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昇岚夫婦 (1)
?“我看你就是腦子磕傻了,竟說些胡話。”我紅着臉從唐弋的懷裏掙脫,趕緊跟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我是很認真地在跟你講這件事。”唐弋一臉認真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目光灼灼,勾人心魂。
我竟一時看呆了,等回過神來,唐弋溫熱的嘴唇已覆上我的雙唇,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但也讓我心跳不止。我開始貪戀起跟他在一起的時光,即使短暫,也足以美得讓人忘記呼吸。
一室一雙人,相擁而吻,時間仿佛為此靜止,就連空氣也開始暧昧起來。空調的風漸漸吹入室內,随着溫度的升溫,唐弋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他将我抱到病床上,我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他接下來的動作。
是狂風還是細雨,我無所畏懼。
第二天一早,我在唐弋的懷抱裏醒來,我偷偷地瞧了身旁的他一眼,那個男人嘴裏帶着隐隐的笑容,睡得很甜。
我輕手輕腳地從他懷裏起身,盡量做到不出聲。我簡單梳洗過後,去外面買了兩人份的早餐。等我回來時,唐弋早已在浴室裏面整理自己淩亂地頭發。
他回頭沖我一笑,我竟不自覺地想起昨晚的雲雨之事,連忙羞澀地低下頭往屋內走去。
唐弋從浴室裏面走出來,很自然地從我手上接過早餐,連續餓了兩天的他,囫囵吞棗地手中的食物一掃而光。
“這些早餐還沒有你美味。”唐弋吃完食物舔了舔食指,動作性感得一發不可收拾。
“你!”我氣得有些語無倫次,沒來由地覺得唐弋開始變得一身痞氣。
我坐在一旁默默地吃完早餐,收拾了一下殘局,準備動身離開。
“你要去哪兒?”唐弋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不讓我走。
“蘇錦的朋友今天會到沈沁的工作室幫忙,我想過去看看。”
“你走了,那我怎麽辦?”唐弋坐在椅子上伸手環住我的腰肢,側臉貼着我的後背,我郁悶地低下頭看着腰間的雙手,滿臉黑線,最近這個男人怎麽越來越粘人了。
“醫生說你還得留在醫院觀察幾天,反正我明天還會再來看你的。”我想把唐弋的雙手送來,無奈背後的這個男人開始耍起了無賴,死活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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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再不松手我要生氣了!”我不滿地抱怨道,可惜身後的這個男人楞是閉上了雙眼,直接無視了我的抗議。
就在我還想跟唐弋理論的時候,病房的房門已經被人打開,不遠處響起了一陣尖銳的咳嗽聲,在這狹窄的病房裏顯得很突兀。
我連忙回頭,卻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陸寧。只見她手捧着一束鮮花,一身靓麗的穿着,顯然是刻意精心打扮過的。陸寧兩眼直視着我,就像是看待深仇大恨的勁敵那般,陰冷得讓人不由一陣心慌。
我一下子沉下了臉,就連同剛才跟唐弋相處時還算愉快地心情也消失殆盡。我對陸寧仍舊心存芥蒂,她曾經在工作上使的小手段我至今歷歷在目。
“陸小姐,早上好。”我下意識地将唐弋的雙手從我腰處送開,并不想讓陸寧看見我和唐弋親昵的樣子。
陸寧高冷地無視我的存在,我尴尬地現站在原處,氣氛一下子冷場。她直接繞過我和唐弋,徑直走到病床的另一端,放下手中的鮮花,目光久久地注視着淩亂地床鋪。許久,陸寧才轉過身對着唐弋溫柔地說道:“唐弋,昨晚才得知你受傷住院了,十分抱歉,我應該早點來照顧你的。”
我看見坐在一旁的唐弋皺了皺眉頭,顯然他應該也是沒預料到陸寧會憑空出現在這裏。
“謝謝你的好意,這裏有沐染照顧我就夠了。”唐弋冷冷地拒絕了陸寧的好意。
“你說沈沐染?”陸寧用手指了指我,冷笑道:“你覺得她留在這裏是照顧你還有誘惑你?唐弋,你現在傷口還沒好,還是盡量少做一些激烈運動。”
陸寧話一說出口,我頓時滿臉黑線,我想她大概是注意到病床上殘留的痕跡。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對我不懷好意。
“陸寧,麻煩你說話注意一點!”唐弋出聲呵斥,聲調大得震耳欲聾。
“我又沒說錯,她就是個狐貍精,留在這裏只能耽誤你養病。”陸寧的眼中滿是委屈之意,看樣子是被唐弋突然的翻臉吓到了。
陸寧的話一下子刺激到我的神經,原來在她的眼中,我就是一個魅惑唐弋的狐貍精,我沈沐染還沒作賤到這個地步。
“逞能陸小姐'誇獎',謝謝你給出這麽高的評價,恕我有事,告辭了!”我直接拿過自己的東西迅速地離開病房,唐弋也沒料到我會這麽快走,想追來時,被陸寧的話留住了腳步,他再追來時已經為時已晚。
我走在走廊上,回頭看了一眼那間病房,沒有熟悉的身影追出來,心一沉,不免有些失落。果然,我還是高估自己了嗎?
