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頭發發白的老人說道。
“哦?讓他進來。”老李的聲音帶着老年人特有的遲緩。
“李爺爺好。”南绛雙手抱拳,禮貌地問好。
絲毫不見之前的無賴樣,正值少年時光的南绛笑得光風霁月。
灰袍男‘嘁’了一聲,想,這人果真是如此要不得臉。
不過一會兒。
南绛跟在灰袍男後面走出了大木屋,手裏抱着一個布袋子,裏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顯石,聽說每個顯石都是由四方臺的學生自己制作,并用于宣傳的。
老李說,發現誰身上有靈力而且無四方臺墜飾的,就湊過去。當然最好是找懵懵懂懂一看就是新的闖入者,因為新人好糊弄。
而且每一單都有提成哦。
南绛:“哦。”
南绛用手背抹了抹額角的汗水,深呼吸了一口,又拿起了由灰袍男提供的鋸木刀,哼哧哼哧地繼續伐木。
沒錯,南绛在砍樹。至于原因,就要追溯到半個時辰之前與灰袍男的對話——現在應該叫衡寧白才對。
衡寧白一直走在前頭領路,南绛因為睡眠不足,眼神空空地跟在後頭。終于,衡寧白的腳步停在了一個小木屋前面。
南绛回了回神,四處觀察了一番。街道不說幹淨,起碼是無異味的。這裏房屋雖然還是密集,兩兩之間卻是有一定的空隔。
這大概就是穿白村中産階級的住所吧,南绛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我先進去收拾一下我的屋子了。”南绛越過衡寧白就要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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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這是你的屋子了?”衡寧白微微瞪大了雙眼,“這是我的。”
南绛愣了愣,指了指旁邊那棟稍微遜色一點的木屋,問道:“難不成是這個?”
“你的位置在這裏。”衡寧白往下彎了彎嘴角,指了指中間的那篇小空地說道。
“不是說包住的嗎?”南绛臉上寫滿了憤怒地看向他指的空地,質問道。
“是包住啊,只不過是要自己蓋房子而已。”衡寧白撇了撇嘴說道,“你以為這裏的地是誰都可以占的嗎?”
南绛看着衡寧白一臉她占了大便宜的模樣,怒極反笑。
她大步向前,“啪”一聲用力把門打開,在屋子裏對着外面的衡寧白喊道:“您真是太風趣了,這間屋子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喂喂!最多我幫你一起蓋房子,今晚之前就能蓋個小一點遮月光。”衡寧白委屈道。
他們肯定是對包住出現了認知上的錯誤。不過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那我們先吃了早飯再來蓋吧。”南绛退讓了一步,甚至帶着點小期待詢問。
“……你會做飯菜嗎?”衡寧白小心翼翼地瞄了南绛一眼,頗有些心虛地問。
這次南绛沒有過多糾纏,幹脆利落地把木門關上了,任衡寧白在外面鬼哭狼嚎也毫無動搖。
到了傍晚,南绛也沒有蓋出一個能容納一個人睡覺的屋子,于是南绛不理會衡寧白的大驚小怪,厚着臉皮在衡寧白的屋子裏打了個地鋪。
深夜,窗外的月色沉沉,白日裏有些嘈雜的聲響都歸于寂靜。
可能是太過于安靜了,耳目靈敏的南绛聽到了隔壁屋子傳來一絲壓抑的哭聲。
“要不你離開這裏吧。”帶着鼻音的女聲似乎在忍着莫大的悲傷。
“別哭了。”熟悉的男聲有些手足無措之感。
南绛沉思,覺得那男聲有些熟悉。
南绛撥了撥身上蓋的幹草,翻了個身,想忽略那擾人的對話。
“別再去了,你就算湊夠了那個數,也無濟于事。”女聲冷下聲調。
“你別想這件事,我會解決的。”男聲似乎有點無奈,卻帶着點寵溺,“你這一雙漂亮的眼睛可別哭壞了。”
“你明天離開這裏,不要管我。”女聲繃得緊緊的,毫無所動。
又要睡不着了。
“小白臉,旁邊那屋是有什麽生死劫難嗎?”南绛嘆口氣,沖着衡寧白詢問道。
然而回應南绛的,只有輕輕地呼吸聲。
“小白臉。”南绛提高了聲調。
這次衡寧白發出了打呼嚕的聲響。
“……”南绛仇視地盯着衡寧白的後腦勺。
這跟豬叫一樣的打呼嚕聲,小白臉你是認真的嗎?
