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安茴兒擡頭看着淺茶色的床幔,動了動酸痛的腰,事實證明她話沒有起到一絲作用,邵攸寧居然說過會就好,害得她臉午飯都沒吃!
屋中還是有光的,珠簾碰撞,安茴兒連忙的閉上眼睛,床幔裏多了一個人的氣息,安茴兒不由得攥緊了手,一抹冰涼在臉頰滑動,順着脖頸向下,“再裝的話,後果自己擔着。”
安茴兒半眯着眼睛,鼻音很重,剛剛睡醒的模樣,“嗯?”
一側的嘴角上揚微微上揚着,露出淺淺的梨窩,眼中毫無波瀾,“該用飯了。”
安茴兒覺得今日的邵攸寧很怪,不似以往假假的笑,也沒了以往的溫潤,或者說懶得去裝了,以往是溫和疏離,現在是妖異恣意。
安茴兒側着身子,半撐起,秀眉皺了皺,“我腰疼。”
邵攸寧瞥過一眼,“我腰也疼。”
“……”
邵攸寧看着那露出的腳腕,瓷白的骨鏈安穩的挂在上面,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捏了捏軟軟的小臉,“自己吃飯,我去趟顧府。”
安茴兒眨了眨眼睛,看着床頭的人,不明所以,“還有什麽嗎?”
“茴兒的表現在哪裏?”
邵攸寧看着呆呆的人,低語一聲,“笨!”
清淺的吻落在了額頭,待人走遠,安茴兒才緩緩回神,紅着臉蜷作一團,腳踝處的被硌了一下,掀開被子,那瓷白的骨鏈挂在了腳踝上。
安茴兒心中有些抵觸,她總覺得熟悉,好像夢中見過,然而那是個不好的夢,越想越煩,索性直接拿了下來,扔在了床尾。
妙語昨日也知曉了大概,如今小臉染了粉霞,拿着衣物不似以往的歡脫,“夫人安。”
“過來給我揉揉腰。”
妙語掀開了乳白的寝衣,雪白的皮膚上青紫大片,一聲驚呼跑出了口。
“怎的了?”
“夫人這是碰着哪兒了,得趕快瞧瞧大夫才是。”
安茴兒順着掀開的衣裳,自己本就嬌嫩,稍微碰一下就會留印,果然不出她想,這青紫的模樣還真是駭人。
“算了,先給我更衣吧,我餓了。”
阿茶急得不行,今日夫人去游園至今未回,這邵公子提前離開的事像火似的燒心。
“這是怎的了,着火了不成?”
阿茶見葉芃回來心裏的石頭終于放下了,連忙上前迎着,“夫人,壞事了,邵公子回去拿東西剛好撞見珩公子,當場就把安姑娘拽走了。”
葉芃被阿茶扶到主位上,面色帶着喜氣,半點擔憂也沒有,擦了擦額頭的汗,悠閑道:“什麽壞事了,這叫正好,老天爺都幫忙。”
“可下人們說,邵公子都吐血了,臉色吓人的很。”
葉芃一臉焦急,“吐血了?可請大夫瞧瞧了,這孩子看着就弱,別回出了什麽事?”
“夫人,邵公子求見。”
葉芃連忙站起來,焦慮的臉上帶着喜氣,“快請進來。”
“這孩子,定是過意不去早上走的急,身子有恙在家養着就好了。”
一身玄色的衣裳,清冷妖異,還是上揚的嘴角卻有些瘆人,若說原本還能感到三分暖意,如今這暖卻無人敢接受。
“攸寧,參見縣主。”
葉芃覺得邵攸寧有些不同了,愣了一下,随後看着那慘白的臉,關切道:“身子可好些了?”
“回縣主,無礙。”
邵攸寧厭惡的看着葉芃的笑臉,“縣主還是多關心宋家的好,茴兒已經有了夫君,白公子還未成親,傳出去不好。”
“還有這事?阿茶回去好好敲打那些仆俾,這事怎的不早說。”
“回夫人,可能是安姑娘身份特殊,那些丫鬟也沒在意。”
阿茶覺得自己周身發冷,拐杖敲打地面的聲音近了,直到眼前的光線被遮了個嚴實,阿茶不由得咽了口塗抹。
“縣主,茴兒有了夫君,這姑娘還是別叫了,茶姑姑忘性真大。”
葉芃也察覺邵攸寧不對勁,連忙道:“她呀,老糊塗了,還不下去。”
“顧府規矩就是這樣?”
邵攸寧玩味的笑着,葉芃怎的也是縣主,如今邵攸寧連臺階都不給她,心中自然有幾分惱意,“你想替我做主?!”
邵攸寧禮貌的笑着,眼中肆意張揚,“攸寧不敢,只是見縣主替攸寧做主,這才想還回去,總不好欠了情分。”
“你!”
