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
卻好似沒有絲毫感覺,因為他已經完全陶醉在這片绮麗風光中。
浦兒也看出了古浪的神情,他一言不發,半晌才指着那如帶之流說道:“這條河就是你來時的水路,由這條河轉出去就接着長江,可惜此山不夠高,不然還可以看見長江呢!”
古浪點點頭,仍然一言不發神游在這片景色之中,看來如同癡呆一般。
過了半晌,古浪仍是不言不動,浦兒忍不住了,說道:“古少俠,我們到那邊看看吧!”
古浪搖搖頭,低聲道:“等一下……”
等到他目光把這一帶每一個角度都游遍之後,這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上天造物真是神奇啊!”
浦兒笑道:“我們轉着看看吧!”
古浪這才驚覺過來,笑道:“啊呀!我都忘了小兄弟你了,真是罪過!”
浦兒笑道:“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一直從早看到晚呢!”
古浪依依不舍地轉到了南邊,只見青山翠谷,疊疊層層,羊腸小道,蜿蜒如蛇,偶有幾個樵子,擔柴提斧,山路朗朗,再加上天邊的幾陣寒鴉,另成一片奇景。
古浪感嘆道:“這裏真是勝地,‘移步換景’用在這裏,誠然不虛!”
等到古浪轉過一遍,有如游了一陣仙境,他又停在了東廊。
浦兒看出了古浪獨愛這寒山遠水、大江東去的奇景,他就擺了把座椅,并把古浪的茶端了來。
古浪好不高興,笑道:“有勞小兄弟!”
浦兒笑了笑,一言不發。古浪伸手握住他的膀子,只覺堅硬如鐵,不禁笑道:“浦兄弟,你必然有一身很好的武功吧?”
浦兒笑道:“我學過幾年粗功夫,要是與你們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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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浪搖頭道:“不見得吧?”
浦兒一笑不再說話,古浪細細地打量他,見他雖是黑了些,但是品貌、骨格無一不是上乘,心中很是詫異,忖道:“他怎麽會在此作起小厮來?”
古浪本想問他,但是轉念一想,事不關己,何必多問,何況就是問他也未必肯說。
浦兒坐在古浪對面,一直觀察着他,目中也透出一種好奇的神色。
古浪忖道:“我何不探問一下桑家堡的事?”
想到這裏含笑說道:“浦兄弟,你的功夫是誰教給你的?”
提到練功夫,浦兒的興趣很濃,他舔了一下嘴唇,笑道:“我的師父就住在桑家堡裏,可是他不準我說出他的名字來。”
古洛忖道:“如此看來,桑家堡的能人不少呢!”
想到這裏浦兒問道:“你的師父是誰呢?”
古浪笑道:“我的師父有好幾個,最早的師父已經死了……”
說到這裏,浦兒好似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提高了聲音道:“對了!他們說你的第二個師父最厲害!”
古浪心中一動,忖道:“不知他說的是哈門陀還是阿難子?”
想着便問道:“你說的是誰?”
浦兒睜大了眼睛道:“阿難子呀!”
古浪笑道:“你也知道他老人家?”
浦兒挺了一下胸,說道:“我怎麽不知道?他是春秋筆主,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的。”
古浪忖道:“這小子知道的倒不少!”
浦兒又接着說道:“你能夠得到他的傳授,武功一定很高吧?”
古浪苦笑道,搖了搖頭,說道:“不見得,我的武功很平常呢!”
這時,他想到自己雖然有幸拜在天下奇人阿難子手下,但是由于相遇太晚,未能得到阿難子的一身絕學,等于入了寶山,空手而回,真個是平生的一大憾事!
二人正在談話之時,浦兒雙眉微皺,說道:“咦,這時會有誰來?”
古浪也覺得,小樓之上發出了些輕微的聲響,知道是有人來了。
古浪笑道:“或許是桑魯歌吧?”
浦兒搖了搖頭,說道:“不會,他才回去不久……”
他說着站了起來,準備去查看,卻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浦兒,是我!”
古浪聞言心中一驚,原來那正是桑燕的聲音。
他心中忖道:“這個姑娘莫非又是來纏我?”
浦兒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說道:“姑娘,這麽晚了你還來這兒幹嗎?”
