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3)
,運用到“白石峰”後怪老人“玉面俠”
朱公旦所授的“旋空飛升身法”上,表演了驚世駭俗的這一手。
“閃電客”黃明激動地叫道:“賢弟,愚兄今夜算開了眼界,家師以身法奇快聞世,看來是望塵莫及!”
徐文一搖頭,道:“過譽了!”
那名香生趙為功,驚魂全出了竅,目瞪口張,幾疑這不是事實。
徐文一轉身,冷厲地道:“你可以回答區區的問題了!”
“趙為功瑟縮地道:“無可奉告!”
徐文咬牙道:“你想到将如何死法麽?”
趙為功被徐文目中的碧芒,照得心顫膽落,栗聲道:“老夫認命了!”
徐文殺氣騰騰地道:“認命也不行。”
“‘地獄書生’何苦逼人太甚?”
“逼人?哈哈哈哈,本人已經被逼得太久了,今天才算找到了債主……”
“老夫欠你什麽?”
“你只好問你們教主了!”
“你準備把老夫怎樣?”
“說實話,饒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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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教徒不受威脅,殺剮聽便,自有人找你算帳!”
“看起來你倒滿有骨氣的?”
“哼!”
黃明冷冷地接口道:“賢弟,別浪費時間了,‘五方教主’行動詭秘,該教香堂主之流,根本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我分壇主也許有辦法!”
徐文不解地道:“何以見得?”
黃明道:“該教曾有一名堂主落在‘衛道會’手中,結果一無所獲!”
徐文一擡手,正要毀去這黑衫老者,突地想起師門規誡,這是否算是“妄殺”
呢?因為對方并沒有必死之道落在自己眼中,心念一轉之下,改劈為點,廢了對方武功,複點了對方“暈穴”,然後向黃明道:“大哥,距五更天不遠了,我們到城門附近等。”
“等什麽?”
“對方将‘天臺魔姬’押解總壇,五更出南門!”
“啊!賢弟,我們不急下手……”
“為什麽?”
“跟蹤,踩探總壇的位置!”
“好辦法!”
“走吧。”
兩人下了土丘,在南門外選了一個隐蔽的所在坐着等候。
雞鳴,犬吠,東方破曉,村野起了炊煙,可是,并不見有馬車出城。
徐文心火直冒,一種被侮弄的感覺,使他殺機大熾,向黃明說了一聲:“你等着!”彈身奔回土丘,到原先停身之處,一看,不由涼了半截,那名分壇香主趙為功,業已蹤影不見。他被廢了武功,又被點了“暈穴”,如果自行醒轉,必待兩個時辰之後,顯然他是被人救走了。
對方發現這變化,當然會改變原來計劃,自己與黃明卻在那裏傻等。
他後悔不夠狠心,當場結果了趙為功性命,情況或許不會變化,這一來,打草驚蛇,事情就辣手了。
據黃明敘述,“五方教主”便是佛心的得主,而佛心是由“過路人”得手的,那證明“五方教主”便是“過路人”與他自己下手的陌生漢子口中的主人,所以現在的問題不單是救“天臺魔姬”,母親也扶持在對方手中,生死莫蔔,安危不曉,心念及此,不由恨得直咬牙,一顆心焦躁得像是被滾油煎沸。
天色大明,東方天際劃起了第一道彩霞,官道上車騎負販逐漸彙聚成流。
黃明奪回土丘,懊喪地道:“砸了!”
徐文沉聲道:“該教分壇坐落何處?”
“北大街一條胡同之內,地點十分幽僻,附近都是占地極廣的住宅……”
“我們走……”
“大白天方便嗎?”
“有何不便?”
“我倒不怎麽樣,你一現身必被對方認出。”
“認出也無妨,我打算明闖。”
“愚兄有個法子!”
“什麽法子?”
“易容!”
驀在此刻——
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傳來:“‘地獄書生’你的死期到了!”
