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吻落在我的唇上,下一秒他強行撬開我的嘴,舌頭伸了進來,與我交纏在一起。
昨晚還被唐弋咬破的下唇,如今再次受到他的蹂.躏,陣陣痛覺不斷刺激我的腦神經,讓我不由發出不滿的呼叫。我用力拍打他的雙肩,祈求他別再折磨我。許久,他才漸漸停了下來,與我臉頰厮磨。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嗯?”唐弋的聲音變得沙啞而又性感,讓我聽了不禁為之一顫。
唐弋呼出來的氣息直接打在我的臉上,兩人之間的氣溫正在不斷地上升,我別過頭,始終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憑什麽我一定要接你的電話?”我滿是倔強之意,惡狠狠地盯着唐弋的雙眼。
“沈沐染,如果我不到你家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見我了?”他将頭埋在我的脖頸處,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唐弋,請你自重點,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見你了,至于昨晚發生的事我會選擇忘記,就當從沒發生過。”
公寓裏面還住着其他人,走廊處隐隐約約傳來人的腳步聲,這讓我沒來由地緊張,深怕被別人看見我和唐弋這樣暧昧的舉動。
我很怕被人說三道四……任何一句閑言碎語都能擊垮我。
“可是我把你昨晚說的話都當真了,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麽就不能大膽一點承認?”唐弋強行将我的臉掰正,逼迫我與他四目對視,可是,為什麽我在他的眼裏會看到急切的目光,一臉迫切的等待我的肯定。看到他這副面孔,我頓時心跳不止,心動的同時又懼怕再次深陷他的溫柔陷阱。
“唐弋,一定是你聽錯了,我不喜歡你,從來都不!”我大聲宣洩心中的悲憤,從而導致了唐弋的暴走。
“沈沐染,我喜歡你,你聽明白了嗎!”唐弋用力地晃動我的身體,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大聲,我一怔,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口中說出的話。
聽到他說喜歡我的那一刻,我心裏的那根弦深深地被觸動到,我很想大聲地回應他的追求,可是我不敢,我很怕這只是唐弋一時沖動之下,對昨晚的事産生了愧疚,從而導致他出此下策。這并不是真正的愛情,我絕對不會回應。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冷地注視他的眼睛,反問道:“唐弋,喜歡并不等于真正的愛,你說你喜歡我,那我問你,你喜歡我什麽?是這具身體還是我這張臉?明顯什麽都不是,我和你只不過是發生了一場不情不願的性與愛,我都已經選擇忘記這件事了,你為什麽還要繼續跑來糾纏我!”
即使今天他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可我仍忘不了他昨晚是如何粗暴地對待我,身上的點點印記都未消散,時時刻刻在提醒我唐弋的瘋狂□□。如今溫柔的他和昨晚殘暴的那個男人相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這又讓我如何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
“為什麽你就不相信我說的話。”他眼裏滿是失落之意,我很怕看到他這種眼神,我擔心自己會守不住自己這顆搖擺不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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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趁他松懈的那一刻,強行推開他的禁锢,可是掙紮的結局仍以失敗告終,反而刺激了他緊繃的神經,進而更加瘋狂地向我吻來。
“唐弋,你快放開我!”我好不容易吶喊出聲,可他就像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子,一改往常的冷靜。
直到“嗵”的一聲,唐弋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一聲清脆的響聲是他被花瓶狠狠地砸中後腦勺的下場。
唐弋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原本還算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蒼白。他不可思議地擡手往腦袋後面摸去,結果手上沾了絲絲血跡。
“啊!”我驚恐地看着他手上的鮮血,吓得趕緊捂住了嘴,只看唐弋整個人突然倒了下去,側躺在我腳下。這時我才看清現在他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下班歸來的沈沁。
“沐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有人非禮你,一時沒忍住,他後腦勺流血了怎麽辦!”沈沁恐怕也吓呆了,沒想到一出手就重傷了唐弋。
我顧不得理會沈沁的驚慌失措,現在我的眼裏唯一擔心的事只有暈倒在地上的唐弋。