只見走廊一端,轉出了桑燕,她穿着一件淺藍色的衫裙,長發垂在肩後,用一塊白色的絲絹包紮着,顯得風姿冷然,儀态萬千。
她款款地走過來,說道:“怎麽,我不能來麽?”
浦兒怔了一下,說道:“不是這麽說,九娘曾經關照過我……”
才說到這裏,桑燕連忙打斷他的話,說道:“別說了,我有話告訴你!”
浦兒好似有些不樂意,緩緩地走了過去,桑燕立時把他拉向一旁,叽哩咕嚕地說了起來。
浦兒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桑燕則好似在與他商量,說好話似的。
古浪把頭偏過一旁,欣賞景色,顯示出并不注意他們講些什麽,心中卻想道:“看來‘南樓’是歸浦兒掌管,任何人來此,都要先得到他的同意呢!”
他們二人叽咕了半天,才聽浦兒道:“好!要是九娘怪起,可沒有我的事!”
說完之後這才轉身向後走去。
桑燕便緩緩向古浪走來,古浪本來想不理睬她,可是轉念想道:“我一個男子漢,何必與她們女人嘔氣?”
想到這裏,便站了起來,向桑燕拱了一下手,含笑說道:“桑姑娘,你好。”
桑燕淺淺一笑,點頭道:“很好……”
她說着坐了下來,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古浪面對着她,也不知說些什麽好。
二人沉默了一陣,桑燕先打破了沉寂,說道:“聽說是你自己選在‘南樓’的?”
古浪點點頭,說道:“是的!姑娘有什麽見教麽?”
桑燕并未回答他的話,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們這兒有座‘南樓’的?”
古浪含混說道:“我在四川境內住過很久,早就聽說‘南樓’景色,今天能在此作客,真是平生快事!”
桑燕并未深問下去,笑了笑,目光投向了遠處。
二人又沉默了下來,古浪看得出,這個姑娘有着滿腹心事,卻又說不出口,而自己實在沒有什麽與她談的,忖道:“這個姑娘必定要提到石紅……”
念頭尚未轉完,桑燕已經說道:“童姑娘呢?”
古浪心中好笑,答道:“她暫時離開這裏了。”
桑燕站起,走向一旁,扶欄遠眺,用一種異常的口吻說道:“你們這一陣,不是一直在一起麽?”
古浪聽出他話中有話,但也不加理會,點頭道:“是的!我們一直都在一起,當我剛到青海時,我就認識了她!”
桑燕霍然回過了身子,雙目如電,盯視着古浪,面上有一種怨憤之色。
古浪倒被她吓了一跳,忖道:“這個姑娘真是太任性了!”
桑燕瞪着古浪,良久才道:“你告訴哥哥,說你們早訂過親了,這是真的麽?”
古浪很是不悅,本想損她幾句,可是想到自己犯不着與她沖突,忍下了怒火,笑道:
“是的!這是不久的事。”
桑燕顯得更是憤怒,她滿面漲得通紅,雙目似要射出火來。
古浪厭惡地忖道:“她也未免太忘形了!”
但是,意外的,桑燕卻把怒火壓了下去,換上了一臉不可理解的笑容,說道:“你可知道童石紅到哪裏去了麽?”
古浪聞言一驚,自從童石紅入桑家堡之後,就失去了蹤跡,此事古浪一直放心不下。
聽桑燕這麽一說,古浪更是滿腹疑雲,強自鎮定着,說道:“她沒有告訴我,難道你知道?”
桑燕似有深意地一笑,故意拖長了聲音,說道:“我麽……我怎麽會知道?”
古浪心中很是憤怒,雖然疑心桑燕,但是他不願追問,冷冷道:“管她到哪裏去,我現在自己的事還沒辦完,辦完之後再說!”
桑燕笑了起來,說道:“你真的放得下心麽?”
古浪大怒,冷笑道:“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也許你知道的比我多,既然不準備告訴我,就不必再提,我絕不會希望你告訴我些什麽!”
古浪的話,說得桑燕面色一變,她輕輕地咬着嘴唇,說道:“好!你狠!我走了!”
說罷跺腳而去,疾如飛弩!
古浪望着她的背影,很快地消失在山樓之上,心頭如同蒙上了一層陰影,感到非常的煩惱。
他細想桑燕方才說的話,仿佛童石紅有什麽閃失似的。
想到這裏,古浪不禁一陣心驚,忖道:“啊!莫非石紅那天晚上陷在了桑家堡內?”