徐文與黃明同感一震,回顧之下,只見土丘後方的樹後,轉出兩條人影,赫然是兩個面目陰冷的錦衣少年,年紀大約在二十餘歲之間,其中一個鷹鼻鹞眼,兇殘之氣逼人,另一個皮粗肉糙,顯得十分精悍。
徐文目光一掃兩人,冷聲道:“兩位想必是‘五方教’門下?”
那鷹鼻少年陰陰地答話道:“你說對了,我倆正是‘五方使者’!”
“有何見教?”
“取你項上人頭!”
徐文冷冰冰地一哂,道:“兩位有本領的話,盡可取去!”
那名犷悍的“五方使者”接口道:“‘地獄書生’你有什麽遺言交代沒有?”
徐文目中碧芒陡現,寒聲道:“被你等劫持的‘天臺魔姬’現在何處?”
“你想知道麽?”
“不錯!”
“他正為本教教主銷床疊被!”
徐文登時氣沖頂門,大喝一聲:“你找死!”
随着喝話之聲,一掌劈了出去。那發話的“五方使者”直迎而上,便接硬擋,另一名閃了開去。
“砰”然一聲巨響,雙方各退了一個大步,徐文心頭大駭,雖然自己未用全力,但也有八成之譜,對方竟能硬接下來,這等功力,已到了驚人地步,看來比“喪天翁”之流超級高手,只高不低,難怪對方如此猖獗。
那使者心中更是吃驚,徐文的功力超出他意料之外甚多。
雙方分而又合,展開了驚心動魄的搏擊。
另外一名使老,目注黃明,陰森森地道:“老化子,你先交帳吧!”
聲落招出,向黃明攻去。
僅只三個照面,黃明被迫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他號稱“閃電客”,在身法上有特殊造詣,見勢不佳,游魚船滑出圈外。
“好身法,但你逃不了!”
喝話聲中,那使者疾逾電閃地射了過去,出手之下,又把黃明迫退數步。如果換在平時,黃明早已溜之乎也了,但此刻徐文尚在與對方交手,他不能走,也不好意思走,但對方功力太高,只這猶豫之間,身上已中了一掌。
一聲悶哼,鮮血奪口而出,手上的打狗棒被震得飛向天外。他并非丐幫人物,打狗棒只是配合他的易容,根本不精于斯道。
徐文與那使者一對,卻占了上風,迫得對方節節後退,但要取對方性命,卻并非三招兩式能辦得到的,一見黃明受傷,心頭大急。
對黃明的使者,暴喝一聲:“老要飯的,躺下!”
慘哼随喝聲以俱發,黃明栽了下去。
徐文心頭大震,他已別無選擇,口中栗喝一聲,“毒手三式”之中的第一式“倦鳥歸巢”猛然施出。
師太祖萬有松曾交代這“毒手三式”太過霸道,輕易不許施展,除非蓄意取對方性命,現在,為了救黃明之命,他只有斷然出手。
“毒手三式”今天算是頭一道用之于敵,穿過對方看來密無點隙的掌影,直搗心窩,像飛鳥巧妙地穿越濃枝密葉,投入巢中一樣。
“嗯——”
一聲悶曝,像是發自地底,低沉慘厲,那名使者身形晃了兩晃,仰面栽倒,胸前一片殷紅,登時氣絕。
徐文被自己這種歹毒的招式,驚得一愣。
“無影摧心手”本已毒絕天下,加上毒收發由心,穿膛入腹,神仙也難逃死厄。
另外一使者,亡魂盡冒,片言不發,彈身飛逝。
徐文過去扶起黃明,道:“大哥,你覺得怎樣?”
黃明也被徐文搏殺那名“五方使者”的手法驚呆了,竟不知回答。
徐文再次道:“大哥,傷得怎樣?”
黃明這才回過魂來,苦苦一笑道:“死不了就是。”
徐文雙手仍抓住黃明的兩個肩頭,黃明倏地怪叫道:“賢弟,你的左手……”
徐文“哦”了一聲,道:“不妨事了!”
“什麽,你的毒功散了?”
“這倒沒有!”
“那你不是要愚兄的老命……”
徐文微微一哂道:“我現在的‘毒手’能分敵友,傷不了你,放心!”
“這……這……怎麽可能呢?”