我緊緊地握住拳頭,最終還是失望地回到自家的公寓,立馬進入浴室,洗去唐弋留在我身上的氣息。我站在水花之下,任由水珠從我頭上直接灑落,熱水洗得掉一身痕跡,卻洗不掉我心裏的妒意。
許久,我才出去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準備出門去沈沁的工作室看看參賽的作品進展得如何。
到達沈沁工作的地方時,蘇錦早就出現在那裏。剛進入,便看到他們二人面對面坐着,像是在讨論圖紙的事宜。
我敲了敲門,他們連忙回頭看我。沈沁欣喜地走了過來,“你來啦,蘇錦說他那個朋友今天中午就會過來,我還他說了,那位模特夫人長得特別漂亮,我好期待。”
沈沁拉着我往裏坐,坐在原位的蘇錦沖我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唐弋那邊如何了?”蘇錦舉起茶杯,呡了一口,不經意之間問道。
“他醒了,陸寧在那邊照顧他了。”我聽了為之一顫,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怎麽詳細回答。
“陸寧?陸氏集團的千金?”蘇錦擡頭看了我一眼像是很吃驚的樣子。
“嗯,是她。”我心裏有些慌亂,連忙回避蘇錦投來好奇的目光,深怕我看出我心中的嫉妒。也不知道唐弋現在和陸寧在做什麽,只要一知道陸寧曾說過她十分喜愛唐弋,我總覺得心中就像是多了一根刺,怎麽也揮之不去。
一個上午很快就在蘇錦和沈沁的讨論聲中度過,我百無聊賴,只能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們發呆。直到中午,昇岚夫婦才到達這裏,連同唐弋也跟着一起過來。
他們三個人是同時進來的,可我第一眼就只注意到唐弋的存在。他換去了一身的病號服,現在換上西裝革履的他又是一個耀眼的存在,就算是腦袋後面還隐隐約約出現紗布的蹤影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形象。
唐弋從進入室內的那一刻起,目光就一直注視着我,我低下頭回避他的目光,他就直接走到我的右側,側耳低語:“你剛才跑太快我都沒來得及追你。”
我一聽,一喜,原來他真的有追出來過。我再一看他離我的距離太近,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至我們兩人的身上,我頓時有種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的沖動。
唐弋摸了摸我的頭發,笑得一件自然,似乎很滿意我又羞又惱的表情。
小打小鬧之後,我才正式注意到昇岚這對夫婦,經蘇錦介紹以後,才得知他的朋友,名叫阿昇,沒有姓氏,看起來三十出頭,人很高,下巴留着很性感的胡渣,棱角分明,雙眼炯炯有神,滄桑中透着一股堅毅,讓人過目不忘。再看他身旁摟着的妻子申岚,确實如蘇錦所說,着實有一幅美麗的皮囊,模特标準身材,有着一頭烏黑長直的秀發,一身深藍色的裙子,看起來還很年輕的樣子,跟阿昇站在一起倒有種老夫少妻的感覺。
只一眼,我便看出這兩人絕對不簡單,能跟蘇錦成朋友,又不怕得罪沈向南,我只怪自己眼光短淺,竟然不知道A市還有這一號人物。
由于臨近中午,蘇錦做東,找了個酒樓宴請所有人,算是為昇岚夫婦倆接風,同時預祝接下來幾日沈沁的比賽能順利成功。
到了下午,申岚正式跟沈沁交涉作品的事,因為她曾經當過五六年的模特,在造型上也有一些自己的經驗和見解,跟沈沁談過之後一拍而同。
申岚試了沈沁所有的衣服,美人胚子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麽都能駕馭得了。當我看着那件蓮花旗袍穿在她身上時,臉不經紅了一片,那是我曾經在年終晚會上穿過的服飾,更是與唐弋發生關系時被脫下的衣服……
我偷偷地瞧了一眼唐弋的側臉,他正看着申岚身上這件旗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申岚穿這件衣服應該是最好看的了吧?”我情不自禁地誇贊,心裏十分羨慕申岚的美貌。她是屬于那種溫婉類型的江南女子,美豔四方。
