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為何告訴我?”
安茴兒用袖子蹭了蹭臉上的淚,抽了抽鼻子。
邵攸寧心裏也煩煩躁躁的,明明一切都順着自己心意,偏偏像是少了什麽,冷了語氣,“沒什麽原因。”
剛剛還是暖意一臉,如今冷的吓人,安茴兒按了按眉心,“我累了,先回去了。”
邵攸寧拉住安茴兒的胳膊,面色別扭,“我陪你。”
一路無言,直到屋中安茴兒蒙了被子也不問坐在一旁的邵攸寧。
冰涼的手爬上腰間,淡淡的桂花香彌漫在鼻尖,安茴兒推了推身後的人,聲音有些委屈,“你走開,我想睡會兒。”
“茴兒是想晚上不睡了?我身子可吃不消。”
安茴兒對上那戲谑含笑的眼睛,一時詞窮,這心思變得比女兒家還快,長舒一口氣,“邵攸寧,那個才是你?”
“什麽?”
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是無辜,剛剛那氣人的人全然不複,倒像是她做夢一般。
邵攸寧輕輕蹭了蹭那粉白的臉頰,像極了溫順的小貓,聲音溫和寵溺,“茴兒好好看。”
安茴兒不知如何回,翻過身将被子拉了拉,她不是沒被旁人誇過,只是邵攸寧他那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又是別樣滋味,“我要睡覺。”
邵攸寧掀開被子,将溫暖的身子抱在懷中,滿臉的魇足,“我和茴兒一起。”
許是因為哭過,安茴兒很快睡着了,邵攸寧睜開幽深的眼睛,見懷中的人乖順,親了親那白皙的額頭,離開了。
門旁處立了兩個人,勾着頭往屋中看着,見他出來像是鹌鹑一樣低下頭。
已經晌午,耀眼的陽光刺人,輕咳一聲,今天的病好的真慢,快立夏了,他這咳嗽還是沒好。
“公子,可要用飯?”
“先溫着,等夫人醒了一起。”
“奴婢省的了。”
豆子見邵攸寧的臉色好了不少,惴惴不安的心終于安了下來。
“那人可走了?”
“回公子,早就走了。”
“給宋府的董姨娘送信,就說有要事幫忙,願不要食言。”
香風暖帳,董芬兒身上只着一件小衣,銅色的膚色在雪白的肚皮上顯眼的很,“芬兒,咱們的孩子可聽話?”
緋色的臉頰,嬌豔欲滴的紅唇,大大的眼睛中盡是不滿,“勝堅哥哥,你什麽時候帶我離開,這裏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孫勝堅關心道:“怎了?有人欺負你?”
董芬兒掩了掩眼尾,“王鳳娘整天的盯着我,宋書香又整天忙着生意,這府中無一人護着我。”
孫勝堅雖然色,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感情還是有的,攬過哭泣的人,柔聲道:“芬兒,你想想等咱們兒子出生了,繼承了這宋府家財,那時候我們不就是坐享其成?”
大大的眼睛微微瞪大,“那…那豈不是要到天荒地老?”
董芬兒晃了晃孫勝堅的胳膊,焦急道:“勝堅哥哥,你說好盡早帶我離開的。”
“姨娘,有人來送信。”
清脆的聲音打破僵局,董芬兒吓的連忙整理了衣衫,臉色慌張的看向孫勝堅,“勝堅哥哥。”
“別慌,你先出去。”
“姨娘?”
董芬兒抓了抓被子,“外頭先候着,不許進來。”
良久,一個粉色的女子扶着腰迎面走來,慵懶。
董芬兒打了打哈欠,“沒規矩!我正午睡呢,這樣大聲的不想活了?我可是懷着孩子的,本就睡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還被你吵你醒了。”
小丫鬟看着那微微凸起的肚子,連忙福身,“姨娘恕罪。”
“何事?”
“回姨娘,一個小哥來送信,說是您母家送來的。”
信?他們家就沒個識字的人,這無緣無故的送信做甚。
“行了,下去吧,下次再這樣不懂規矩我就告訴你家公子,讓你吃吃苦頭!”
“奴婢謝姨娘大恩。”
董芬兒看着俯首的人,心中得意,輕哼一聲回了屋子。
衣衫還未穿好的人四處翻找着什麽,董芬兒好奇道:“勝堅哥哥,你找什麽?”
孫勝堅不自然的摸了摸腦袋,“芬…芬兒,那丫鬟說什麽了?”
“說是家中有人送信來,我不識字他們怎會平白無故的送信?”
董芬兒剛剛說完,心中突然醒悟,難不成是那仙人?
“勝堅哥哥,快給我讀讀?”
孫勝堅還是識些字的,不然也不能哄騙些女子。
濃黑的眉毛擰在一起,“芬兒,你招惹什麽人了?”
“是一個仙人,他…他好像知道我們的事。”
“仙人?”
“對,他什麽都知道,這信中說了什麽?”
