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東方城堡的花苑內,大司聖、沙婷、席斯,還有先到花苑和大司聖商議事情的伊爾貝,大夥全忐忑地等着将見的月帝。
「蘭飛大人可有進一步消息?」伊爾貝問。
沙婷搖頭。「只有在第一天,要我們隐藏月帝和她之間的事。她在妖精界透過皇族,和坦洛慕女王交涉關于銀星石的事情,接着就沒消息了。」
「三天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雖然還沒大婚,月帝實質上已經是她丈夫了,現在丈夫出事了,怎麽說也該回來看看吧!」席斯沒好氣。「這兩人,出事後,一個成天關在寝殿內,一個滞留妖精界,膽戰心驚都是身旁的人,像樣嗎?」為什麽他的光榮和財富之路這麽坎坷!
「反正春現在回來也沒用,月帝又不認得她。」沙婷為蘭飛辯駁。「而且,她現在的靈氣狀态,妖精界還比較适合她待。」一般妖魔不敢侵犯妖精界。
「搞不好她回來見月帝對事情還比較有幫助。」席斯可不這麽認為。「還有,為什麽要大家隐瞞她和月帝的事?叫她快回來,搞不好月帝看到春,重演一見鐘情,繼續協助春的靈氣,直到金色雙月再來,也省得大家耗費精神在這不安猜測。」
「萬一弄巧成拙呢?一見鐘情當然很好,再見交惡怎麽辦?」沙婷不以為然,當時的情況、環境和現在都不一樣。「我還比較贊成這一個月內春別出現,我們先用責任感絆住月帝,直到金色雙月來臨。」
至少不用怕有突發狀況。月帝以前能包容春一切的行為,是因為深愛着飛飛,現在他讓掉這份感情,萬一春與他起摩擦,可不會這麽包容。
再怎麽說,發生這種事,對春而言定然不好受,沙婷心疼的,還是蘭飛的立場。「我們都清楚,如果是天下大事,月帝會打起責任。但如果是個人私事,就別想用責任逼他就範。」沒有記憶,沒有感情,自也沒有想法。
「非常情況就要用非常手段,從一開始,春就相當吸引月帝,存在骨子裏的東西,可不會因記憶不見而改變。」席斯一副過來人的神态,遙望遠方,幽幽地道:「尤其刻骨銘心的感情,一旦劃心,連魂都像被下咒一樣,不要以為離得很遠都沒問題,這種東西,簡直就是被冤魂纏上一樣,死不瞑目地逼你認清生生世世。浪漫誓言的另一面就叫可怕的詛咒,心魂被下咒,還能讓你忘得掉呀!」
「你沒事吧?是經歷多少呀!」講得這麽傳神又感嘆。瞧他從遠目到越講越扭曲、越講越扼腕,沙婷渾身不對勁地搓搓手臂。
「我的意思,感情最強的那一個,才是被愛情咒下最深的。飛飛和月帝,誰被下咒最深,當然是月帝啰!他跟個舉世怨婦一樣,癡癡等着跑人的小飛飛,呃,少相,抱歉,我不是要損月帝,而是這樣的月帝就算失憶,要說他見到毫無感覺,我還真不相信!」忘記銀月古都的少相再旁,席斯忙致意一下。
「大司聖的意見呢?」沙婷看向始終沉默一旁,偶爾環胸,偶爾撫着灰白長須的長者。
只見大司聖側首沉思很久,才緩緩開口:「你們說,月帝如果一直恢複不了記憶,要解除婚約,應該...不會記起他送本司聖的那些奇珍異寶吧?」
呃!大家愣了愣,現在是想奇珍異寶的時候嗎?
