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5)
越想越生氣,對着蘇怡香說到:“這幾日你也不用出去了,免得你姐姐再來鬧騰。”
正說話間,忽然院門被貴子打開,蘇玉鳳被兩個婆子抱着,進了院子。
蘇玉鳳全身濕透,身上穿着的水紗羅衫緊緊貼着,玲珑的曲線,一覽無餘。
蘇怡香幾步走近,看向抱着蘇玉鳳的兩個婆子。
那兩人對視一眼,蘇怡香道:“先把我姐姐送到她屋裏去。
”
兩婆子不敢久站,抱着蘇玉鳳,蘭芝和水兒一起跟在後面,蘇怡香等蘇玉鳳安頓好,和婆子又一起去了趙氏上房,蘇興之得到消息也從外面趕回來。此刻,正做在上首座位上,怒目而視。
婆子彎彎腰,道:“蘇老爺,蘇太太,我們家老太太說,蘇三小姐在我們趙府出的事,趙府自當要給蘇老爺一個交代,咋們二爺舍身救人 ,倒底沾了三姑娘的身子,說出去,誰家的人臉上都不好看。老太太說,如果蘇老爺想通了,蘇三姑娘三日後趙家就來擡人。雖然名分上欠了點,可到底是全了蘇家三姑娘的名聲。”
趙氏愕然,這是趙府的人,來說親的,可是為什麽是三日後,這悄無聲息的不是妾嗎?
“老爺……?”
蘇興之壓着心中怒火此刻她是聽明白了,這不是人家趙府的錯,是她女上趕着真要給人家做妾了。
事兒出來,沒得能夠遮掩過去,趙府這樣大大方方,當着外人的面沒有采取任何保護的措施,将蘇玉鳳送回來,誰能說是趙府的錯。
蘇興之就是再腦子不靈光,也想明白其中的意思。
蘇怡香默默退到院裏的陰影處。
趙府也是惱怒之急吧,不然,怎麽會将三姐的一生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做了決定。
三日後的傍晚,趙府來了一頂軟轎,晃晃當當擡着蘇三姑娘蘇玉鳳從趙府角門裏進了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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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
沒過多久,趙子辰從北京回到金陵,但似乎趙子辰忘卻了蘇怡香似的,自此沒有再在她的面前出現過。
而被一頂小轎擡進趙府的蘇玉鳳,随後才知道,趙府裏有兩個一模一樣的趙公子,納她為妾 的是趙府二爺趙子安,不讀書也沒個一官半職,反倒是大爺趙子辰是當今聖上的紅人,金陵城外那幾萬的兵将都在他手裏握着。
到了現在,蘇玉鳳都沒辨別明白,睡在她身邊的人,是不是她當初第一眼就看上的那個。
趙子安身邊都有三個妾侍,每天上演争風吃醋的戲碼,如今再加上她一個,這戲也就演得越歡實。心裏對蘇怡香的恨,就越深。
秋風落葉,一圈一圈地從地上随風蕩起,飄忽着向前,知道一場大雨過後也會零落成泥。
恍惚轉瞬一過兩年,蘇怡香依然為蘇興之出謀劃策,蘇家的生意向南邊推進,蘇家布莊,已不僅僅是開布莊那麽簡單,就在蘇怡香快要放棄對前世蘇家的暗查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
“闵老爺闵丁輝,是福建做茶葉生意的,他在福建幫過爹,香兒,這次他來找爹是要爹幫他件事的。”蘇興之心情不錯,對着蘇怡香露出久違笑臉。
蘇怡香也很高興,蘇興之因為蘇玉鳳的事,已經兩年沒有在家裏有這樣的笑臉了:“爹,是什麽事!”
蘇興之好像在斟酌要怎麽開口:“香兒,五年前,在北京的那座四九城裏,發生過一件大事。”
蘇怡香忽地坐正了身子,五年前,北京四九城裏發生的事,除了吏部尚書府尚書蘇國玉,她的父親一家被抄家流放,她想不出還會有比這更大的。
蘇怡香嘴唇抖動,眼皮直跳,他感覺,她一直想要找的線索,好像就要在蘇興子的口中出現。
“爹,是什麽事?”爹你快說啊!
