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董芬兒快速的穿着衣裳,瞧着小褲上沾了血跡連忙的穿上裙擺蓋住,待穿戴整齊,孫勝堅冷着臉那裏還有剛剛的柔情蜜意,董芬兒一時無措,讨好道:“勝堅哥哥,你怎麽了”
“沒,你先回去吧。”
“勝堅哥哥你不……送我嗎……”
不等董芬兒說完孫勝堅就已經離開了,油菜花搖曳中只有一個小巧的身影。
豆大的淚珠不聽使喚滑落,董芬兒忍着身上的痛意水汪汪的眼睛已經被擦的通紅。
輕風撫過茶花闖入懷中,董芬兒早早的出去了說是要買些零嘴,安茴兒也不好攔着可這都快晌午還不會不免有些擔心。
“表妹!你可回了。”
“表…表姐你怎麽出來了?”
皺巴巴的裙擺上還粘着泥,水汪汪的眼睛紅紅的,安茴兒雖說不喜這個表妹可這人在她家總不好出了什麽問題。
“表妹,這是怎麽了?”
董芬兒很想找個人說說,可要是安茴兒告訴姨母那娘定會知曉,她肯定會被打死的。
“沒…就是剛剛摔了一跤,屁/股有些疼。”
“那就好,回屋換件衣裳吧。”
董芬兒沒帶衣裳安茴兒不得不找自己的衣裳給她,因為自己比她高些裙擺不得不往上提一提。
安茴兒用針線縫着,瞧着換下衣裳上的褶皺随意口一問,“在哪裏摔的。”
“在…在書庵那邊。”
安家的氛圍讓董芬兒有些心慌,連忙打岔道:“我還是瞧見那個叫邵攸寧的被打了呢。”
“邵攸寧被打了?!”
“幾個小混混說的,我害怕躲了起來他們沒有看到我。”
繡眉蹙了蹙,眸子裏有了幾分擔憂,“先把衣裳換了。”
梅花大的印跡在白色的小褲上很顯眼。
“這小褲怎的還有血?”
“我…我來了月事,月事。”
“快換吧,呆會兒來吃飯。”
日頭亮的刺眼,董芬兒扭扭捏捏的模樣和以往大不相同,那雀兒一樣的嘴巴也停了,安安靜靜的像是變了個人。
一個婦人和花素衣有幾分相似,不過身材豐韻了些,眉眼也伶俐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與的。
“姐姐把我家芬兒藏了起來讓我找的好苦啊!”
“妹妹說笑,你家芬兒賴着不走我這個姨母還能趕不成。”
安茴兒放下手中筷子,起來福身道:“姑姑好。”
花芳菲瞧着安茴兒懂禮的模樣更加生氣了,陰陽怪氣道:“姐姐,茴兒老大不小了不能一直藏在家裏啊,要是收老了還怎麽嫁人。”
“勞姑姑費心了,表妹年歲也合适了,姑姑先操心表妹便是。”
花芳菲挑了挑眉,得意道:“我早就給芬兒找好了,今日就是來接她的,不久便出嫁了。”
“阿娘,我不想嫁!”
“閉嘴!一個姐兒,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沒大沒小的。”
安茴兒冷冷的笑了笑,這指桑罵槐也只有她姑姑幹的出來了,不過董芬兒心悅孫生煎,如今瞧着姑姑的模樣這事怕難辦,只是別人的家務事她懶着操心。
“阿娘我吃撐了,想出去消消食。”
“去吧,帶着帷帽。”
安茴兒沒有向花芳菲告別直接離開了。
“姑娘留步!”
一個身材圓潤,圓面臉眯縫眼的人映入眼簾。
“這裏可是安家?”
“你有什麽事?”
“姑娘可是安小娘子?”
不知為何安茴兒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冷聲道:“不是!”
安茴兒壓了壓帷帽轉身快速離開了。
元寶摸了摸腦袋,這姑娘怎的那麽兇,剛剛問了人他們說安家就在這附近啊?玫紅色的茶花瓣滾到了鞋面上,元寶朝屋裏走去。
“這可是安家?”
元寶扯着嗓子朝屋內喊去,花素衣和花芳菲正僵着呢,董芬兒讪讪的笑了笑,“姨母我去瞧瞧是誰?”
不說別的就董芬兒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就讓人移不開眼,元寶不由得感嘆這姑娘和畫上的不像卻別有風韻,一時間竟看癡了。
“你來找誰的?”
莺雀婉轉的聲音讓人心尖發顫,元寶咽了口塗抹,眯縫眼更是笑的沒有了,“姑娘真是貌若天仙我家公子想見見您,您看……”
“誰家的瘋子!趕快離開不然我叫人了。”
元寶還想說什麽只見一個掃帚朝自己飛來連忙的跑了,“這七裏村的姑娘怎麽都那麽兇,要是公子受傷了他罪過就大了。”
花芳菲瞥了一眼外頭,冷聲道:“是誰呀,剛剛動靜怎麽那麽大!”
