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施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常諾的心起先慌張繼而絕望。她要死了……這一回她真的要死了……
她想起了反鎖在員工休息室的兒子，瀕死的界限，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歡歡會不會哭，有沒有會發現他，歡歡會不會餓了……
她做過失敗的戀人，她也是一名失敗的母親。她的一生就要在這樣凄慘的結局裏，徹底的終結。
水缸的外面，觀衆們看着湛可一開始以為她在猛烈的搖晃“尾巴”是在熱舞，很快有人發現美人魚已經沉入了水底，拼命敲着玻璃缸。嘴裏起先吐着泡泡，慢慢的連泡泡都消失……
一個孩子哭了起來，扯着媽媽的衣角喊道：“媽媽……美人魚好像要淹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很快沸騰了起來。
好多人跑去水缸的周圍試圖找出入口，可是因為跳臺在高高的階梯上，雖然很多人努力的往上攀爬卻根本抵不過時間的流逝。
最上面的年輕人喊出“上門的木板上鎖了”時，水缸裏的常諾已經一動不動……
混亂的尖叫和嘶吼聲裏，隔壁珠寶專櫃的一個櫃員抓着一把消防斧頭跑了出來，她什麽話都沒說，直接跑到水缸面前開始敲擊那厚重的玻璃壁。
很快人們反應過來，紛紛尋找最近的消防栓，砸開防護屏障，拿出了小斧子加入了砸壁的隊伍中。
人多力量大，當水缸有一絲破裂的時候，人們的眼睛裏亮起了希望的光。
方經理走回大廳裏就看到客人們圍着那個水缸在拼命砸着。他急紅了眼睛，扯着嗓子尖叫：“你們都瘋了麽！給我住手！這是商場的財産！誰破壞了誰要負責任的！！”
就在此時，龜裂的玻璃壁支撐不住過高的水壓，巨大水缸裏的水宛如洪水一般傾瀉了出來。水草、卵石、各種各樣的魚兒飛濺了一地。整個商場都泡在了突如其來的水裏。
而沉在最底下的常諾，也在衆人的拉扯下，被救了出來。
她已經沒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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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中有眼窩淺的已經看着女孩蒼白僵硬的身體哭了起來。方經理吓得愣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就在此刻，人群的外圍傳來了一聲嘶吼，一個高大的男人撥開人群沖了進來。
他跪到了女孩身邊，巨大的手掌立刻覆蓋在她的胸骨上，立刻開始心肺複蘇。
沒人看清楚他的臉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男人用盡全力，争分奪秒的施救裏。
常諾胸口的水從鼻腔、口腔和耳朵裏被一點一點擠壓了出來。她起先微微嗆了一口水，緊接着窒息感讓她發青的嘴唇有些泛紫。
男人修長的手指掰開她的嘴唇，一口一口的給她渡着氣。心肺複蘇做了幾個回合，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是，常諾終于轉醒了。
她的睫毛上沾滿了水漬，頭發像是烏黑的水草披在她的身下。那雙漂亮動人的眼睛剛剛睜開就對上了男人的眸子。
那雙眸子和歡歡一樣的好看。時而暗沉的像是黑洞，時而燦爛的如同星辰。常諾伸出手，緩緩落到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頰上，那裏的溫熱一點一點傳輸到她的身上。
她想起從前孤兒院的夏夜，她和他肩并肩靠在秋千上聊天看星星的場景。
常諾倏然一笑，氣若游絲的喊出了男人的名字：“啓哲，我已經死了對麽……”
死了，才能看到他，在天國裏，他的眼睛裏才會有這般如水的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