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航界船到達荒魁之原時,光城聖院和東方城堡的人馬,已在岸邊列隊恭迎。
「破軍!」廉貞揚手招呼上船的同伴。
「飛飛呢?」他和紫薇要先護送春往妖精界的皇族,轉交坦洛慕女王的托付。
大司聖則領着其他人,在東方城堡,恭候月帝的到來。
廉貞以眼神示意後面。「她站在木桶上,看到她時,任何會刺激“小孩子”的話,都不要說,記得。」
破軍意會,當廉貞一退開。就看到前方的圓形木酒桶上,一個八歲粉嫩的小女孩,一雙靈皓大眼圓睜,環胸看着他。
「哇喔!」好、好小一只春之聖使!「飛、飛飛,真是久違了,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呀!」在紫瞳眯起中,他努力把擒魔斬魔的鎮定給擺出來。
「破軍,為什麽不先和我打招呼?」
「拜托,船那麽大,月影武士站成一排,誰會看到——」一個矮不隆咚的小孩子,在廉貞踢他一腳時,硬生生地吞掉後面的話。「嗯咳,月帝和月影武士那麽大的陣仗擺在那,誰會看到其他人,連廉貞我都差點沒看到。」
「說的也是,四大聖君身邊保護的人馬,個個高魁壯碩,肌肉硬得跟石頭一樣。」四大聖君身邊的随護者,蘭飛幾乎都看過,她拍拍破軍的肩。「不過,我們聖院的神将一點都不遜色,尤其你“斯文禽獸破軍”,武技本領更是無人可比。」
破軍打架出了名的講求禮貌,一身溫文爾雅的貴公子風範,熱愛在出手時和人講道理。一旦出手,拳勢之兇猛,幾乎一擊必倒,對手倒下也定要将對方扶起,幫忙整理好儀表,聽他把話說完,因為誰都不能躺着和他破軍說話。
八歲的上司鼓舞人是好笑的,但他不能笑,基本上,四季司聖惹到哪一個都很可怕。
「我在荒漠鬼蜃,用你教的武技打得那群惡霸只能求饒,暢快極了!」木桶上的小身形揮拳,驕傲地道。
個頭小小,拳勁袅袅,破軍一拳可以包住她四顆拳頭,但這個時候,他一要這麽說...
「太強了,誰有你厲害呀!」
破軍伸掌和她的小手對拍,正要和以前一樣,擊掌完要互打對方肩膀時,看到那麽小一個肩膀,他一拍會不會飛出去?幹脆轉為手指點一下,交差。
Advertisement
「飛、飛飛?」另一旁傳來不确定的叫喚生,一路上雖已聽說她被月帝下了時間封印,但實際一見,紫薇還是忍不住怔了怔!
「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八歲小臉沒好氣地瞪向他。
「沒事就好,這一路辛苦你了。」紫薇大掌只是拍了拍她的頭,完全兄長模樣的關切。
這種溫暖讓蘭飛心中一陣激動,正感動得想對紫薇大吐委屈的苦水,忽然,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聖,驚呼傳來——
「天呀!飛飛,你怎麽啦?明明長大了還在裝小,雖然你的行為是滿滿幼稚,但長大就是長大了,不該把自己變成八歲呀!再怎麽說,你可是四季之首呀!」
席斯從遠遠的就一路驚叫走來,讓船上和岸下很多東方城堡的人,都再定睛一看,認知到那位白發漂亮的八歲小女孩,竟是現今的春之聖使!
說真的,如果可以不管司律庭,捅死大神官這件事,蘭飛應該不會猶豫!
「遠遠的,就看到船上一個小身影晃,我還想月帝怎麽會帶着小孩子同行,原來是我們光城聖院的春之聖使呀!啧啧啧,聖院到底着了什麽詛咒,連光城聖使都把自己搞得不像樣!」席斯一副痛心疾首。
蘭飛一轉身,也馬上捂着雙頰驚喊!