“是個瘋子,我趕跑了。”
“既然如此趕快和我回去,都要嫁人的人了還住在別家成何體統!”
“娘,我不想嫁他!”
花素衣将手中的茶喝盡,“妹妹先和芬兒說道說道,畢竟是你們家的事我不好參與。”
“讓姐姐看笑話了。”
花素衣沒那麽八卦,理了理衣衫就徑直出去了,她這妹子是個認錢的人,只怕這找的女婿不是個什麽好的。
“娘那人比我大那麽多,喝完酒又喜歡打人,我不嫁!”
“我是你娘,嫁不嫁由不得你。”
“娘,芬兒有…有心悅之人明日他就回來提親,娘若執意讓我嫁人芬兒只有一死了之!”
“你個丫頭片子!拿死來威脅我”
花芳菲兀的站起朝董芬兒走去,鷹鈎似的眼睛直直的逼着董芬兒,“呵!那你現在就死給我看啊!”
總歸是莊稼人,花芳菲可不像花素衣有人疼着什麽活兒都不要幹,粗糙的手直接捏着董芬兒的臉蛋兒,另一只直接從腦勺後按住那纖瘦的脖子,“長本事了知道來這兒給我丢人!”
交領的衣衫有些松開,脖頸處草莓似的印跡半遮半露,花芳菲是經歷人事的這些事那能不知曉,一把扒開單薄的衣衫,“這是什麽”
“我…我早上摔的,你問表姐她也知曉的。”
“董芬兒,你當我是傻子不成摔倒能摔着脖子說!是不是來私會野男人的”
“我…我沒有。”
“沒有那你剛剛說的心悅之人是誰,這就是他留下的吧,我怎麽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兒。”
董芬兒心裏本來就不好受如今被這樣說淚不由自主的滾落,蓄滿淚水的眼睛裏通紅,“我情願沒有你這樣的娘,你讓我嫁的人是個什麽貨色你不知你就說賣女兒,我只不過來找自己的幸福不要你管。”
“你個小蹄子,還真和野男人滾了草垛子,快說這是誰留下的”
“勝堅哥哥不是,他明日就來提親了,女兒身子已經給了他你不同意也沒法子!”
“孫勝堅那個小子年歲那麽小就流連花叢,會娶你白日做夢!”
“我就等明天,他要是來我們還可以商量商量你的聘禮,要是不來你就給我好好的嫁人!反正你也破了身子嫁給那人也不算虧。”
淚覆蓋了滿臉,大大的眼睛裏滿是血絲,臉頰也通紅,“你說話算數。”
“我是你娘,自然還是要為你想想的。”
花芳菲的聲音很大,花素衣就是不想八卦也聽的七七八八了,收拾了屋子今夜怕要和茴兒擠一床了。
書庵門外,斜陽的光是暖的,将那纖瘦的身影拉的老長。
“咳咳咳……”
聽着揪心的咳嗽安茴兒更加擔憂了,剛剛出來只是為了少生些氣,想着董芬兒的話不知不覺竟到了書庵。
蜜色的光照在那慘白的臉上,煙藍色的袍子有些哐當更顯得人單薄,黑白分明的的眸子帶了迷離,粉白的唇抿了抿,“你…怎麽來了”
“我買的藥酒多了來送你些。”
“藥酒”
微微瞪大的眼睛讓人顯得有些呆,安茴兒也不想細說粹步一邁直接将買的藥酒遞到那呆傻人的手中。
白皙的手很冷即便現在已經春天了,修長的手指将藥酒拿到了鼻尖,青色的血管在陽光下一清二楚,安茴兒瞧了瞧自己的小手,這人白的太不正常,只有多年生病的人才會有吧。
“你知道我受傷了”
淺粉色的霞在白皙的臉上綻放,眼前的小手緊張的交錯着,“随口聽人說的,剛好藥酒多了。”
他被打連阿娘都不知曉怎能随口聽人說還有沒有人因為藥多了而送給別人吧。
淺淺的笑意在慘白的臉上溢出,眸子亮晶晶的浸了星辰,“多謝。”
“你就知欺負我了,那群小混混你打不過不知叫人啊。”
“當時你也在”
“沒有,我表妹在她瞧見了。”
狹長的眼睛眯了眯,柔和的臉冷了起來,“這些日子七裏村來了很多不必要的人,要是有人找你,你不許見。”
安茴兒知道宋書香來了不用邵攸寧說她也不會出來的,“我省的。”
“快回吧,要是花姨知道你見了我怕要生氣了。”
低沉的聲音帶着溫和的尾音,瞧着邵攸寧滿臉笑意,安茴兒有種私會情郎的感覺,這樣想着剛剛退下去的紅霞又爬了上來。
“我…我又不是特地來見你的,我是中飯吃多了來消食的。”
邵攸寧瞧了瞧西邊的太陽認真道:“再過一個時辰怕可以吃晚飯了。”
“……”
“這就走!”
窈窕的身影遠了,邵攸寧瞧着手中的藥酒不由得傻笑起來,想來那人的臉定是氣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