我和唐弋站在後排,身旁的男人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申岚身上時,一把攔住我的腰,貼着我的右耳呢喃道:“我覺得還是你穿那件旗袍最好看,尤其是那天夜裏。”
☆、青睐
? 我充耳不聞,為了不讓自己尴尬,我就當做沒聽到唐弋的話。唐弋也不介意,繼續揉着我的腰。
昇岚夫婦為人挺親切的,倆人恩愛有加,我十分羨慕他們倆人的愛情,彼此眼裏都透露着互相深愛對方的愛意。再看看我和唐弋,雖然跟以前相比,我們現在的關系相較于最初時相處的模式已經改善很多,但我和他何時才能修成正果?
我感到了迷茫。
當晚,昇岚夫婦被安排到附近的高級酒店入住,直至1月10號那天上午,我們一行人才陪同沈沁一起來到參賽現場。
那是一處中大型的會場,中間是個T型舞臺,屆時設計師将攜帶作品輪番上臺展示。舞臺的前方布置了評委的座位,總共七個位置。T臺的周圍也安排了記者的拍攝位置,以供他們随時随地播報比賽的消息。至于其他地方,則是聚集了許多來參賽的設計師,以及随行而來的模特。
我們一行人來的時候,工作人員立馬認出了沈沁,為她遞來一個號碼牌,并交代到時候主持人叫到了號數之後就從後臺那邊走上去。
申岚的妝容一大早阿昇就幫她畫好了,正如沈沁所期待的那樣,妩媚又不失清純,放眼望去,申岚就是所有人當中的焦點,只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比賽一共分為三輪,也就是說設計師将攜帶三件作品上臺展示,參賽的主題是早就在兩個月以前就公開的命題,評委也是各地出名的時裝設計大師,聽說今天還會請來一位國際著名大師來當特邀嘉賓,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睐,那将是一種無上的認可與榮耀。
沈沁除了那件民國風蓮花旗袍以外,還帶來了其他兩件作品,其中一件是以黑色紗布為主制成的長裙,上面點綴着朵朵白芷花,便西方中世紀的風格,整體充滿了神秘而又性感的色彩;另一件則是現代感十足的長款晚禮服,深藍色的真絲布料,腰間做了點收腰裝飾,美麗的讓人賞心悅目。
會場的溫度早就在工作人員的特意控制下,變得舒适而溫暖,并不會給即将上臺的模特帶來溫差上的困擾。比賽在九點半就開始了,評委按席入座,就連那位國際大師也被安排到最中間的位置。
從側臉上看過去,那位大師倒像是一位德國人,身材還算魁梧,頭發有些許雪白,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身旁的評委似乎有意跟他搭讪,他也只是偶爾回頭答兩句,給人一種不茍言笑的感覺。
沈沁被安排到比較後面的序號,對她來說算是比較有利的一點,但同時也要面對來自其他設計師作品的視覺壓力。從第一位男參賽選手上臺時,沈沁就開始緊張地一塌糊塗。我忙握住她的雙手,勸她不要緊張,我雙手能明顯得感覺到她手心傳來的細汗。申岚和蘇錦也不停地安慰她,沈沁這才稍微放寬了心。
終于,主持人叫到了沈沁的號數,申岚同她一起從後臺那個方向上去。從申岚走在T臺上的那一刻起,全場立馬安靜了下來,随後是人群中隐隐約約傳來的驚呼聲。
“天哪,居然是她,哪個設計師居然請得動申岚來幫忙。”人群中有個人不免發出驚訝的感嘆。
我不免有些好奇,回頭看了一眼阿昇,只見他全程注視着申岚,目光柔情似水。
“申岚看起來像是來頭很大的樣子,她究竟是誰?我怎麽以前都沒聽說過?”我不免好奇地問出一句疑惑。
阿昇看着臺上的女人,溫柔地笑了笑,他回答道:“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并沒有所謂的背景,若說她唯一厲害的地方,那便是我的妻子吧。”
我一怔,仍有些疑惑。眼前這個名叫阿昇的男人,我只知道他的氣質非同尋常,一看就是有背景的人,我自認為自己在A市也算是有些閱歷的人,無奈竟猜不出他的來歷。
“你看起來不像一個簡單的人。”盯着他看了半天,我猜不出所以然來,只能敗下陣來。
阿昇聽我這麽一說,不由打趣道:“呵呵,我确實不簡單,可是你身旁的那個男人又能簡單到哪裏去呢?看看他在國外做的那些事,你就不會驚訝我的身份。再說了,你看了我半天,就不怕唐弋吃醋嗎?”
