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路的情形下,與江浔碰面的。
原來我那間屋子是無雙樓最裏的一間,循着柳長空走的方向出去轉過一個彎就見着江浔背身凝立在那。幾乎是立即的,他就聽見了我的腳步聲回轉身來,看來的眸光我說不出來意味,既痛又沉,急掠驚風般幾步沖來,尚未等我有所反應就将我拉進了懷中。
誠如那昏迷前的一般,懷抱真的很暖。反正我也沒什麽力氣掙脫,就任由他抱着,低喃在耳旁:“無悔。”察覺他的掌覆在我後心處,不由提醒:“你輕點啊,我背上還痛呢。”
這一說他反倒松開了,小心翼翼的扶住我兩側肩膀,将我仔細看了看,突的背轉了身蹲下:“上來,我背你回去。”
我瞧那肩背寬厚咧嘴而笑,不客氣地往上一趴,扯開嗓子喊:“起轎。”
他也不惱,輕輕松松将我背起,并叮囑:“抓緊了。”
趴在他肩頭我也沒閑着,細看了看他的臉後問:“你怎麽衣冠也不整啊?”素來見他都是鮮衣俊容,整裝都清清爽爽,哪像此刻一襲深袍落了灰,臉上也隐有胡渣。
他聽後微側過臉瞥了我一眼,卻答非所問:“無悔,你知你昏迷了多久嗎?”我想了想,醒來神智清晰沒半點渾噩,感覺也還算良好,于是答:“一兩個時辰吧。”
見江浔沉默,我又把時間往多裏加了加:“半日?”還是不見有反應,“總不可能超過一天吧。”可江浔走了兩步停下,低嘆了口氣說:“三天。”我怔了怔後反應過來,眼睛瞪大不敢置信:“我昏迷了三天?”
江浔輕眯起眼,目光似凝在某處卻又似放空了去,“無悔,你定不知這三天對我而言是有多難熬。”未等我作出反應,他就低潋了眸輕語:“你總是這般沒心沒肺,要何時才能明白我......”話說一半他就沒聲了,我眨了眨眼,啥意思?“明白你什麽?”
他張口欲言,突傳來一道清淺熟悉的語聲:“阿浔,無悔無礙了嗎?”
移轉眸光,前方不遠處颀長淺白的身影站在廊下,剛好一縷陽光射落其身,此處看過去仿似宋钰浸潤在金色光環內,猶如谪仙。
江浔閉言不再語,背着我大步向前。漸行漸近,我也看清了宋钰,他依然如常的淺淡從容,不似江浔這般衣冠不整,就是好像眼睛裏隐有血絲。腦中突的印出那日他一身黑裝的模樣,與此刻感覺相差好大,“啊!你的傷怎樣了?”我這時才想起他肩膀受傷一事,視線撩過那處也看不分明,應是已做了處理。
宋钰聽我問起淺聲答:“已經無礙了,讓無悔挂心了。”轉而頓了下又道:“無雙樓主已經安排了馬車在外,若無悔覺着可行咱們就先回雲舍。”
江浔直接代替了我回話:“先回吧,此處畢竟是別人地盤,不宜久留。”說完就先行背我啓步,我見宋钰并行在旁忍不住問:“雲舍是何處?”身下江浔腳步微頓,就是宋钰面色也是一滞,轉而無奈地看過來:“難道你一直都沒留意過咱們住處門外嗎?”
等從馬車下來,我第一件事就是颠簸着走至門前上下左右仔細觀望,終于在門的右側牆上發現了一塊我巴掌大小的木牌,可能因為風吹雨打,又是嵌在牆內的,成色基本已經與牆融為了一體,然後若不是細看當真瞧不出上面還有字。
Advertisement
“雲舍”兩字并不赫然,卻也是能辨識得出。
回過頭看江浔與宋钰都眼巴巴看着我,強自辨道:“是它太模糊了,不能怪我。”就是話出來我這臉皮繃不住,不自覺地紅了。
關于這昏厥三日暫無人為我解惑,因為不知是否我身體乏虛,進了門舍就開始直打哈欠,他們二人直接将我送回了房,一沾床我就困意沉濃昏睡過去了。這一覺睡得可是渾渾噩噩,只覺在睡夢中周身發熱至燙,彷如踏在油鍋上一般,難受得緊又醒不過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隐約聽到有人聲,仔細辨認發現是江浔在急問:“到底路百川要什麽時候到?”我心說路百川不是被留在了荊州嗎?他得在那安穩住淩子翼,定期為其“治病”。熟悉的語調在平靜地回:“阿浔,荊州到柳州并不近,信報已經傳回去了,來回都需要時間的。”江浔語聲中有了不滿:“子淵,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88.柳長空(5)
聽着宋钰并沒立即回話,我在那想這是要擔心什麽?是柳州這局勢未定還是柳長空那邊又有事發生?可過了片刻卻聽宋钰說:“擔心不在言表,無悔這般狀況我已親上無雙樓問過柳長空,他說無礙,只是一個自行療傷的過程。”
“柳長空?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嗎?我不知你們之前有過什麽交流或達成了何般協議,可你沒瞧見無悔此刻滿臉通紅又渾身冒汗?你卻因為柳長空一句不能除衣就一直放任,我早就說要找路百川過來診斷,你又說遠水救不了近火,請了那些個庸醫,居然診出來說是普通風寒,讓出出汗就罷......”
