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幽夢·新語

第18章 ☆、018--零一八

? “紫菱，紫菱…”楚濂喊着紫菱的名字，緩緩睜開眼睛。

楚濂的母親聽到楚濂喊紫菱的名字，連忙問道，“楚濂，你是要見紫菱嗎？好，你等一等。媽媽去幫你叫。”

“紫菱…”

楚濂沒有回答母親。他重複地喊着紫菱。

楚濂的病房裏，除了他的母親和弟弟，費雲帆也在。被楚濂一直喊着的紫菱，也只是在醫生說楚濂沒什麽大礙後，才剛剛離開。

“楚濂媽媽，楚漪。你們先不要去找紫菱。我想和楚濂談一談。”

楚濂在聽到費雲帆的聲音後，眼神清明了許多。他看向母親詢問的眼神，點了點頭。

費雲帆等楚濂的母親和弟弟離開病房後，開口說，“楚濂，大家都是男人，拐彎抹角的話我就不說了。剛才之所以不讓你母親去把紫菱找來，我不是怕紫菱跟你談話，而是我覺得沒必要。楚濂，是男人就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等我說完你就明白了。”費雲帆走到病房的窗戶邊，看着窗外的世界說，“楚濂，你喜歡紫菱。”

楚濂看着費雲帆，滿臉的驚駭，“你怎麽知道的？”

“男人的直覺。一開始，是紫菱四年前到巴黎旅游的時候，你看她的眼神，讓我發現了端倪。直到後來，紫菱在巴黎留學的前兩年，你對紫菱過分的關心與說教就讓我更加确定了。你的那種關心，絕不應該是兄長或者姐夫該有的。”

楚濂想過了費雲帆說的話後，也就不驚訝費雲帆為什麽能猜出來了。但他不明白的是，費雲帆怎麽知道自己對紫菱說教、關心。于是他問了出來。

“我想紫菱應該和你說過。我和她相識并不是在四年前，我們相識于六年前。還記得紫菱的Skype賬號上，那個一直沒有改變過的個簽嗎？”

“藏在圓夢船裏的夢女孩。”

楚濂不用回憶就說出了那條個簽。

“紫菱的賬號是在我和她認識之後申請的。當時在國外能和國內溝通的網絡通訊工具，只有Skype的前身MSN。紫菱賬號昵稱是夢女孩，而圓夢船是我的賬號昵稱。這樣說，你明白我為什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了吧。”

楚濂雖然有了預感，但費雲帆親口說出這個答案後，他還是沉默了很久。然後才再次開口，“你要說的，我明白了。現在說說你指的責任是什麽吧。這個才是你來找我談話的重點吧。”

“是。”

“直說吧。”

費雲帆走回楚濂的病床邊，将殘忍地事實揭開，“你現在所知道的，綠萍兩年後能跳舞，是假的。我們不敢将真相告訴她。醫生說，她如果好好複健，兩年後還能走路。但想再跳舞，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不是的！不是的！費雲帆你在騙我！”突然聽到這樣的真相，楚濂的情緒一下子失控了。

費雲帆拉開楚濂扯住他衣服的手，“紫菱喜歡的人是我。我沒必要拿這種事情騙你。”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楚濂用力敲着自己頭。在知道了真正的真相後，楚濂現在恨不得殺了自己。綠萍，是被他親手毀掉的！

“這個信封裏有一個網址，是紫菱辦的網站。有些事情，你會在裏面找到答案的。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做決定吧。但是有一點我要說清楚。我不管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麽，如果因為你的決定讓紫菱受到傷害。我不會放過你。”

在楚濂的病床上留下了一個信封後，費雲帆不再管楚濂的情緒，直接就離開了楚濂的病房。對楚濂，費雲帆現在不想和他多說話，因為他看不起楚濂。自己雖然游歷花叢，卻從來不會幹這種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事情。更別說這兩個女孩還是親姐妹！

費雲帆走出楚濂的病房時，楚漪在病房門口的牆邊靠牆而立。費雲帆一關上病房的門，就看到了楚漪。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楚漪站了很久，才開口向費雲帆證實，“您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伸手拍了拍楚漪的肩膀，費雲帆低聲說，“既然你聽到了，那我在病房裏和楚濂說的其他話你也應該聽到了。進去看着楚濂吧。在他面前，別露出破綻。我想他并不會願意讓你知道這些事情。還有你的父母，一個字都不要說。”

“我知道了。那汪爸爸他們…”

費雲帆知道楚漪想問的是楚濂那不該說出來的感情，“放心吧。綠萍的父母還不知道。”