我蹲下.身來,将他攬入自己的懷中,伸手撫摸他後腦勺的傷口,鮮血還在流淌,不久,我的雙手也沾滿了血腥味,在這狹窄的空間裏,氣味強烈地刺激我的嗅覺。
“沈沁,快打電話叫救護車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指揮沈沁下一步行動,她很快反應過來,下一秒便撥打手機尋求幫助。
“唐弋,你要撐住,救護車很快就來的。”我終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即使明面上說不喜歡他,可內心是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受苦受難,尤其是他現在受傷暈倒在我的懷裏,整個人絲毫沒有反應。
我在內心裏祈求上蒼能保佑唐弋千萬不要出事。也許我的祈禱真的有效,救護車來得很快,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将他從五樓擡了下去。
我緊緊尾随在醫生他們的身後,深怕一個不留神,我就從此錯過了唐弋的身影。
在這深冬季節,我就只穿了一套單薄的睡衣就跑了出去,完全不顧自己這副憔悴的模樣在外人眼裏看來是多麽的可笑。
沈沁在身後追着我,她本想叫住我,可是一看到我堅決的态度,遂又同意我跟着醫護人員上了車,她打算折回家去取些錢來,屆時再到醫院裏找我。
我坐在救護車內,雙手緊握着他的左手。一路上出現很多次的颠簸,我很怕唐弋的後腦勺會受到碰撞。我看着他昏迷過去的樣子很是心痛,唐弋,求求你,千萬別出事。?
☆、彷徨
? 醫院,狹窄的走廊。
幾位醫護人員快速行動将唐弋推進手術室,我一路追着他們而去,最後被一名護士攔在手術室的門外。
我滿心焦急地在門外走來走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的燈依舊明晃晃地亮着,顯示裏面的病人仍未脫離危險。
我着急又有什麽用,只能在門外幹着急,什麽也做不了。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垂下頭,滿臉沮喪。身邊路過的人無一不是回頭觀望我的奇怪裝扮。
待我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傻。深冬季節,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出來,頭發淩亂地披散着,嘴唇處還清晰地呈現被唐弋咬破的痕跡,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精神錯亂的瘋子。
是,我是瘋子,一個被愛折磨的可憐人,就算是被他人笑話,有何不可?我擔心唐弋的安危,我在乎的生死,不管他之前如何對我,我會願意抛開偏見,只要他能平安無事。
醫院內冰冷的溫度不斷刺激我的感溫神經,無人訴說的孤獨感又陣陣來襲,我環抱自己的手臂,蜷縮在牆角,冷,好冷……
直至一個人出現,靜靜地坐在我的身旁,為我披上一件外套,将我徹底裹在溫暖中。
“沐染,昨晚那樣對你的男人應該就是唐弋吧。”
我聞言,擡頭,看着吱聲的人,是沈沁,她終于出現了。我一把抱住沈沁,躲進她的懷裏,心裏有一堆話想要訴說。
“沈沁,我到底要怎麽辦,明明昨晚對他還是充滿恨意,可是今天一看見他昏迷的樣子,我的心也會跟着痛,很擔心他會再也醒不來。”
我撲在沈沁的懷裏哭得像個小孩,她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像媽媽一樣安慰心靈受傷的女兒。
“沐染,我想你大概是真的愛上唐弋了,我只想問一句,你自己的心到底是如何想的?如果愛,大膽地接受,如果不愛,大不了以後打死兩不相見。”
“沈沁,求求你,不要問我這個問題,我真的無法回答。”
我在沈沁的懷裏拼命地搖頭,壓根就無法給出她所問之題的答案。我從來都不敢問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這顆脆弱的心早就在十一年前千瘡百孔了。一直以來,我都死死守住心房,從來不敢讓外人走進來,唯一能接受的對象大概也只有家人和身邊的幾個熟人。
我的腦袋上方傳來沈沁溫柔的勸慰聲。“好了好了,別哭了,唐弋會醒來的,這家醫院的外科大夫我認識,他們的醫術那麽好,肯定會讓唐弋脫離危險的,放心好了。你看看你,好好的一張臉,哭成這樣就不美了,你也不想唐弋醒來時,見到你這副模樣吧。”
我的哭泣戛然而止,沈沁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是,我還要等唐弋從手術室裏面醒來,無論未來會如何,我都會選擇在醫院裏照顧唐弋,直到他蘇醒。
至于我內心的想法,那就放在以後再思考吧。
唐弋的手術是在兩個小時之後才結束,他躺在病床上,頭部包紮了好幾圈的紗布,由醫護人員推送至病房。主治醫生從手術室裏面出來,他摘下口罩,吩咐我們趕快去交錢辦理住院手續。在他快要離去的時候,又折返回來,一臉疑惑地看着我們,不過也只是注視了一會兒,他遂又動身離去,留下一道白色長大褂的背影。
唐弋被安排在單人的重症監護室裏面,他就那樣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胸膛處還有一絲起伏,我都懷疑他再也醒不來。
我坐在病床的邊緣,伸手幫唐弋輕輕攝過被子,拉到他的脖頸處,不讓冷空氣鑽進來,唯恐他着了涼。
“唐弋,你快醒來吧,我以後不會再對你抱以偏見了。”我的手指尖撫摸過他的嘴唇,那裏傳來鼻子和嘴巴呼出來的熱氣,證明他這個人還活着,只不過他現在一直處于昏迷之中。
“你早上不是還說喜歡我嗎,只要你快點醒來,說不定我就真的接受了呢?”