蘇興之看了她一眼,走到書房門邊,關緊了門,這才轉身對她道:“五年前,京城吏部尚書蘇國玉被抄家流放,但流放途中卻離奇失蹤,聖上曾派人沿途找過,卻沒能找到……”
沒能找到,他怎麽可能沒能找到,是将父親母親哥哥他們暗暗處置了吧 ?
“……”
“闵丁輝說五年前他在從遼東回福建的路上,救了那位蘇尚書和她的夫人……”
遼東?
“爹,他們現在在哪?”蘇興之的話還沒有說完,激動的蘇怡香已經承受不住這樣是忽然得來的消息,她爹和娘還活着還活着:“爹帶我去見他們,好嗎?”她的聲音顫抖着,蘇興之望着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擔心和疑惑,他停下說的話急忙扶住蘇怡香:“香兒你怎麽了,爹說錯什麽了?”
蘇怡香忽然擡起頭看向蘇興之,蘇興之疑惑的目光,微皺的眉頭,讓她忽然警覺自己的慌亂讓蘇興之起了疑心:“爹,就是忽然有些不舒服,爹你坐,我喝杯水就好了。”
蘇興之慢慢松開了她的手,蘇怡香暗自松了一口氣。
喝過幾口水後,蘇怡香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對上蘇興之的臉,蘇興之還在她的臉上細望:“爹,聽你說這些,那闵丁輝,真是了不起人!香兒仰慕他的為人,想見見這位闵掌櫃!”
蘇興之聽到像是恍然大悟,指着蘇怡香道:“我說你剛才怎麽那麽臉色蒼白,不會是聽到這件事害怕了!也是,連爹剛聽到的時候也有些害怕,香兒這樣,也不意外。闵丁輝的确了不起!”
蘇怡香回到自己的屋子,抱着被子,将頭包在被子裏哭的肝腸寸斷。
這兩年,蘭芝成熟許多,再也不在蘇怡香面前提趙子辰這三個字。
可也沒看到聽到過,她家姑娘有這麽哭的傷心難過的時候。
“姑娘,出什麽事了?”
蘇怡香忙對門外地蘭芝道:“沒事,給我倒盆水來!”
……
闵丁輝住在金陵最豪華的客棧,蘇怡香和安烈進去的時候,闵丁輝戒備眼神沒離開蘇怡香,蘇怡香穿着墨綠色銀絲暗紋的夾袍直綴,一條月白色要帶柔華而清雅,闵丁輝道:“這位公子,找老夫,是有什麽事嗎?”
有人帶話請求見他一面,身在四海,自然知道有些人,是不能不見的,那人的名貼,捏在手裏,都會讓他感覺到其中的份量。
蘇怡香彎腰長揖二下,闵丁輝更是詫異:“這位公子,老夫有何德何能,讓公子這樣,何況老夫也不認得你啊?”
蘇怡香直起腰,雙眼茹清澈泉水,明淨透靓,:“闵伯父,小可是蘇興之之女蘇怡香。”
難怪,還以為男生女相,生成這樣傾城之色,讓人臆想,原來是個女子。
闵丁輝後知後覺,一拍腦門:“看我老眼昏花,看着就好想和誰像嗎!”
闵丁輝讓人上了茶,蘇怡香等不及便開門見山:“闵伯父,我爹前些日子給我講了一個故事,說是闵伯父閑暇時給他将 ,怡香請問闵伯父,故事裏的可還活着?”
闵丁輝兀自從座位上站起來:“蘇姑娘,不知道你父親可知道你來老夫這裏?孩兒性心!不說也罷。”
蘇怡香有些急,父母蒙難,哪有個不着急。
安烈安撫地上前道:“闵老爺,蘇家一門,到底事關重大,既然說出來了,端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我想知道,他們現在是死是活!”
