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所不能
“打得好,往死裏打!兇漢!兇漢!”
“白先生倒是快站起來,還手啊!”
擂臺上的比試仍在繼續,臺下衆人群情激奮,吶喊聲、叫好聲、催促聲不絕于耳。
兮顏擠在人群中艱難地前進,眼看就要追上前面的柳鳴和兮芳。突然“砰”的一聲,耳邊響起圍欄破裂的聲音,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朝她砸了下來。
原來是擂臺上奄奄一息的白生,被兇漢一拳擊飛到擂臺外,好巧不巧地砸向了路過的她。
兮顏想也沒想,徒手将人接住,後退了小半步站定身子。目光打量向接住之人,她不禁皺了眉。
出身軍營的她早見慣鮮血,可眼前這文弱書生,不但手無寸鐵,手腳還被鐵鏈束縛着,別說還手了,就連普通的防禦姿勢都做不到。這算哪門子的比試,分明就是,強者對弱者單方面的淩虐,血腥不公至極!
“白生被打飛,不死也該重傷了。天啊,他竟然幸運地被人接住了。他睜開了雙眼,他沒死!太好了,比試可以繼續進行!”解說聲落下,紅袖招的打手們圍了過來,眼看着就要将白生接回擂臺。
“等一下!”兮顏還未出聲阻止,倒是浦兮芳掙離了柳鳴的懷抱,滿臉是淚地跪在他腳下,“柳鳴,我最後求你一次,放過白先生吧。”
“你就是那個門客白先生?”兮顏與她接住的男人對視了片刻,再是遲鈍,也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原來柳鳴這厮竟混賬到讓長姐親眼看着白先生被打死。長姐雖不可能與白先生有什麽私情,可讓她眼睜睜看着無辜的人因她而死,她自是寧死也不肯,這才有了剛才決絕的一幕。
白先生眸內閃過她看不懂的情緒,在原地穩住身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他轉過身,面向兮芳與柳鳴的方向。見到兮芳的樣子,他眉間染上薄怒,單膝跪地想要将她扶起。
“長姐快起來,別求柳鳴那個混蛋。我這就帶你和白先生去看大夫。”兮顏先他一步拉住浦兮芳,觸碰到她的手,不由得愣住:怎麽這麽冰!
柳鳴維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面無表情道:“阿芳,你越是為姓白的求情,他只會死得越慘。”
“柳鳴有病,別理他。”兮顏緊握住浦兮芳冰冷的手,努力将自己的體溫傳給她,“長姐,咱們走咱們的。”
“小顏……”浦兮芳呢喃了一聲,驀地身子一歪,栽倒在兮顏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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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長姐你別吓我!”眼見浦兮芳雙目緊閉怎麽喚都喚不醒,兮顏大驚。
“阿芳!”“兮芳!”柳鳴和白先生同時伸手去扶人。
“別碰她!”柳鳴一掌重擊向白先生胸口,白先生立時被擊倒在地,吐血不止。
柳鳴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欲從兮顏懷中奪回昏迷的浦兮芳。兮顏哪裏會怕他,死死抱着浦兮芳不肯松手。
她生怕自己一松手,長姐就會被奪走,再也不能睜開眼、笑着喚她“小顏”了。
柳鳴氣力不及她,怕傷到人又不能硬來,于是板着臉下令:“來人,快去請大夫!還有,把姓白的扔回擂臺,不許他活着離開。”
重傷的白先生就這麽被人丢回了擂臺。
此刻擂臺下方,多了個坐輪椅的身影。剛剛唐促被兮顏撇下,正自着急,幸好淩晉中及時趕到,推他追上了兮顏。
隔着人群,輪椅上的唐促與擂臺上的白先生交換了一個眼神。
唐促唇角微動,無聲地作出“贏”的口型。白先生淡然一笑,抹去臉上血污,輕輕搖頭,生生又挨了兇漢一掌。
唐促滿臉的不贊同,低聲吩咐:“晉中,待會兒你出手。”
淩晉中似有猶豫,片刻後才道:“是,主上。”
慘烈的比試仍在繼續,四周喝彩聲重新響起。兇漢接到授意,下手再無半分顧忌,招招都沖着白先生要害,把人往死裏打。
“晉中!”唐促沉聲喚道。
淩晉中向周圍看去,目之所及,至少有四個眼線在盯着他和主上的一舉一動。他知道,此刻若上去救人,主上苦心經營的許多事,都将功敗垂成。
可主上的命令,他不得不從。
淩晉中邁前一步,正要躍上擂臺。卻有另一身影快他半步,飛身上臺。
下一刻,耀武揚威的兇漢被踹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還有誰不服的,一齊上來,省得麻煩。”兮顏一腳踏在兇漢背上,朝臺下勾了勾手指。
柳家護衛和紅袖招打手們被這氣勢震懾住,面面相觑,竟沒一個人敢主動上前招惹她。
唐促看着臺上威風凜凜的少女,眸內閃過玩味之色。
“唐促,你還看我做甚?還不快救我長姐!”兮顏斥他。
此刻她心中,真是又後怕又慶幸。
上一世,長姐便是被柳鳴正妻浦茜雪害得小産滑胎。那之後,浦茜雪拿出一張寫有長姐字跡的打胎方,污蔑長姐早與他人通奸珠胎暗結,因此才心虛想打掉肚子裏的野種。
柳鳴混蛋那居然對浦茜雪的一面之詞深信不疑,問也不問便将滑胎體弱的長姐關進了陰冷的柴房。等兮顏收到阿弟的求救信,趕回北佑城的時候,長姐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人是救了回來,卻落下病根再難有孕,長姐為此抱憾了一生。
後怕,因為她在失去前世記憶的這段時間裏,差點兒就重蹈覆轍;慶幸,還好她陰差陽錯地跟蹤柳鳴來到紅袖招,長姐雖然已有滑胎的征兆,可有唐促在,上次他奇跡般地救回了浦棟元帥,她相信,這次他定也能救下長姐和長姐腹中的孩子。
她目光灼灼地望向唐促,此刻,他就是她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神祗。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報名參加活動,今日臨時提前更新哈,以後還是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