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傍晚的風很溫和,書庵的巷子外只留下長長的身影。
有些不聽話的發絲飛到了額前,黑白分明的的眸子變得幽深,溫和的笑被冷漠代替。
那人已經來了七裏村,本以為他能找到法子将自己的腿治好,那樣花姨或許就會同意将安茴兒嫁他,老天爺為什麽不能對他再好些。
再給他一次機會只是為了再看那個傻丫頭往火坑裏跳嗎?
茶花已經落了一茬,如今只留下幾朵未開的了。
一個美婦立在茶花旁,眸子裏染了愁緒,安茴兒小跑着過去,“娘。”
“茴兒回了,可瞧見你表妹”
“她去尋我了”
“是啊,她和你姑姑…唉不說了,可有看到她。”
“沒有。”
太陽到了西邊似乎就特別想家,一看一個樣反正就是往下沉呗,董芬兒還未回來花芳菲不由得急了起來。
“這個死丫頭去哪兒了不會去找孫勝堅了吧。”
董芬兒将事告訴姑姑了看來她躲過了一場惡戰。
暗色屋子裏精致的很,一個粉衣少女半躺在床上,嬌媚婉轉的聲音時不時的傳出屋子,比那出谷的黃鹂還醉人。
燥熱從心尖冒出傳到全身,身上的衣衫已經亂了,尤其是胸前的,隐隐綽綽甚至能看清那桃紅的小衣。
“熱……”
“姑娘再忍忍,我家公子就來了。”
杜嬷嬷來回踱來踱去,這藥雖說是她下的,可她又沒試過,如今瞧着這姑娘的模樣怕藥性了得。
“公子,奴才和安姑娘說你了,她一聽高興不已,如今正在屋子候着您呢。”
“果真”
“那還有假,只不過姑娘家奴才怕放不開,擅自做主去弄了點藥,如今杜嬷嬷看着呢。”
“粗俗!安姑娘都同意了你為何還下藥。”
“……”他能說人是他搶來的嗎?主子比天都大,元寶假意的扇了自己耳光,讨好道:“這…這杜嬷嬷說這是情趣,再說未經人事的姑娘公子還得哄着呢。”
“那到也是,快帶我去瞧瞧那安家姑娘是個怎樣的天仙。”
“哎。”
白皙的臉頰上變成了酡紅,小嘴被咬的通紅,水汪汪的大眼睛染了□□,小小的肉手扒着自己的衣裳,雙腳被綁在了床上。
“這…這是怎麽回事?為何要将人綁起來!”
“公子,這小娘子喂了藥奴才怕出事這才綁起來的。”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宋書香緩步上前,瞧着董芬兒的容貌有些失望,不過這玲珑的身段倒是可人,“安姑娘你別急,我就來。”
“熱……嗚嗚嗚……”
淚花溢出了眼眶更顯得楚楚可憐了,宋書香的衣衫已經脫了一半,瞧見董芬兒的模樣壞笑道:“別急,別急這就好。”
宋書香猴急的将床幔放下,光着膀子就上了床。
董芬兒被松綁了,瞧着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的手董芬兒本着自己所剩無幾的意識連忙道:“放開。”
董芬兒的聲音本來就嬌柔,如今這這樣反倒欲拒還迎了,衣衫已經被她自己扯開了,配上口中的話說什麽也不像真的。
待衣衫落了床榻,董芬兒的意識已經所剩無幾,“勝堅……哥哥~”
董芬兒的聲音很小,不過哥哥的尾音宋書香還是聽到了,今夜注定不眠了。
“攸寧,吃飯了。”
洛娘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回家都已經看那個破瓶子也不說話時不時的傻笑,她這個當娘的能不擔心嘛。
“又是是瞎鼓弄出來的藥”
“娘。”
清俊的臉上有些無措,想來剛剛是沒聽到她叫了,“吃飯了。”
“這就來。”
檀色的瓶子被揣在了懷裏,嘴角處還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暖黃色的光将慘白的臉照的柔和,洛娘少有見邵攸寧這樣過,不知怎的自兩年前他這兒子孤寂的性子突然好了,可她卻感覺更加的不好相與了。
平日裏如浴春風的模樣更是不準任何人走近他的心,溫和卻疏離。
“什麽寶貝瓶子值得你看這麽久。”
走路的人頓了頓,白皙的耳墜變成了淺粉色,支支吾吾道:“該吃飯了,娘。”
“別攔着我,我到要去看看孫勝堅将我女兒藏哪兒了!怎的還想将人騙走不給錢不成”
花素衣按了按眉心,這屋頂都快被推翻了,“妹妹芬兒到底是你女兒,總不好将她名聲毀了。”
“那個死丫頭可曾想過我是她娘她在家白吃白喝的十幾年了,如今拍拍屁/股就走?”