「天呀——席斯——大海上,你被夏和大海之主,還有我聯手錯打,整個樣子都毀了,一直擔心那種去了半條命的傷勢,不躺個一年半載是下不了床的,幸好你只是模樣殘破了點,其他看來好極了!」真是驚人的生命力,災星、禍害,果然難宰。
「本神官有老天的眷顧,死不了,既然本神官死不了,就要把這些陰險打人的家夥——」他激動地走向木桶上的死小孩,一旁破軍、紫薇連忙攔住他。
「月帝在那邊,你敢對他的未婚妻怎麽樣,會把你挫骨揚灰的!」一旁廉貞道。
大夥擡眼看向另一頭,月帝正在接見荒魁之原與東方城堡派來迎接的人馬。
「呵呵,大家真是太緊張了,身為大神官,我當然是要關心四季之首的情況。」他甩開左右攔着的手,改為一臉詭笑地拍着死小孩的手。
「飛飛呀,從大海一別後,啧啧,我等着見你,真是等好久了呀!」
席斯咬牙切齒又咋舌的,完全看得出,他恨不得把掌下的小頭顱大力巴下去!
「尤其知道月帝找到你,就一直想月帝是不是把你吞得幹幹淨淨了,瞧你紅光滿面,靈氣充足的模樣,應該是被徹底吞到渣都沒了吧!」
「我差點忘了,這是大海之主要我轉交給你的。」蘭飛忽然拿出一個錦袋将裝了一袋寶物的東西放到他手中。
「這、這不是大海快絕跡的——海晶珠?!」席斯打開錦袋,看到各色的海中奇珠,不敢置信地拿起來驚喜大喊。
「你果然見多識廣,知道這是海晶花所結出的海晶珠,大海幾乎絕跡,價值不菲。」幸好她跌入噬人湖時,有備無患地拿了一袋。「這一袋夠你養老三輩子了,以示大海之主的歉意。」
「唉呀,這對大海之主怎麽好意思,我知道她的失手是無心的,一切都是有心人的唆使——」
蘭飛一雙小手馬上握住他憤怒指來的長指。「席斯,我一直希望和月帝大婚時,你能擔任主祭的神官。」
「主祭的神官!」席斯眨大了眼。「那、那個位置一向都是銀月古都備受尊貴的退休老神官擔任。」一個神聖、光榮的位置,甚至頂着銀月古都的主祭神官名號,到各國去都能接受皇室錦衣玉食的招待。
「我一直覺得我和月帝一起,你推波助瀾...是居中幫忙不少,除了請你擔任主神官外,各國貢獻給皇後的奇珍異寶,我也決定讓你共享一半,以示對你的感謝。」
馬上,席斯反握住她一雙小手,雙眼熱城。「說什麽奇珍異寶,我哪是在乎這些的人,你和月帝大婚本來就是光城聖院天大地大的喜事,盛大、隆重是一定要的,一切包在我身上。」
「大海上的錯手...」
「哪有什麽錯手呀!一切都怪我不好,沒事站在那幹嘛,活該去接不長眼的拳腳,收了一身傷,還害同伴內疚,真是太不應該了,活該被打,打死都算了!」席斯用力唾棄自己當天的行為。「你恢複靈氣後,專心進行婚姻大事就行了,千萬不要為傷害我這種小雜事挂心,不值得呀!成為銀月古都的皇後才是該重視的事,尤其各國貢獻給皇後的奇珍異寶太多的話,一切交給我來辦,絕對妥妥當當。」這下光榮、名位和財富都讓他一次賺足。
「你真是...善解人意。」蘭飛也回握的贈以感動的眼神,壓下胃內的翻湧,幸好早餐吃不多。
「你向來了解我,畢竟四季司聖中,咱倆交情對號,默契最足。」
「我了解,雖然這句話你對很多人說過,總是以對我說得最真嘛。」酸意已經淹上喉嚨,但她得撐過去。
「飛飛。」
「席斯。」
兩人閃爍淚光的雙眼,緊握的雙手,一旁的紫薇、廉貞、破軍,都不自覺得咽了咽喉嚨好像很多快湧上來的東西。
「去妖精界一路小心,我先回東方城堡和大司聖一起迎接月帝,一路小心,不要太辛勞自己,把一切的精神放在月帝和大婚上就行了。」絕對不要再跑人了,否則他的光榮、財富都會飛了。