我聞言,立刻回頭看向唐弋,只見他正沉着臉不悅地看向我和阿昇站的方向,他見我回頭,連忙走了過來,将我拉走,徹底遠離阿昇,這倒引來了阿昇的嘻笑,頓時讓我羞紅了臉。
“沈沐染,你好意思一直盯着別的男人看?”唐弋趁着沒人注意到我們二人所處的位置時,趁機在我脖子處留下一個深紅色的印記。
我很怕癢,尤其是唐弋在脖子上呼出的熱氣,讓我差點兒驚呼出聲。造物主真是神奇,創造了許多感官知覺,但是為什麽要多出來癢這種感覺,簡直是要人命。
幸好唐弋只留一個了印記,我深怕随行的幾個人看到,連忙拉過衣服遮住,完全看不開有任何異樣,唐弋為此還很不滿我的舉動,他還想有所舉動,幸好被我巧妙地躲開了。我故作鎮定地看臺上的表演,這才止住了唐弋的不正經。
申岚在臺上的表現很出色,此時的她穿的是那件深藍色的晚禮服,并配套了同色系的首飾,如同她的名字一樣,申岚,深藍,就像是深海裏的人魚公主,俯視衆生,冷豔高貴,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據阿昇說,當他看到這件衣服穿在申岚身上時,記憶仿佛回到他初識她時的場景,他還說申岚跟他結婚後就再也沒上過T臺,如今重返舞臺,仍不顯生澀,就像是天生為了舞臺而生。
是,蘇錦說的沒錯,申岚真的很美,這是所有人共同的認識。
沈沁在申岚之後才上的T臺,她主要是向衆人介紹自己的作品,一開始可能是因為緊張,第一句會顯得有些饒舌,我不禁為她捏了一把汗。不過之後,她逐漸進入佳境,能夠準确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有幾位評委們點頭以示認可。
第一輪會篩選掉一部分的人,這考驗的是設計師們的安排作品主次的能力,能堅持到最後便是得到所有評委的一直認可的最終勝者。
沈沁過了第一關的篩選,又被重新發放了一個數字,只不過這次并沒有多走運,直接被安排到第一個位置。我從唐弋身邊掙脫,我同申岚和沈沁直接進入後臺,開始換下一場要穿的衣服。時間緊迫,但申岚顯然很有這方面的經驗,并沒有顯得多着急,無形之中倒幫沈沁減少了不少壓力。
我在感嘆,沈沁真是走運,能得到昇岚夫婦的幫助,這無疑在很多方面上都幫了她一把。
第二輪要展示的是那套黑紗白芷裙,申岚化身成中古世紀油畫裏走出來的貴族少女,但同期的選手一點也不賴,各個都是一把好手,所展現的服裝都是精美絕倫,讓人難以抉擇。沈沁的形勢還算可觀,并沒有在這一輪淘汰。
可經這麽一淘汰以後,第三輪能進入決賽的人也就只剩那麽10位,競争越來越激烈,沈沁能不能争到最後的名次,還是個未知數。
我站在臺下,雙手合十,心情也跟着緊張起來。唐弋走到我的身後,将我攬入懷中。“沈沁肯定能贏得最後的勝利的,你放寬心吧。”
“真的?”我側過頭看向唐弋,企圖在他的眼中尋找真相。
“騙你幹嘛,你就對你的朋友這麽沒信心嗎?”唐弋笑着摸了摸我的後腦勺,顯然是為了化解我的緊張而故意找來的說辭。
即使他只是随口一說,但我很是受用,緊張不安的心情逐漸在他的撫摸中平定下來。
可是,沈沁最終的結局并非如同唐弋所說的那樣,十個選手在輪番展示自己最滿意的作品後,評委各自評分,經過一番的統計,沈沁最終無緣前三甲,只落得個第四名。