「少相,如果真走到那步,勞你跟月帝說說話,調節一下,那些奇珍異寶已經和本司聖有感情分不開了,希望月帝不要毀了一個老人的興趣,殘忍地奪回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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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月帝應該不會将那些異寶放在心上。」伊爾貝委婉的道。「還是想想要怎麽面對接下的情況。」不能一直瞞着月帝,他與春之間的真實情況。
「我倒覺得大神官的話可一試,月帝深愛蘭飛大人,幾乎可以說不惜一切,我不相信陛下真會對蘭飛大人毫無感覺。」只要月帝動心什麽都好說。
「但是飛飛要我們別說出真相,先隐瞞她和月帝的一切,她會這麽說,一定有道理。」
「哪有什麽道理,她就是不想嫁人,趁月帝失憶好脫身,千萬不能讓她如意!」席斯反駁沙婷。「這件婚事一定得成,就算月帝沒記憶,知道真相的可有一堆人,叫她別打跑人的如意算盤!」他的光榮和財富,決不能飛了。
「飛飛不是這種人,她和月帝已經是兩情相悅,你不要把她講得很薄情。」沙婷為蘭飛不平。
「是呀、是呀!不薄情,就負心了點,她和月帝,怎麽看也是她比較像負心漢吧!」席斯可不給面子,更絕地道:「我看她得到月帝的身體就不想負責了,可憐的聖君,失身又失憶,這個情況,搞不好金色雙月一到,她吸幹月華聖氣,就準備脫身了!」
「你太惡劣了!婚事真出狀況,飛飛才是最吃虧的地方,全世界都知道春之聖使和月帝有婚約,月帝如果取消,難看的是飛飛!」說那什麽差勁的話。席斯要開口損莎婷時,伊貝爾忙緩頰。
「我也覺得蘭飛大人會這麽說一定有原因,我相信她對月帝的真心,現在只希望她盡快出現說明清楚,接下該怎麽做。」
「大司聖,您不說句話嗎?」莎婷轉向大司聖事宜前方出現的月影武士。不安了幾天,一群人終于等來了月帝!
「月帝,見您一切安好,聖院也放心了。」大司聖連忙起身相迎。卻見月帝面色嚴厲,坐下後藍瞳像冰鑄一般,看向聖院衆人的眼射出陣陣寒氣!
「朕只有一件事要說明立場,任何一助北方危機的事,身為聖君,朕無從推卻。但唯有一事,與春之聖使的婚事,定要解除!」
衆人全震驚得倒抽一口氣,惡夢成真!從月帝失憶以來,他們就怕月帝下這個決定!
畢竟要聖君對一個沒有記憶、沒有感情的女人履行婚約,真是像睡一覺起來,就要和一個陌生人結婚一樣,一般人都不幹了,以月帝的個性更不可能!
「月帝,若您是為了冬到銀月古都,要求開啓妖魔之門,導致老月帝靈力耗失的事,光城聖院可以解釋,當時.....」大司聖試着解釋,卻反被月帝射來的厲忙給懾住!
「父王與此事無關,總之,朕絕不可能繼續這樁婚事。」「月帝,這件婚事早已昭告全世界,如今毀婚形同羞辱,要春如何自處?」
「自處!?」仿佛眼前的人說了多好笑的事情。「朕該如何自處吧!對一個玩弄聖君又逃婚的新娘,她的自處是朕該顧及的嗎?」
大夥兒全都倒抽第二口涼氣!月帝知道了什麽?「所以,不是傳言,春之聖使真的玩弄聖君?!」看大家的神态,月帝清楚了。很好,證實了此女之可恨。
「如此不知輕重的厚顏女子,朕絕不會接受的!」「月帝,春那天最大的冒犯是沒做到最後,只是想辦法把你撂倒,再下了淫魔氣粹煉出的迷幻春藥,在您最需要的時候,竟然只剝光了您的衣物,再從頭親到腳,就把您光溜溜地丢在床上跑人了事,嚴重侮辱了您尊貴的聖軀,那是她當時常識不夠,所以您沒得到滿足,但是現在的春....」
席斯這番話,也當場讓衆人全都倒抽第三口涼氣,個個眼神望向他,這家夥是專門火上加油的吧!
只見月帝厲色罩頂,讓人不寒而栗。「一個光城聖使竟然能對聖君下魔氣粹煉出的迷幻春藥,此女之行徑,豈能為後!光城聖院——你們如果以為放任聖使玩弄聖君可以沒事,等着與銀月古都為敵吧!」月帝怒威一叱,讓這場花苑之談已近絕裂。「朕絕不可能娶這樣的女子!」金發聖君藍瞳厲掃視光城聖院的人,每個人皆感一頓,唯有大司聖蓋住眉眼的白胡須,讓人看不透想法。「陛下,請您息怒,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樣,更何況此時取消婚約,有失厚道。」見月帝就要起身離去,伊爾貝忙道。
「夠了!連你也這樣,難道在這樁可笑的婚約中,朕連為自己婚約大事開口的權利都沒有?要朕接受一個無恥的女子成為銀月古都之後,不可能!」
「月帝當然能開口,甚至取消婚事也是月帝之權,比較這樁婚事從頭到尾皆有聖君一方定奪,如今月帝願意再考慮,就由我代春之聖使與月帝一談吧!」花苑內忽然傳來的女子朗聲觸動月帝的熟悉。只見一名英姿昂然的白發少女,在衆人注目下,從花徑中緩步而來,來人讓在場之人充滿驚訝與.....憂心,現在出現好嗎?局勢走僵,怎麽解!?