「我知道,你還是趕快先回東方城堡,幫大司聖打點迎接月帝的事,辛苦了。」在東方城堡的大司聖,應該準備好如何谄媚月帝,同時也準備好對她磨刀。
「你們三個,把她保護好,不要有一絲傷害,否則我上禀大司聖處置你們!」狐假虎威地吆喝一下後,再熱絡地和春告辭,才轉身離去。
一旁紫薇、廉貞、破軍,看着木桶上的小人兒,原本可人的笑容在席斯一轉身後,馬上猙獰環胸,眼神帶「殺」的射向走遠的席斯。
「神官大人,小心!」
就見席斯下船前忽然踉跄一下,一旁侍者連忙扶住他,他抓了抓有些刺痛的背,好像有什麽東西連刺了他好幾下,回頭望了望,小蘭飛馬上再綻燦爛笑靥,用力揮手說再見,席斯也熱情回應。
「想說什麽就說吧!」席斯下船後,她道。
別再用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她。
「辛苦你了。」紫薇擠不出其他話了。
「做不擅長的事很累吧!」破軍同情。
「從遇上月帝被言靈歷練開始,爾虞我詐、見風轉舵、妥協,忍一時之氣,我很有心得了。」
「我比較相信本性是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的,你到底想做什麽?」廉貞才不相信蘭飛會給席斯這麽多好處。
「當然是先把他誘到銀月古都,讓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看是讓澔星處理,把他丢到半神魔人之地,借刀殺人。再不然銀月古都那扇妖魔之門,可以吸幹靈氣,絕對也能把他吸到連渣都不剩,徹底魂飛煙滅,連靈魂想去司律庭托夢都辦不到,反正落到我手中,到時剁了他、煮了他,都行!」白發俏顏詭詭幽笑。
「你若能有這種把心一橫的狠勁,也不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
「月帝。」紫薇、廉貞、破軍忙對走來的月帝行儀。
月帝将一裘華貴的藍白厚裘裹上站在木桶上的小人兒,抱起她,吻着她的面頰。
「去妖精界,別被絆住了,不記得朕等着你,也該記住今晚的金色雙月等着你。」月帝早已聽說,四季司聖中,春的氣息是最受妖精界歡迎的,因為妖精界的百花感受得到至上界的春之印,特別的生機盎然,花香襲人。
東方城堡也屬妖精界保護,堡內的花海也是如此,會因她的到來,繁花盛開,香氣濃郁。
「我趕回來,只因為我想再感受這個胸膛和雙臂中的溫暖。」她抱住他,在他耳畔低聲道。
「朕等你。」月帝轉為親吻她的小小紅唇。
原以為他吻一下便罷,沒想到,大掌拖着她的小後腦勺,纏吻不休。
「別、別再親了,很多人呀!」蘭飛縮回差點被他攫去的小舌頭,一雙小手擋着他的唇,低喊。
四周有少相伊爾貝、月影武士們、還有紫薇他們個個瞪大眼,卻很識相的假裝沒看到,或者踱到一旁閑聊,就別說了,傳下還有很多東方城堡與荒魁之原的人。
「他們也只看到朕抱着一個小女孩親吻。」
「就是這樣才可怕呀...」她咕哝。
四大聖君的月帝,抱着一個八歲小女孩,用情人的親吻,還吻得難分難舍,傳出去,絕對是難聽的醜聞!
此時,東方城堡內的長廊,數名先行下船的月影武士,正要将「銀星石」護送至大廳,行經回廊時,四周忽泛出淡藍青光,空間瞬間凝滞,全部的人呈靜止狀态!
