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神情肅穆地站在鄰居屋子面前。
“你先進。”南绛踮了踮腳,在衡寧白耳邊小聲推讓。
衡寧白斜着眼眸向下俯視,彷佛在說這小矮子怎麽那麽沒有江湖規矩。
南绛可不管,她自動無視了這如有實質的目光,繞到了衡寧白後方,并掌心朝上、五個指尖向着鄰居屋子地請他先行一步。
兩個人僵持了一陣子,最終不出所料,還是讓較為心急的衡寧白先有了動作。
顯然兩位蒙面人士并沒有太多的經驗,衡寧白如過無人之境,上前幾步就把開始想把門直接打開,然而不出人所預料,門內是有門栓卡住的,他根本無法撼動。
南绛在後面四處瞄着,看到他不得其法的焦急模樣,面巾下的嘴悄悄裂開了一條縫。
南绛上前拍了拍他的背,朝着窗戶比了比手勢,示意他從這邊進去。
鄰居家的屋子比起衡寧白的小破屋,大了三倍有餘。從屋子外窗戶的縫隙可以看得出,鄰居把屋子隔出了三個區域——卧室、廳、洗浴間。而廚房獨立建在另一個小屋裏。
對着衡寧白屋子的窗戶恰巧是屬于廳的,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因為他們處于東二區,屋主都是有一定武力的人,所以小偷一般不會選擇這時候入室搶劫。
這也讓他們有了有機可趁——馬虎鄰居家裏的窗戶是開着的。
當然如果鄰居家的窗戶不是開的,也不會使得靈石能扔進鄰居家,他們也不用幹小偷小摸的事情了。
世事無常啊。
衡寧白繞到了窗戶前,摸了摸下巴,沉思了片刻,轉頭對南绛做了個招狗狗的姿勢,示意她上前。
南绛走到了他旁邊。
Advertisement
“你身量小,我托着你進去,完事後我再拉你出來。”衡寧白彎了彎身,跟她咬耳朵。
“別看我矮,但是我胖啊。”南绛聽完後立馬覺得不妥當,連連搖頭。
衡寧白聞言,用目光認真地從上到下掃了掃南绛,卻發現她身形跟女子一般纖細,若是加個胸,把南绛認成女子也不足為奇。
南绛一點都不心虛地叉着腰,有些寬大的衣袖垂下,幫她上身加了點‘寬度’。
“今天的早飯……”衡寧白眯了眯雙眸,威脅道。
南绛立馬沒有骨氣地點頭。雖然她不差早飯的錢,只是這凡間歷練應該還是要當個普普通通的人吧。
她還是第一次偷偷摸摸地進別人的屋子。
窗戶剛好到南绛的手肘關節處,南绛用雙手扶住窗臺後,低頭示意衡寧白蹲下當腳蹬凳。
衡寧白自是不肯,雙腿紮好馬步之後,猛地掐住她的腰就往上提。
南绛被提地措手不及,差點松了手,不過她反應很快撐住了窗臺,繼續把一條腿往上擡以期夠到臺沿。
幸好她做事做全套,時刻把腰身纏着幾圈厚布條,倒也沒有那麽快露餡。不過在易容丹下,較為柔和的輪廓都被改成如同劈山而下的劍痕一般淩厲,容貌也被她改得醜了許多,想要被懷疑成女性,也是不那麽容易的。
沒過多久,仗着身體靈活的南绛就像只悄無聲息的貓,靈巧地蹲在了上面。
衡寧白終于需要仰頭凝視着南绛了,他兩只手都伸出了大拇指,舉在胸前,似乎在為南绛加油打氣。
南绛不屑地瞥了一眼,身輕如燕地如同羽毛一般滑進了屋裏。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驀然,一個蛇形一般的鞭子閃到距南绛面容不到一寸之處,它泛着烏黑的光澤,宛若巨蟒捕食時的狠厲。
大意了,竟被衡寧白攪得忘了用神識,且她竟也沒聽到腳步聲,也怪她經驗不足犯下了大錯。
南绛驚得如同兔子,彈跳着閃躲,一邊求饒道:“別打別打,聽我解釋!”
原來不知何時,廳入卧室的門被悄然打開,一位容貌妍麗,手握長鞭的女子站在了門框處。
房屋外的衡寧白見形勢不對,遲疑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蹑手蹑腳地往自己家裏撤退了,顯然要任南绛一人去對付鄰居家了。
不關他的事,他什麽都不知道。衡寧白坦然地摸着良心走了。
而屋內的鞭影快到出現了重影,女子并未手下留情,似乎抱着不打死小賊就不罷休地心情來抽南绛。
然而,女子有些驚詫地發現,雖然小賊一身怯懦之色,卻在她使出幾乎全力之下毫發無損,她眼底稍縱即逝地閃了一道光,随即暗暗恨聲道:藏拙?我看你要藏到什麽時候!