「飛飛......」「你...」月帝只見一身鮮亮、粉紫衣裙,雪色長發的少女,如雲的長發幾許梳绾發後,其他如波浪般随風揚逸,細碎花卉輕綴發絲上,清靈俏麗中,更見那般眉目璨揚的英氣。衣裙縛緊着花瓣形态的銀白戰甲,腰挂流閃昊光的紫色淺環,來人移步都伴随着陣陣襲來的花香。
紫環霓甲,這是屬于妖精界身份高貴的人,也是妖精界皇族戰士的武級。不待其他人再多言,白發少女看着月帝,那雙清亮的紫晶雙瞳一斂,單跪,以朝臣之禮,緩緩開口道:
「臣,十四星宮神将,七殺,見過月帝。」十四星宮神将?七殺?!此話一出,在場衆人全瞪大了眼!但見随行在旁的紫薇、廉貞、破軍全都沒多說,随她以觐見聖君之禮行禮。
月帝有些怔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白發、紫瞳,一身盎然生機,雖以下屬自稱,但那雙看向他的紫瞳,眉宇揚挑幾分不馴與...火氣?月帝困惑,為何?
「七殺...」月帝輕吟此名。「你能代表春之聖使?」「我與春之聖使情誼深厚,她之心,我懂,臣之言亦同代表春之聖使所希望的每一件事。」
「是嗎?身為星宮神将之一,你的派頭...不小。」紫薇身為神将領頭者,廉貞和破軍也同為星宮神将之一,此刻看來,倒像她的随護。
「臣有另一個身份,妖精界和坦洛慕的使者,今天除了以星宮神将身份面見聖君之外,也是以使者身份來此。」
「妖精界和坦洛慕的使者...嗯,朕确實記得星宮神将有幾位身份特殊者。」十四星宮神将中,有幾個身份較特殊,“七殺”是其中一個,她出身坦洛慕皇族,是坦洛慕女王最小的妹妹,雖是星宮神将,若有需要,也身負使者之職。「但是,現在這個身份是....想怎麽樣?」沙婷先回過神,不解問。
「銀星石反沖出這麽大的力量,傷害了聖君,妖精界與坦洛慕女王都深感歉意,也清楚會出現這樣的力量必定導致銀星石裂解,為着邊界将起的“稜界光”着想,銀星石必需靠月帝聖輝之力才能修複。」她話中有話的,眼神掃過四周每一個知道內情的人。
「當下情況,一切都以北方大局為先,個人之事微小,銀星石對月帝造成的靈識沖擊情況...尚屬不明,若臣為使者能暫解僵局,直到下一個金色雙月到來,那麽這個份身份顯然是七殺最适合的。」言下之意,月帝在失憶的情況下,與其去賭月帝的個性,是否會做出什麽對雙方還有光城聖院不當的決定,不如她先以這個方法穩定情況。
「七、七殺大人,您确定要這麽做?」伊爾貝問。「少相都喚我七殺大人,可見您已接受我這個使者身份。」紫瞳看向伊爾貝,堅定地道:
「幾天後,四大聖君将在棱界光劃出時注入聖氣,此事緊要,延誤不得。」「你們認識?」看他們的互動,月帝蹙眉,記憶中,這位七殺神将不曾到銀月古都來。
「她、她....」「哎呀!她是月帝您...那位無緣的未婚妻至友,少相當然認識。」席斯一開口,衆人全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深恐他又要說出什麽吓人的事,
直至他說完,大家才又松口氣。「銀星石讓月帝遺忘了這一年多的記憶,月帝也可問問長久随行的月影武士,還有其他三位聖君派出的守護者,看看大家是不是認識七殺這位神将!」只見原本在四周護衛的月影武士和其他聖君派出的守護者,忽個個一僵,卻都很快又恢複神色堅定的人形盾牌,對他們而言,聖君人身安危重于一切,不負責介入紛亂的感情事。「我說紫薇、廉貞、破軍,都保護七殺到東方城堡,可見接受她的使者身份,大夥是在煩惱什麽呀!」太好玩了,這種演變,事情越來越妙了,席斯熱血充沛。
「大司聖,你說呢?」沙婷再次問向衆人的長者。大司聖開口前先清清喉嚨,才一派老成的撫着白須道:「飛...咳咳,是七殺,看到你出現的那一剎那,本司聖覺得自己被殺了七次,但是,事已至此,就照七殺所說的辦吧!」「一個神将兼任使者身份就讓衆人這麽緊張?」月帝對他們個個神色錯愕,面色僵硬的神态冷目。
「朕還不至于棄大局于不顧,更不會不接受妖精界和坦落慕派來兼任使者的神将,棱界光朕會協力完成。」
「月帝,大家緊張才不是為了七殺的使者身份,而是——做什麽——喂,紫薇、破軍——」只見七殺眉眼一擡,興風作浪的席斯已被紫薇和破軍給架走!
