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淺淺的光清澈,白淨的小臉上透着笑意,恬靜自然,原來沒有他,她可以這樣開懷,真是礙眼。
上輩子沒有得到的,今生他都要!
妙語不識字,見安茴兒有模有樣的,興致勃勃的湊到身旁,“夫人,這是什麽?”
緩步走近書案,那畫的一團黑色的,是個什麽東西?那人興致勃勃的細描着,表情得意。
“你家公子,你看不出啊?”
“我在你心中就是個這個模樣?”
冷不丁的話兀的冒出,安茴兒來不及收場,書案被弄的亂作一團。
“不…不是。”說着用毛筆将畫全部塗黑,白淨的臉上露出讨好的笑。
“妙語,一個夫人求了藥,先去煎藥呆會兒她來取,到時将這藥方給她。”
妙語福了福身子,自覺的退下。
邵攸寧長嘆一口氣,有些好笑的看着安茴兒,緩步上前,将人圈進懷裏,在小巧的耳畔旁嘲諷道:“虛真是僞,你說要是你早些這樣識趣,是不是可以多活些時候?”
桃瓣似的眸子滿是驚愕,手臂上的冰涼穿便全身,是她想多了,還是邵攸寧無心之談?
“這樣傻,偏偏還要往高門大戶擠,也活該不過幾月就丢了性命,你的那個夫君可是眼睜睜的看着呢。”
記憶潮水樣湧來,想着邵攸寧那些聽不懂的話,安茴兒恍然大悟,他也重生了!可是即便他重生了,這些事他為何那樣清楚?毛骨悚然。
安茴兒定了定心緒,推開面前的人,“你什麽都知道,對吧。”
冰涼的手指劃過小巧的耳際,語氣溫和,“好好呆在我身邊,作為報酬,你受的委屈我幫你讨回來。”
安茴兒覺得心底發寒,好比在一只随時會吃了自己的野獸口中一般,打掉耳際的手,認真道:“你到底什麽目的?”
冰涼的手按住纖瘦的肩,微微探着身子,目光幽深,聲音低沉,“讓你信守諾言。”
“公子,有個夫人來尋,說是宋府的主母。”
偌大的屋子裏只有一個都聲音,豆子進來才知道妙語為何死活不願進來,這氣氛有些不對啊,公子對夫人素來溫和,這難不成是鬧別扭了?公子性子悶,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
“讓她外頭等着。”
豆子識趣的低頭退下。
邵攸寧拉過僵住的人,溫和的笑了笑,“想起來什麽諾言沒?”
安茴兒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來了,咽了一口唾沫,“是我長大要嫁給你那個嗎?”
“不錯,還記得。”
看着自己頭上的手,想着自己剛剛梳好頭的頭亂作一團,安茴兒有些炸毛,剛剛心底那一絲懼意消散了。
“前世你也沒來提親。”
原本柔和的目光暗淡,幾聲輕咳打斷了話題。
邵攸寧乖順的接過安茴兒遞來的茶,前世……前世若是安茴兒表露一點點心意他怎麽不會去提親?自己拖着一條斷腿怕拖累她,結果呢?說到底還是自己太為他人着想。
“那你不是心悅我兩輩子?”
少女粉白的臉頰通紅,桃瓣似的眸子滿是亮色,邵攸寧別過臉,被窺探到的卑微讓他很不舒服,蹩腳道:“那到沒有,只是不喜歡被人戲弄,正好我沒有心悅的人,娶你也未嘗不可。”
果然!她就說邵攸寧也不像心悅她的人,反倒像讨債的,而她剛剛是那欠債的人。
“所以,今生你才執意娶我?”
邵攸寧看着那雙水盈盈的眸子,叉開了話題,“去看看王鳳娘吧,呆會兒的情形你應該會喜歡。”
珠光寶氣的人立在大廳,趾高氣昂的模樣還是那樣的讨厭!
“你家公子什麽時候來?我這一杯茶可喝完了,這是要擺譜不成?”
“回夫人,公子的事小的不敢定奪。”
“還不去問!不看看是誰來尋。”
見豆子無動于衷,“快去!”說着直接将凳子踢到豆子腿旁,随意的像自家一般。
豆子見王鳳娘的體态作風,一時也不敢得罪,連忙低頭退下。
妙語憋着氣端着湯藥走來,這藥真不是一般的苦,這未入口就弄聞到苦澀,氣味更是讓人泛嘔,真不知是治什麽病的。
“夫人,您的藥來了。”
王鳳娘吃驚的看向周圍,她還未提一句半字,他怎的知道她來求藥的,真是仙人不成。
“你家公子還說了什麽?”
“回夫人,公子只讓奴婢将藥送來,還有這藥方。”
“快給我瞧瞧。”王鳳娘迫不及待的拿過,她嫁給宋書香也有些日子了,那外頭的賤/人都懷了身子,她還沒動靜,剛剛她又聽到一句半句的,怎能不急?