整個病房內,除了機器運行的滴答聲,就只剩下我一個人的喃喃自語。我明明知道唐弋才剛做完外科手術,根本就不可能這麽早醒來,可我還是忍不住自欺欺人。
沈沁安靜地站在我的背後,見我兩眼無神地看着唐弋發呆,她單手按在我的肩膀處,算是一種無聲的安慰吧。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走進來的是剛才為唐弋做過手術的主治大夫。
我連忙從病床邊緣起身,走到醫生面前詢問:“醫生,我想問你,唐弋還要多久才醒來呢?”
“這個你先別着急,我們剛才幾位醫生研究了一下,病人現在受傷的部位是受到了二次撞擊,我們接下來的幾天內還得繼續觀察他的病情。”
“你說二次撞擊?什麽意思?”我很不解,抓着醫生的手臂繼續追問。
醫生被我這舉動也吓了一跳,沈沁連忙把我從醫生身邊拉開。
“好了,你先別着急,關心則亂。”
“醫生,不好意思,我吓着你了,對不起,你繼續講。”我扶了扶額頭,今天自己這是怎麽了,一點都不像平常冷靜的自己,也許真的如沈沁所說那樣吧。
“沒事,你們的心情我理解,不過據病人頭部的X光照片顯示,病人頭部受傷的這個地方曾經殘留過血塊,只是未被清理幹淨,這次手術剛好徹底處理掉。”醫生輕咳了一聲,以此掩飾自己的尴尬,不過他最終的目光停留在沈沁身上。
“血塊?那會對病人怎麽樣?嚴不嚴重?”我一聽到他這麽說,心就像又被人揪住般難受。
“輕者壓到腦神經,嚴重的話會死人,不過現在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們放心吧,我還有事,先告辭了。”醫生臨走的時候顯得有些神色匆忙,一副急着要擺脫我們二人的架勢。
我心裏一片空落落的,無力地坐在病床旁邊,伸手撫摸過唐弋的側臉。那個男人面目表情,一眉一目都讓人過目不忘,他安靜得讓人心疼,如果他醒着的話,應該又是一顆耀眼的發光體。
“沈沁,工作室那邊應該很忙吧,要不你先走吧,這裏我一個人可以應付得過來。”
“你一個人确定可以嗎?真的不需要我留在這裏陪你?”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沈沁的好意。沈沁欲言又止,最後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走了出去。
“哎,沐染,如果唐弋醒來的話,代我向他說聲對不起吧,畢竟是我害他頭破血流的,而且你難過的樣子也讓我于心難安。”
“不,沈沁,你也只是為了我着想,錯并不在你。整個事情應該怪我,如果我能跟他好好說話的話,他也不至于對我動手動腳,讓你誤會。”
沈沁大概是真的要忙吧,簡直告辭之後,很快就離去。病房內只剩下我和唐弋兩人。
“唐弋,十一年前我也這麽躺在病床上昏迷了好幾天,那個時候我整天都在做噩夢,當然,你也在夢裏面。那個時候我可恨你了,巴不得你跟我感同身受。你看現在倒好,變成了你躺在病床上,你說,這是不是很荒謬?”