「光城聖院感謝月帝陛下您的明智包容。」蘭飛道。「春之聖使為何沒有一道從妖精界回來?」既是他的未婚妻,又需要他的月輝聖華協助,卻始終沒有見到此人。
「春之聖使到妖精界時,靈氣之傷加重,目前接受妖精界的特殊方式修養靈氣,直到下一個金色雙月到來,等待月帝之助。」
「你說這樁婚事從頭到尾都是朕一方定奪,如此說來春之聖使是不願意接受婚事的那方?」
「曾經...是如此。」紫瞳垂斂。「那就不用勉強,讓她回到曾經吧!」另一個女子聲傳來。「與聖君大婚時何等光榮,卻一再逃婚,還傳出玩弄聖君的醜事,在此情況下,月帝有想解除婚約的念頭,相信衆人能諒解。」大家看着來到花苑的花理夫人,這下好看了,舊情人和新情人齊聚,但只怕月帝一點都不清楚。
「七殺大人,這位是花理夫人,與銀月古都淵源頗深,曾負責教導過月帝。」伊爾貝有些僵硬地介紹。「月帝出事當晚,在荒魁之原的夫人就趕來探望月帝。」
「七殺見過夫人。」蘭飛朝眼前的女子斂首致意。「七殺。星宮神将...」花理端詳她。「你的出現讓周遭的百花,竟在夜晚更加盛放,花氣也更加醉人,在百花中的你生氣勃勃,若不說,我以為你該是......春之聖使本人吧!」花理此言讓四周一陣鴉雀無聲,大家像是連呼吸都沒了,因為月帝不但一怔,藍瞳更轉為深沉地看着七殺。
「夫人說笑了,或許才從妖精界探望春之聖使而來,身上帶有她的氣息而讓百花騷動。」蘭飛從容地道。「是嗎?看來,春意的盎然影響深遠呀!」花理笑意淺盈。
「春之聖使若受傷沉重,朕走一趟妖精界探望她,順便檢視她的傷勢狀況。」始終未曾得見傳說中的未婚妻,就算他毫無記憶,道義上也該一探。
「妖精界以特殊方式将春之聖使置入花苞內修養靈氣,目前只怕不便于月帝見面。」她端出早已想好的說詞。
荒魁之原的東方土壤肥沃,缤燦的花卉繁盛,大多與樹同高,碩大的花朵與葉脈裏住着妖精界。唯東方城堡內的花卉和人界繁花一般大小。
「棱界光完成,金色雙月一到,朕助她恢複靈力之後,就昭告天下,解除與春之聖使的婚約!」蘭飛換換斂下眉。「就照月帝之意吧!」頓時,四周衆人抽息聲此起彼落!