闵丁輝意外蘇怡香身後的安烈,明明是一個下人,竟然可以越過主人,替她問話。
蘇怡香更是意外。
看着蘇怡香,安烈一改往日的謙卑,深邃鳳眼裏如那夜繁星點綴,瞬間耀眼奪目。
“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好嗎?”
你嗎?
安烈。
安烈安撫拍了拍她的胳膊,側身走向闵丁輝。
蘇怡香又是一驚,他竟然拍她的胳膊。
穿着下人的衣服,卻顯示出上位者的高貴,不怒自威的樣子,闵丁輝愕然,安烈通身的煞氣,讓他有種大難臨頭的恐懼。
“闵老爺,四姑娘的疑惑就是我的疑惑。”
闵丁輝額頭上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眼一閉一副生死随你的樣子。
包房外走進兩個人:“小寶,梭子?”這是當初和安烈一起被他收留下來的小乞丐,但是現在,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卑躬屈膝,反而像安烈一樣,擡頭挺胸的看向她。
“蘇姑娘!”
蘇怡香轉頭去看安烈。安烈會給她解釋的對不對?所有剛剛出現的這一切。
而此刻的安烈的眼睛卻一直一直盯着闵丁輝,終于闵丁輝睜開眼道:“老兄老姐姐對不住了,是我作賤,保不住你們。他們就在金陵城外,莫愁湖邊的一個宅子裏。”
蘇怡香喜不自禁:“闵伯父……!”闵丁輝的話轉瞬便記了她要等待的安烈給她的解釋。
蘇姑娘……!
安烈眼裏閃過一道金亮的光。
“我去找他們……”蘇怡香不等包房裏的說話,就轉身跑出了客棧。
安烈默然的看了看跑遠不見的纖細的身影,颔首:“闵老爺,善有善報,你會有好報的。”
闵丁輝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安烈走出包房的門後,闵丁輝也緊跟着離開了客棧。
☆、蘇正哥哥
莫愁湖邊一家小院裏被金陵衙門的人圍的水洩不通,趙子辰雙手抄後,正和穿着捕快衣服的人低頭說話,不遠處,蘇怡香看着忙亂的人從小院裏進出,心裏不安,又往前走幾步,從後面趕上了的安烈卻一把要将她拉住。
“快走,闵丁輝說的那個小院,離我們不遠了!”蘇怡香指着前面說到。
安烈卻低聲告訴她:“姑娘,前面好像出事了!”
蘇怡香還沉浸在可以見到前世父母巨大喜悅中,自然将安烈的話自動忽略。
“安烈,回頭我們在說你的事,現在,我想看看那對老人!”
蘇怡香笑着,眉眼綻開,老人?她的親親爹娘啊!
蘇怡香的步子離那座小院越來越近,小寶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安烈的身邊,幾句低語,安烈神色驟變。
爹,娘,你們的女兒來見你們了,我快想死你們了,我……我是死了活回來的人,你們看看,我是不是和以前的我不一樣了,你們會認我嗎?會認女兒嗎?
蘇怡香步子邁得越來越快,突然一直大手從她身後一把将她拉進懷裏,按着她的頭,不讓她擡起來。
院門前已經有人向這邊看過來,還有人從門內擡出兩副門板,上面躺着人被白布蓋着,顯然已經死了。
“安烈,你要做什麽?放開……放開我!”蘇怡香不明白安烈突然對她的舉動,怒聲呵斥。
安烈不說話,按着她的頭,将她按在自己心口。
“安烈……!”一身撕裂的叫喊從針紮着的蘇怡香口中再次喊出。
安烈眼裏寒光如刀,咬着嘴唇的嘴角微微抖動。
蓉兒,別這樣,咱們來遲了……他喉嚨哽咽,憋着一口鹹腥的東西,不讓它出來。
“小寶,讓人給我把小院圍起來!”
蘇怡香窩在安烈的心口,碰碰的跳聲撞擊着她自己的心。
“安烈……”蘇怡香不知道院裏發生了什麽,聽着安烈一改往日的語氣,她軟軟地叫他。
小院裏很開被人從外圍又圍了一圈。
金陵有名的捕快金光,詫異的看向趙子辰:“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阻撓我們辦案!”