塵埃落定,曲終人散。有人喜,有人悲,怪只能怪,同期的選手天賦異常,各個都是經過專業知識的培訓以及多年的磨練,沈沁所沒有的就是時光的千錘百煉。她垂頭喪氣地回到我們的身邊,蘇錦立馬前去安慰,身後跟來的是身着旗袍的申岚,阿昇也迎了上去,一把将妻子攬入懷中。
臺上,已經是前三甲的勝利天地,主持人邀請那位國際大師來頒發獎杯,所有人都在為臺上的三個人喝彩,只有少數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獨自悲怆。
來時,熱熱鬧鬧;離去,沉默不語。就在我們要坐上車子回去時,那位國際大師協同助理突然出現在沈沁的身後。我們同時回頭,驚訝地望着他們二人的出現,紛紛表示不解。
“沈小姐,我表示很欣賞你的第三件作品,你有興趣做我的學生繼續深造嗎?”那個大師用一股很蹩腳的中文向沈沁闡述自己的想法。
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沈沁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被大師的話語所震驚,沒想到運氣來得太突然,都沒來得及消化這個驚喜。
我用手碰了碰沈沁,她這才回過神來,激動地向大師鞠了個大躬,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大師的栽培。
我回頭沖唐弋笑了笑,感激道:“承你吉言,多謝。”
“這只說聲感謝,就沒有什麽其他要表示的嗎?”唐弋揶揄笑道,似乎不滿足于簡單的道謝,趁機向我索取其他的東西。
我踮起腳尖,不顧所有人的反應,輕輕吻住唐弋的嘴唇。
“謝謝你。”?
☆、質問
? 沈沁自從在大賽中初次展露頭角之後,新聞報道也鋪天蓋地地宣傳她被收為大師弟子的消息,正因如此,她個人工作室那邊的單子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日複一日,忙碌于學習與工作兩頭,沒個休息的時間。
昇岚夫婦自那日之後就回到海濱小鎮繼續過閑雲野鶴般的生活,臨走前不惜花重金買走了幾張沈沁的設計圖紙,這對沈沁來說無意是一種巨大的鼓勵。有了這筆基金,沈沁順帶承包了樓下一間店面,專門展示已經制作好的成品。
自打年終晚會過後,我就一直處于閑人般的狀态,每天都會到沈沁的店裏幫忙處理一些瑣碎的事。博雅那邊大概也要到21號才開始正式上班,距離那一天的到來大概還不到一天半的時間吧,整整放了半個月的假期,對于一個常年忙碌于各種業務的人來說已經是很厚道的安排了。
這一日中午,我照常來到樓下的那家店面,幫沈沁擺放好人體模特的位置,并為這些塑料人形穿上剛完成好的衣服。
沈沁上午的時間一般都留在大師那邊度過,那位長者有意栽培沈沁在藝術創作上的素養,會留在中國一段時間,大概會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既然有老師肯願意認真教,再加上學生又很用心地學習,沈沁每天一回來都感覺自己在進步。作為她的朋友,我是打心底裏為她感到高興。
沈沁一進門,順便帶來了兩份午餐。她這前腳剛站穩沒多久,後腳就出現了一群戴着墨鏡的黑色西裝男人,大概五六個人吧。左右兩邊各一人,分別限制住了沈沁行動上的自由。
“你們是誰,快放開沈沁!否則我就要報警了!”我看着這一架勢,俨然一副要綁架的勢頭,怕是來者不善!
