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魚
貴重的潛水呼吸罩從來都由不得常諾保管的。換好衣服的常諾走出了員工休息室，剛剛把門反鎖好，轉頭就看到方經理背着手在走廊盡頭陰森森的看着她。
收斂了心裏的厭惡，常諾好脾氣的問道：“方經理，我準備好了上臺表演了，呼吸面罩呢？”
方經理臉上毫不掩飾的陰笑：“美人魚，你要什麽面罩呢？”
常諾的笑容消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呵，之前就有客人說美人魚戴着個呼吸面罩太假了……你不是說要彌補自己遲到的過錯麽，正好，你去摘了面罩去表演，我就原諒你。”
“你！”常諾只覺得氣血上頭，身體一陣發冷。
“怎麽……現在後悔也來得及……只要你從了我……”
常諾明白他的所指，狠狠的瞪着他，往後退了一步，再度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可能！你做夢去吧！”
方經理早就料到了她這麽說，聳聳肩：“那行吧，那你好好賣力的去表演吧！”
常諾走了一步，折回來盯着方經理：“我這樣下去，你怎麽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我出了事兒你，能擔當得起麽！”
“哎？你表演了美人魚就真把自己當做人魚公主了？我告訴你，你的生命自己負責任，我反正不會平白無故的害你對不對，畢竟是個孤兒寡母呢……”
常諾知道他沒安好心，但是也知道方經理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最多是讓自己吃點苦頭罷了。她轉過身去，攥着拳頭走到了外面的表演區。
常諾的水性很好。從前在孤兒院，她和宋啓哲就是孩子們中出類拔萃的善泳者。能找到這份時薪還不錯的工作，她已經很是感恩了。這麽想着，偶爾遇到這樣一個猥瑣的上司，也實在是可以隐忍，咬咬牙就挺過去的事情。
商場新開張，所有的品牌在最近的十天裏都有活動。和昨天的開幕式想比，人更多了一些。
常諾整理好了自己的頭發和衣着，站在跳臺的邊緣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和底下的衆人打着招呼。
她身材纖瘦苗條，完全沒有生過孩子的痕跡，凹凸有致，再配上華麗的演出服，就是活脫脫的美人魚。觀衆們仰着頭，好奇的打量着常諾，很多人已經鼓掌歡呼甚至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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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臺下，深藍色的巨型水缸裏水光潋滟，各色淡水魚在裏面暢快的游着，常諾看着水下的那些生物，只覺得腦子有些暈眩。
除去早晨和歡歡一起在家喝了一點豆奶，分了一塊蛋餅外，這一天她幾乎都沒怎麽進食。
中午看着歡歡吃了一點酸奶和面包，為了趕路她急匆匆的抱着孩子回到了商場。剛剛和方經理吵架，又沒有時間去弄吃的……
常諾只覺得腿有些虛軟。她往後退了退，正準備下來和同事說一聲，場內的音樂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擡眼看了看商場天井空地的那塊時鐘，已經兩點半了，演出準時開始。
咬了咬牙，她并攏了雙腿，做了一個亮相後屏住了呼吸，縱身躍入了宛如深不見底的水缸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