病床上的那個男人用無聲的呼吸代替了回答,我苦笑,只道自己是個天真的傻瓜。
一整個下午我就在觀望着唐弋的側臉中度過,時間似快非快,似慢又非慢。唐弋還是沒有蘇醒,如果醫生說的話沒錯,他既然沒有生命危險,可為什麽時間都過去了這麽久,還是一點蘇醒的痕跡都沒有。
等待是件最讓人感到寂寞的事,唐弋,你有沒有聽到我渴望你蘇醒的心聲嗎?
晚上七點,本該是到了飯點時間,可我絲毫沒有餓意,我也不想動身離開唐弋寸步,我一直注視着唐弋手背上的點滴慢慢流入他的血液內。
沈沁晚上帶了晚飯和換洗衣服過來,吃飯的過程中,她跟我讨論起A市1月中旬的時裝設計大賽。
随着時間的越來越接近,我可以看得出,沈沁的內心其實是很緊張的,這不僅是她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更是打破子承父業這千篇一律的傳統。可我現在除了要照顧唐弋之外,其他什麽事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朋友的角度多勸她放寬心。
“沐染,其實我有件事很想讓你幫我的。”沈沁的神色很凝重,顯然是一道糾結于心中很久的難題。
“嗯?你說?”我停下手中的筷子,擡頭認真聽沈沁的問題。
“我想請你當我的模特,這件旗袍當時設計的時候就是以你為原型,我想讓你陪同我一同出席時裝大賽的競選。”
我聞言,十分驚訝。
“沈沁,我什麽都不會,怎麽幫你?這着實難為我了,況且唐弋還沒蘇醒,我是萬萬不能離開,真的幫不了你。”
沈沁聽後,略有些垂頭喪氣,她悠悠開口說道:“你說的也是,我的這個要求确實是有些為難你了。”
沈沁走的時候心情略有些沮喪,我都有些過意不去,可我真的做不到。而且,今天醫生說到唐弋二次撞擊,到底又是怎麽回事?
我搜了搜唐弋衣服口袋,找到了他的手機,現在唯一能給出答案的人,恐怕只有他的好朋友蘇錦了。
撥通電話之後,我簡單地告知唐弋受傷的情況,他着急地表示立馬過來,但是我看這天色已晚,也不好意思勞煩他跑過來一趟。
蘇錦權衡了一下,他表示明天的中午會來醫院一趟,屆時我再打算問他關于唐弋以前頭部是否受傷的事情。
放下手機後,一陣困意襲來。一整個下午都在緊張焦慮的狀态下度過,直到這一刻放松下來,整個人都快虛脫。我脫下外套,鑽進被窩裏,躺在唐弋的身旁。
身旁那個男人的呼吸很均勻,讓我漸漸安了心。我靜靜地閉上眼睛,依偎在唐弋的懷裏,與他同眠。
☆、蘇醒
? 第二天醒來時,唐弋還是處于沉睡的狀态,我不禁有些失落,但還是勸自己放寬心,他總會有醒來的一天。
蘇錦來的時候是在中午12點過後,他帶了一束鮮花和一籃水果來探望唐弋。這是我第三次見到蘇錦,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沈沁來的時候剛好與蘇錦撞個正着,蘇錦剛進來,沈沁也尾随其後。一間小小的病房,突然來了這麽多人,一下子變得有些擁擠。
我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唐弋,醫生的話一直困惑于我心中。為了不打擾唐弋的休息,我一把拉過蘇錦的手臂,将他拖到病房外面談話,沈沁也走了出來,将病房的門輕輕掩上。
“蘇錦,我想問你,你跟唐弋認識多久了?”
蘇錦笑了笑。“我還以為你這麽緊張兮兮的是要做什麽,原來是問這個問題啊。我和唐弋認識很久了,大概是從大學時期開始吧,那個時候我們都在國外念書。還以為畢業之後會一起回過,沒想到唐弋倒是留在了國外發展,直到去年夏天他才回來吧。”
“那唐弋以前是不是被人撞到了頭或者是他自己磕着碰着了,頭部曾受過很嚴重的傷?”