趙子辰搖頭,眼裏露出諷刺:“金陵,官多了,四九城裏,有人嫌玩不來,來咋們金陵撒野來了。”
捕快金光點頭:“這老兩口太慘了,不知道得罪什麽人?”金光聽趙子辰說,心領神會馬上變了話題。
院門前有人走進,趙子辰眼睛盯着安烈懷裏的人看了一眼,轉向安烈行禮:“賢郡王!”
安烈點頭,道:“這裏好像出事了?”
趙子辰道:“是,郡王玩心這麽重,什麽時候來咋們金陵了?”
蘇怡香慢慢轉過身子,去看趙子辰,趙子辰心口悶疼:“蘇四,別來無恙!”
蘇怡香一把推開安烈,從他懷裏抽身而出:“這位大哥,你這小院裏的人怎麽了?快告訴我啊!”她看到捕快金光走出來,問她。
金光道:“家裏遭盜 ,可能兩位老人是和歹徒鬥過,身上都有傷,死的慘啊!”
轟!
蘇怡香的腦子突然像被雷擊了。
安烈來不及阻止,心下擔憂。
趙子辰回到金陵這是第一次見她,
她看起來又長開了些,一張小臉仿佛因為增加了閱歷,變的豐富多彩起來,此時的她眼裏全然沒有看到他,只是一直在問院裏老人的事,難道她知道在這個小院裏住着的人,他們真正的身份?
難過與氣憤再次湧向他的心頭。
原以為可以和兩位老人好好打聽蘇正,有望見到他了,現在……他仿佛被一團火燒着,找不到發洩出口。
安烈的眼裏澀澀的,日思夜想,盼望見到底人因為他們的義無反顧,因為他們沒有了希望而賭上自己的生命,就因為想要回家回那個四九城。
蘇怡香被她禁锢在懷裏,被眼前 一切抽走身上所有的力氣的蘇怡香已經癱軟在他身上,
安烈轉身,扶着蘇怡香:“我們回家!”
賢郡王!
安烈轉過身,去看趙子辰。
“只是路過,蘇姑娘有些累了!本王送她回去。”
安烈冰冷的眼睛看了看趙子辰,安烈将一道背影留給他。
趙子辰不聲不響跟在安烈和蘇怡香的身後,直到走出所有人視線外,趙子辰才慢慢開口:“賢郡王,為何如此?四九城裏都在傳說,賢郡王失蹤。沒想到賢郡王,竟有如此雅興,紅粉知己難求,賢郡王,可以放下尊貴的身份為蘇四,倒不知,賢郡王等到俘獲她心後,可如何安置她?”
趙子辰說着,眼眸緊緊盯着安烈,兩年了,他使出非常手段,讓所有人多不能輕易靠近蘇四,從北京四九城回來,自己就托了官媒意欲到蘇家上門提親,都被陌生人攔住,到了後來,他竟然都不能和蘇怡香蘇四見上一面。這兩年聞得見不得,趙子辰幾次三番着人前往見蘇四都沒成,心裏就對蘇怡香身邊的安烈起了疑心,随着人暗查,前不久才得知,這位很少在人前露面的賢郡王,就是蘇四收留的安烈。
扶着蘇怡香走的安烈,心裏如激流撞擊,沒有回頭:“子辰怨氣不小!本郡王素來不受羁絆,高山流水,縱情山色,蘇四甚得本郡王的心,素衣相伴,未嘗不可。趙大人,如此激昂,不會是對蘇四有心了?”
趙子辰坦然:“是!”
安烈低頭去看懷裏的人,剛要說話,發現蘇怡香雙目禁閉,卻是暈了過去,神色驟變:“蓉……蘇四……蘇四!”
趙子辰一個箭步沖上來:“蘇四,你怎麽了?”
安烈眼神暗了暗:“子辰,小院裏的老人,還請好好安置!”