“大哥,我不能騙你,但也不能告訴你原因,你就別追問下去吧!”
“看來與你說的奇遇有關?”
“正是。”
“家師的心血白費了!”
“什麽?令師的心血……”
“不!不!我說錯了,我是說令岳丈大人蔣尉民的心血白費了!”
徐文心內一震,惑然道:“蔣世叔白費了什麽心血?”
“他不是要家師傳言,業已找到了散‘毒手’之方嗎?”
“是的,令師曾向小弟說過,怎麽樣?”
“蔣尉民在一本殘缺的古典裏,找到了一個丹方,可以消散毒功,單只其中五味藥,便化了他三千餘兩黃金。當然銀錢在他不算一回事,三萬兩也傾不了他的家……”
徐文不安地“噢!”了一聲。
黃明接着又道:“蔣尉民為了你,也為了寶貝女兒的終身,置新遭大難于不顧……”
徐文打斷了話頭,道:“對了,大哥,我忘了問你,蔣家被‘五方教’洗劫,損失如何?”
“失了幾名下人,父女及時走避,有驚無險,倒是家中寶玩錢財被掠一空!”
徐文咬牙怒哼了一聲,道:“蔣姑娘目前何處安身?”
“這倒不愁,蔣尉民秘密居處遍及大河南北。”
“嗯,大哥方才說到哪裏了?”
“我說蔣老頭置家難之善後于不顧,只身入陝,遠赴終南山……”
“到終南山做什麽?”
“為你求一味散毒功之藥!”
徐文頓時感到無比的愧作與內疚,人家對自己一片赤忱,而自己對人家卻在有心無意之間。心念之中,額角不由沁出了冷汗,急問道:“蔣世叔到終南山為小弟求一味什麽藥?”
黃明獨目連閃:“金線草果!”:
“金錢草果?根本沒聽說過……”
“豈止你沒聽說過,一般岐黃名手,知道的也不多。這‘金線草果’家師祖早年告訴家師,普天下僅終南山絕頂後峰的‘鬼湖’出産,蔣老頭動身業已三月,他是懷着姑妄試試的心情去的,因為‘鬼湖’也是一個傳說中的神秘地方,能否找到,找到之後又是否尋得到‘金線草果’,都在未知之天!”
徐文立感焦躁起來,激動地道:“去了三月還未回頭麽?”
“嗯!”
“原來他預定的時日是多少?”
“預計兩個月往返……”
說到這裏突地龇牙“哎喲”了一聲。
徐文不安地道:“啊!大哥,對不起,只顧說話,忘了你的傷。來,坐下,小弟助你療傷!”
黃明一搖手道:“不用,區區之傷算不了什麽,我有師傳靈丹可治,至多半個時辰……”
“哦!小弟忘了令師是‘天眼聖手’!”
“賢弟說笑了。你替我護法吧,難保對方不卷土重來。”
徐文一想也是,“五方使者”被毀,對方豈肯幹休,當即一颔首道:“大哥放心療傷吧!”
黃明就地坐下,取出師門特制傷丹服了,然後運功療傷……
徐文兀立他身畔,心頭思緒翻湧江潮,“天臺魔姬”吉兇未蔔,母親生死不明,蔣尉民為了自己冒險終南“鬼湖”,這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自己親自料理,而且刻不容緩……
正自心神不定之際,只見數十條人影,從不同方向,向土丘奔來。
徐文看了一眼身側的黃明,只見他如老僧入定,正是運功的緊要關頭,不由大感焦躁,深悔先前太拖沓,不曾選個合适便于掩護的地方,現在來敵如此之衆,一個照顧不周,後果不堪設想。
但事已至此,當然只有應變一途。
這土丘前平後陡,黃明坐處,偏向陡坡的一面。
徐文飛快地一察地形,決定了應變之道,自己後退兩丈,立于犄角之處,使黃明完全處在自己視線之中。
人如飛蝗而至,在五丈外市成了包圍圈。當先的是一個白面無須的老者,三角臉,那形貌不禁使人聯想到毒蛇的頭。老者身邊是那原先逃遁的鷹鼻“五方使者”
看樣子老者的身分在使者之上。如以地位而分功力,這老者當是一名勁敵,其餘的一律黑衣勁裝,在徐文看來,自不值一顧。
那白面無須老者,先掃了一眼地上的‘五方使者’屍體,然後懾人的目芒,迫注在徐文面上,聲如裂帛也似地道:“‘地獄書生’,你竟敢殺害本教使者,是嫌命長了麽?”
