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臨近十二月末安茴兒還是安然無恙的呆在安家,不由得感嘆這夢真長,長的她都以為上輩子才是夢,心裏的石頭也漸漸放下了。
七裏村雖說不大因快臨近年關集市上的人還是不少的,可當花素衣和安茴兒一到不少人的目光就被奪了去。
“真是不知羞,男人還在後頭呢就出來勾人!”
安茴兒見花素衣要上前護着頭上的帷帽,連忙的拉住身旁的人,“娘,這是街上總不好跟她一般見識。”
安康很想去辯解,去護着花素衣可想着自己結巴怕是越解釋越亂索性閉嘴了。
“安康!你認為她說的如何”
花素衣瞪着眼,柳眉挑着,好像安康說錯一個字就沒好果子吃。
“不…不對。”
“就是,我要是勾人要帶自己的夫君出來怕只是有些人龌蹉才想些亂七八糟的。”花素衣揚聲道。
安茴兒有些憋笑,真不知剛剛阿爹是吓的還是真結巴。
安茴兒聽阿娘說過這些人愛嚼舌根,什麽新鮮事兒總能講出另一番意思,加上阿娘心氣傲所以和這群人關系并不好。
錦緞首飾是花素衣每次必逛的地方,雖說安家不算富貴可安康舍得給花素衣錢,花素衣過的還算滋潤。
一個美貌婦人和花素衣的明豔張揚不同那人內斂低調,檀色的衣裳花紋簡單大方,不會讓人瞧扁了也不過分張揚。
“洛娘也…也來了。”
安康面色露出和善的笑,她家的邵攸寧是個好的,小小年紀就要獨特的見解,只是考完了秀才就一直沒有再考倒是令人費解。
安康雖然性子溫和可骨子裏還是冷的,若不是特別熟識的人他是不會理的,如今主動和洛娘打招呼花素衣心裏頭不禁有些不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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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娘什麽時候和我家夫君那樣熟了”
安康臉有些燒,像是煮開水似的水蒸氣頂開了壺蓋,紅暈染開了,今日他竟然從花素衣口中聽到兩次夫君!
洛娘不想和這人出口角,以前她以為安茴兒早晚是她家的人,所以小時候就是當女兒疼的,如今人家擺明了她也不好貼了冷臉。
“妹子說笑了,我是一寡婦這樣的話可說不得。”
嘴角含笑,大方得體,花素衣也停了嘴,洛娘這人除了性子強些其他的都很好,一段時間花素衣也很樂意叫這個姐妹,可她兒子居然惦念着茴兒那她就不能放任了。
洛娘瞥了一眼安茴兒,雖看不清容貌可身材窈窕,想着只怕比兒時更加出彩了,也難怪攸寧對此念念不忘。
只是這些年安茴兒出門少,攸寧到不曾見過幾次,那些畫卷多說是以前的模樣,斷了念想也不是不行吧。
“妹子先逛,我先回了。”
花素衣含笑送人離開,轉臉就逼近安康,“你為什麽對她打招呼”
“是不是你們背着我見過很多次。”
安康不會自認為花素衣是吃味兒了,畢竟他們這些年……若是有個說法大概是面子過意不去吧,可還是認真道:“邵攸寧,我們認…認識。”
邵攸寧剛剛那人是邵攸寧的母親安茴兒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兒時見過,怪不得剛剛看着眼熟。
花素衣被安康盯得臉有些燒,安康和安茴兒的眸子一樣是桃瓣的模樣,水盈盈的仿佛能将人的魂勾了去,記得他們相看時她就盯着安康良久,一時間還紅了臉。
熱鬧的集市不多會兒便将剛剛的事沖淡了,安茴兒腦中還時不時想着剛剛的事,準确的說是想着邵攸寧。
“茴兒這個可好”
殷紅的繩上拴着桃核,小巧玲珑別是一番滋味,安茴兒生的白配上剛剛好。
“娘,我又不是孩子了。”
花素衣癟了癟嘴,“不知誰說一直是我的孩子的,再說你又不喜戴那些金玉。”
安茴兒拉了拉花素衣的衣袖,帷帽下的臉頰羞紅,撒嬌道:“娘……”
安康一臉欣慰,這樣其樂融融的氣氛是他一直所求的,他也算讀些書,心裏有些清高,不變的是他真的稀罕花素衣,當年相看時淺淺的一笑他就認定了。
“安叔好。”
柔和的聲音像是熟稔的朋友,安茴兒不由得擡頭望了望,那人淺淺的笑着目光只在方寸間,好像與其他人與世隔絕。
“攸寧來…來買…買什麽的”
他是邵攸寧
“娘出來買東西,我來接的。”
邵攸寧是真的來接洛娘的,只是沒想到安茴兒也來了,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找了借口還是來瞧瞧了,他十二歲後就沒同她說過話,就是見面也只是遠遠瞧上一眼。
花素衣見安茴兒的目光瞧了別處也順着看去,就像劉嬸子說的這邵攸寧除了一條腿不好其餘的都是頂好的。
“茴兒去見過邵秀才,他可是個有學問的人,小時你還同他玩過呢。”女子的聲音高而細,話很正常只是聽的人很別扭。
安茴兒愣了一下緩步上前,福了身子,“邵秀才好。”
女子聲音柔柔的,帷帽下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邵攸寧,邵攸寧回了一個淺淺的笑,不溫不熱的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卻沒有發現那腿側的手是緊攥着的。
花素衣覺得劉嬸子是不是騙她的,這邵攸寧不冷不熱的模樣也不想想娶她家茴兒的。
“攸寧怎的到這兒來了”洛娘眸子閃了閃,眼簾有些睜大。
“娘。”陽光側面撒過來,白皙的面龐通透嘴角含笑卻有着苦澀的意味。
洛娘輕嘆一口氣,兒子是她的心思她自然也是清楚幾分的,“來尋我的叫你站在哪裏等我如今走叉了吧”
“既然如此趕快散了吧,我家茴兒還未出嫁要是有什麽不好的名聲就不好了。”
邵攸寧拱了拱手面色沉靜柔和似乎沒有什麽不愉快。
洛娘上前要扶邵攸寧卻被拒絕了,邵攸寧緩緩的轉了身,走的很慢,若是不細看看不出跛了一條腿。
來去匆匆,好像真的只是偶遇了熟人打了招呼後離開了,安茴兒目送那人離開心底種有種異樣的感覺,明明那人剛剛不曾看過她一眼,可總覺得他實現不曾離開過,想着他應該已經娶妻不好叨擾就斷了再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