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溺水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沒有面罩的保護，常諾躍入水中後，覺得水壓格外的大。她的鼻腔裏侵入了一些濕冷的水，很快被她排了出來。
她一口氣可以憋一分鐘乃至兩分鐘。可是她知道，長達三個小時的表演她不可能一直無止盡的透支自己的能量。她得省着用。
她躍入了水底的深處，撈起了一塊漂亮的礁石，隔着藍色的玻璃缸，對着外面的觀衆揮着手。人群裏有吶喊和掌聲，還有起哄聲，可是隔絕在水底，她什麽也聽不到。
她很快完成了一系列的動作。身體裏的氧氣不夠了，常諾鑽出了水面換了一口氣。身子一輕，她的腦袋探出了水面。新鮮的空氣鑽入了肺部。她的耳朵也接受到了外面的聲音。
那些聲音很嘈雜，裏面有觀衆的起哄：“什麽嘛！沒多久就上來！”
“對啊！這美人魚肺活量不行啊！”
“美女，你是魚不是人類啊！”
哄笑聲此起彼伏。常諾不敢去看那些觀衆，也不敢耽擱，她重重的吸了幾口氣，就再度潛入了水底和魚群共舞了起來。
水缸裏的水越來越冷，常諾知道是自己身體的溫度在慢慢消失。
隔着水和玻璃，外面的世界光怪陸離，她看着那些一張張的臉，只覺得意識在一點點的模糊。
她多完成了兩組動作，然後支撐着浮出水面呼吸。這一次，她蒼白的手緊緊扒住了水缸的壁岩以吃撐身體不往下沉。體力和體溫都在飛速的流逝着，這次的呼吸比第一次要粗重很多很多。
她仰着頭支撐自己能猛地多呼吸幾口，只覺得所有灌入肺腔的空氣都像利刃紮的肺葉酸疼。
起哄聲再次響起，甚至夾雜着方經理尖銳的訓斥：“快點！別墨跡！繼續表演！”
常諾咬了咬牙，再次竄入了水中。這一次，她的身體柔弱無骨，每一根神經和肌肉都無法調動。麻痹的感覺來的很快。她看着斑斓的燈光下，她的手臂，在波紋裏像是水母，随處漂流。
她看到了自己的頭發蜷曲在半空，而小腿處傳來了僵硬的生疼感……
最後一點清明的意識告訴自己：她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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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和求生欲讓常諾奮力往上爬着，漂流的熱帶魚四散而逃。她看着跳臺的方向拼命上竄。就在此時，她看到了方經理爬到了跳臺的方向。
像是看穿了常諾不想表演的動機，他面無表情的合上了那一方板子。
水缸上方，商場吊頂的巨大水晶燈消失了……整個水缸像極了真正的海底世界—――而且還是深海的世界。
常諾已經游到了水面的最上方，可是即便這樣，她的臉依然只能淺淺的浮出水面。這迫使她不得不仰着臉求得一點呼吸的空間。
她正在拼命吸着氣想着怎麽辦，手上因為力氣散盡，一滑脫，整個人沉入了水裏，結結實實的嗆了水。
嗆水後，小腿的抽搐感更強烈。這一下，常諾徹徹底底的慌了。
她拼命的敲着隔板，試圖讓方經理把隔板打開讓她爬出去。可是不知道敲了多少次，方經理始終都沒有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