徐文寒聲道:“閣下請通名!”
“老夫‘五方教’豫南特使簡青山!”
當然,這名字是徐文從未聽到過的。
“閣下率從而來,意欲何為?”
“‘地獄書生’,你這是明知故問,本教雖開派不久,但從未放過任何敵對之人!”
“那意思是要取區區在下的人頭了?”
“一點不錯,如你自決的話,可保全屍!”
“哈哈哈哈,閣下認為區區會自決嗎?”
“那你注定了慘死!”
場面頓時充滿了恐怖的殺機。
徐文不屑地道:“如果閣下認為辦得到,無妨出手試試,不過,區區有句話先請教!”
簡青山猙獰地一笑道:“說說看?”
“有一位叫‘過路人’的,是貴教中人麽?”
“‘過路人’?沒聽說過。”
徐文不由一怔,黃明分明說“五方教主”便是得到佛心之人,而佛心是“過路人”得手的,而“過路人”又自承奉主人之命行事,簡青山否認知道“過路人”,為什麽?想來“過路人”必是某名手下胡扯的外號。
心念之中,不拟追問下去,改口道:“落入責教之手的‘天臺魔姬’現在何處?”
豫南特使簡青山光禿禿而略扁的嘴一咧,發出一陣狼嗥也似的刺耳笑聲,道:“她麽,将為本教主的夫人!”
徐文如中了一記悶雷,無名孽火,熊熊而燃,目中閃射出駭人碧芒,咬牙道:“區區在下會找貴教主結這筆帳的!”
簡青山似被徐文眼中不同于衆的碧芒所懾,下意識地一挪步,道:“你配麽?”
“配與不配不關閣下的事了!”
“話說完沒有?”
“還有,貴教主是否劫持一個叫藍玉珍的婦女?”
簡青山神色登時大變,栗聲道:“你問這幹什麽?”
“閣下只說有沒有。”
“此點本特使無可奉告!”
從對方的神色,徐文斷定母親被劫持是毫無疑問的了。
“在下有意拜訪貴教主,貴敦總壇設在何處?”
“你做夢麽?你沒有機會了。”
“未見得!”
“本特使無暇與你饒舌,現在納命罷!”
話聲中,身形如巨鳥般射起,向徐文罩身撲去,雙手十指箕張,有如飛天怪魔。
徐文雙掌一揮,如山勁氣,破空疾湧。簡青山身影一窒,落下地來。雙方成了照面之勢,相距不及兩丈,而對方距黃明,卻只有八尺。
形勢十分險惡,對方毀黃明,不過舉手之勞。
徐文分毫也不敢怠慢,上步欺身,“毒手三式”之中的第一式“倦鳥歸巢”,以閃電駭雷之勢劃了出去。
那名鷹鼻使者怪叫一聲:“注意殺手!”
簡青山的身手,果然驚人,幾乎與那使者警告的同時,彈退丈外。徐文心中暗驚,“毒手三式”出必傷人,對方竟能安然避過,的确太以驚人,當下仍是那“毒手一式”,再度施出。簡青山再退八尺,毫無還手的餘地。
鷹鼻使者,片言不發,撲向坐地療傷的黃明。
徐文的注意力絕不會放松,這可能是他心有二用,“毒手一式”未能發揮預期效果的原因,一見那使者身影晃動,半側身,雙掌夾以十成功力,劈了出去。
“轟”然巨響聲中,那使者被震得倒翻而回。
同一時間,簡青山勁逾山岳的掌風,業已卷到了徐文身上。
徐文回掌立封,但差了分秒,同時也用不上勁,當場被震得踉跄退了三四步,他感到街青山的功力,不亞于“衛道會”的太上護法“痛禪和尚”,心弦登時拉緊,意識到這一戰将是十分兇險。
也就在徐文被震退,鷹鼻使者立樁未穩的電光石火之間,三名立在陡坡方面的勁裝漢子,以為有機可乘,齊齊彈身疾撲黃明。
徐文腳下一用勁,快逾電光石火地繞了一個半弧,回到原地。
“哇!哇!”