趙子辰滿心的疑惑看安烈一臉焦急将蘇怡香送上馬車,對身邊侯着的趙良道:“讓人跟着賢郡王的馬車。”
……
“爹,娘!別走,不要不要蓉兒……”
安烈擡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花兒,緊緊抱着蘇怡香:“蓉兒,哥哥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害我們蘇家的人,蓉兒,哥哥對不起爹和娘,好不容易可以一家在一起……這是天意弄人,避過了孟婆湯,卻避不過父母被人陷害,可惡,明明可以為爹娘守靈,如今卻只能眼睜睜如旁人般,冷漠相待。蓉兒,哥哥心痛,哥哥如今只有你了。”
☆、訴說
蘇怡香在睡夢中見到了她的三哥蘇正,蘇興正還和她說了許多的話,蘇怡香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睡在一間豪華的房子裏,軟煙羅的紗帳和窗簾,宮緞的做的床被,閃緞的圍桌,汝窯的薄胎瓷玉杯,鳳凰展翅的香爐,倒掉金盅的花和爬牆的牽牛花所有的一切蘇讓陌生,蘇怡香慢慢從床上爬起來,看着着一切。
有沉穩腳步聲從遠到近,站在她的門前。
“蘇姑娘醒來沒有?”安烈低聲問站在對面的人。
趙俊的聲音:“回禀郡王爺,還沒有。”吱呀,門被人推開,安烈清瘦身影出現在屋內。
蘇怡香歪着脖子側臉對上從門裏進來的安烈。
“可好些了?”安烈走近她,低頭問她。
“我想回家,你讓人準備。”蘇怡香還沒有錯夢境中走出來,望向安烈道眼神,帶着狐疑。
安烈沒說不按她話辦。只是做在她的床邊,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話:“蓉兒!我是你哥哥,蘇正。”
不是安烈,安烈是臨時起的名字,是為了能夠走近蘇怡香。賢郡王,是因為他死了然後活過來的身份,當今聖上的叔叔是他的父親,莊親王韓旭。
“我沒有喝孟婆湯所以知道你也沒喝,你怨氣太重,所以投生到現在的蘇家。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所以一直在等。蓉兒,爹和娘我已經送到北京,選了好地下葬。”
蘇怡香呆呆的望着眼前這個一直守了她三年的人:“所以你知道我去了北京,進了四九城,你就扮成乞丐來找我,所以,你用縱情山色忽悠盯着你的人,無怨無悔跟着我來到金陵。我那樣收拾了柳月明,卻能好好的在金陵過我自己的生活,可以不被別人打攪活的滋潤又自在……哥……哥!你為什麽現在才說?現在才來……”
蘇怡香放聲大哭。
蘇正怕他不相信自己,才選了這樣的時候說出來。
蘇怡香暗道,她怎麽會不相信,自己就是火生生的例子,能重生一個,就還有可能重生兩個。
“還有件事要告訴你,趙子辰就是趙陽。”
蘇怡香意外的看向安烈:“什麽?”
安烈道:“他和樓鳳驕一樣都是哥哥的知交好友。你打着哥哥旗號去找樓鳳驕,趙陽其實心裏不好受。”
蘇怡香道:“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就是趙陽啊?”
安烈寵溺地摸摸她的頭:“以後你再聽他的解釋。趙子辰懷疑我們和爹娘的事,正暗中讓人查訪。”
“哥,難道他也知道那是咱們的爹娘?”
安烈點頭:“只要有心。遲早會知道。”
安烈站起身,轉身走到黃花梨木的桌前坐下,看向窗外:“趙子辰和樓鳳驕一直在找我們一家,大哥,二哥在去遼東的路上,染了風寒,嫂子伺候哥哥也被染病,哥哥嫂嫂不在後,我陪着爹娘在遼東遇到闵丁輝,就在那個時候,意外又遇到強盜……爹娘被闵丁輝帶回福建。”
“那你呢?”蘇怡香半個身子探出來,試圖想要看道他的臉。
“我嗎……?”蘇正側臉看着他:“當然是死了!”