這時古浪再也坐不住,他在走廊之上,來回踱步,思忖桑燕的言中之意。
古浪越想越覺可疑,因為童石紅絕不可能不辭而別,更何況她的衣物還留在“青山店”中。
“那麽她真的被囚在桑家堡中不成?”
古浪這麽想着,心情非常浮躁,也更增加了他對桑燕的怨恨。
他忖道:“想不到桑燕貌美如花,卻是這麽無恥之人,如此看來,桑家堡的人在江湖之中,也只是空擔了俠義之名而已!”
古浪越想越氣,他大聲地叫道:“浦兒!浦兒!”
浦兒很快地由一間房中鑽了出來,滿面詫異地問道:“古少俠,什麽事?”
古浪怒氣沖沖地說道:“桑魯歌呢?”
浦兒答道:“他不是走了嗎?”
古浪接道:“快把他找來,我有話告訴他!”
浦兒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桑家堡這大一片地方,我到哪裏去找他?”
古浪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說道:“好,那麽我自己去找他!”
說着便要離去,浦兒卻把他攔了下來,說道:“算了吧!這大地方,你初來怎麽會找得到他?還是等他來吧!”
古浪把他推開,說道:“不行!我有要緊的事非要找着他不行!”
浦兒說道:“你不要忙,我有辦法!”
說罷之後,轉身飛奔而去,古浪不知他弄些什麽玄虛,只得恨恨地等着。
不一會的工夫,浦兒又跑了回來,手中拿着一只雪白的鴿子,笑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古浪說道:“這只鴿子管用麽?”
浦兒扭眼一瞪,說道:“我養的鴿子不管用?你等着看吧!”
說罷之後把手一松,那只矯健的白鴿,振翅而飛,啪啪作響。
古浪及浦兒擡頭望時,那只白鴿已飛出了十餘丈高,卻突然斜着向右方落了下去。
浦兒大感意外,叫道:“白兒!飛呀!飛呀!”
但是那只鴿子,卻是怎麽也飛不上去,越發地向下沉去。
古浪及浦兒都知道事情不對了,浦兒大聲地罵道:“他媽的!哪個龜兒子開玩笑!”
才罵到這裏,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叱道:“小王八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此言一出,古浪及浦兒具都驚喜交集,原來那聲音正是金旭光的聲音。
浦兒的臉吓白了一半,伸了伸舌頭,低聲道:“糟了!我罵錯了,他是我師父!”
古浪一驚,說道:“啊!原來你是他徒弟!”
話才說完,便見十餘丈外的大樹之上,站起了一個白發老者,那只白鴿子正落在他的掌心中。
浦兒連忙叫道:“師父!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金旭光哼了一聲說道:“哼!大膽奴才,少時再算帳!”
說罷之後,只見他身軀一晃,偌大一個身子,如同一只怪鳥般,淩空而來。
才一眨眼的工夫,已落到了小樓之上,恰似一片落葉,連一點聲息也未發出。
古浪好不駭然,忖道:“看他的功夫,不在哈門陀之下!”
金旭光把鴿子腳上的條子取下丢掉,右手向上一送,口中喝道:“回去睡覺吧!”
那只白鴿立時振翅高飛,發出了一陣咕咕的叫聲,很快地消失了。
古浪連忙施禮,說道:“金老您好。”
浦兒睜大了一雙眼睛,用手指着古浪道:“咦?你認識我師父?”
金旭光已擺了一下手,說道:“給我送杯茶來!”
他說着坐在了椅子上,笑道:“古浪,你也坐下!”
古浪坐定之後,金旭光笑道:“我早就要來,路上看見桑丫頭,所以避開了,她可是又來糾纏你?”
古浪苦笑道:“這次倒好些,總算沒有動手。”
金旭光笑了笑,又道:“你們剛才的談話我都聽到了,這個姑娘也是,被她婆婆寵得沒個樣……”
說到這裏,浦兒送上茶來,金旭光停住,對浦兒說道:“好了,你到一邊去,有事我會叫你。”
浦兒不樂意地說道:“我們是師徒,還有什麽可避諱的……”
話未說完,金旭光正色叱道:“滾開!剛才的帳還沒算呢!”