前面這群男人絲毫不在意我的威脅,仿佛沒聽到的樣子,直接用行動無視了我的存在,欲将沈沁直接押走。
沈沁在尖叫,尋求呼救,我哪裏能眼睜睜地看着朋友有危險而不聞不顧。我沖了上去,抓住了那兩個男人的手臂,企圖扒開他們的牽制。
雙方拉扯了一陣子,直到後來,停靠在一旁黑色轎車裏走下來了一個男人,這群黑衣人紛紛停了下來,畢恭畢敬地喊了一句:老板好!
我和沈沁連忙回頭看來者是誰,我臉色立馬凝固住,沈沁的臉上更是出現了驚恐的表情。她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膽顫地喊了一句:“爸爸……”
“哼,你還記得我是你爸!”沈向南走到我和沈沁的面前,一臉嚴肅的樣子,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沈伯父,你怎麽來了?”我一陣心虛,不敢直視沈向南深邃的雙眼,只好注視着他的衣角向他問聲好。
回答我的不是沈向南的回答,而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
我整個人都懵了。
“爸,你怎麽能打沐染,太過分了!”沈沁驚呼出聲,想要走到沈向南面前質問,但是被身邊的兩個男人牽制住,根本無法動彈。
人啊,這一輩子總會經歷過幾次打與被打,偏偏我就不走運,全都挨了個正着。我捂着臉頰,臉上火辣辣地疼,沈向南打得很用力,絲毫不留情面。
他是長輩,就算被挨了一巴掌,我也不可能去還手,況且他還是沈沁的父親,我只能白白地挨那一巴掌。
我擡起頭,正視他的眼睛。眼前的這位長輩,絲毫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反而理直氣壯地教訓起我來。
“上次給你的教訓看來是還不夠,竟然沒能把你弄到徹底離開這個職位,現在倒好,你反而跟着沈沁瞎折騰,要不是有位醫生向我通知了你們的行蹤,我怕是還找不到這個偏僻的地方。”
醫生……竟然是唐弋的主治醫生!難怪那天他一直詢問沈沁的消息。
“這幾天報紙竟是報道一些沈沁的小道新聞,我沈向南的臉面都被你們給丢盡了!”沈向南赤聲咆哮道,聲音大得驚人。
“爸爸,你莫非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沈沁被這突然得知的消息所震驚,一臉的不可思議。
沈向南冷冷一笑,顯然是在嘲諷我的固執己見。“看來你倒是守口如瓶,到這個份上還沒跟沈沁坦白。”
“是啊,承蒙你的擡舉,花費了這麽多口舌威脅潘國安逼迫我離職。”
沈沁聽了之後,更加用力地掙紮,沈向南可能是不想再跟我繼續盤旋下去,吩咐手下的人直接把沈沁壓到車上,我想沖上去阻攔他們,但是又冒出兩個黑衣人攔住了我的去路。沈向南也轉身往一旁車子的方向走去。
“沈向南,你給我站住!”我見他們要走,連忙大聲喝出聲,這樣這種情況下,我也顧不得什麽長幼有序。
我能清晰地看到沈向南的後背一僵,他沒料到我會這麽出言不遜,這麽多年怕是很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諱,他回過頭,冷冷地望着我。
這個在商海裏爬滾多年的長者,早就練就了一雙洞察一切是非的眼睛,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就給人一種被獵人瞄準的感覺,一股凉意逐漸爬上我的後背,就像是一群螞蟻爬過,陣陣發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我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很有可能會繼續得罪這位嚴肅且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
“你接下來會如何對待沈沁?是把她關在家裏,還是強迫她嫁給一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
“沈家的家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在評頭論足。”他深邃的眼裏盡顯得是不屑與不滿。
“是,我是外人,但是伯父您呢?您可是沈沁的親生父親啊!為人父母,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過得好不是嗎?可您又做了什麽,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拿沈沁當作籌碼,去換取更多的經濟價值,這樣做對得起沈沁嗎?!”