“要是她真和孫勝堅兩情相悅總不會不給嫁妝的。”
“呸!這個掉價的,先去人家了這價還能提起來嗎?再說這身子都破了,孫勝堅那個浪子還不一定認賬呢。”
“妹妹要真想去那就去吧,不過到時候她們那群婆子人多勢衆可別說姐姐不講情意。”
“姐姐你不陪我去這可是你的地盤,怎麽你也要給我架勢!”
“我累了,要去你自己去。”
“要麽怎麽說嫁出去姑娘潑出去的水,好姐姐一點幫你這妹妹,娘真是白養你那麽大了。”
“妹妹說的對,娘家除了養我還真是什麽都沒幫我,這以心換心妹妹你得先把心拿出來,這空手套白狼沒人是傻子。”
“你!”
“行了,要去自己去,小聲些別擾人。”
安茴兒雖一直呆在屋裏,這話也聽了個大概,她算知道表妹這倒打一耙性子有幾分像誰了。
片刻燈滅了,花芳菲吐了口吐沫老老實實的回去睡覺了。
福澤園夜色撩人,空氣裏都洋溢着媚意。
一個小丫頭,上揚的眸子帶着怒氣,單手扶着纖腰,“真是騷!”
“翠荷你聽聽這浪蕩的聲音是一個正經姑娘該有的嗎?”
“姐姐快別說了,我們快去燒水就是,要是杜嬷嬷聽見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膽小鬼!你就沒想過有一天成為主子嗎?就沒想過離開這個破地方?我生的不必誰差,沒準那天公子就瞧上我了。”
“翠荷愚鈍生的又醜,只想好好燒火。”
“哼!沒志氣活該你只能燒火。”
“都吵吵什麽呢?快去燒水,呆會兒主子該叫了。”
“是。”翠荷連忙将身旁的人拉走了,在她心中本本分分就好。
杜嬷嬷瞧了一眼微亮的屋子不由得紅了老臉,這聲兒叫的真不是一般的媚,可別累壞公子了。
不過要是這事辦好了,她或許就能跟着女主子到縣城裏,那油水可比這裏多,她也算飛黃騰達了。
蟲語透過小窗傳了進來,檀色的瓶子躺在了手心,修長的手指順着紋路劃着,或許他該去縣城一趟了。
若是他猜的不錯上次安茴兒家中的男子應該是宋陌之,宋家的大公子,只不過是已逝的先夫人生的所以名聲不顯。
推開門,單薄的身子融入了夜色,敲開明亮的屋子。
昏黃的油燈晃着,一個婦人時不時的揉眼睛,手中是一件已經成形的衣裳。
“娘明日再繡吧,我又不缺衣裳。”
洛娘将衣物放在了一旁,鵝蛋似的臉上還存留着年輕時的豐韻,“你喲,要真心疼娘就趕快娶個媳婦,那樣娘就不用熬夜給你做衣了。”
邵攸寧沒有搭話,目光注視着地上,溫和道:“娘,村長來信讓我去當教一個孩子。”
“這七裏村的你不教了她女兒可是嫁了個富貴人家,怎會沒有夫子教”
“那孩子有夫子教,我去瞧瞧不會丢了面子的。”
“什麽時候去”
“明日。”
“這樣急,去幾日”
“三兩日罷了,想來是村長想問問七裏村的情況,娘不用擔憂。”
“行,我去給你收拾一下。”
邵攸寧挪着步子又回到了屋子,将壓在枕下的畫拿了出來,“快了,你快到我身邊了。”
“你不許恨我。”
狹長的眸子變得幽深,修長的手指劃過畫上的人,像是祈求像是自說自話。
然後找了個小匣子将懷中的瓶子同畫一起放好,裏面還有一個螞蚱一個杏黃色的方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