古浪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浦兒一溜煙似的,跑回了房間。
金旭光這才說道:“我想你放這鴿子出去,定是要尋桑魯歌來。”
古浪點頭道:“是的,我有急事要……”
金旭光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你是要問童姑娘的下落。”
古浪奇道:“是的,你怎麽知道?”
金旭光一笑道:“我昨天晚上見到了她!”
古浪大喜,忙道:“她在哪裏?”
金旭光道:“她在桑家堡內!”
古浪笑道:“她一定是看了我留的條子,不知道他們是否也把她安排在‘南樓’?”
金旭光笑道:“安排倒是早安排了,可惜不在南樓!”
古浪聽他話中有話,疑惑地問道:“你是說……她早已在桑家堡內?”
金旭光點點頭,說道:“不錯!她現在可沒你這麽舒服……”
才說到這裏,古浪已倏然站了起來,說道:“那麽石紅是被他們囚禁了?”
金旭光說道:“不要急!她只是被軟禁,除了不能自由活動外,一切都很舒服的。”
古浪怒火沖天,咬牙道:“好!好!姓桑的,你們實在欺人太甚!”
金旭光卻道:“這事其過在你,你們黑夜探戶,自落入手,他們把童姑娘另案辦理,不與你扯在一起,就算你見了他們,也是無話可說的。”
古浪思忖了一陣,說道:“他們囚禁石紅到底是何用意?”
金旭光道:“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談!”
雖然古浪滿臉怒火,也只好坐下來,懊惱不已,說道:“真想不到桑家堡空有俠義之名!”
等古浪的怒火略消之後,金旭光才道:“你此來是為了接承‘春秋筆’的大業,敢莫為了這點小事就想大亂章法麽?”
古浪被他說得臉上一紅,低聲道:“我只是氣他們有些仗勢欺人!”
金旭光笑道:“童姑娘的事好辦,現在只談你的事吧!”
古浪問道:“他們說九娘出去了,我想一定是謊言,不知他們何故如此?”
金旭光道:“來此就不能講理了……”
才說到這裏,突然叱道:“什麽人?”
古浪非常詫異,順着金旭光的目光向前望去,便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這多年了,你的精神還是十分健旺!”
古浪聞言大驚,原來這聲音,是他日夜挂念的丁訝所發!
金旭光也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唔,真個是天外高人!快來!快來!你不知我老金是如何想你!”
丁訝搖搖晃晃地由走廊盡頭出現,這些日子不見,他似乎顯得更消瘦了。
古浪早已迎了過去,笑道:“丁老,你怎麽現在才來?”
丁訝笑道:“你也不過才到,我來得還算晚麽?”
這時金旭光已叫道:“浦兒!快來拜見高人!”
話還沒說完,浦兒早已推門出來,無限好奇地打量着這個滿臉病容的高人。
金旭光似乎很興奮,說道:“快來拜見了師爺!”
浦兒施了一禮,說道:“你老就是‘揚沙掌’的鼻祖麽?”
古浪忖道:“這孩子知道的居然比我還多!”
丁訝含笑扶着他的膀子,說道:“那是少年時代的事,你怎麽會知道?”
浦兒笑道:“是師父告訴我的。”
丁訝把浦兒仔細看了看,轉臉對金旭光笑道:“老朋友,恭喜你得此佳徒,一身奇技不愁沒有傳人了!”
金旭光高興得大笑道:“好說!好說!”
浦兒早已搬來椅子,端上香茶,丁讨喝了一大口熱茶,笑道:“這南樓景色還是依然,可是我卻更衰老了!”言下唏噓不已。
金旭光道:“我知道你還要來,卻不知道你是哪一年來,害我每年秋天都盼望你!”
丁訝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九娘還是那麽怪嗎?”
金旭光哼了一聲,說道:“哼!更怪了,連我都有三年沒見着她一面了。”
丁訝接道:“我也就此一次,見得着見不着都是這一次,以後再沒這精神了!”
古浪雖然滿腹心事,想要與丁訝暢談,可是看到他們兩個老人,久別相逢,自己也不好插口。
所幸丁訝立時轉過了臉,對古浪道:“古浪!你這一路的情形我都知道,料不到因為桑燕的事,九娘竟連面都不肯見!”
