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
獄書生’!”
徐文滿面殺機,冷哼了一聲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真是幸會了!”
陸昀面色頓呈灰白,連退了三四步,顫聲道:“你意欲何為?”
“殺你!”
“你……敢與本教為敵?”
“哈哈哈哈,陸昀,想不到你做了‘五方教’的爪牙,真是物以類聚了。告訴你,不止作對,有一天我會血洗‘五方教’!
陸昀一轉身,就想溜走……
“站住!”
這一聲暴喝,似有無窮威力,陸昀竟然提不起腳步了。
“轉過來!”
他果然乖乖地回過身來,面如土色。
徐文不期然地把目光轉向了上官紫薇,只見她粉頸低垂,珠淚雙抛。徐文的心裏,起了一種極其複雜的感受,這是第一個闖入他心扉的女子,他瘋狂地追過她,然而她視之如陌路,卻愛上了狼子陸昀。
往後,事實表明彼此是血海仇家……
這不偕的愛情,是幸?還是不幸?
一個在初經人事時,印上心版的影子是無法磨滅的。
現在,她大腹便便,卻面對沒有人性的愛人的折磨,他該同情她?還是鄙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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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或稱快?
照她父親與母親對付自己的手段,他該毀了她,然而,他的腦海裏沒有這意念,他只感到憤懑、難堪,夾雜着無法形容的感受。
他還愛她嗎?當然決不可能。只是下意識裏還剪不斷那縷說不出的情絲。
他對她,沒有半句話可說。
半晌之後,他把目光移向陸昀,寒聲道:“姓陸的,你有人性沒有?”
陸昀再退了一步,張口無聲。
徐文接着道:“她腹中懷有你的骨肉,你玩弄了她,你毀了她的終生幸福,現在,你居然忍心迫害她,你這類人,沒有資格活在天地之間……”
陸昀一橫心,道:“‘地獄書生’,你當初曾追求過她,而她不愛你,你想殺我以洩恨麽?”
他說這話,含有極深用意,他想以這口實,改變徐文的心意。他知道徐文的狂傲,徐文必不肯背這口實。但,他錯了。
徐文冷冷一笑道:“不管你說什麽,今天你死定了!”
陸昀片言不發,電閃彈身向屋面射去。看身法,他的身手比以前強了許多,但,在此刻徐文的眼中,根本算不了一回事。
“回來!”
悶哼聲中,陸昀倒栽落回原地。徐文仍在原地瞪着他,像是根本不曾動過。
陸昀亡魂盡冒,雙腳幾乎站立不穩。
上官紫薇該掙起身來,晃了兩晃,又坐了回去,粉腮慘白如金紙。
徐文厲喝一聲道:“姓陸的,可還有什麽遺言交代?”
陸昀驚怖至極地踉跄退了兩步,語不成聲地道:“‘地獄書生’,本人……是奉教主之命行事,教主馬上到臨,你……逃不了的!”
徐文不屑地道:“住口,你們教主來了正好,我還愁找不到他呢!”
上官紫薇突地栗呼道:“別殺他!”
徐文一轉頭,道:“他不該死嗎?”
上官紫薇垂下了頭,她不敢接觸徐文的目光。
陸昀見機,凄然接口道:“妹妹,我錯了,念在你腹中的孩子……”
上官紫薇方才的一聲呼喊,是人生本能上的反應,因為她腹中懷有陸昀的孩子。但那只是剎那的下意識的沖動,她恨極了他,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這恨,是由愛轉變的,比任何恨都來得強烈。她明白,如果不是徐文不速而至,她已落在他的掌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呸!狗!”
她凄厲地吼出了聲。
徐文一轉頭,大喝一聲。
“納命!”
“哇!”
掌影劃處,慘嗥立起,陸昀栽了下去,抽搐了兩下,寂然了。
“嘤!”
上官紫薇哭出聲來,接着,是一聲接一聲地凄哼。
徐文待舉步離開,但一種出于本性的力量,使他不期然地止步回身,皺眉道:“上官姑娘,怎樣?”
上官紫薇聲音微弱地道:“徐少俠……你……請便吧!”
徐文的處境十分尴尬,他對她實在沒有任何的話,恩、怨、情、仇,什麽也不是,又什麽也有一點。
驀地——
上官紫薇額聲道:“徐少俠,請你到我身邊來!”