賀格公爵從虛空綻出的銀青光芒中現身。
「銀星石,最純淨的星象氣息所成,也是無聲無息中就能融進月晖氣息內的。」賀格公爵從靜止的月影武士手中拿起木盒。「天禦,你這剛硬的個性,一旦認定便堅定不移,誰都改變不了,無人能勉強你。一但你深愛的「人」不存記憶中,面對已成的局勢,你會怎麽做呢?親自毀掉這場大婚?!還是及時找回心中的情?」
賀格公爵對着盒內的銀星石灌注強大浩氣。
「本公爵一直很想看你那雙堅定的晴空雙瞳,多點迷茫、掙紮,再配上那張絕色容顏下的狂妄,會更引人吧!」
将木盒放回月影武士手中時,外邊已傳來隆重的恭迎聲,想是月帝已到東方城堡。
「北方危機,妖魔君王已介入,天尊煉化天穹罡氣,琩剡的終點可期,如此一面倒的局勢豈不單調,多點波折,這場北方浩劫才能顯出趣味。」但他心中有更想看到的期待。「凱若,本公爵等着你回到人界,一展當年射出七光虹箭的誅魔聖姿。」
★ ★ ★
「月帝,您這一路辛苦了。」
東方城堡大殿上,大司聖領着沙婷、席斯和其他聖院之人,朝王座上的月帝跪禮致意。
「大司聖一路風塵仆仆趕至,其疲憊更甚于朕,今晚是金色雙月,待朕恢複春的靈氣後,再設宴以慰各位辛勞。」月帝擡手命衆人起身。
「感謝月帝盛情,此回有銀星石,相信棱界能更完美。」
「銀星石時春冒着耗費靈氣的辛苦而得,魍大司聖對她多多包容。」
「有月帝這座堅不可摧的靠山,沒人敢對春多有責難。」大司聖雖微笑證,卻也道:「但有些事,畢竟也得靠春才能圓滿解決。」
「朕清楚大司聖言下所指,必是夏、秋、冬的事,北方至此狀态,界賢者出面主持大局,相信四季司聖在北方是更大的助力,朕知大司聖顧慮,但此事若能兩全,朕還清大司聖能平緩心中之怒,共同全心先解決北方危機。」
「既是月帝開口,本司聖也非強人所難,只是他們抗令擅離職守是真,司律庭定得祭出懲處。如今,先以北方危機為重,請春以枷鎖卷咒回應他們,聖院會重下命令,配合界賢者進行北方任務,他們的行程該回禀聖院了。」大司聖嘆氣。「只要北方危機平定,他們的懲處會請學院長和上父周旋司律庭酌情而為。」
「那朕就先替春感謝大司聖的包容。」有上父和學院長出面,此時應可和平解決。
此時月影武士遞上精美木盒,大司聖掀起木盒,拿起銀星石端詳。
「此時若能配合月帝的結界之能,定能讓棱界光更堅固,非但妖魔過不了封界,就算能力高強的妖魔施術闖過,也無法掩藏其真面目。」
一旁席斯有些皺眉。「大司聖,此石的氣似乎過強,且有些混亂!」
「聽說春這次取銀星石,過程有缺失,此石向來敏感,難近魔氣,但會吸納聖、浩的氣息,只是過強的浩氣與聖氣,都會造成極端,月帝的月晖清光應能和緩此石的氣息。」
「呈上讓朕一觀。」
月帝接過銀星石甫施以月華聖氣感應,想穩定石中的氣息,頓時,銳強的浩光忽然爆開,白昊強光貫穿整座東方城堡,連載城堡外圍的侍衛,都被強浩的聖氣給刺痛得一時無法動彈!