于是,女子不顧身上的虛弱之感,硬是提起了氣,将鞭子揮得密不透風,屋內淨是咧咧破風之聲。
南绛無奈,同只泥鳅一樣滑不溜秋地躲閃,無論女子怎麽咬牙切齒地用力,也無法碰到她。
唉。何苦呢。
南绛精密的動态視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女子的口中已經溢出了鮮血。
她神識微探,便感知到女子已是強弩之末,她的身體像是個破了底的容器,靈氣已經無法于丹田之處彙聚了,并且,随着劇烈的動作,身上多處暗傷已有再次複發的跡象。
看來,女子是被人破了丹田啊。
第 8 章
南绛微微搖了搖頭,不再四處躲避,而是足尖輕點地面、欺身向前,不過眨眼的功夫,便禁锢住了女子握鞭的手。
“放手!”她似是恨極,用力甩了幾次手,卻絲毫不能擺脫南绛看似瘦弱的手。
“我不會傷害你。”南绛難得放慢了語調,舒緩地安撫道。
女子眼神兇惡,可眼眶濕潤,浸得眼珠子折射出琉璃般奪人的光彩。
“你想在我這裏得到什麽。”女子似乎冷靜了下來,盡管手還在微微顫抖。
“你誤會了。”南绛旋開了一抹笑意,将鞭子從女子手裏抽了出來,“我只是想拾回方才不小心扔入的靈石。”
南绛微微環視,便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靈石,她蹲下撿起,捏在大拇指與食指之間,停在她眼前。
女子看後愣了愣,彷佛病痛難耐,眉頭微蹙。女子只好右手扶着心口處,左手用手帕捂着嘴低聲咳幾下,而後撐着屋子牆面,走到了餐椅前緩緩坐下。
“我不想同你計較了,也沒有辦法與你計較。”女子垂下眼簾,忍着喉頭的瘙癢之意說道,“把鞭子放下,你走吧。”
南绛看她臉上的煩悶難以消解,也就此作罷不再過多言語,打算離開。
可惜,事情一般都講究一波三折。
她們這一番單方面的鬥争耗得時間過久,日頭已經升了有四分之一。
屋外小吃店喊賣的聲響,人與人之間的交談雜聲,一切都如死水入了河流活了起來。
而對于南绛而言,可以聽見門外有腳步逐漸接近是毫不費勁的。
欺負了人家老婆,外面的人發現了定然會勃然大怒吧。
南绛心虛地發顫,有些不敢推門。
推開門後,南绛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
對于南绛而言,好消息肯定是門外接近的人不是那搶劫犯——聽着那有些沉重的步伐聲,南绛還以為是不會靈力且身形龐大的人。
然而,神識興起一探,卻發現其靈力深厚。
不知為何他要故意加重腳步,同凡人的步伐一般。
南绛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女子臉色似乎逐漸泛白,眼底猶如深潭,隐着不甘與屈辱,或許還有少許無奈。
須臾,南绛便知道了答案,同時也迎來了第二個壞消息。
‘他’将要被搶去做個男奴。
南绛幽幽瞧了一眼正在全身解數試圖激怒女子的男人。
時間倒回。
“潇娘,我這次來只是好心之舉。”雨扇被修長的手指擺弄着,而它們的主人懶洋洋地、帶着些嘲弄地說道,“我是來提醒你們還有五日。”
“呸!”被稱作潇娘的女子性格暴烈,聽完當即不顧剛剛還在咳血的身體,猛然站了起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潇娘一把拿住桌上的鞭子,走到男子面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他說道。
“誰說不是呢。”男子拖着長調回道。
南绛見裏頭的‘炸、藥’時刻可能炸開,波及自己,便成了繼衡寧白第二個蹑手蹑腳打算悄然離去的人。
面容似是帶着醉意的男子眼尾微微帶紅,羽扇由三指輕輕握住,直直指向将要踏出門檻的南绛,眼波流轉之間竟讓人覺得有些妩媚之色。
“站住。”
南绛聽罷,離開的動作愈發得快。
真要站住,怕是又要卷入一場麻煩之中了。南绛頗有經驗地點了點。
男子見南绛彷佛耳朵失聰了,也沒有怒意,只是緩緩地張開了紅潤地唇瓣。
“定。”
……然後南绛就被定住了。
要不要掙脫開呢?南绛在心裏猶豫,正常人應該不會在此處随意就能掙脫開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