蘇怡香一時黯然。
那些強盜不會真的就是強盜!
所有這一切,到底誰才是罪魁禍首!
“爹爹,到底做了什麽?”
蘇正道:“爹告訴過我,是因為柳貴妃。”
又是柳家。
“會不會是文珏?”
蘇正眼神亮起來,但很快又不置可否:“不知道!”
蘇怡香隐藏自己的悲傷和重獲哥哥的喜悅,從蘇正別院回到家裏,趙氏屋裏傳出一陣笑聲來:“蘇太太,王公子雖然成過一會親,可人還沒取到家,就病死了,王公子因為未婚妻死了也病了一場,這樣重情重義的人,蘇太太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你家三姑娘,人實在,到時候嫁過去,只有享福。”
沒娶親,人就沒了?
重情重義?
水兒剛好出來手裏端着一只托盤,盤裏放了一碟水果,一碟花生。蘇怡香低聲問她:“是哪家的來提親?”
水兒臉上帶着笑:“姑娘,是東門口的王家。聽說是書香門第,家族裏出了一位探花的那家。”
蘇怡香道:“嗯,端進去吧!”
東門的王家出過一位探花郎的是王奎家,三姐老實,這王家公子聽着也還不錯,可是蘇怡香就感覺不擡對勁。
既然是書香門第的人家,多少多對她們這樣的商賈出身的姑娘,不放在眼裏,現在竟然着人來提親了,怎麽說其中似乎透着一股子古怪。
蘇怡香回屋裏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安烈。
過了兩天,安烈就讓人查到,王家公子對那位死去的未婚妻,情根深種,哭着喊着要取他未婚妻的牌位進門。
蘇怡香得到消息,悄悄找了蘇玉梅和她說了着事。
蘇玉梅一聽臉色都不好了。
“妹妹,你聽誰說的,娘說,這樣知書達禮的人家,可遇不可求!”
蘇怡香也着急:“娘和王家換庚貼了沒有?”
蘇玉梅無力的告訴她:“換了!”
蘇怡香道:“怎麽這麽快,這些天姐你都在做什麽,就沒有打發水兒出去打聽打聽?”
蘇玉梅帶着哭腔:“沒啊,我怎麽知道這中間還有這檔子事 !妹妹,這可怎麽辦,要是她心裏有個死人霸着,我去了,他拿我和死人比,你說我和一個死人怎麽比,怎麽比,不行,我得和娘說去!”
蘇玉梅從床上下來,找了繡花鞋穿在腳上,就要出門。
蘇怡香擋在她前面:“庚貼都換了,娘也不好說了,三姐好好想想,咋們要不讓他自己退了這門親事。”
蘇玉梅半晌咬着唇道:“我先去和娘說。”
蘇怡香看她出門,就回了自己屋裏。
沒過多長時間,趙氏就讓水兒來叫她,蘭芝站在屋內皺着眉頭道:“姑娘,三姑娘在上房裏哭的稀裏嘩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太太在屋裏拍桌子,吓的院裏沒人敢說話,這時候叫姑娘去,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要問姑娘吧?”
“咯噔!”
蘇怡香的心裏跳的快起來,那股子期待蘇玉梅回來的欲望,一下子被蘭芝的話打到塵埃裏。
到了上房,趙氏一聲呵斥:“香兒,你給玉梅說什麽了?誰告訴你的那些事,嫉妒你姐姐,就要破壞她的好姻緣,香兒,你真讓娘失望。”
蘇怡香眼睛看着蘇玉梅:“三姐,你真那麽想?”
蘇玉梅低着頭不看蘇怡香,她心虛的偷眼瞄了蘇怡香的腳脖子道:“四妹妹,我沒那麽想,就是那麽一說!看你對我的事挺上心的,我謝謝你。”
蘇怡香看着蘇玉梅突然笑了笑:“是我閑吃蘿蔔淡操心,沒事惹出一身騷來,三姐,好不好的我不說了,香兒只告訴娘,王家并非善類,三姐嫁過去,娘一定會後悔!”