孫勝堅臉色更沉了,他不信這世上有什麽仙人,只是這信中的事卻不是壞事,“讓你傳播王鳳娘不能生育。”
“芬兒還知道那仙人的事嗎?比如他住在哪裏?”
董芬兒想了想安茴兒,孫勝堅好色她也是知道些的,一時間有些猶豫,“他……”
“芬兒!這事很重要,不許瞞我。”
董芬兒見孫勝堅神色認真,老老實實道:“他是安茴兒的夫君,是個瘸子,董算卦之術。”
邵攸寧?他不知怎麽的去了安茴兒,如今又來參和他們的事,到底寓意何為?找個時間他定要好好問一問“勝堅哥哥,怎麽了?”
“沒事,你先按着他說的做,诋毀王鳳娘對我們沒壞處。”
孫勝堅攬過面前的人,親昵的啄了啄那嫣紅的唇,“芬兒,你身上還有錢財吧?”
“不是前些日子才給過你嗎?”
“我一個大男人自然花錢大些,再說這裏面還有給你買的首飾呢。”
董芬兒從腰間拿出一個荷包,依依不舍的遞過,“你省着些花。”
“芬兒真好。”
天剛剛擦黑,邵攸寧見那熟睡的人,再睡下去怕只能吃夜宵了,掀開被子一角,不雅的睡姿一展無遺,邵攸寧不自覺的笑了笑,捏了捏那帶着紅印的臉,“起了。”
安茴兒嘤咛一聲将臉上冰涼的手撥下去,顫了顫睫毛半睜着眼,“幾時了?”
柔柔的聲音還帶着睡意,頭發有些淩亂,讓人恨不得抱在懷中揉一番才好。
“天都黑了,你說呢?”
安茴兒伸了一個懶腰,不舍的将被子掀開,半坐着,“你用飯了嗎?”
“自然用過了,我可不會虧待自己。”
目光挑釁,單純的像個孩子,非要和你比上一比才好。
安茴兒突然想笑,或許是自己想多了,邵攸寧沒有那樣可怕,揚了揚下巴,攬過邵攸寧的脖子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陪我再用一次。”
任性霸道。
一雙桃瓣似的眸子,邵攸寧一時間竟看癡了,心中有些怪異的心思讓自己煩悶,別開頭冷聲道:“不去。”
憑什麽她可以早起陪他吃飯的!
整個身子的重量壓到邵攸寧身上,捏了捏那過于白淨的臉,“就得去。”
溫熱的氣息讓邵攸寧心煩意亂,他就知道自己就是沒出息,安茴兒稍稍示好自己就淪陷了,他才不要卑微,盡量冷着自己的聲音,“長本事了!”
“對!”
夜色漸黑,屋中泛着暖意。
“邵攸寧!你…你欺負人。”
僅有的小衣被拽落,安茴兒欲哭無淚,早知道剛剛就自己用飯了。
“茴兒剛剛不是能耐的?”
安茴兒咬了咬唇,水潤的唇被咬的嫣紅,水盈盈的眼睛微微泛紅,楚楚可憐的模樣反倒更想讓人好好欺負一番。
這種打臉的時候還是骨氣點的好,安茴兒別過頭,露出修長的脖子,淺淺的月光透進來,邵攸寧吻上了那脖頸上小米大小的痣。
一聲輕呼飄落在空氣中。
“下次還可聽話?”
安茴兒氣惱的轉過臉,“我哪有不聽話?!”
“現在就是。”
邵攸寧手微涼,觸碰處安茴兒不禁顫了顫,好在被子蓋了過來。
淺淺的痛意比前些日子好些了,甚至還有一絲絲快意,安茴兒死死咬着唇,鼻息相對間熱傳遍全身,汗意浸出。
安茴兒閉上了眼睛,盡量的忽視身上的人,也不知邵攸寧什麽時候能放過她,也許看她睡了就能停下了。
邵攸寧報複似的捏了捏那柔軟的腰肢,見人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将人翻過了身,冰涼的手從身後攬過纖細的腰。
安茴兒心中慌亂的很,十分的不安,她現在就像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了。
邵攸寧看着那阖上眼簾裝作睡着模樣,悠悠道:“茴兒可想聽聽你前世死後發生了什麽?”
“茴兒不想知道還是睡着了?”
安茴兒知道這時不說話也許就能逃過一劫,可是她卻是真的想知道,在猶豫時一陣疼意傳來。
心尖顫着,慌着。
淚滑出眼眶,聲音染了哭腔,“快出去,我錯了還不成。”
邵攸寧按住不安的人,空氣中傳出一聲悶哼,“不許亂動。”
邵攸寧可算知道什麽叫自作自受了,平複了情緒。
安茴兒轉身看到那殷紅的眼睛吓了一跳,難不成他也哭了不成,吸了吸鼻子,忍了眼淚,“你怎麽了?”
邵攸寧喘着粗氣,“無礙,我去洗澡。”
不等安茴兒多問人已經掀了床幔,安茴兒裹了裹被子,她還想問問前世的事呢,看來等等上一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