「各位若嫌東方城堡氣場不對、空氣不佳,可以另覓居所。」一場花苑會談,個個都在那練呼吸,連伊爾貝也跟進。
衆人全努力壓下心中哀號,只希望在下一個金色雙月前,月帝可以恢複記憶,否則一切好看了。「臣代春之聖使承諾月帝,當春之聖使靈氣一複,定達成聖君之願。目前銀星石的修複最為緊要,盼月帝能盡快一展聖輝之力。」這也是她為何此身份而來。「為何銀星石的修複需要月帝的力量?」花理開口問。
「禀夫人,月晖是最柔和的力量也是最接近星群的力量,荒魁之原入夜的雙月聖華,由月帝引導,注入銀星石中,才能再次激活石內的星玄之力。」
「但是銀星石傷害過月帝,這個方法确定不會再造成月帝的傷害?」「夫人盡可放心,銀星石釋盡力量,此刻像一個受傷的小女孩,不再有任何反沖的能力,極需溫柔照顧。」
蘭飛解釋着。「七殺,你雖身兼使者身份,但既身為星宮神将,保護聖君時重責,那麽在東方城堡內也是月帝屬臣,對嗎?」「...是。」她不解花理夫人想說什麽。
「月帝,臣妾鬥膽建議,七殺看來是個相當有能力的武者,不如命她成為聖君的随侍者,護您安危,寸步不離。」
蘭飛僵住!「嗯,這個建議不錯,相信七殺的能力足以擔當此任。」就在大司聖點頭應和時,已走到他身旁的廉貞附耳低語。「什麽——小女孩?!這.....」
「陛下,恕臣無法答應!」「你說什麽?」原本并不打算接受這個建議的月帝,被她斷然拒絕的神态激到。「光城聖院放任聖使玩弄聖君,如今連神将都可違逆聖君嗎?」
為何眼前的七殺,拒絕在他旁邊的感覺,讓他如此憤怒與...難受!「請陛下見諒!」蘭飛忙單膝跪地請罪。
「因、因為臣百日得協助妖精國進行寶石花的納光,暫時無法擔任重責。」時間封印在身,她白日變成小女孩會露出馬腳,只能找一個理由搪塞。尤其她一身月帝的封印,
沒讓月帝感受到或看出,全是因為妖精國借寶石在随身掩護的力量,若長時間跟在月帝身邊,怕是瞞不住!「也許,晚上月帝要借雙月之力修複銀星石,既然此石修複是你對妖精界和坦洛慕女王的承諾,合該為月帝的安危盡這一份力量。」花理掩唇笑着再道。
「這...」「白日不行,晚上也有問題嗎?」月帝藍瞳微眯起,唇角卻開始淺勾,頓時,蘭飛久違的感覺全都回來,那是月帝要動言靈的前奏,胃開始糾結起。
她,只能,垂首,接令:「臣...遵旨。」當夜,東方城堡內,光城聖院所住的南殿,一片燈火通明。「你可以說說,這麽做的用意為何了?」
坐在高位上的大司聖,擦高一邊白眉,清楚道:「理由最好能夠說服本司聖,否則你擅自承諾月帝解除婚的,未來月帝恢複記憶,可想過後果?」
「為了月帝的安危,暫時不能讓他恢複記憶。」蘭飛道。「說清楚一點,如果是你逃避大婚的新手段,本司聖可不會任由你這麽胡鬧下去。」
「蘭飛大人,我也想知道這麽做的原因,因為我等于與聖院一同欺騙月帝。」為人臣子卻欺騙主子,這讓伊爾貝不好過。
「我取銀星石時,看到預見畫面,月帝會因為我而出事...」「你看到銀星石的預見畫面?!」大司聖和身旁的席斯互望一眼。蘭飛将銀星石所出現的預見畫面說出。
「好些畫面很淩亂也沒順序,但這幾天,陸續出現的事情,與預見畫面一一相合,雖然月帝說過,預見畫面有時是過程而非結果,但我不想拿月帝的性命賭是過程還是結果。」
蘭飛幽幽地道。「月帝躺在紫白千瓣晶棺內?!」這個預見畫面讓衆人也吓住,因為唯有聖君隕落,才會以千瓣晶棺入斂。
「我們當時也不明白,為何銀星石會讓飛飛看到預見畫面?但事關聖君安危,寧謹慎也不宜冒險。」紫薇嘆氣道。
在妖精界聽蘭飛講訴時,紫薇、破軍、廉貞雖不解,卻也只能接受她提出的方法,以另一個身份出現,尤其廉貞看過春握住銀星石的異狀,現在終于知道為何。
「春握住銀星石看見預見畫面,月帝握住銀星石竟被此石浩氣反沖而失憶,這銀星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怪石?」破軍搞不懂,畢竟從來不曾聽聞此事