蘇怡香說完,轉身從上房裏出來。
“梅兒,別聽你妹的話,她就是嫉妒你能嫁進書香門第的好人家,你想你二姐,不聽娘的話,現在被趙子安的正妻管着,壓在她頭上,喘不過氣來,要不是生了男胎,有趙家的老太太護着,你二姐日子就更難過了,明媒正娶多好的事,不要聽你妹妹的,嗯?等着進了王家,你好好待人家,日子久了,知道你好,他就會對你上心的……”
☆、退婚
趙氏本來是很美貌很妖嬈的,不知道為什麽經過這麽些年,生了四女一子後,性情變得有些婆婆媽媽,不知道那個媒婆怎麽忽悠的趙氏,方正,趙氏的骨子裏就是要讓蘇玉梅嫁給王奎家的小王八蛋。
蘇怡香本來就很憂傷自己前世的親生父母被人害死的事,和安烈也就是蘇正商量撒出人去,找那個罪魁禍首。
目标慢慢指向北京城的禁庭,原來就以為他們蘇家被抄家滅門和聖上有關系,現在蘇怡香和安烈,(以後就叫他蘇正好了)更加相信。
蘇怡香心情也更加不好了。
蘇玉梅不懂聲色擺了蘇怡香一道,蘇怡香全然不放在心上,要是連自己未來的生活都可以擺辛福,她也是是很欣慰的。
蘇怡香天天外出,比以前越來越忙碌,蘇玉梅暗自得意,之前二姐就說過,爹爹把他們的銀子和賬本都交給蘇怡香,心裏原本就和蘇怡香有隔閡,聽說自己要嫁個好人家,就急不可耐的要拆散她和王公子的姻緣。
還好自己聰明,讓娘出面的結果就是蘇怡香的計劃落空。
蘇怡香這一天和蘇正約好一起去金陵城外地的栖霞寺,為前世爹娘和哥哥們請寺內有道高僧做法事,為他們超度亡魂。
栖霞寺內香火缭繞,人來人往,蘇怡香和蘇正被知客僧帶道高僧的禪房。
眼前這位高僧蘇怡香沒聽說過,但看他對蘇正的敬畏,蘇怡香就忍不住對蘇正刮目。
蘇正和高僧娴熟,坐下喝茶,吃桃酥,高僧不住地看蘇怡香,蘇正面不改色,吐口:“這是我義妹。”
蘇怡香的身份瞞不過同樣住在金陵的高僧,義妹的身份對她十分恰當,這一世蘇怡香就名正言順成了禁庭賢郡王韓烈的義妹。
賢郡王寒烈要和高僧詳談,蘇怡香從禪房出來去看做法師的情況。路過觀音殿,順便進去觀摩。
觀音殿裏今日沒有人上香,遺憾之處自己依依歪歪上了三株香。跪拜以後,觀音像後傳出兩人對話來。
“王郎,你就要和蘇家那個商賈家的女人成親,那奴家怎麽辦?
”
“娴珠,你放心她進她的門,我就納你同一天進門,爹娘疼我,只要不抱着死人的靈牌進門,什麽都會答應我。到時候,洞房花燭夜就是咱們倆的,嗯嗯!”
“你壞!唔……又來了,別人都說你對那個死鬼情根深種,要是讓人看到你現在這樣色……”
“娴珠我的小豬豬,別說了,時候不早,咋們還有沒辦完的事兒。來讓我親一口,你這裏好軟啊!”
蘇怡香愣了片刻,站起來,走出觀音殿。
蘇玉梅,你傷害我得到的辛福我早一步看到了,呵呵,這就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蘇怡香決定不将這件事告訴蘇玉梅,但是,也不想讓王家的這個小王八蛋這樣欺負他們蘇家沒人。
王八蛋公子正摟着娴珠在觀音殿後面歡樂無比的嘿咻,兩半個圓潤的潔白的皮球,被他握在手裏,搓圓捏扁,顯出無數個讓他驚叫的形狀。
忽然感覺一陣冷風從殿外刮進來,王八蛋公子躊躇一下,對娴珠道:“娴珠,好像觀音生氣了,我們不該在這裏這樣……這樣……”
娴珠哼唧一聲:“觀音娘娘不是送子觀音嗎?”