徐文惑然道:“幹什麽?”
“我……有句重要的話……要告訴你!”
徐文心中一動,道:“請講!”
“不!請你靠近我,還有別的……”
徐文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請靠近些!”
“姑娘什麽意思?”
“可否助我起身?”
“這……”
上官紫薇伸出了手,眸中散泛着一種異樣,但栗人的光影。徐文滿腹狐疑,不知對方有什麽圖謀,但仗着一身功力,仍然靠前一步,伸右手去拉她的左手。上官紫薇突地閃電般以右手去抓徐文的左手。
這動作太突然也太意外,竟被她抓個正着。
徐文一抖脫,上官紫蔽薇倒階沿之上。
“姑娘,這算什麽意思?”
上官紫薇不答,雙目緊閉,久久,突地睜眼道:“我為什麽不死?”
徐文一愕,道:“在下無意殺你。”
“你……你不是練的‘無影推心手’嗎?”
“不錯。”
“那我……為什麽不被毒死?”
徐文恍然而悟,她是要尋死,想籍“毒手”解脫。當下淡淡地道:“在下的‘毒手’控制由心!”
“啊!”
上官紫薇絕望他叫了一聲,枯澀的眸中又湧出了淚水。
這情景,使徐文心中産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他覺得她可憐,值得同情。突地,他驚叫一聲,連退兩步,他發覺上官薇該坐過的地方,儒濕了一大片,是血。
當他意識到是怎麽一回事時,不禁俊面緋紅,手足無措。
上官紫薇要生産了。
他從來沒有經過這種場面,僅是憑聽聞與臆測,判斷那是臨盆的預兆。走,他不忍;留,該是何等尴尬的場面。何況,對這類事他一無所知。
“請你……成全我……”
聲音凄厲、悲慘,令人鼻酸。
罪魁禍首的陸昀,死了,陳屍當場,而他所造的孽,結了果,也在當場。
被犧牲的,是上官紫薇。雖說咎由自取,但值得同情。
徐文含混地道:“什麽?成全……”
“是的,請助我解脫,來生報此鴻恩!”
“我……在下……辦不到……”
“求你,徐少俠……”
徐文額上滲出了汗珠,四肢發麻,腦內嗡嗡作響,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刻——
香風觸鼻,一個美絕人寰的少婦幽然出現。她身後随着四名青衣少女,分別待着雲拂、如意、劍、笏。
徐文暗吃一驚,斜退八尺,與美豔少婦照了面。
她,正是“雲中仙子”,也就是上官宏的妻子。
徐文想起樓臺被困的那一幕,登時殺機上了臉。
“雲中仙子”輕輕掃了徐文一眼,撲向上官紫薇,激動萬狀地道:“孩子,娘找你将半個月了!”
上官紫薇凄喚一聲:“媽!”人便暈厥了過去。“雲中仙子”把她抱在懷中,淚水撲簌簌流了下來。
徐文不由呆了。她是她的母親麽?兩人的年齡相差至多五六歲,然而這種骨肉至親的流露,設非母女,決不可能。
如果此刻,他要對“雲中仙子”下手,她毫無反抗的餘地。
“五方教主”所提的條件,倏升腦海——以上官宏夫婦的人頭作為交換。
母親!愛人!他該毫不考慮地下手,然而,他下不了手,因為他有人性。
上官紫薇悠悠醒轉,嘶聲道:“媽,為什麽不讓我死?”
“孩子,別說傻話,你是媽的命根子……”
“可是……女兒不配你疼啊!”
“孩子,你還小,不知江湖險惡,媽原諒你。”
“不!媽……女兒但求一死!”
“不許這樣說,是他……”
銳利的目光,掃向徐文。
“媽!他救了女兒!”
“徐文?”
“是的!”
“啊!這……”目光掃向陸昀的屍體。
“媽!”
上官紫薇號啕痛哭起來,聲如杜鵑啼血,巫峽猿哀。
“雲中仙子”秀眉蹙成了一條線,向四青衣女一揮手,道:“尋個幹淨所在,安置小姐!”
“是!”
四女恭應一聲,向殿後行去。另兩人過來扶起上官紫薇。
上官紫薇纖手微擡,道:“媽,別難為他!”