「星曜流影所成的銀星石,只有上父、學院長和神祭司所擁有的神性靈力才可與靈石共鳴互流。」沙婷記得銀星石的特征。「飛飛體內有神性能力?為何會看到預見畫面?」
大司聖反沉默不語,白須下似乎透出沉重。「會不會和無聲之滅有關?」席斯忽道。「不無可能,此石敏感,飛飛經過大海之劫,讓無聲之滅以魂神二分法進行過救命的行動,或許多少被無聲之滅灌注金色神性。」大司聖也認同這說說法.「至于銀星石因過大浩氣反沖月帝靈識的事...本司聖懷疑有人動手腳。」
「有人對銀星石動手腳?」大家對這句話同感震驚!「本司聖拿起此石無事,卻在月帝以月華聖氣感應時出事,可見是有心者對着月帝而來。」
大司聖一番解讀讓衆人錯愕!「對方要月帝的命嗎?」伊爾貝不解。「會想要聖君的命的妖魔很多,但如何接近銀星石?」銀星石對魔氣敏感。
「不,銀星石再怎麽說也是聖物,它要不了月帝的命,此石沖擊靈識造成的失憶也非長期,只是不知何時恢複,更麻煩在....這個時機!」大司聖長須下的沉吟,
另外一番思緒在心。「而且能灌入浩氣的人自也帶有神性聖氣,只能說絕不是簡單任務,其動機...姑且将它認定是要制造困擾吧!」
「制造困惱?那就是看熱鬧了!」蘭飛此言一出,大家不約而同全看向某個家夥。「幹嘛全部看着我!」席斯不得了地跳腳喊:
「你們這種眼神,是對本神官崇高的人格、堅貞不摧的腰骨,聖潔無私的品格,是強烈的侮辱,我非常嚴重地表達抗議。」重點是,他若幹這種事,
把月帝弄失憶幹嘛,對他的光榮、財富一點好處都沒有!「我想大家只是對困惱和看熱鬧感慨了點,不用這麽激動。」破軍幹笑。
如果不是很清楚,席斯沒強大的神性聖氣,說是他幹的,應該沒人懷疑,畢竟興風作浪、看熱鬧,還真沒人比他強!
「從我取得銀星石,它一直在航界船內,航界船有聖君結界,不可能有人可無聲無息地入侵。一到荒魁之原,就讓月影武士護送往東方城堡,中途也沒聽說,
此地是荒魁之原,誰敢在賀格公爵的地盤上動手腳?」蘭飛努力回想這一路情況。「是呀!誰敢在賀格公爵的地盤上動手腳。」大司聖對這句話重複得別意,再次看向席斯。
「依我看,現在當要之事,是春和月帝之間要怎麽處理。春還沒說清楚她到底想幹嘛?」席斯把焦點再對向蘭飛,他未來的光榮和財富,是絕對要顧好的。
「你希望對月帝隐瞞到何時?」大司聖問。「從預見畫面推測,應都是我未恢複靈氣前,因此金色雙月來到前,我望月帝恢複記憶,再不想勾起他對春之聖使的興趣。」
「你若要隐瞞月帝,就不該出現,剛剛花苑中,月帝一看到“七殺”,眼睛都直了。」沙婷道。
「搞到最後,月帝對七殺感興趣,這跟有沒有隐瞞春的一切,不都一樣」「銀星石未來得歸還坦洛慕,此石當初為我所取,女王希望我親自出馬負責。」蘭飛一嘆。
「我原本只希望以一個讓月帝不能忽視的身份,好名正言順地留在東方城堡,又可暗中保護月帝。」要留在東方城堡得有月帝承認,否則她無法待到第二天,結界的氣會鎖住她。
「但是,蘭飛大人您恢複靈氣的方式必得和月帝有...進一步的關系,若月帝始終對春之聖使反感,豈會願意相助?」伊爾貝憂心地問。
目前月帝只知春之聖使恢複靈氣需有金色雙月,還不知方式是什麽?「妖精界給了我一朵寶石花,在金色雙月的聖力灌傾下引動花中靈氣,月帝當晚一定會恢複記憶,
只要雙月已過,只怕他又要回到失憶之态。」「月帝再怎麽說都是月的聖君,銀星石的星玄之力豈會高過月華聖氣,現在還不清楚銀星石造成的影響到什麽程度,但恢複只是時間問題。」大司聖看着蘭飛,點出輕重。「還有,就怕這個記憶并不是徹底消息,時間一久很難瞞過月帝,你若打算用這個作法,得當心月帝一旦恢複記憶,能否諒解?」
想到紫白千瓣晶棺,蘭飛絕不要看到這個發展,她堅定地迎視大司聖。「就算月帝不諒解,我也決定這麽做,哪怕他有所懷疑,也會有人幫我,讓月帝別記起這一切,請大司聖支持我的作法。」「你還找了人助威?」大司聖不敢置信。「我總得确保一切的事能順利進行,再難受也得做。」
親耳聽見月帝要解除婚約,甚至對她的嫌惡,更以全然陌生冷漠的眼看她,确實令蘭飛難受。但只要忍下這些能換得月帝平安,她願意!
