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倆人剛剛趕到機場, 便見一個清俊儒雅的男人朝他們走來。
這男人向苼有些眼熟。
男人十分優雅的從身後的行李箱中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向苼,“雖不是初次見面,但我還是要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李想, 你媽咪的新男友, 這是初次見面的禮物。”
李想的中文有些別扭, 但不容易引起人的反感。
模糊之間,向苼的記憶收攏。
眼前的人與那日奶奶動手術安撫媽媽的那個男人的模樣重疊。
向苼也勾了勾唇, 并伸出雪白如玉的手,“你好,李叔叔,很高興您能來中國。”
倆人交談片刻,向苼便将話題岔開, “李叔,我媽媽和奶奶呢?”
“你媽媽去廁所了, 至于你奶奶......”
正當李想思考着如何回答之時,一個人影從旁邊走了過來。
向婉先是給了向苼一個熱情的擁抱,随後開口道,“本來我是準備和你奶奶一起過來的, 但前段時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給你奶奶在那邊報了一個老年大學, 這段時間上的正是老人家最喜歡的繪畫課,老人家怕耽誤課程,死活不肯跟着一起回來。”
奶奶的習性向苼自然明白。
老人家一輩子好強,讨厭半途而廢。
所以為了繪畫課不回國, 這事老太太也做的出來。
當下向苼晃了晃手中的禮盒, 沖着向婉暧昧的眨了眨眼,“李叔叔的禮物我可喜歡了。”
另一旁沈岑洲則主動的接過李想手中的行李箱, “我已經訂好了餐廳。”
Advertisement
向婉也笑了,“我女婿真懂事。”
李想将向婉手中的女士包包拿在手中,語含笑意,“你男朋友也挺懂事的。”
怕李想吃不慣中餐,沈岑洲訂的是京都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
餐廳內馥香四溢,音樂唯美且動人。
“這首夢中的婚禮彈得不錯。”李想點評道。
一旁,向婉溫柔的介紹道,“你李叔叔是鋼琴家。”
“那巧了,剛好我對鋼琴有幾分興趣,以後有時間可以和李叔叔交流交流嗎?”
“那當然,榮幸之至。”
李想是一個擁有廣泛的見識且十分暢談的男人。
不過片刻便逗得兩個女人哈哈大笑。
這種水平,沈岑洲算是望塵莫及。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面前的牛扒切好端到向苼的面前。
“我看了新聞了,聽說你從小就開始捐贈希望小學。”李想輕語道。
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時,向婉也是詫異的。
後來她才驚覺這些年她對自己孩子的疏忽。
她不僅沒有參與她的過去,也對向苼的未來一無所知。
最開始她是安排向苼學管理,以便将來接手她的公司。
卻不料向苼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醫生這個職業。
當時她還挺不明白的,覺得向苼這姑娘傲氣太重,明明給她選擇了一條相對于平坦的路,她卻非得繞彎路。
一直到向苼隐藏的身份揭曉時,她才恍然。
她為向苼鋪的路,壓根就不是向苼想走的那條路,又或者說是向苼早在幾年之前便已經走通的一條路。
老太太得知向苼是錢摳的消息的時候表現的倒挺淡定得。
一邊吃着榴蓮,一邊輕語道,“我的孫女自然是那個最強得存在。”
向婉唏噓不已,直覺自己對女兒得了解太少。
以前一直想将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卻沒想到向苼早已經為自己穿上了盔甲。
“對,我只是希望有更多的孩子能擁有一個完善的童年。”
向婉明明知道向苼這話的意思與她無關。
但她卻不自覺地将頭垂的更低。
因為當初她的離開,所以向苼從小便失去了童年,還不得不肩負起她那個年齡不應該承擔的重量。
将椅凳拉開,向婉起身,“不好意思,我上個廁所。”
連沈岑洲都察覺到了向婉的低氣壓,桌上另外與她有關聯的兩個人自然也是感覺到了。
“我去吧。”向苼朝着李想輕語道。
“那好。”
向苼一眼便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的向婉。
向婉見到她,也勾了勾唇,“怎麽出來了?”
“他們兩個大男人聊什麽時事政治,我也不感興趣。”
話畢,向苼走到向婉的對面坐下。
“劉鳴怎麽樣了?”向婉躊躇半響,最終開口詢問道。
“不太好,但也挺好的。”
聞言,向婉挑了挑眉。
“爸爸很高興你現在能重獲幸福。”
“你告訴他了嗎?”
“嗯。”
那天她看見劉鳴手中拿着一張照片。
照片上,劉鳴模樣俊朗,而他的身旁,向婉一臉笑意的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她。
“爸爸他說,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所以你也一定會遇見一個溫暖的男人。”
向婉不知道此時她應該說些什麽,她高興但又不高興。
“還有媽媽,爸爸知道你最近會回來,他并不希望你去看他。”
向婉一愣。
半響,她苦笑道,“他還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劉氏風格啊。”
停頓了一下,向苼接着道,“還有,爸爸讓我替他向你傳達一句話,從未愛過。”
向婉心中最後的一絲小火苗破滅,她靜靜的望着面前的人,半響起身朝裏走,“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呢。”
晚餐結束後,沈岑洲将李想和向婉送到了酒店。
少了先前的拘謹,一路上向婉極為親熱的挽着李想的臂。
李想沖着向苼眨了眨眼,“親愛的,明天見。”
也不知向苼和向婉聊了些什麽,他覺得之前一直橫亘在他和向婉之間的某樣東西不見了。
回到家,向苼将一袋子軟糖放在劉鳴的面前,“這是媽媽讓我給你的。”
劉鳴輕應了聲。
“你真的不想見她嗎?”
