳婦?”
趙大娘有些雲裏霧裏了,“好像很有道理……”
院子裏母雞咯咯不停,鑲銀正在撿雞蛋,見相公這麽忽悠人,好笑之餘瞪了他一眼。
“鑲銀!”是青檸回來了。
“青檸你回來了!”他倆是十月初十出的門,如今都二十三了才回來。
青檸小跑過去,後面跟着牽輛牛車的程當歸,兩人俱是風塵仆仆的樣子。後者揮着鞭子道“我們晌午飯還沒吃呢,你們趕緊做!這些天就沒吃頓好的。”
趙犇笑了笑,“馬上做!”
鑲銀高興道:“飯菜一會就做好,你們先歇會,這些天出門在外,辛苦你們了。”
青檸笑笑:“這有什麽辛苦的,你們留在家裏整頓田地才辛苦呢,別聽相公胡說,他就是懶!”
鑲銀端來水,青檸洗完臉後道:“出門時還不怎麽冷,沒想到繞一圈回來都想穿棉衣了。對了,我們這次扯了些布,明天有空了咱們裁剪裁剪,做床厚棉被吧。還有啊,我多扯了些,給咱們每人做件棉衣好過冬。”
鑲銀把擦臉布給她,笑道:“這些都不急,吃了午飯你們先休息,其餘的我和相公來做就好。”
“對了,你身體如何?當歸這些天不在,你可以感到不适?”
“我很好,你們不用挂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咱們全家都等着這小祖宗的到來呢。”說完兩人不由得一笑。
吃了飯青檸和當歸回去休息,鑲銀和趙犇兩人便把買買來的東西整頓了一番。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和補品還有三只老母雞,這全是為了給她補身子用的,這讓她十分感動。
東西收拾好,趙犇拿過換下來的被單放在木盆裏,提井水沖洗。鑲銀心裏十分難為情,只是把皂角拿給他,便回房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明晚八點半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