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們就答應給出他們的令牌。此刻他們認為,祭祀臺既然已經有了背叛者,那祭祀也不可能完美了,當務之急則是找出背叛者。”
南绛說到這裏彎眸笑了笑。令牌上的紋路通常有微妙的不同,以此來區分人。
“那真是正中下懷呀。我們派人折磨了他們幾個時辰吧。等到潇娘将刻錄了令牌的顯石給了暗衛,暗衛捏給那兩個傻子看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呢?”
“我們再稍微配合地演一下戲,放他們出去,那三個證據便齊全了。至于為什麽祭祀最終沒有出問題,柏悅主完全可以承認半路覺得無趣極了,停了手。”
“而你那幾番嚴肅仔細的搜查,可以解釋為,為了柏悅主的玩鬧心,又把有事故的東西換成原來的了。”
“你覺得這場戲夠格了嗎?”南绛語氣平穩地問道。
柏悅主的荒唐名聲真是助她們良多,真該感謝一下柏悅主。
荊子晉面色沉沉,桃花面都黑了幾度。
第 17 章
衡寧白與兩個侍衛被隔絕在隔音陣外,只能看到她們的動作聽不見聲音。但是僅僅通過肢體語言,都可以感受到那劍拔弩張的氣氛。
衡寧白在外,如玉的青蔥面容閃過了一絲欣賞的意味。南绛足智多謀,遇事冷靜自持,很少會逃避問題,這些優點足以讓他産生敬佩之情。
“你很好,說吧你想要的是什麽?”荊子晉喜怒不辨,淡淡地說道。
既然南绛沒有直接将所謂的證據放給單悅主,那目的必然不是扳倒他,如此大費周折,肯定不會無所求。
“那我就直說了。”南绛倒也不廢話地說道:“許柏悅主兩個承諾,許潇娘一個承諾。”
“你剛進穿白村,就攀上了柏悅主,速度真是讓荊某佩服。”荊子晉嗤笑道。
“好說好說,我也挺佩服自己的。”南绛權當這句話是誇獎地說道。
Advertisement
只是,他如何知道自己剛進穿白村的。南绛疑惑。按理來說,在東二區生活,她的形象也挺融入的。
“認賭服輸,甘拜下風。”荊子晉說完後便發起了心魔誓。
荊子晉輸得姿态依舊是風雅的,沒有過多無用的挽回,也沒有露出自己敗者猙獰的一面。
南绛想,要不是燕家的教導實在是深入人心,要不就是這三個承諾對他來說舉無輕重,他并不是真心效忠單悅主的。
想來也是,跟從了燕家的公子,穿白村又有何人能夠奪得他的青睐呢。
“荊大人的風姿令我等十分仰慕啊。”南绛拱手道。
“廖贊。”荊子晉面色平靜地說道,“你可還有要說的?”
潇娘既然已經參與了布局,那就說明潇娘已經被柏悅主庇護了。但是按照目前的狀況,潇娘定是依托于南绛的。柏悅主下放給面首的權力可不是給他用來關照一個女子的。盡管荊子晉明白潇娘不可能與南绛有實際的關系。
恐怕,南绛下一句就是與潇娘有關的。
真是荒謬,一個與潇娘認識了不到幾天的少年,竟然還熱心地管起他們之間的事情。南绛又有何資格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了潇娘呢。
看他怎麽說罷。
“現在,第一個承諾。”南绛黑白分明地眼眸看着他,“永遠不打擾潇娘的生活。”
荊子晉聽完,終于露出了冷厲的鋒芒。
“這幾日,你已經知曉潇娘的身體狀況如何了吧。”荊子晉走到南绛身側,低沉地說道,“與那無用的運貨郎繼續生活下去,潇娘恐怕會在這兩年就消逝了。”
“她沒錢沒權,只能勉強地茍活下去,你幫得了她一時,幫得了她一世嗎?”荊子晉說道後面,越發的輕蔑。
“但是我可以。”
“我與潇娘之間的情誼比你想象中更深,你認為這是愛嗎?”荊子晉冷笑。
“哈,愛太狹義了,我對她的情感遠遠不足以用愛來表明。”
“你不該來管我們的事情。”荊子晉冷冷地敲下了結論。
氣氛逐漸緊凝。
南绛微微垂下了眼睫,語氣平靜地說道:“或許是我多管閑事了,但是你自以為是的深情,和你的一意孤行真的是為了潇娘嗎?”