将軟糖小心翼翼的放在懷中,劉鳴勾了勾唇,“想呀,怎麽不想。”
“那你為什麽還讓我對她那樣說?”
“因為人不能自私啊,曾經因為我的自私毀了她的大半輩子。”停頓了一下,劉鳴笑了。
他揉了揉向苼的頭,“你媽她啊,就是一個死腦筋,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如果我不對她狠點,你媽媽怎麽能徹底的走出來啊,你說對吧?”
将藥和白開水遞給劉鳴,向苼低語道,“可是這次媽媽回來就是想看看你啊,你們見一面也是好的啊,那些話明明你對她說,比我對她說更合适。”
劉鳴将藥放入口中,苦笑一聲,“可是我愛她,我舍不得啊。”
停頓了一下,他接着道,“見了面,這些話,我不僅不會說出口,興許我還會希望她能陪我走完接下來的那段路。”
“畢竟歸根到底,人本來就是自私的,但你媽媽的性子我很清楚,如果我不對她狠點,等我走後,她這一輩子恐怕都走不出我帶給她的陰影,對于她,我已經傷害過一次了,所以我絕不能允許自己給予她第二次傷害,哪怕有這種可能都不行。”
倆人聊了許多,一直到繁星籠罩,向苼才為劉鳴掖好被角,關上門離開。
他們住的是一個三層小洋房。
她和沈岑洲住在最頂層。
沈富豪一手端着煮好的燕窩,一手擁着在樓梯間與他狹路相逢的向苼。
末了,他親了親向苼的額,“爸爸睡着了嗎?”
“誰是你爸爸。”
沈岑洲一雙手從向苼的腰際移到了胸前,“你說誰是我的爸爸?”
倆人對彼此的身體太過于熟悉,沒多久,向苼便已經臉色通紅。
她直接跳到沈岑洲的跨上。
沈岑洲渾身一顫。
趕緊領着沈岑洲往屋內走,“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本來他只是想逗逗向苼的。
今晚的向苼特別賣力,仿佛要将沈岑洲融入血肉當中。
做完,向苼軟在沈岑洲的懷中,“你說為什麽有時候明明喜歡卻要互相傷害?為什麽已經被傷害的徹底了還要喜歡?”
她不理解也不明白。
如果一段感情帶給彼此的只有傷害和無窮無盡的痛苦的深淵,那這便是一段糟糕的過往,應該被遺忘和釋懷。
所以她不能理解向婉的念念不忘以及苦苦追随。
愛情本來就是一種能讓彼此幸福感倍增,并因為對方而變成更好的自己的感情。
如果不是那還不如舍棄。
沈岑洲揉了揉向苼的頭,“世間上的愛情本就是最難受控的一種情感,痛了就放手,累了就休息,這些人之倫常在愛情的面前統統都是扯淡。”
停頓了一會兒,他接着道,“人會因為你愛的那個人不愛你而放棄嗎?人啊,最擅長的便是粉飾太平,自我安慰,我們總是習慣性的對自己說,走吧,走吧,往前走吧,只要你足夠愛她,只要你付出的足夠多,終有一天她總是會看到你的。”
向苼的手在沈岑洲的胸前打着圈。
男人依舊靜靜的陳述着,“做的越多,走的越遠,我們就越不想放手,總覺得自己和那個人的距離只差一點點,似乎只要再努力一點,就能夠着那個我們一直追随的人,可是我們卻忘了,每條路都沒有盡頭,只要我們喜歡的那個人不回頭,我們永遠都跟不上她的腳步,也許我們在下一個路口,及時的停下來,重新遇見一個會與你攜手與共的人才是良策,道理大家都明白,但真的能徹徹底底的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向苼微微詫異,她扭頭望着身旁的人,“你這備胎的覺悟倒挺深的,老實交代你是誰的備胎?”
沈岑洲也笑了,他輕輕的撫摸着向苼的背脊,“除了你還能有誰?”
他和向苼在一起,他一直是主動的那方。
他知道她的女孩優秀,所以他整日惶惶不安,唯恐哪一天向苼突然抛下他走了。
但他也是幸運的。
他的女孩剛巧也看到了他的好,并給予了他同樣的喜歡。
這一路他們攜手共進,為了彼此都變成了更好的人。
向苼卻突然坐直,一臉誠摯的望着沈岑洲,“我們結婚吧,真誠的。”
停頓了一下,向苼接着道,“我想和你有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不愛我了嗎?
都不評論作者這個小作精了
來,這章的問題是
如果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你會果斷放手還是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