當強光斂去,大殿衆人尚處于無法反應的錯愕中,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何事,知道月影武士和少相伊爾貝驚駭大喊——
「月帝!」
「陛下!」
只見月帝昏倒在王座上,滾落一旁的銀星時,銀藍光華不停地從斷裂的缺口逸散出,大殿頓時陷入慌亂。
身在妖精界宮廷的春,忽然接到沙婷的緊急傳訊。
「銀星石出了狀況,它忽釋放出強大的威浩力量,沖擊月帝聖體,結果...」以傳影術現身虛空的沙婷,神色焦慮。
「月帝怎麽樣了?」想起銀星石的預見畫面,蘭飛駭問。
「月帝沒事,但是...」
「到底怎麽樣了?」
「神性沖擊月華聖體,動蕩意識,月帝失去了一年多的記憶...」沙婷看着蘭飛有些不忍說出,卻也只能沉重的道:「月帝的記憶回到皇子身份初接聖君時,自然...也不記得與你之間的一切!」
因為當時的他們,都還不曾相遇。
「這是你與他當年相遇之地,每年總會被你帶來這。」缇懷俊秀的面容看着眼前一座常年缭繞煙漫的小湖,當風拂開霧茫,就可一窺清澈湖波。「塵世變化幾經波折,此地四周因地貌險峰環繞,野林密布,變化倒不大。」
每當風清煙散,就可看到陽光下碧綠、清澈的湖水,平滑若鏡的湖面,倒映藍天、白雲,綴點四周百花山色,讓這次高山小湖,別有一番靜谧、脫俗。
「唯一的變化,應是這座小湖比遠古時期更美了。」
遠古時期,此地一片灰蒙,足踏之地盡是泥炭般的死土,唯有這座小湖和湖畔周遭的小草,展現了強韌的生命毅力,不被浩劫所吞沒!
「你向來愛崎岖坎坷中展露的生命,因為令人心疼,你也一直這麽告訴我,那麽的生命,更顯珍貴。」缇懷低喃似的傾語。
不遠處,一雙紫紅魔瞳,沉目鎖視,為何缇懷會出現在這處小湖?
「...你要的答案在界賢者身上,只有他死亡,天聖者才會出現...」
界賢者死,水漪就會出現?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因由?希達凜目,掌中厲風已現,只要殺了他,就能見到水漪......
就在希達要出掌時,湖上輕煙在風回中更加彌漫,觸動深藏記憶中的蒼茫...
...不曾炫目,卻又這般不容人染指,不自覺得一同靜默在這片天地蒼茫中。
也罷。他與水漪相遇的地力,不能染上人類肮髒的血!
當風再起,吹散滿目蒼茫時,回頭看着已空無一人的綠野山林,提怪輕嘆。「」「」「」
「該說,逃過一劫,還是,延後該發生的事。」他閉目,沉思這場終局該怎麽走。「他注定是你放不下的情結,卻也是我的為難。」
四周煙漫再起時,缇懷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霧海中。
★ ★ ★
入夜後的荒魁之原,一金黃、一紫白的雙月下,漫飄着綠瑩和粉、藍光電,充滿寧靜幻美。
伫立在夜空下的俊挺身形,迎風漫揚的璀璨金發,無暇的容顏上是一雙湛藍的眸瞳,一身月華清光,恍如月光幻化出的絕色「女子」,唯見凜目時的威懾才透出他男子的身份,更顯露出他不可冒犯的王者尊貴。
俯身在美麗的赤裸嬌軀上,長指游走在滿是吸吮紅印的雙峰中,一條小金蛇随着他的長指而動。
「月帝...」輕吟的聲深深吸氣。
「讓這條小金蛇一同盤在你心口,如何?」
「不要,我不想每次脫衣都先看到它。」
「所以,它還是适合待在...」他輕笑的往下撫去,再次來到讓她激栗顫吟的幽處。
「你、你就是不拿掉它嗎?」
「朕喜歡它栖息在你體內深處,盤繞在你這美麗的花瓣蒂心中,等着朕的到來...」
嬌軀的主人因他再次的進入而仰弓起身軀,似見雙峰現出半弦之月,而至心口綻出亮光...
「天禦...天禦...」
帶着情欲的喘息,她咬着紅唇,不停的逸喚他的名字,而至深深抱緊他。
浮漾腦海的畫面,緊緊抓住他的思緒。
「月帝,大司聖再來探望您。」伊爾貝來到他身後請示。
卻見站在窗前的少年君王只是沉應一聲,沒再回應。
從握住銀星石,震蕩靈識以來,已過了三天。這三天月帝只有醒來時的困惑與震驚,之後,大多時間沉思不語,大家也不敢打擾。
失去一年多的記憶,驟然面對這一年多來的變化,包括聖君的繼承儀式已完成,和光城聖院之間的關系轉變。當然,讓月帝震驚最大的,是與春之聖使的婚約!