我一下子把自己心中想說的全說了出來,從來沒考慮過後果會是如何。就算這次是徹底從博雅離開,那我也認了。
沈向南看樣子是被我的話氣得不輕,眼裏開始出現波瀾,肩膀也出現了輕微的顫抖,腳步正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去。我繼續向前邁進,趁機攻破他的心房。
“伯父,你看,如果你就這麽把沈沁嫁出去,你考慮過她的後果嗎?商界聯姻并不會真的幸福,你何不放她一馬,更何況您的地位已經很位高權重,金錢對你來說還依舊那麽重要嗎?”
“你個小丫頭懂得什麽,婚姻就應該講究門當戶對。”沈向南只管以自己所謂的理論來反駁我的質問,借口顯得那麽的蒼白空洞。
“那好,除此之外,你也要扼殺她的興趣嗎?明明現在沈沁那麽樂忠于從事自己的職業,當一名設計師沒有什麽不好的,難道你也要逼着她去繼承你那所謂的家業嗎?伯父,你為什麽不給沈沁一次機會,讓她放手一搏?遙想當年,您不也是憑着一股滿腔熱血來打拼自己的天下嗎?您的父母可曾阻止過你?”
沈向南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之色,我敢打賭,我有一半的幾率能成功說服這位不茍言笑的長輩。
沈沁從車裏鑽了出來,拉過沈向南的手臂,用真實的眼淚面對自己的父親,那一刻,沈向南徹底卸下了防備,終究還是抵不過自己女兒的真情打動。
“一年,我只給你一年的時間,如果你沒在A市憑借自己的實力舉辦一場個人時裝秀,那之後就只能聽從我所有的安排了。”
沈向南終于肯松口,答應放沈沁一馬,即使只是短短的一年,也足夠沈沁一陣歡喜了。只見她激動地抱住自己的父親,欣喜地落下眼淚,此情此景,在我這個外人眼中,都顯得無比的溫馨。
沈向南走了,連同他帶來的手下也一并撤離,正如他來時一般,突然的出現,消失的時候也是那麽的悄然。
我和沈沁回到店內,我坐在椅子上,沈沁找來一些冰塊敷在我的臉頰上,我拿出手機照了照,現在仔細一瞧這臉蛋,已經明顯得腫了一大片,落下紅紅的手印,看着有些瘆人。
“沐染,謝謝你能這麽盡心盡力地幫我,還為此挨了這一巴掌,我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感謝你了。”沈沁用手幫忙按壓着冰塊,一臉愧疚之意。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感嘆道:“感謝地話那就免了,我以前也沒少麻煩過你,尤其是我初入博雅之時,你更是偷偷地幫助過我,你不說就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其實我心裏都是有數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沈沁用手抓了抓頭發,憨憨一笑,就像是一位經常默默做好事的學生突然被老師誇贊表揚。
我叫沈沁先去忙生意上單子的事情,不用理會我,我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裏繼續捂着冰塊直到消腫就好。沈沁應了一聲,便回到樓上繼續忙工作的事。
店鋪門口,悄悄出現了一位高大的身影,我也是在不經意之間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回眸一笑,只道:“來了很久了嗎?”
他沖我揮了揮手,我順着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想你了,就到你家去找你,結果不在,就想你應該是在這裏。”唐弋伸手将我攬入懷中,撫摸過我的臉龐。“怎麽回事?還疼嗎?”
我認真看着眼前這位男人,他的小心翼翼,我都看在眼裏,我就像是他心中的昔世珍寶,只能捧在他的手心裏悉心呵護。
那一刻,我徹底動容了。這個男人啊,嚴肅起來,冷得就像塊冰山,可是溫柔起來,又甜膩的要人死,我真不知該拿他怎麽辦。
我突然抱住唐弋的脖子,踮起腳尖,向唐弋的嘴唇靠攏,我不顧街邊路人的注視,大膽熱情地向衆人展示如何法式熱吻。
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一抹紅色的背影久久站立于人群之中,最後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偷窺者
? 自打那一日跟唐弋深情擁吻之後,我與他之間的關系似乎又更進了一步,不再是暧昧模糊不清,而是像一對相處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随着時間的推移,我又恢複到朝九晚五的忙碌日子,慶幸的是,我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身旁多了一個唐弋,他每天上午八點半就會準時抵達我家樓下,會順便帶一杯星巴克的熱巧克力。
想起第一次他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