放下這個答案。費雲帆向綠萍的病房走去。

晚上，汪家別墅。

費雲帆被紫菱帶進了她的房間裏。看到房間裏的珠簾，費雲帆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麽。他抱着紫菱一起坐在單人沙發上，看着珠簾說，“我曾經認識一個女孩兒。會寫很美麗的小詩，會和世俗的觀念作戰，會把一個個夢串成珠簾，會将滿身的失意随手抛開，會昂首闊步的笑在風裏。今晚，我終于見到了那個女孩兒的一簾幽夢。我真的好懷念那個女孩兒。”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讓我笑而已。”

紫菱一下子就明白了費雲帆說這番話的用意。

“是啊，我想讓你笑。費盡心機的想讓你笑。”費雲帆也很直接的承認了心裏的想法，“紫菱，你知道你有多久沒有笑過了嗎？”

“有多久？”

嘴上雖然回應着費雲帆，但是紫菱的語氣，明白人一聽就能感覺到其中的無波無瀾。

費雲帆捧住紫菱的臉，“紫菱，我已經有二百四十多個小時沒見到你的笑容了。我知道綠萍的事情讓你失去了笑容。可是你能不能為我重新擁有笑容呢？”

“我…”

費雲帆的話，讓紫菱心痛。可是她，是真的笑不出來。

“紫菱，如果這個地方已經成為了你的傷心地。那麽跟我回巴黎去吧。”

“回巴黎？”

說實話，紫菱沒有考慮過。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雖然她很想讓自己躲到山洞裏去，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紫菱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費雲帆已經讀懂了她的表情。

“紫菱，我們結婚吧。”

“什麽？”紫菱驚訝的在費雲帆的懷裏坐直了身體，“雲帆，這…這太突然了。為什麽？”

費雲帆抱緊了紫菱，聲音帶上了一點沉悶，“今天我去楚濂的病房了。我告訴了他綠萍不能再跳舞的真相。我看到，知道真相的他很痛苦。離開他病房之前，我把你一簾幽夢網站的網址給了他。我想，現在他大概已經看到了你這二十二年來的心路歷程。我不知道他看到你的心路歷程之後，是不是在綠萍傷好之後就會去找綠萍再次攤牌。或許他暫時不和綠萍說清楚，但他和綠萍之間還能走多久。這些，都是未知數。所以我想，只有我們結婚了，楚濂才會徹底對你死心。只有對你死心了，他才不會讓綠萍傷上加傷。兩年後，也許他們依然會分開，綠萍也許也會知道所有的真相。但兩年時間的緩沖，至少可以把減少這件事給所有人帶來的傷痛，不會讓大家都痛得那麽撕心裂肺。尤其是首當其沖的綠萍。”

聽過費雲帆的解釋後，紫菱沉默了。

紫菱想了很久。久到如果不是聽見紫菱心跳得并不平緩，費雲帆都要以為紫菱睡着了。

“雲帆，我們結婚吧。”

“紫菱，你真的願意？你知道的，我剛剛說那些話不是要逼你，更不是乘人之危。我不想你只是因為我的那些話，而答應我的求婚。”

紫菱回抱住費雲帆，柔柔地說，“我知道，我都知道。雖然不可否認，你說的那番話是很重要的因素。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願意。自從我們認識後，你理解我，包容我，遷就我。你實現了我許許多多的夢。我相信，嫁給你我不會後悔。可是，雲帆…我沒有信心能成為一個好妻子。你知道我不會做家務，不會燒飯，不懂得應酬，更不了解你的事業…”

“傻瓜。我不需要管家廚子，也不需要外交官和經理。我需要的，只是你。那個有一連串的夢等着我幫她實現的你。”

“雲帆…”費雲帆這樣真心實意的話，讓紫菱很感動，“如果你真的不嫌棄這樣一無是處的我，那你就把我娶走吧。”

紫色的珠簾前，他們緊緊相擁，誰也不舍得先放開彼此。直到……

“紫菱，爸爸可以進來嗎？”

汪展鵬的聲音讓紫菱吓了一跳。還是費雲帆拍了拍她的手，才讓她放松了瞬間繃緊的神經。

“爸爸您進來吧。”

汪展鵬走進了紫菱的房間。剛要開口說話，卻看到了紫菱房間裏的費雲帆。

“雲帆？都這麽晚了，你怎麽…”

汪展鵬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費雲帆已經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了。費雲帆笑了笑，“剛剛送紫菱回家。因為有點事情和紫菱商量，就到她房間來了。”

“你…”費雲帆的解釋，讓汪展鵬越來越不解。

“好了，今天很晚了。我就不打擾了。明天，明天你能抽個空給我嗎？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談一談。就只有你我。”

“那明天早上十點，你到辦公室找我吧。”

盡管不知道費雲帆找自己是為了什麽，但是費雲帆認真的眼神，還是讓滿心疑惑的汪展鵬答應了。

“好。那我先走了。再見。”

得到準确答複的費雲帆告辭離開。經過汪展鵬身邊時，還沖着紫菱眨了眨眼睛。

好多天沒有笑過的紫菱，因為他這一個不羁的動作，微微的笑意爬上了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