慘號連聲,三名突襲的勁裝漢子,栽了下去,當場斃命。
這一手,使得全場為之驚魂出竅。
簡青山暴喝一聲:“‘地獄書生’,你真有一手!”
雙掌一掄,奇絕狠絕的招式,滾滾而出。
徐文目中碧芒大盛,硬碰硬舉掌相迎,使他心驚的是簡青山居然不受制于“無影摧心手”之毒。
鷹鼻使者自然不放過任何機會,徐文與簡青山甫一接手,他立即電閃上步,一記劈空掌,向黃明卷去。
徐文大驚失色,“毒手一式”再度施出,簡青山知機而退,但他只施出了半招,身形電射,正好迎上那使者劈向黃明的掌風。
那掌風勁道十足,力逾千鈞。
“砰”的一聲,徐文用身形硬擋,當場跌撞出八尺之外,口裏不自禁地悶哼了一聲,但總算救了黃明的命。
如果照這樣東迎西擋,勢必疲于奔命,而黃明将不免被敵所乘。
心念電轉,他改變了策略,橫身擋在黃明身前,面對兩大勁敵,身後的那些勁裝漢子,暫時不理,以那些人的身手,是無法得逞的。
栗喝聲中,簡青山與那名使者,雙雙撲至。
徐文一咬牙,反迎上去,右掌封住那名使者,左手施出了“毒手三式”之中的第二式“屠龍斬蚊”。
“嗯!”
一聲慘哼,簡青山連連後退,面色如土。
徐文與那名鷹鼻使者,雙雙退了一步。
這一式,又因分出一半功力對付那使者,又致不了簡青山的死命。
簡青山卻是心膽俱裂,一揮手,當先踉跄奔去,顯然,他已受傷不輕。簡青山一走,鷹鼻使者更不敢留,大喝一聲:“退!”
緊跟着彈身疾遁,去勢如電。
那些手下,頓如喪家之犬,沒命飛奔。
徐文殺機狂熾,淩空疾劃,瀉落人群之中,手揚處,滲號疊起,眨眼工夫,躺下了十幾人。
他心念黃明,不敢繼續追殺,折身返回丘上。
徐文籲了一口大氣,道:“大哥,沒事了麽?”
黃明激動地道:“賢弟,虧了你了!”
“這何足挂齒,他們不來,我也會找去的。”
“來了些什麽人物?”
“為首的是原先免脫的那名使者,和一個被稱為豫南特使的老者叫簡青山。”
黃明驚呼道:“簡青山?”
“是的,大哥認識此人麽?”
“認識,他的外號叫‘啃屍蟲’,本是關外黑道盟主,因心黑手辣,動辄殺人,手下被他殘殺的不計其數,致以激起了公憤,為同道所不容,逐流亡關內,想不到被‘五方教’收容在旗下!”
“哦!那生形相貌,一望而知是兇殘之輩!”
“賢弟,我們該……”
“大哥把該分壇的地點告訴小弟。”
“我帶路。”
“不!不妥。”
“為什麽?嫌大哥我身手不濟,累贅麽?”
“不是這意思,小弟發覺該教有地位的高手對‘毒道’均有某種程度的修為,大哥去了,的确有許多不便。”
黃明想了想,道:“那我在外面接應你,如何?”
徐文不便峻拒,皺了皺眉,道:“大哥這身行頭,恐怕難以瞞過……”
“這還不容易,你等着。”
說着,彈身奔入土丘後的林中,僅只片刻工夫,獨目老丐變成一個一身短打的店小二模樣,往徐文身前一站,哈腰道:“相公,小二這廂有禮了!”
徐文不由絕倒,衷心佩服對方易容術之精妙。
“賢弟準備如何去法?”