“噗嗤!”有人笑出聲來。
緊接着呼啦湧進許多人來。
“不要臉,不要臉的狗男女,連觀音都敢亵渎,拉出去沉塘。”
“不……不要啊……”
蘇怡香站在殿外,嘴角一撇:“狗男女。蘇玉梅這下不用你再在我背後捅刀子了,麻煩!”
等到三天後蘇正和蘇怡香看着高僧帶着僧衆做完了道場,超度了亡魂,兩人一起下山回到蘇家,蘇正送蘇怡香到了門口,蘇怡香進了門,蘇正讓馬車調轉了方向,忽然看到不遠處站着趙子辰,蘇正沉默不語。
趙子辰緩步向前,站定在馬車車窗前:“賢郡王,要不要喝一杯?”
蘇正嗯了一聲,車馬開動,趙子辰一擡腿,上了賢郡王的馬車。
進了院門的蘇怡香自然不知道院門外還有這回事。
進上房就聽到趙氏和蘇玉梅的隐隐哭聲。
“娘怎麽會這樣,娘不是說他是個好人嗎?還重情重義,現在怎麽還會和別人在栖霞寺裏做那種事。”蘇玉梅哭的花落葉落,一片凄慘。
趙氏唉聲嘆氣:“娘也想不到那個小畜生,兩面三刀,表裏不一,披着君子的皮,做着畜牲的事。可是王家是書香門第,傳說為什麽和現在不一樣?玉梅都是牛媒婆,看她怎麽給你娘和爹交代。”
蘇怡香揭了簾子進門,蘇玉梅轉過頭,看到蘇怡香忽然說:“娘,是不是八字不和啊,四妹妹說不定和王家公子能合上。”
趙氏一怔:“你回去,我和你妹妹說句話。”
蘇玉梅不好意思的起身,不好意思的離開,不好意思的扁着嘴,眼裏露出算計。
蘇怡香和趙氏從來沒挨得這樣近趙氏身上有一絲好聞的味道,甜絲絲,軟綿綿,怪不得蘇興之和趙氏生活這麽久,也沒聽到他在外面做兩頭大的事。
商賈之家,把原配放在家裏生兒育女,伺候長輩。他在千裏之外另取佳人,生兒育女,享受天倫之樂。
蘇怡香有新鮮感,趙氏看她的目光也不一樣。
“香兒,你姐姐沒有福氣,那個王家的公子八字和你姐姐不合,好在王家的老太太發話了,他們就喜歡我們蘇家的姑娘,三姐兒不行,還有四姐兒,你看看說的多好。香兒,人家是書香門第,出來探花的人家肯定不差。”
蘇怡香真是無語,這還是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她的叫娘親的人嗎?
怎麽感覺像自己的後娘。三姐是八字不合,她就可以。明晃晃的讓她要替姐出嫁,跳坑的前的誘~惑。
還不如自己悄悄看着王家的王八蛋嘿咻完了,不動聲色的取走蘇玉梅的好。
蘇怡香感激的看着趙氏:“娘真的嗎?這是好事,三姐姐不行,的确是應該有人為娘分憂!”
一時間,十多年的母女情分一下上升三個臺階,趙氏看她的眼神裏充滿母性的光環。
蘇玉梅也興沖沖,破天荒的頭一次進了她的閨房。
“妹妹,這是我及笈的時候娘給我買的珠翠簪子,聽說你要嫁到王家去,姐姐真心囑咐你了。”
蘇怡香接過蘇玉梅手裏的簪子:“好,真不錯,我很喜歡!”
蘇玉梅肉疼的錯着牙:“你喜歡就好。”
這一夜,王家大院空前的熱鬧,一夜七次的震撼人心,讓王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