葉芃冷了臉色,她擡舉邵攸寧就是看他有才華又知世故,如今來打她臉,自然是不能忍的。
邵攸寧對上那冒火的眼睛,平靜道:“綢緞的事,攸寧會盡心,只希望縣主安穩的等着,旁的還是不做的好,免得攸寧為此分心。”
“縣主安,攸寧先退了。”
人剛剛踏出門,茶杯就碎了一地。
安茴兒用完飯就又睡了,身子疼的連翻身都不想,橙黃的暖光在床幔不遠處晃着,外頭已經黑了,玄色的人在那暖光下撥着算盤,眉頭緊鎖。
安茴兒懶得問,扶着腰翻了個身,将被子拉過頭頂,只想着再睡去的好。
眼皮漸漸沉了,暖暖的被子進了涼意,淺淺的桂花香入了鼻,溫熱的唇覆了上來,一絲血味在味蕾飄蕩,安茴兒急惱的推開,“邵攸寧,你做什麽!”
邵攸寧擦了擦嘴角,無賴道:“誰讓你睡的這樣好?”
以往邵攸寧很壞,頂多嘴巴毒些,該有的君子風範一點不會少,從不欺負她,今日邵攸寧一點都不顧及她。
安茴兒拉過被子,腳将身旁的往外蹬了蹬,“你回你屋去!”
“這是我家,我不走。”
安茴兒剛想說,你不走我走,就被邵攸寧攬入了懷,“你也不許!”
腰間的手攬的很緊,桃瓣似的眸子裏氤了水汽,“我腰疼,你輕些。”
邵攸寧将手松了些,嫌棄道:“嬌氣。”
安茴兒覺得自己寝衣的帶子被解開了,連忙按住腰間的手,“邵攸寧,你以前是不是都是裝的,這無賴才是你吧。”
“有區別嗎?難不成要我守着你,然後再看着你跟旁人跑了?現在就是你跑了,我也不吃虧。”
安茴兒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你胡說什麽!”
邵攸寧将安茴兒壓倒身下,狹長的眼睛裏滿是怨氣,冰涼的手磨砂着通紅的小臉,“我不會再傻了,你就是個騙子!”
安茴兒被堵住了唇,欲哭無淚,腳踝處還一直有個東西硌人,冰涼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下次不許摘下來。”
委屈的眸子裏含着淚,後知後覺的知道他說的是那個骨鏈。
看着那欲要溢出的淚,邵攸寧煩躁的很,冷聲道:“不許哭!”
安茴兒吸了吸鼻子,更加委屈了,別過頭,露出了纖細的脖子。
邵攸寧就是不随安茴兒的願,将頭擺正,“今日你和白珩說什麽了?你見他幾日了?”
安茴兒嘟着嘴,就是不說,邵攸寧将脫了一半的衣裳拽落,安茴兒攬着邵攸寧的脖子,“別,我…還疼。”
安茴兒見邵攸寧停了動作,老實道:“沒說什麽,就是縣主安排他教我書的,昨日才來。”
一聲嗤笑飄入耳畔,看着那淺淺的梨窩,安茴兒知道準沒好事。
“怪不得今日你非要去,真是朝三暮四的女人。”
眼中的淚滑了下來,安茴兒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只覺得心中酸酸的,尤其是邵攸寧那不屑的眼神,讓人很難受。
“不許哭!”
豆大的淚溢出眼眶,安茴兒哭的更兇了,邵攸寧眉頭緊鎖,臉上滿是厭煩,拉過被角擦了擦那通紅的眼睛。
“想不想好好睡覺,還是你想做些別的?”
安茴兒根本不理邵攸寧,低低的哭聲傳出了被子,邵攸寧更煩了,直接堵住了煩人的聲音。
“你自己不願睡的。”
安茴兒身子本就難受,邵攸寧還欺負她,這樣想着,狠狠的咬上的唇上的人,一聲低呼,人離開了她的唇,看到那唇上的鮮紅,安茴兒得意的輕哼一聲。
不多會兒安茴兒就後悔了,胸腔裏已經沒了空氣,小臉漲紅,安茴兒只想着求饒,可惜身上的人要還回來似的,根本不給她機會。
脖頸處癢癢的,她記得那裏有顆痣,下午照鏡子時就那裏最紅,他就不能換個地,讨好的蹭了蹭邵攸寧的臉頰,“早些睡吧,都是我錯了。”
聲音嬌柔婉轉,別具誘惑,沉沉的呼氣聲更深了,邵攸寧看着那水盈盈的眸子,聲音低啞,“晚了。”
安茴兒被往上推了推,半靠在床頭,腰下墊着枕頭,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安茴兒羞的用手擋着,腳尖局促的搓着,“放我下去。”
聲音像蚊子一樣,邵攸寧饒有興致的湊近那通紅的臉,“什麽?”
安茴兒身材尚可,改瘦的瘦,該有肉的也不少,恰到好處,如今上身只穿一件寶藍色的小衣,更是顯得膚若凝脂。
安茴兒又急又羞,美目瞪着邵攸寧,捂住了那幽深的眼睛,“不許看。”
冰涼的手拿過那溫熱的手,另一只手在那青紫的腰上磨砂着,抱怨道:“真是嬌弱。”
安茴兒攬過邵攸寧的腰,透過那黑色的寝衣,直到聽見一聲悶哼安茴兒才松手,看着那冷冽的眼睛,安茴兒膽大道:“瞧你明日紫不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