“媽知道。”
上官紫薇被兩青衣少女扶持着入殿而去。
徐文心想,“雲中仙子”在囚禁自己之後離山,致使“五方教”幾乎乘隙得逞,可能是為了上官紫薇。
“雲中仙子”目光注定徐文,道:“徐文,看在我女兒份上,你可以走了,我們的帳改日再算!”
徐文冷冷地道:“如果在下現在就要了斷呢?”
“我要照應薇兒,沒有工夫……”
徐文無言可對,他不想乘人于危,他也明白,彼此功力差不了多少,講打,并非一招兩式可以解決,但當面逢仇,又不甘心一走了之,如非巧觸機關,自己此刻仍然被囚樓廳的天蠶絲網內,命運難測。
心念之中,憤然道:“要在下重訪‘山林女神’之居麽?”
“不必,據手下人禀報,你對本山曾有援手禦敵之情,現在又有恩于小女,武林中講究的是恩怨分明,本仙子不再找你……”
“慢着!”
“你有話說?”
“在下要結這筆帳!”
“今天?”
“就是現在!”
“雲中仙子”轉頭向殿內望了望,焦灼之情溢于言表冷聲道:“不能錯過今天麽?”
徐文以斷然的語氣道:“不能!”
“好,你準備如何算法?”
“強存弱死!”
場面頓時充滿了殺機。
“徐文,你所恃的不過是‘毒’,但本仙子無視于‘毒’,這一點先告訴你。”
“尊駕如認為在下所憑的僅是‘毒’,那便錯了。”
“出手吧,我的時間不多。”
徐文自修成本門上乘玄功之後,還沒有與對方正式交過手。鑒于“五方教主”
曾敗在對方手下,證明對方的身手已到了某一極限,口說強存弱死,其實并無制勝的把握,心中不無忐忑之感,但這怨結必須解決。
他同時想到了兩個問題,嘴一抿,道:“在下有兩件事先予申明……”
“說吧!”
“第一,血洗‘七星堡’當真不是上官宏所為?”
“這問題你已問了多次。”
“可是在下要得明确答案。”
“如此本仙子告訴你,不是。當初有這打算,結果改變主意,只找罪魁。”
“在下能相信麽?”
“信不信由你。”
“好極了。第二,尊駕如果失手,在下要取尊駕項上人頭!”
“雲中仙子”玉靥一變,随即冷冷一哂道:“只要你辦得到!”
“話說完了。”
“出手吧?”
“接招!”
栗喝聲中,徐文雙掌貫勁,以十成功力劈了出去。他的目的是要試探對方的功力究竟到什麽程度,好謀對策。
“雲中仙子”翠袖交揮,一股罡氣卷湧而出。
“波!”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雙方各退了一步。徐文信心大增,雙掌挾以畢身功力,再度劈了出去,勢如萬鈞雷霆。
“雲中仙子”凝神反擊。
“轟!”
巨響再起,勁浪狂卷,殿檐瓦片紛落如雨。“雲中仙子”退了三步,而徐文卻踉跄了四五步之多。事實證明,她的內力修為,比他高了一籌。雙方這一退,距離拉長了丈許。徐文一欺身,“毒手一式”劃了出去,他把“毒”全逼在十指之上,他要看看對方是否真的不畏劇毒。
除非對方練成了“金剛神功”,否則除本門人外,無人能避這劇毒。可是“金剛神功”
必須元陽之體才能修練,對方是女子,且已為人妻,事實上完全不可能。
“雲中仙子”玉掌一圈一劃,把徐文的“毒手一式”完全封在掌外。
這一圈一劃,看來平平無奇,但卻暗藏玄機,天衣無縫。
徐文暗吃一驚,但招式仍然不變,因為對方雖能封拒招式,卻難免接觸手指,毒是無法以招式封擋的。
“砰!砰!砰!”
徐文雙掌撞上了對方防守的罡幕,肉掌碰擊了七八次之多,他駭然了,對方果然不怕劇毒。
也就在徐文招式發盡的電光石火之間,“雲中仙子”一只右掌從極不可能的角度斜切而出,這守中藏攻,而
“砰!”挾以一聲悶哼,徐文避無可避,事實上心念都來不及轉,被一掌切中左胸,身形一個踉跄,口血随之溢出。
“雲中仙子”一揮翠袖,面寒如冰地道:“‘地獄書生’,你走,算是答你的情!”