“江浔,你好啰嗦。”我已經聽不下去了,從前怎麽不知他如此啰嗦呢?我的話音雖不高,但成功讓耳旁清靜了,睜開眼皮,看到江浔站在近處,宋钰稍遠些,但兩人目光都凝在我臉上。察言觀色了番,不太情願地問:“這回我總沒睡上三天吧?”
江浔怔了怔,下意識搖頭,“你只睡了半日。”
“半日?那還好啊,何至于這般大驚小怪還勞師動衆呀。”我說得是實話,也沒多經大腦思慮,江浔在那瞬間神色變了變就垂眸:“你無事就好,我先出去了。”
愕然看那離去的背影徒生一種不知所措,是我剛才的語氣重了嗎?回轉視線去看宋钰,他也剛好偏轉回頭,與我目光相對後淺聲開口:“阿浔只是太過擔憂你,神經繃得太緊了。”說話間他已走上前來,從旁幾上的盆中取出一塊還冒着熱氣的毛巾絞幹了水往我額頭擦拭,并輕問:“可有不适感?”
我老實回答:“除了全身粘膩不舒服外,還行。”好像後背的灼痛沒那麽厲害了,剛似乎聽到宋钰說這是一個自行療傷的過程,還是柳長空告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不管原因是何,這時我委實難受啊,于是問:“有沒有熱水沐浴啊?”
哪知宋钰卻道:“暫且不可,你這是出得虛汗,如若立即沐浴會讓寒氣入體。”
我默了默反駁:“你又不是大夫,哪知道那麽清楚。”宋钰回:“柳長空說的。”呃,又是柳長空,連我都不由訝異了:“你以前就認識他?”
他輕搖了下頭,“我們不是一起抵達這柳州城的嗎?”言外之意就是到了柳州之後他才與柳長空相識,與我這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是同步。可是,“你怎麽就信他了?”說起來柳長空還算是我師兄,但覺他陰陽怪氣的很,我都不敢言信。
宋钰抿起唇又搖頭,“不是信,而是分析過後的判斷。”
這話初聽不覺有什麽,但仔細一回味......“你知道我和他的關系了?”我本問得含蓄而隐晦,可他卻道:“柳長空是你師兄這事,當時在場的都聽到了。”
......好吧,我驚愣了會才讷讷問:“當時是什麽情形啊?”宋钰也沒瞞我,拉過椅子坐下淡聲而述。原來在我“英勇就義”而倒後,場面一度混亂,江浔抱着我都感覺不到我呼吸了,欲找柳長空拼命,原本場上氣氛就是一觸即發,頓時兩幫人都橫刀拔劍的。
就在這時柳長空怒吼了句:都給我住手!
可他那邊有幾個柳姓當家的并不聽,稱我們以宋钰為首的這幫人都欺到地頭上來了,如若不給以顏色如何還能在柳州立足。此處那柳姓當家的宋钰雖沒詳細介紹,但我想了想覺着可能就是那群人裏稍許年長的幾人,也可能是無雙樓下其餘四院的當權人。這麽看來,柳氏一族內部也并不團結呀。
但就是在這種情形下,柳長空手指地上躺着的我,以徹寒的聲音宣布:這個丫頭是我的小師妹,今日她若被你們耽誤了醫治丢了性命,就是與我柳長空為敵,你們各都掂量着辦。
宋钰述說到此處,淺笑了下而道:“無悔,當時場上一片靜寂,沒有一個人開口。就連我都感震驚,而他柳長空就是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走至你跟前将你抱起。阿浔欲攔,他只沉語:想她死就盡管攔,過了一刻鐘大羅神仙都救不了。聽他這言,即便我們都不甘将你交于他,卻也不敢貿然相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将你抱進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