古浪接道:“我不管,一定要見着她,哪怕在這裏住上十年也行!”
金旭光笑道:“十年?怕你等得她等不得了!”
古浪皺着眉頭笑道:“丁老,現在我該怎麽辦?”
丁訝笑道:“金老要你住在‘南樓’,必然有他的高見,你為何問起我來了?”
金旭光接道:“九娘并未出山,她最近定了個規矩,凡是外來要見她的人,必須要在她不備之時,竊取她一件東西,她才接見。”
丁訝笑道:“以她那身功夫,天下有幾個人可以在她身上竊取東西?”
金旭光笑道:“你可以呀!”
丁訝一笑不語,金旭光又說道:“一般外人別說取她身上東西,就連她影子也找不到,這桑家堡如此之大,就算給你一年時間,恐怕也尋不着她。”
古浪不禁皺了眉頭,說道:“那……見不到她如何偷她東西呢?”
金旭光笑道:“所以我把你安排在南樓呀!”
古浪聽得有些胡裏胡塗,金旭光又道:“桑家堡內美麗非常,各處有各處的奇妙,但是卻無一處比得上‘南樓’。”
丁訝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古浪急道:“可是我一點也不明白,金老,你快說吧!”
金旭光笑道:“九娘近年來極少外出,可是‘南樓’卻是她每日必來之處。”
古浪聞言驚喜交集,說道:“那………今天她來過沒有?”
金旭光搖頭道:“她每天夜晚及淩晨來此,白天是不出來的。”
古浪覺得很緊張,說道:“她今天會不會來?”
金旭光道:“一定會來,不過你不可操之太切,一切我與丁老為你安排。”
古浪輕輕地點頭,金旭光又道:“她身上飾物極少,沒有随手攜帶之物,除了頭上有根翠針……”
古浪頹喪道:“誰能從她頭上取下東西來?”
金旭光笑道:“說的是呀!恐怕連丁老也沒有把握吧!”
丁訝笑着搖頭道:“不行!不行!我這些年身弱體病,氣也虛了,哪還有這等身手!”
古浪不禁皺眉道:“連你老人家都不成,我更不成了!”
金旭光道:“你不要急呀!我自會給你設法。”
說到這裏,丁訝打斷了他的話道:“她現在不挂‘鳳尾’麽?”
古浪一怔,忖道:“什麽叫‘鳳尾’?”
金旭光笑道:“你說得不錯,她還是老樣子。”
丁訝撫掌笑道:“我明白了!你定是要在她‘鳳尾’上弄手腳!”
金旭光也笑了起來,說道:“可不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辦法?”
古浪被弄得莫名其妙,急道:“你們到底說些什麽呀?什麽鳳尾鳳尾的?”
丁訝接過了他的話道:“九娘此人怪異得很,自她成名江湖之後,自己便設計了一套奇特的衣服,數十年來沒有換過樣子。”
古浪略有所悟,說道:“那麽這衣服一定是很長了?”
丁訝點頭道:“不錯!才開始的時候,她那衣服,裙後拖有十條彩帶長達丈餘,快行起來,随風飄搖,極是美觀,所以江湖上稱她‘千尾鳳’。”
古浪自語道:“千尾鳳!好雅的名字……”
丁訝繼續道:“後來她年紀大了以後,愛美之心不如從前,嫌彩帶太麻煩,才減少成為五條,一直到現在。”
金旭光接道:“現在又改了,只有三條啦!”
古浪思忖了一下道:“可是她彩帶上有飾物?”
金旭光笑道:“這一次算你猜對了,她的飾物極多,但是最近也減少了,不過每條帶子上,也有三樣飾物。”
丁訝接道:“現在惟一可想的辦法,就是你要在她彩帶上取下飾物來。”
古浪覺得這很容易,但是金旭光又接着說道:“你也別以為太容易了!像她這種人物,你略為一碰她便知道,所以沒有我們幫助,你還是不能到手的。”
古浪心中暗驚,忖道:“想不到她竟有這麽高的功夫,豈不成了神仙了麽?”
金旭光又道:“這桑家堡內,除了桑氏兄妹外,能夠接近九娘的,只有我這個黑小子!”
他說着指着浦兒,浦兒笑道:“看來要我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