徐文一咬牙,道:“不必,在下不領這個情。”
上步欺身,施出了“毒手三式”。他知道第二式決傷不了對方,是以立即施展這驚世駭俗、也是本身精華所聚的第三式。
“呀!”
驚呼聲中,“雲中仙子”暴退數尺,粉腮已變了色,肩臂之處.羅衫劃裂了半尺長一條縫,鮮血涔涔而下,玉藕映血,令人目奪神馳。
徐文在這生死關頭的拚搏狀況下,仍不免心頭一蕩。
“雲中仙子”羞怒交迸,厲喝一聲道:“你找死!”
玉掌劃處,攻出了玄奧厲辣俱臻極致的一招。這一招,放眼當今武林,不知有沒有人能接得下?徐文狂傲成性,心懷怨毒,生死根本不放在心上,明知不可為而為,盡力封了出去……
“雲中仙子”的招式,挾着迅厲摧堅的罡風俱發,銳不可當。
“嗯!”
悶哼再起,徐文口射血箭,被震退了一丈之多。
“雲中仙子”如影附形而進。
但徐文并非庸手,一退之際,又已蓄勢,“毒手三式”迎着對方身影劃出。
“雲中仙子”進退如電,中途收招,旁閃三尺,避過徐文駭人的一擊。
徐文一招落空,二招随後,仍是那“毒手第三式”——“閻王宴客”。
把式甫出,忽失對方身影,登時為之一窒。但他知道處境的危殆,立即前沖,轉身,焉知仍不見對方身影。這一來,他亡魂出了竊,跟着閃電般連轉三個方向。
還是不見對方人影。
他怔住了,對方是人,并非鬼魅,自己自覺功力不弱,竟然被對方在視線中消失,這太駭人了,天下會有這等玄奇的身法?
他忽然記起崤山中,途逢對方手下青衣少女柳倩倩,也是無故消失,當時疑神疑鬼,原來是同出一源。
“躺下!”
喝聲起自身後,徐文只覺背上挨了一下重擊,痛徹心脾,眼前發黑,如響斯應地栽了下去,口中鮮血狂湧。
“我不能死!”
他在心裏大叫一聲,咬牙掙了起來,只見“雲中仙子”站在身前伸手可及之處。他連想都不想,“毒手三式”又攻了出去。
人影再失。
徐文招式落空,身形幾乎仆了下去,口中鮮血又狂湧出來,眼前盡是金星,真氣陣陣消散。
我完了!他想,今天勢非喪生此間不可。
“雲中仙子”身影再現。
徐文狂吼着:“下手吧!我認命了!”
“本仙子無意要你的命,可是……”
“我們之間非有一人喪命不可!”
“死的是誰呢?”
“現在是我徐文。”
“将來呢?”
“如我不死,将來便是你與上官宏。”
“你沒有将來了!”
“下手!”
聲音慘厲刺耳,令人不忍卒聽,但也完全表露了一個武士的本色。
“雲中仙子”切齒道:“依你父親的作為,殺你決不為過,老實說、還嫌不夠………”
“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我已答應我女兒……”
徐文歇斯底裏地大叫道:“‘地獄書生’決不向人乞命,也不領任何人的情,更不放過任何仇人……”
“本仙子成全你,你願來世投生在好人家。”
“呱!呱!”
殿後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哭聲。
徐文呆了!
“雲中仙子”也呆了,只是,她面上的神色很難看。
一個青衣少女疾奔而出。
“禀仙子,小姐産下一男嬰!”
“雲中仙子”痛苦地哼了一聲,道:“知道了,下去!”
青衣少女退了進去,臨去,向徐文投了驚異的一瞥。
“雲中仙子”陡地厲喝一聲道:“‘地獄書生’,你安心要死就死吧!”
“砰!”
