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幽夢·新語

第17章 ☆、017--零一七

? 昨天看過楚濂之後，紫菱心裏的感受複雜極了。

楚濂就那樣沒有一點反應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床邊的儀器是正常的。紫菱都要以為楚濂已經沒有心跳呼吸了。看着那樣子的楚濂，紫菱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該怪他。

“紫菱，我現在要去機場接伯努瓦。你在醫院陪着你爸爸媽媽。”

費雲帆從病房裏走出來，他的聲音拉回了紫菱的思緒。紫菱看了一眼病房，拉着費雲帆的手說，“雲帆，你帶我一起去。”

“紫菱，我很快就回來。下午就要手術了，醫院這邊還需要你幫忙完成很多手續。你就在醫院等我。”紫菱想快點見到伯努瓦的心情，費雲帆明白，但是現實的情況的确是不允許。

費雲帆說了理由後，紫菱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好，那我等你回來。”

“嗯。”

在紫菱的額上落下輕吻後，費雲帆轉身離開。

兩個小時後，伯努瓦帶着他的醫學團隊和費雲帆一起走進了醫院。

伯努瓦到達後，紫菱和費雲帆跟着醫生去了會診室讨論綠萍的情況。一個小時後，綠萍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外代表着手術進行中的指示燈亮起了紅燈……

看着那明亮的紅燈，紫菱不安地問費雲帆，“雲帆，你的朋友來了。綠萍的腿一定一定不會被切掉了，是不是？”

“紫菱，我不能跟你保證什麽。但是我相信伯努瓦和他的團隊一定會盡力的。我們現在應該要為綠萍祈禱。”費雲帆本來是個無神論者。但是現在為了安撫紫菱，他也說出了‘祈禱’這個詞。

“對，我現在應該要為綠萍祈禱。她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手術室裏伯努瓦和他的團隊正在全力挽救着綠萍的小腿。手術室外，等候結果的衆人更是在備受煎熬。

整整六個小時之後……

“啪--”

手術室外的紅燈滅了。在紅燈滅了的一瞬間，手術室外的人都安了彈簧，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伯努瓦的團隊推着綠萍走出了手術室。伯努瓦本人也跟在後面出來了。

“怎麽樣了？她怎麽樣了？「法」”

看到伯努瓦後，費雲帆只看了病床上的綠萍一眼，就馬上向伯努瓦詢問手術結果。

“如你所見，裏昂。她的小腿保住了。但我必須告訴你真實的情況。你的這位朋友以後不能再跳舞了……「法」”

紫菱聽懂了伯努瓦的話。她現在真的是悲喜交加：綠萍的腿保住了，可是她不能再跳舞了。綠萍不能再跳舞了…

“不，不要…老天你不要這麽殘忍…”

“紫菱，雲帆的朋友到底在說什麽？啊？你告訴爸爸。是不是綠萍的腿還是要截肢？”

汪展鵬看到紫菱一副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以為綠萍的腿仍然要切除。

“不是的，不是的。爸爸，綠萍的腿保住了。”紫菱趕緊告訴汪展鵬，“爸，綠萍的腿是保住了，但是醫生說綠萍再也不能跳舞了。這次車禍，把綠萍的腿傷得很重。醫生雖然保住了綠萍的腿，但是嚴重的傷害已經讓綠萍的腿不能再恢複如初了。醫生還說，綠萍養好傷後，就要馬上開始做複健。複健的過程會很痛苦…”

“那綠萍還能走路嗎？”這現在是汪展鵬最在意的。

紫菱流着淚點頭，“可以。但前提是綠萍要熬得過複健的兩年時間。”

“展鵬，綠萍不能跳舞了！我的寶貝女兒啊！我的綠萍！”

汪展鵬扶住激動的妻子，他無比認真地說，“舜涓！你冷靜一下！冷靜！你聽着，綠萍無論能不能再跳舞，她都是我們的女兒。現在，綠萍雖然不能再跳舞了，但是她起碼保住了腿！她以後還能走路！”

“展鵬！”

沈舜涓抱着汪展鵬泣不成聲。

手術中麻醉的藥效過了之後，綠萍就醒了過來。

汪家人怕真相會刺激到綠萍，就把她再也不能跳舞的事情先隐瞞了下來。知情者除了汪家人、費雲帆就只有伯努瓦和他的醫學團隊。其他人都不知道綠萍的真實情況，包括瑞金醫院的醫生和楚家的人也都不知道。

“爸，媽。楚濂呢？楚濂他怎麽樣了？”綠萍清醒後，雖然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兩年內都不能再跳舞了。但她還是堅強的接受了‘現實。’現在她最關心的就是楚濂。她記得楚濂用身體抱住了她的頭。

“你放心，楚濂沒事了。他傷得沒有你重，現在已經醒過來。醫生說他現在不适合走動，等過幾天媽就讓他過來看你。”看到綠萍這麽激動，沈舜涓馬上告訴了她楚濂的情況。

“媽，不要。我這邊有你和爸爸，還有紫菱，不會有事情的。楚濂受傷雖然沒有我重，但是也一定不輕。”