「還有誰要跟你一起欺騙聖君?」能讓月帝接受的人寥寥無幾。「其他三位聖君?老月?」見蘭飛抿着唇沒回應,大司聖忽想到。「不會是界賢者吧?」
後天要開啓棱界光,界賢者要在原聖山上引天極昊氣,再由下任地皇開啓地氣接應,好接引在不同方位的聖君,在棱界光劃下後注入聖氣。
「确實有聽說界賢者進行玩棱界光,打算往荒魁之原,一見賀格公爵。」沙婷想着聖院最近傳來的訊息。「你這方法,是把大家一起拖下睡欺騙聖君,當月帝恢複記憶時,只要他有一絲絲一毫毫怪罪光城聖院,就等着司律庭治你的罪吧!」大司聖起身捶捶折騰一整晚的腰肩。不是吧!「這也要動用司律庭?!」她是為聖君安危呀!「當然,這種事本司聖肯定要治你一個“置上司尊嚴于不顧”的罪名。所以月帝一恢複記憶,自己扛不起最好,若扛不起,聖院能做的,就是一事降一事,月帝怪罪聖院,聖院再處置你。
月帝心疼就不好再怪罪聖院,月帝若不心疼,你就等着好看吧!」「那我寧願領司律庭的懲罰。」蘭飛咕哝。月帝是不會讓司律庭懲處她,因為他向來自己動手,而且會讓她很好看!「這幾天為你和月帝人仰馬翻,本司聖累了,為了應付接下來的棱界光,大家需要好好休養元氣。」大司聖示意散會,在席斯和沙婷的陪伴下離開,紫薇、廉貞、破軍則在旁商議棱界光進行時的任務分配。「蘭飛大人,你要小心花理夫人。」伊爾貝離開前,提醒蘭飛。「她忽然出現,只怕別有心思。」
「正好可借她的別有心思,讓月帝對我保持距離。」蘭飛一副清楚地拍拍伊爾貝的肩。「今晚商議,還望少相接下來多多幫忙,打點月影武士們,要他們千萬別洩露口風。」
看着離開的蘭飛,伊爾貝實在很想告訴她,千萬別看輕花理夫人想做的事。
★ ★ ★
在寝殿的月帝,滿腦回蕩着花苑中出現的人,白發、紫瞳...抑不住心中悸動,為何那位七殺,神韻、聲音都讓他這麽熟悉...「天禦...」
為何他會覺得那對紅唇好幾次喚過他的名字,甚至每當喚出時,總是帶着求饒的意味。「你...心中還在生我的氣,是嗎?」
「我讨厭你的霸道、讨厭你的威脅,更讨厭自己現在的無能為力....」「我、我并沒有...要逃離你,只是...想到下任地皇可能在天虹鎮....」月帝抓緊心口,憶不起為何會出現這些話,但那留在腦海的聲音——正是七殺!為何七殺會對他說過這些話?!「...別再挑戰朕,更別再擅作任何決定,尤其離開朕...」
抑不住竄上腦海的聲,随又——刻化在心般的抽緊,他在對誰說話?為何他會說這些話?「魂神之軀有着朕對你的一切愛戀...只要你敢再離開朕、欺瞞、玩弄朕的感情,你奪走朕的心多少,竊取朕的情多少,折磨就有多少!」「月帝,您怎麽了?」來到寝殿的伊爾貝看到主子抓着胸口,面色緊繃,他急忙上前。「要傳東方城堡的禦醫嗎?」
月帝抓住他的手腕!「伊爾貝,在銀月古都時,七殺與朕可有...其他互動?」
「她...沒有。」看到主子焦急、迷茫的神态,又想起春所言的預見畫面,伊爾貝吞下想回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