我剛一問完,原本一臉笑意的蘇錦頓時變了臉,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狐疑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果然,醫生的話說的沒錯,二次撞擊,唐弋腦內曾經留下的血塊未被清理幹淨,有可能壓到腦神經,造成記憶的混亂也是有可能的。那我呢,唐弋從最初見到我時,就一副不認識的樣子,那是不是說明他曾經忘記了我?
“蘇錦,那我問你,唐弋在國外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過失憶的現象?”
蘇錦沉思了一會兒,半天才回答:
“應該沒有吧,我還記得剛認識唐弋的那會兒,他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每天只對着一幅畫發呆。不過出了事故之後呢,他又像是變了個人,腦子一下子靈光了許多,做什麽事都很厲害。”
“畫?”我捕捉到蘇錦話裏頭的關鍵詞,這是個疑點,到底是一幅什麽畫?貌似我離開了清河之後,就徹底與他斷了聯系。今天從蘇錦的口中才得知唐弋曾經的過往,才知道唐弋在國外的那些年貌似過得也不是很順。
“嗯,就是一張很普通的白紙,但是唐弋寶貝得很,完全不讓任何人碰,就連我也沒見過上面到底畫了什麽。”
“那後來那幅畫呢?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在那次事故中丢失了吧,又有誰知道呢。”蘇錦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聽到關于唐弋的消息越多,我就越發地看不透唐弋。他到底有一段怎樣的過往,我全然不了解。
再一看,今天的沈沁就像是變了個人,安靜得一點都不像她本人。我回頭詢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款款擡起頭來,一臉猶豫地望着我。
“沐染,主辦方那邊又通知,比賽時間提前了,改到1月10號就開始初選,依我現在這個條件,到哪兒可以找到一位不懼怕我父親勢力又肯跟我一起參賽的模特,我現在真的是一籌莫展。”沈沁是個美人胚子,憂郁起來的模樣格外楚楚動人,讓人頓生憐意。
蘇錦聞言,不由好奇地問道:“你們是說過幾天A市即将舉辦的時裝設計大賽嗎?話說我正好認識一位人,他的妻子曾經就是模特,我覺得跟他們說一聲應該是可以幫到你的。”
“嗯?我是我父親不是個很好對付的人,我不知道這麽做會不會麻煩到他們,萬一如果到後面我父親追究過來,那豈不是害了他們?”
“哦?我很好奇你的父親究竟是誰,手可以伸到整個A市?”
“就是沈氏集團的沈向南,他是我的父親,我最近從家裏逃了出來,現在正在躲避他的追蹤。”
蘇錦聽了,不禁大笑。我和沈沁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為何會笑得這麽開心。
“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我這個朋友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沈向南還為難不了他。這樣吧,我這就跟他說一聲,讓他們夫婦倆明天或者後天來一趟,他們也挺久沒回A市了,正好這次可以跟他們聚一聚。”
“太好了,這樣我就又多了一份信心。”沈沁欣喜地忘乎所以,一時興奮就抱住了蘇錦的手臂不放。我輕輕咳了一聲,沈沁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頓時紅了臉,趕緊放開蘇錦的手臂,一臉害羞地挪到我的身旁。
蘇錦摸了摸鼻子,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他以打電話為理由趁機離開這個地方,倒是化解了一時尴尬的氛圍。
我回到病房內,把唐弋擦了一把臉,沈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幫忙削了個水果,蘇錦進來的時候,剛好打完電話。
他看着沈沁說:“我已經跟他們夫婦說好了,他們一口就答應了,大概最快明天就會來,最遲也就後天會到吧。”
沈沁溫婉一笑,将手中的蘋果遞給了蘇錦,以表謝意,蘇錦順勢接過啃了起來。
他們二人下午就離開了醫院,傍晚時候,我去了一趟唐弋住的地方,故地重游時,總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整棟房子,沒了主人的存在,變得更加沒有生氣,顯得有些陰沉沉。我簡單收拾了一些唐弋的換洗衣服就趕緊離開這裏,回到醫院。
晚上七點時分,醫生準時來到病房內例行來幫唐弋檢查病情,那個時候我正好買好了晚飯,醫生看了我一眼,随口問道:“前幾天跟你一同來的那個女的今晚怎麽沒有來了?”