沈舜涓見綠萍都這樣了，還在為別人想。她真的很想抱着綠萍痛哭。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哭。

“好了，你就不要再擔心楚濂了。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楚濂那裏爸媽會關注的。”

“嗯。”

在汪家夫婦的勸說下，綠萍閉上眼睛睡去。此時，紫菱再也忍不住了。她捂着嘴跑出了病房。

跑出病房的紫菱正好撞上了來醫院看她，順便探望綠萍的費雲帆。費雲帆見紫菱哭着跑了出來，連忙問道，“怎麽了紫菱？怎麽哭了？”

“雲帆，雲帆！我覺得我就是罪魁禍首！如果我沒有躲着楚濂，楚濂就不會急急忙忙地去和綠萍攤牌！不去攤牌，他們就不會發生車禍！綠萍就還是那個會飛舞的綠萍！可是現在，綠萍再也不能跳舞了！而我這個罪魁禍首卻一點事情都沒有的站在這裏。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看着紫菱把自己當做罪魁禍首，費雲帆很心痛，“紫菱！你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自己身上！這段日子你心裏有多不好受，有多煎熬，別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不是罪魁禍首，你也是受害者。他們出了車禍，楚濂昏迷，綠萍不能再飛舞。這才幾天的時間啊，你知道自己憔悴了多少嗎？紫菱，不要讓我再心痛了。好不好？”

“雲帆…”

紫菱落下的眼淚，将費雲帆胸口的位置打濕。眼淚由紫菱的眼裏落下，溫度卻烙在了費雲帆的心上。

一周後，綠萍病房。

窗外陽光正好，病房裏也充滿了笑聲。原來，是飛天舞團的人來看綠萍了。

“來，綠萍。吃個蘋果。”轉危為安的楚濂也出現在綠萍的病房裏。他的頭雖然還被紗布包裹着，但是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

笑着接過楚濂削的蘋果，綠萍小口小口地咬了起來。

“诶喲，閃瞎眼睛了啦。楚濂哥，不要這樣秀恩愛好不好。這樣讓我們這些單身汪很受傷耶。”

這個聲音，一聽就知道是飛天舞團的活寶，劉雨珊。

“613你胡說八道什麽呢！”綠萍瞪着劉雨珊說。

“早上好,汪小姐。今天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了？「英」”

綠萍剛嗔罵完劉雨珊，伯努瓦和他的助手就進來了。

“早上好，醫生。我今天感覺好多了，就是傷口有些癢癢的。「英」”

伯努瓦的臉上的笑容變深了，“傷口開始感覺癢是好事情。看來我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英」”

“任務圓滿完成了是什麽意思？「英」”綠萍不太明白伯努瓦的意思。

今天病房裏的人有些多。伯努瓦看了一圈才發現費雲帆不在。于是他用英語解釋道，“汪小姐，我不是這個醫院的醫生。如果不是裏昂親自給我打電話，我是不會來上海的。我在美國的研究所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在上海停留一個星期，已經是我行程安排上的極限了。你的傷勢既然已經穩定，這個醫院的醫生完全有能力為你做後續治療。所以，我要回美國了。「英」”

聽了伯努瓦長長地解釋了一大串，綠萍好一會兒才消化掉伯努瓦釋放出來的信息。她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費雲帆的緣故，這位醫生才會來上海為自己治療。

“嘿，老朋友。你終于來了。你給我找來的病人我已經救回來了。後續治療就不需要我了。我下午就會飛去美國。我的研究所裏還有一大推事情等着我回去處理呢。「法」”

消化掉伯努瓦的解釋後，綠萍還來不及感謝一下伯努瓦，就聽伯努瓦用了另一種語言在說話。看向伯努瓦說話的對象，原來是費雲帆和紫菱走進了病房。

費雲帆上前去給了老朋友一個擁抱，“老朋友，這次真的多謝你了。回頭我會好好感謝你的。「法」”

聽到費雲帆說要感謝自己，伯努瓦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費雲帆身後的紫菱，“如果真的要感謝我，你就快點結婚吧。老朋友，我的孩子都快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了。我還想他有個玩伴可以和他一起長大呢。「法」”

“好吧。我會努力的。「法」”

伯努瓦和費雲帆的對話，站在費雲帆右後方的紫菱聽得一清二楚。紫菱雖然還陷在深深的自責裏，但在綠萍面前她把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而且被人這樣調侃，她到底還是個女孩，紫菱的臉馬上就紅了，“費雲帆！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呢？我答應你了嗎？”

“不答應我，你想答應誰？”

紫菱現在懶得理他。紫菱從後面走上前來，給了伯努瓦一個擁抱，“謝謝你保全了我姐姐的小腿。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姐姐也許會生無可戀。謝謝！「法」”

紫菱、費雲帆和伯努瓦後面還說了是什麽，楚濂已經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紫菱和費雲帆在一起了，紫菱和費雲帆在一起了，紫菱和費雲帆在一起了……

這句話就像一個魔咒，在楚濂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一直響着！直到，楚濂昏了過去。

“楚濂！”

綠萍的聲音在病房裏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