想到一年多前的月帝,對光城聖院處于反感,若知道春一再抗婚的逃離,可能會更反彈,因此伊爾貝和大司聖讨論過後,決定保留已對。
畢竟現在的月帝沒有和春之間一路轉折的感情記憶,對她的感覺形同陌人,萬一月帝在這樣的狀态下,作出任何大家都害怕的決定,情況将更麻煩。
因此月帝只知他與四季之首有婚約,春之聖使等待下一個金色雙月恢複靈氣,春的靈氣能都恢複,關系着目前的北方困局!
某種程度,責任會讓月帝沉思謹慎,不會輕下決定。
「月帝,若您需要在休息,臣請大司聖改日再探望。」伊爾貝探問道。
再怎麽說,人司聖代表光城聖院,不好讓他久候。
從清醒以來,月帝經常支着顱側或站在窗前,陷入思緒中,好像被什麽困擾着,又像在看着什麽,偶爾見他神态微妙的揉着眉心,似是有些迷惘,直到旁人輕喚,那雙藍瞳才像是瞬間回到現實,竟透失落。
「告訴大司聖,朕還須再好好想一些事,與光城聖院的會面,過兩天再說吧!」
「是。」
「伊爾貝。」月帝忽又喚住他。「這一年,朕的身邊可有...算了,你出去吧!」
時而在他深思、時而是半夢半醒中,朦胧出現的聲與人,抓不清模樣,卻又一直萦回于心,到底怎麽回事?
是真實存在的記憶?還是幻想?若是幻想,為何這麽擾心!這也是銀星石靈氣反沖造成的嗎?
「月帝陛下,無論您心中有何想法,至少也該接見大司聖了。」門外走進一名端雅、秀麗的女子,溫柔卻堅定的指正月帝。「北方情況不可再空待,不為私事,就為你聖君該為之事,請于大司聖一談吧!」
「花理...」看到來人,月帝的表情多了幾許柔意。
「夫人說的是,臣也鬥膽相求,請月帝接見大司聖吧!」
月帝略一思索後,道:「請大司聖移至花苑,朕等會兒過去。」
伊爾貝領令離去,離去前看了一眼走到月帝身邊的花理夫人,對現在的情況,有些無奈的一嘆。
「妾身冒犯了,我知道陛下無法馬上接受失掉一年的變化,但猶豫是給凡人,不是給聖君,尤其在當下情況。人界處于動蕩中,更需要您明快果斷的解決事情。」花理夫人欠身一禮。
「對聖君該為之事,你還一樣嚴格。但是,你的出現,确實讓朕定心不少。」從他還是皇子時,花理就指導他作為聖君該有的态度。
「賀格公爵告訴我月帝發生了事,切身才趕過來東方城堡。」
「賀格公爵!」此人的心思,向來別有涵義。「朕失去這一年多的記憶,連你發生什麽事?為什麽離開銀月古都到荒魁之原都不清楚。」
「是妾身的選擇,與月帝您無關。」花理秀麗的容顏沒有任何怨慰,只有釋然的放下。「您一直對我很好,只是很多事情過去了,妾身不想再碰觸。」
「朕只是關心你。」月帝凝視着她,難掩瞳中憂心。「畢竟你發生過的事,并不愉快。」
「妾身很好。」花理拉起他的手,拍着道:「月帝,別讓大司聖久等了。」
月帝往門外走去,随又停下身,不确定地問:「你見過光城聖院的春之聖使嗎?」
「妾身...沒見過。」
「那朕和她之間的事,你...可知道些什麽?」他只從伊爾貝那知道與春之聖使有婚約,同時,春之聖使目前人在妖精界。
從他出事來,始終沒見過春之聖使,一直困擾他意識的女子,會是春之聖使嗎?
「妾身不是很清楚,聽說過一些傳言,但...太荒謬了,完全不像月帝您的個性,應是有心者的謠傳。」
「什麽樣的傳言?」很少看到花理這麽猶豫。
「聽、聽說春之聖使觊觎月帝您的...美色,意圖染指聖君,最後雖達成心願,和月帝您定下婚約,卻在大婚前一天...玩弄了您,最後逃婚,所以您來北方就是為了解決這件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