徐文的身軀被震起丈來高,再跌回地面,意識、知覺,在剎那間消失了。
“雲中仙子”閃身奔向殿後院。
地上兩具屍體,一具是陸昀,一具是徐文,兩人俱是英年。
一個面目黧黑的少年武土飄然落入院中,四下一張望,走到徐文屍前,用手探了探脈息,淚水點點而落。
他抱起了徐文屍體,走出廟門,轉到側方的林蔭之中,放了下來,慘喚道:??賢弟,我會為你複仇!數日之別,便成永訣,啊!……”
這少年武士是誰?他,正是“閃電客”黃明的化身。
黃明悲切地掘坑,準備安葬盟兄弟徐文。
片刻工夫,坑已掘成。他搬了些大石,作造墳之用,揀了其中一塊長方形的,作為墓碑,運指刻了:“地獄書生徐文之墓”八個大字,下署“盟兄黃明立”。
驀地——
徐文晃悠悠地坐了起來。
“呀!”
黃明驚呼一聲,全身毛發均豎,驚魂出了竅,是屍變?還是……
他曾檢視過,徐文的确已斷了氣,死人會複活麽?
徐文睜開了眼,茫然四顧,最後目光落在黃明面上。
“你……是誰?”
黃明顫聲道:“賢弟,你沒有死?”
“大哥麽?”
“不錯,是我。你……”
“大哥救了我?”
黃明意識到徐文是真的複活了,恐怖盡去,歡然道:“賢弟,真是奇跡……”
“什麽?奇跡?”
“你已死了,我是準備埋葬你的,想不到……呃!真的想不到……”
黃明心中的疑慮,仍然未釋,死了的人還會複活?
徐文目光掃向不遠處的土坑、石塊,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記得我是死于‘雲中仙子’的掌下……”
“她就是‘雲中仙子’?”
“是的,上官宏的妻子。”
“是的!若非如此,我不會栽在那婦人之手!”
黃明低頭想了片刻,道:“我想起了,這是一種武林失傳已久的身法,叫做‘冤魂附體’……”
“‘冤魂附體’?”
“嗯,你以為對方消失了,其實并沒有,對方在你身後,随你的身形轉動,任你變幻什麽位置,都不能發現對方,所以稱為‘冤魂附體’!”
“哦!”
徐文“哦”了一聲,心中已有所悟,不禁連連點頭,暗忖:早知如此,就不會栽在“雲中仙子”手下。這式身法再玄奇,總不能冠蓋任何身法,在原地轉動,或可能附得住,如拔升空中,難道也能随對方升空不成?自己曾習有“旋空飛升身法”,以此破彼,決無問題。
這一想透,豪氣又充盈胸臆之中。
這真是應了一句俗語,“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了。天下武學,深如瀚海,只憑武技,欠缺閱歷,實在不足以行走江湖。
黃明锲而不舍地拾回原先話題,道:“賢弟,我始終懷疑你必服食過什麽天材地寶一類的珍品,否則豈會生機不滅,死而複活?”
徐文大搖其頭道:“大哥,不騙你,小弟真的不知道是何原因?”
驀地——
一個嬌脆悅耳但卻冷漠的聲音道:“你不知道我可以“我一腳趕到,正好見她向你下手,我阻止無及,事實上憑我的功力,只有多饒一條命。”
“大哥怎會找到廟裏來?”
“是手下人通報你從這條路下來,追了一程,不見你的影子,口渴尋水……”
“那我們是同一原由入廟的了。太巧了!”
“賢弟,你覺得怎樣?”
徐文默運真氣,微覺痛苦,但不嚴重,只是頭有些昏昏的。當下苦苦一笑道:“沒什麽,絕對死不了!”
黃明皺眉道:“賢弟,你分明已斷了氣,脈息也停了,居然會複活,這……”
徐文相信黃明的說法,他曾數次死裏複活,這神奇的事,他自已也弄不清楚,他沒有練過什麽能使生機複蘇的玄功,也沒有服食過什麽靈丹妙藥,但很多次事實證明,本身具有這玄妙的能力,為什麽?他一直想不透。
他記得第一次“過路人”冒父親的形貌向他下殺手,而後“七星故人”劈他下絕谷……
先後數次,都死而又生。
他搖了搖頭,道:“大哥,不止一次了,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
“總有原因的……”
“小弟也這樣想,但想不通。哦!大哥,你聽說過會忽然消失的身法麽?”
“忽然消失的身法?”告訴你!”
徐文驚得跳了起來,但傷勢未愈,二氣未複,身形方起,便覺頭暈眼花,搖搖欲倒,不由“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