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挑撥
“你還是這般倔強。”齊焉寒反手枕着腦後,瞧着女子豔麗的姿色,開口道:“我昨夜寒疾犯了,一時竟尋不見你。”
柳青煙冷笑一聲,自古男人多會說謊,看來這不是虛言。自己昨夜宿在仇危帳中,并不曾聽主帳有甚動靜。
再說仇危是齊焉寒的侍衛,若是齊焉寒有甚事,仇危定早早便來尋自己了。可見眼前這人沒有一句實話,全都是忽悠人的。
“王爺天賦異禀,小小寒疾能奈何的了王爺?”
這話說的是沒甚問題的,可是聽在齊焉寒耳中便不是這麽一回事了。女子誇男子天賦異禀,齊焉寒眸中露出了一絲古怪。
“你是真傻,還是在勾引本王?”齊焉寒有些熱,微微掀開被子一角,露出了精壯的胸膛。言語帶着笑意,開口道:“天賦異禀這種事,豈是一個姑娘家随便說的?”
“主帥。”仇危已經帶着幾個副統領來了,幾人站在大帳外候着。仇危淺淺咳嗽了一聲,張嘴道:“幾位副統領已經來了。”
柳青煙這才反應過來,瞧着齊焉寒的眸子帶上了惱怒。手中茶杯摔在桌上,留下一句“無恥”,便轉身走了。
大帳外幾個副将差點撞上柳青煙,見着一身火紅的女子,互相對視一眼,心底均是感嘆一聲,“年輕真好”。
柳青煙離了大帳,臉色還是帶着淺淺的粉色。飛身上馬,狠狠摔下馬鞭。馬兒吃痛,立刻飛奔離開了軍營。
齊焉寒與一衆将領商量許久,這才那處了一個章程。趁着夜色,仇危便實地去探查了一番。
次日午夜,齊焉寒坐鎮軍營,仇危作為先鋒官帶着一隊人馬去偷襲趙國的兵營。
趙軍早已防着這一手,見着齊軍偷襲,便立刻傾巢而出。仇危帶着追兵,不遠不近的領着路。
“先鋒官,這方向離大營越來越遠了。”仇危身後一個小将領四下瞧着,發現早已不是熟悉的路,急急開口道:“我們走錯了。”
仇危一點沒有反應,只甩着馬鞭前進。身後的兵将帶着疑惑,耳邊盡是趙國追兵的聲音,便一刻也不敢耽誤了。
齊焉寒帶着兵馬,早已埋伏在沼澤附近。聽着遠處轟隆隆的聲音,朝着身側的将領點點頭。
柳青煙本是歪在帳中的,一陣微風吹進帳中,帶着淺淺的土腥味。女子出了大帳,這才發現。
原本是繁星滿天的夜色,早已被一片黑布蒙上。天色陰沉的厲害,瞧着馬上便要下雨了。
“倒是有幾分好運氣。”
柳青煙輕輕贊了一聲,轉身回了帳中。
原本就是想接着沼澤埋伏,若是夜色太亮,還怕趙軍中有人看得出來。眼下一場雨下來,哪裏還辯別的出來。
今夜等着趙軍的,便是一場不容反抗的虐殺。只齊焉寒心存善念,不要惹上那般多的殺生罪孽。
早朝,崇安帝與一衆朝臣聽着邊疆傳回來的奏報,面沉如水。
“朕這護國大元帥真是不錯。”整個朝堂靜的吓人,只有崇安帝一人的聲音響起。帶着淺淺的嘲弄,開口道:“剛去邊疆便吃了個敗仗,朕還真是沒有想到。”
方才崇安帝特意讓小太監當朝唱讀奏章,朝臣便一起不敢出一聲。眼下見着盛怒的崇安帝,誰也不想去觸黴頭。
“邊關急報!”
殿外禦林軍鎮守森嚴,像是守着一只吃人的巨獸一般。
龍椅上的崇安帝冷冷一笑,一封接着一封,莫不是齊焉寒死在邊疆了。若是這般,那溫晴倒是可以找個由頭帶進宮。
“宣。”
傳信官是八百裏加急趕來的,此刻面色憔悴,一身風塵便進了大殿。俯身行禮,從懷中摸出一只信封,恭恭敬敬奉上,開口道:“這是主帥寫給陛下的奏章。”
王明禮瞧了眼崇安帝,便指使小太監一接傳信官手中的信。小太監捧着信上剛轉身,便聽得天子冷聲開口。
“直接拆開。”
這意思便是拆開直接念,小太監求救般的瞧着王明禮,見對方沒有反應,只好拆開信,唱讀出來。
“吾皇敬上,臣幸不辱命,與勝文五年七月甲寅,大敗趙國。活捉趙國兵将三萬餘人,死傷五萬。受降兵将甚多,還臣不敢妄動,請陛下決定。”
齊焉寒打了勝仗,崇安帝沉默了許久,冷冷丢出一個字。
“殺!”