“我并不否認為了我自己。”荊子晉俯視她說道。
“我認為,你應該跟潇娘坐下來好好談談了。”南绛擡起頭看他,波瀾不驚地說道。
南绛話音剛落,門外恰巧傳來了三下敲門聲。
叩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南绛擡手撤掉了隔音陣的同時,有人推門而入。
是潇娘。
她依舊是以少年面目示人,只是那眉宇之間可以認出是那嬌豔的潇娘。
早在她碰到荊子晉時,她便将之前用于找潇娘的法寶按了按,讓潇娘那頭閃了綠光。
她們之前便說好,閃綠光就表示需要潇娘用先前給過她的令牌進入後臺,若是閃了紅光,潇娘則立即逃走躲避追查。
潇娘正在外賞着火種。路過的紅裙少女們都悄悄地将眼挪到潇娘的臉上,臉頰透着粉紅,互相嬉笑打鬧埋汰着。
她走至半路,感受到袖中的震動,初略一看就趕來了後臺。
這法寶雖然不太靈活,但好在用處多,所以南绛也就抱着用來墊腳也好的心态放進了儲物袋。如今也算物盡其用了。
荊子晉看到潇娘如此裝扮愣了一下,沒有任何言語,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有些複雜。
钿頭雲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他知潇娘女子打扮時是多麽地張揚肆意鮮活,如今驀然見到潇娘這風流體态,卻是讓他想起了書院專研的日子。
“荊子晉,看到我很驚訝?”潇娘雖然面色蒼白,但那眼眸卻不見病氣,聲音雌雄不辨,帶着些磨砂質感的說道。
“荊子晉等了你許久呢,他說想跟你開誠布公地談談。”南绛見狀上前拉着潇娘的衣袖,頗為親昵地說道。
荊子晉将眼光放在南绛的手上。
“好。”潇娘盯着荊子晉說道。
很久沒有仔細看過他了,現在一瞧,他倒是從未變過。衣裳不見褶皺,手裏必然拿着一個紙扇,那桃花一般的眼睑微微合着,淡粉的唇瓣微微彎着,天生一副笑臉。
恍若隔世。
荊子晉右手拂過左手的衣袖,便輕輕揮向中間的空白之處。試衣間的地上頓時有了木桌與木椅,桌上擺着泛着柔潤光澤的茶具。
他撩起下擺坐在了主位,雙手一收将袖擺移至手腕之後兩寸,下巴輕擡,示意她們入座,然後行雲流水地煮起了茶。
南绛讓潇娘坐在了主位的左手首位,南绛其次,衡寧白末之。
茶葉清洌的香味彌漫到空氣中,醇厚的口感讓人的心情不自覺平靜了下來。
“潇娘。”荊子晉唇齒間溢出了嘆息,“你明白我想做什麽。”
“正因為明白,我才不想按你的心意走。”潇娘拿起了茶杯,在煙霧之中面容有些朦胧,說道。
“這麽多年來,我沒有問過你為什麽,你可以告訴我原因麽?”
“為了逃離掌控。”潇娘笑了笑說道,“四周好像有個無形的手按住了我,讓我跪着。”
“我跪得太累了,當然要起來呀。”潇娘頓了頓,手擡起将茶一飲而盡,而後說道,“大約是因為我不需要有個人陪我一起跪着,一起跪着互相安慰有什麽用?”
“聽說一直往南走,可以看到避世的島嶼,那裏四季如春,雪白膚色的少女喜歡對着花海高聲吟唱。”
“一直往東走,海裏有無底之谷名叫歸墟,人一跳就會被時間吞沒至虛無。”
“一直往北走,可以看那雪山之上的天空流溢出彩道,星光可以鋪滿深空。”
“一直往西走,樹林之中有長着透明翅膀的小人兒,親和友善,她們喜歡以各種葉子編織成裙子。”
“偏居一隅,沾沾自喜,我不願。”
荊子晉斟茶的手一直停在空中,沒有動彈。
“我原以為我們是一類人,是我錯了麽?”荊子晉低沉道。
他突然低聲吼道:“難道你對我就沒有一絲留念嗎?”
潇娘開懷一笑,回道:“少了我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哪有什麽真正的感情讓人能永久地停滞腳步啊。你的祝福我已經不強求了,大家好好的、互不相幹地生活不是挺好的麽。”
“那你如今無法出穿白村,天天為繁瑣苦澀的柴米油鹽操心,也依舊不改初衷麽?你日日為了那運貨郎哭泣,心情因為身體虛弱而郁郁寡歡,也依舊如此固執麽?”荊子晉冷冷道。
“可是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自己抉擇出的!我選擇了,然後命運給了我結果。”潇娘收回了笑容,冷淡地說道,“你也想控制我麽?”
“你就要快死了。”荊子晉眼裏泛紅,說道,“沒有人記住你,你也永遠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