“哦,你說她啊,她很忙,總不能一直讓她來。對了,醫生,為什麽都兩天過去了,唐弋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醫生換了一瓶點滴,在紙上寫了一些數據,也沒怎麽回答我的問題,只簡單地交代了一句:“看個人意志吧。”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醫生走了,大晚上的就只剩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守着唐弋。其實還蠻辛酸的,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唐弋,你快點醒來吧,你再不醒醒,我都快要得抑郁症了。”我開始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室內無人回答倒顯得我越發落寞。
一個人獨自相處的時間久了之後,思緒就會開始各種天馬行空。我看着一旁的桌子上放着我剛從唐弋家裏的衣櫃裏剛取出來的衣服,心想着,反正也沒事做了,幹脆幫他擦一擦身子吧。
我開了室內的空調,暖風漸漸出來,溫度緩緩上升。我又去了浴室裏盛了一盆熱水出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病床上的男人睡得很甜,即使有被子的遮蓋,也能看到他均勻呼吸的起伏。
我掀開被子,被子底下的唐弋一身标準的病號服,就算是藍白條紋穿在他身上也是那麽的好看,當然,現在的他還只是一件沒有生氣的藝術品,只能供人觀賞。
我一顆一顆地解開唐弋身上的扣子,看着他一寸寸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此時此刻,我專注于研究在身體的每一處結構,手指尖從他胸膛出一路劃至肚臍,感覺就像是在解剖一件藝術品一樣,目光深深地被他身上的腹肌所吸引。長這麽大,我才第一次見到現實中男人赤果的上半身,我屏住呼吸,盡量不讓自己想歪,趕緊從椅子上取過上衣,好不容易才幫他換好了一件衣服。
但是下半身的內褲要怎麽換……直接脫?不不不,那樣做實在是很不好意思。
我将被子重新蓋過他的上半身,紅着臉将雙手探入被子中,吃力地幫他脫下病服褲子。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地方了,我順着剛才的位置,找到了內褲的邊緣,剛往下拉到一半,突然一只大手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接下來的動作。
“唐弋!你醒來?”我擡頭望向床頭,唐弋半睜着眼睛,顯然是整個人意識還有些迷糊,但他手上的力氣并沒有因此而減弱,反而是用力一拉,将我撲倒在他的胸膛前。
我吃力地想從他身上爬起來,但是他擡起雙手按住我的肩膀,讓我正眼直視他的雙眼。
那是一雙充滿了疑惑和神秘色彩的眼睛,雙眼裏盡是強烈而又熾熱的探索,我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再也不能移開自己的目光。
“清……”他輕輕呢喃着,我沒聽清楚他在講什麽,不由擔心地問了一句:“唐弋,我是沐染,你還記得我嗎?”
“沐染……”他突然皺起了眉頭,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我趕緊從他身上爬了起來,雙腳着地,彎下腰來幫他揉捏了會兒太陽穴,。許久之後,他才稍微緩解了疼痛。
“我睡了多久了?”整個過程中,唐弋一直注視我的臉龐,目光強烈地像是能活吞了我。
“你已經睡了兩天了,再不醒來,我都以為你要成植物人了。”
“兩天……那你是照顧我兩天了嗎?”
“是,兩天,你應該感謝我。”
“那是不是也要感謝你幫我□□的事?”唐弋擡手抓住我的左手,讓我不得不停了下來,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我一時大窘,雙頰紅赤,整個人都不敢正眼瞧唐弋。“那個,我是幫你幫你換洗衣服,絕對不是吃你的豆腐!”
唐弋笑而不語,讓我有種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錯覺,頓時懊惱不已。
“你都兩天沒吃飯了,應該餓了吧,我出去幫你買點吃的。”我連忙找了個借口想要離開,不敢再繼續和唐弋獨處下去,深怕他突然神經大條,又說了一些胡話。
就在我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唐弋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我,伏在我的耳側,暧昧地說了一句:“我想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