此番出征,齊焉寒大獲全勝,一行人班師回京。
齊焉寒窩在馬車裏,懶懶吃着一只荔枝。纖長的手指輕輕一扣,白嫩的肉便顯現出來了。
“馬上便要到城門口了,你能否有點主帥的樣子。”柳青煙瞧着眼前男子這般,不由的出口諷刺了一句,開口道:“還是你想給崇安帝說,大敗趙軍,便如同剝這荔枝一般?”
若是太過簡單,倒是對不住齊焉寒這一身傷。若是說的太難,鬧事有給自己長功勞的意思。
“溫姑娘放心,本王不會忘了你了功勞的。”
齊焉寒倒是胸有成竹,将手中剛剝好的荔枝塞進柳青煙嘴裏,掀開車簾便下了車。
下來車便是城門口,崇安帝高高站在城牆頂上。太後站的稍遠些,身邊還站着傅昭詞。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焉寒一張嘴,身後一衆兵将也跟着喊起來。一時間飛鳥驚起,氣勢逼人。
“護國大元帥請起,衆位兵将請起。”崇安帝身為一國之君,此刻也頗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嚴。俯身着城下,朗聲開口道:“各位都是我齊國的将才,朕定不會輕待你們。”
一番安慰軍心以後,齊焉寒這才帶着身邊人去了崇安帝身邊。柳青煙一身銀色铠甲,妩媚豔麗的臉上帶着蕭殺。
崇安帝有些移不開眼,整個視線都僵在柳青煙身上。齊焉寒見狀不經意的移了一步,開口道:“陛下,外頭日頭大,您先進屋吧。”
葛佩珊跟在崇安帝身後,沒有瞧見崇安帝方才癡迷柳青煙的神色。可是眼前的柳青煙這般耀眼,葛佩珊心中警鈴大響。
“陛下。”葛佩珊軟軟的喚了一聲,皺着小臉一副委屈的樣子,軟糯的聲音道:“您還是快些進屋吧,聽說護國大元帥受了傷。您不進屋,這大元帥也不敢進屋呀。”
崇安帝哈哈大笑,随着葛佩珊的話,先一步進了屋內,腦中想的卻是柳青煙方才的臉。
傅昭詞雖跟在太後身邊,視線卻是一直在齊焉寒身上。見着齊焉寒替柳青煙擋上去,手中絲帕差點撕碎。一個不小心,竟是踩上了太後的衣裙。
“民女該死。”
傅昭詞立刻便跪在地上,以頭接地謝罪。
太後朝着身邊大丫鬟使眼色,臉色如常道:“無事,哀家去換一身衣裳便是了。你這丫頭總是這般毛毛躁躁,以後可如何是好。”
“你所言不假?”
側院裏,太後已經換了一身衣裙。兩道細眉擰在一起,眼中透着銳利。
本該在崇安帝面前的江武,此刻竟與太後對坐一起。手中端着一只茶盞,開口道:“我親眼所見,齊焉寒與那溫晴日日相擁而眠,說是門客人,這怎可能。”
“日此說來,這溫晴倒也是個假的了。”太後眉頭緊皺,像是想起了甚一般,開口道:“一個姑娘家,整日與男子厮混。不為名份不為錢財,着實有趣。”
江武眼神閃了閃,看了一眼自家胞妹,試探道:“不若殺了那溫晴?”
“不要輕舉妄動。”太後淺淺抿了一口茶,臉上帶着異色回道;“這麽多年了,齊焉寒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意外,需得好好研究研究。”
另一邊側室,傅昭詞一雙粉色繡鞋來回踱步,臉上具是緊張之色。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一把推開門,竟是與太後正面撞上了。
“怎了這是?慌慌張張的。”
傅昭詞猶豫了幾息,想起往日太後對自己的寵愛,大着膽子開口道:“臣女有一事相求,還請太後娘娘替臣女做主。”
“你且說來聽聽。”
太後娘娘一雙眼睛,像是藏在暗處的毒蛇一般,引誘着傅昭詞。
傅昭詞俯身跪在地上,委屈着聲音,低低開口道:“還請太後娘娘替溫姑娘擇一門好親事,溫姑娘與宸王爺邊疆行軍,雖說是為了國之大事,可姑娘家的名譽也是十分重要的。”
“你這孩子。”太後扶起傅昭詞的身子,滿眼憐愛的撫了撫女子的臉,勸道:“雖說這京中才俊不少,那溫姑娘是為宸王爺治療寒疾的,哀家怎好說指婚就指婚。”
太後嘴上說着,随手便褪下一只玉佩。輕輕套在傅昭詞腕子上,開口道:“這是一只環幽佩,前幾日我新得的。今日便賜予你,姑娘家就要珠玉釵環打扮才好看。”
“謝太後娘娘。”
傅昭詞謝過太後的賞賜,心裏卻是想着方才太後說的話。京中才俊不少,若是溫晴不在替宸王爺治療寒疾,那便用不着太後出手了。
可是都長的一樣,憑甚溫晴能替齊焉寒治療寒疾。這裏面定有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