“明闖!”
“好,你注意看着,這是分壇位置,左右通路,我在這裏等你……”
黃明邊說邊用樹枝在地上比劃,劃完,用腳踏去。然後又道:“我先走一步。”
他身形一閃,消失在丘後的林中。徐文整了整因打鬥而弄亂了的衣衫頭巾,然後直奔下土丘,毫不避忌地向分壇所在地走去。
一路之上,有不少目光注視着他,他只作不知道。
他此來有三個目的,一是判斷“天臺魔姬”是否尚被拘在分壇;二是設法迫出總壇所在,打救母親;三是希望能碰上“過路人”等曾向自己下過手的魔爪……
突地——
他想到一件最緊要的事,自己竟不曾向黃明問清楚他師傅“妙手先生”的行蹤。“妙手先生”與自己約定一月之內,在開封蔣府面見,揭穿“七星故人”與陌生漢子等人之謎,現在半年過去了,自己失了約,如果能見到“妙手先生”,也許能助自己了解到“過路人”等的來路……
但,此刻回頭再去找黃明,已嫌遲了,“天臺魔姬”生死莫蔔,好歹得先救她出險,如果對方志在劫色,這一日夜工夫,她的處境就很難逆料了。
想到這裏,幾乎把鋼牙咬碎,假若“天臺魔姬”因而失身,豈非遺終天之憾。
動人的風姿,感人的癡情,再次在他腦海裏鼓蕩。他激情地在心裏暗暗叫着:“大姐,小弟不擇一切手段,誓必要救你出來。小弟欠你的太多了……”
盞條工夫之後,他來到了黃明指示的分壇所在地。
巨門深扃,阒無人跡,這會是“五方教”豫南分壇所在地嗎?
他征愕住了。
莫非自己找借了地頭?但黃明指的分明是這裏。
難道黃明被人所騙?但以他的精明,似乎不至于。
一時之間,他有些進退失據……
看起來,這分明是大戶人家的住宅,一個分壇,焉有毫不設防之理。
左右一看,這條巷一共只有兩道大門,一道在近巷口處,依圍牆的長度而論,占地不廣,同時位置也不對,除了這裏,別無門路。
驀地——
巨大的黑色大門緩緩開啓了半扇,一個龍鐘的老蒼頭,跨出門限,一見除文站在門前,偏頭打量了半晌,才以沙啞的聲音道:“公子找誰?”
徐文可就為了難,看這老頭完全不似江湖人物,但卻不能不答腔,期期地道:“在下求見貴主人!”
“見俺主人?公子莫非找錯了地方?”
“不至于吧?”
“公子上姓?與敝主人是什麽關系?”
“見了你家主人,他自然知道。”
“家主人永遠不知道了。”.
“什麽意思?”
“家主人三年前過世。家中僅主母與小姐二人,公子要見誰?”
徐文不由傻了眼,答不上話來。
那老蒼頭轉身入門,口裏嘟嚕着道:“唉!家不可一日無主,三年來不知遭了多少無賴。”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徐文啼笑皆非,竟然被人當成了無賴。一彈身,向與黃明約好見面的地點奔去,出了長巷,一轉彎,見黃明雙手抱胸,斜靠在一家的門樓柱上。他一見徐文奔來,急使了一個眼色,閃身門樓之內。徐文直跟進去,口裏道:“不對路!”
黃明在一個暗角停下來,詫異地道:“你說什麽?”
徐文懊喪地把所遇說了一遍。
黃明一跺腳道:“兄弟,你真是不知江湖詭谲,地方決不錯,可能該分壇目前沒有人能應付你,而知你必來,才玩了這一手。”
徐文聞言之下,既羞且憤,前車可鑒,而自己竟然這般粗心,記得回南召別墅之時,就栽在老家人“二胡子”的手裏,險些遺千古之恨,今天不是那故事重演麽,而自己竟信以為真。
心念之中片言不發,回頭便奔。
黃明急聲喚道:“賢弟,別急,好好商量!”
徐文充耳不聞,閃電般向方才離開的那長巷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