泛黃的紙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最顯眼的要數,送子藥,這三個字。
“快,快給姑娘些賞錢。”
妙語連忙福身,“夫人折煞奴婢了。”
王鳳娘喜悅的心情已經不能言表,那人真是個仙人,這話未說竟全部猜到了。
端過那黑乎乎的藥,熱氣撲入鼻間,心中一頓幹嘔,臉皺作一團,“真苦!”
王鳳娘就要入口,一旁的丫鬟連忙按住,随後王鳳娘像是想到什麽,将藥放回原處,悠悠道:“這藥涼了,我拿了這藥方就行,仙人在哪裏?”
“回夫人,公子的事奴婢不知。”
豆子低着頭不情願的看着那趾高氣昂的人,剛剛公子同他說,讓那位夫人将藥喝了,不然藥方不能拿走,他也不知什麽意思只能原話照搬。
“夫人安,公子說,夫人需将藥喝了,不然不能帶走藥方。”
“大膽!我們夫人可是縣太爺的女兒,這亂七八糟的藥豈能随便喝!”
豆子雖說是個小厮,可邵攸寧待他不錯,以往在顧府也不差,這樣被一個老婆娘訓誡着實讓人氣憤,索性低頭堅定道:“小的是按要求辦事,夫人莫要難為奴才。”
“你!”
“媽媽,這可是青天/白日的,我能出什麽差錯?”
“夫人,這好大夫多的是,這來歷不明的藥還是……”
“曹媽媽!我念你是我乳娘,這本分二字還請你記在心裏。”
曹媽媽無奈的低下頭,王鳳娘的脾性她還是知道的,一些事越是阻攔越是不聽,想來那個仙人也不敢給什麽有害的藥。
捏着鼻子十分不情願的喝了下午,剛剛喝完就将碗扔到了妙語手中,轉臉朝向曹媽媽,語氣不耐煩,“快去備蜜餞兒。”
曹媽媽一臉局促,“夫人,這是旁人府中。”
幹嘔聲在大廳中頻頻傳來。
嫣紅的唇被咬要浸出血來,安茴兒見那人喝下苦澀的藥,心中暢快不少,她恨王鳳娘,她也恨宋書香,她不懂自己的命為何那樣輕賤,只一句話就魂歸西天。
邵攸寧俯下身子在那小巧的耳畔輕語,“大戶人家的彎彎繞繞你玩不開的,記得你說過你要嫁個有錢的,可惜你沒長那個腦子。”
安茴兒心中本就難受的緊,邵攸寧偏偏還一個勁的撒鹽,安茴兒吸了吸鼻子,将面前的人一推,“你今日是來看笑話的不成,句句嗆我,字字挑錯。”
桃瓣似的眸子盛滿水汽,睫毛微微的顫了顫,水緩緩的溢出來,惹人心疼。
見安茴兒的模樣,邵攸寧有些無措,這好像不是他要的結果,抿了抿粉白的唇,“我只是讓你看清自己幾斤幾兩。”
淚終是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落下,聲音根煙,“你已經多了很多次了,旁敲側擊的也說了多遍,我又不聾不啞,再說我已經嫁你,你若不休我豈能另嫁?”
邵攸寧愣了愣,良久吐出一句,“你倒是不傻。”
安茴兒惱急了,她一直想方設法的躲着宋書香他們,邵攸寧明明知道她擔憂還一個勁的吓唬她,擡起拳頭,氣氣的砸向邵攸寧,“你是不是一直看我笑話?”
邵攸寧本想着讓安茴兒認清自己,畢竟沒了宋書香不是還來了個白珩嗎?
今日是個好時機,索性他就攤牌了,可見安茴兒哭的厲害心中反倒憋悶的很,自己果然還是太心軟,應該讓她向前世那般自作自受才對,自己瞎操心什麽心!
“別哭了,小心她在外頭聽見。”
“我才不怕她。”
邵攸寧無奈的擦了擦那淚流滿面的小臉,柔聲道:“放心,她以後吃的苦藥更多。”
安茴兒看了邵攸寧一眼,這人好時好上天,壞時真是讓人氣死,他莫不是一種執念才會老想着那個誓言?
她以前在書上看過,說是,一女子因男子說了一句生生世世永不棄,結果男子中途另娶她人,女子自缢而亡,整日飄在男子身旁,無人敢接近男子,直到男子一日瘋了,不停的說錯了,錯了。
這樣想着安茴兒不禁後背發涼,以後她保證不亂說話了。
邵攸寧見發呆的安茴兒,這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攔住那纖瘦的腰肢,俯身低頭咬上了嫣紅的唇,知道一聲疼呼聲傳來,心中才好受不少 。
起起伏伏的心情讓安茴兒心累,發洩的反咬回去,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散開,安茴兒才将人推開。
鮮紅的血在粉白的唇色上綻開,妖異異常,安茴兒鼓起勇氣對上那雙狹長的眸子,她怎的也是死過一回的人,她倒要看看邵攸寧能将她如何!
“解氣了?”
淺淺的笑意,無奈的包容,像是看一個玩鬧的孩子,明明是他威脅她的,怎的像是他被欺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考試,請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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