第 7 章
衡寧白在南绛锲而不舍的騷擾之下,無奈地跟南绛說了他的見聞,
四日之前,有一四方臺的弟子去到隔壁屋,肆意搶砸。屋裏有女子語氣強硬地喝止聲,卻絲毫不起作用;也有男子即是其丈夫企圖阻止這弟子所為,卻因自身與靈力者的千溝萬壑的實力差別,而被痛揍了一遍。
這弟子似乎在白村之外就與他們夫妻兩人相識,并且結下仇恨,弟子放下狠話,勒令他們十日之後上交五個靈石孝敬他,否則就讓隔壁屋的女子做他的奴婢。
這夫妻兩自是不肯,卻因為靈石難得而一籌莫展,所以日日夜夜愁思萬千。不過這兩天,男子似乎找到了什麽門路,只是來路不正且體上常常有傷痕。
南绛眸光閃了閃。
衡寧白卻在最後加上了他的評語;“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南绛有些啞然,轉念一想,卻又覺得理所當然。衡寧白看似好說話,實際上也跟穿白村大多數人相同,都是些冷心冷肺之人。
隔壁屋的夫妻現在可憐巴巴的,可他們還不是搶劫成慣犯,只是沒有害人性命罷了。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若是他不搶劫,也無法收集到規定的數目來救他妻子了。雖然事出有因,但是各家人有各家人的苦惱,他的所作所為,若不是撞到南绛面上,恐怕會讓別人窮迫潦倒。
畢竟,一個靈石在凡人的世界裏,就算是對于逃難于穿白村的有實力罪人而言,也是難得的。
況且,若不是她拿出合适的數目,那壯漢指不定會做出什麽脅迫之事。
南绛拿出的那兩靈石,只不過是暗中告訴他自己不是凡人,修得再胡鬧。否則,在穿白村破了戒也未嘗不可。
“睡吧。”南绛出聲道。
四周又歸于寧靜,隔壁屋夫妻兩的争吵聲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涼風吹着屋頂蓋的茅草,擦出了星星點點的碎聲。
衡寧白呼吸平穩,似乎已經入了眠。
南绛小心翼翼地把手從茅草裏抽出來,防止吵醒衡寧白。她手心一轉,一個長條狀的烏色木頭赫然出現在空中,她伸手一撈,握在手裏,将它頂端觸及額頭。
南绛要将所想之事印在肖木裏。
傳音石一天所得的消息足以讓她了解了大致的情況。
穿白村,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個區域。其中每個區又有階級的劃分。東一區多為靈力者居住,東二區為靈力者與凡人共同生存之地,東三區則為魚龍混雜之地。
次日清晨,窗戶大開,然而灰蒙蒙的天使得屋內的光線昏暗。
大清早,衡寧白就被南绛拖了起來,美名曰一日之計在于晨,實際上是因為南绛一晚沒怎麽入眠,導致熱量消耗過快,今早一起來就吵着要吃的。
衡寧白一臉不滿,睡意朦胧,卻拗不過南绛,只得起身收拾。他正準備拿起鋸木頭的刀遞給南绛,卻被南绛阻止了。
南绛一臉正色地說出了自己的訴求,很快就被衡寧白駁回了。
南绛一聽,暗道這怎麽行,今天她必須得吃到早餐,否則以後還能奢望有吃早飯的待遇?
而後經過一番折騰,南绛無極不用和無賴之态讓衡寧白眼眶裏都冒出了火氣,整個空氣都變得焦灼了起來。
衡寧白‘啪’得從袖子裏的錢袋拍到桌子上,桌子應景地顫了顫,他從錢袋嘩啦出一小堆東西——碎銀子又夾帶着一顆晶瑩剔透的靈石。他眼也不眨地從桌上拎出了一個東西就往窗戶外扔。
南绛眼見着靈石在昏暗的屋內閃爍着光芒騰飛,直往距離他們屋子十米開外的鄰居家去。
“看見沒,我扔了它也不會給你的。”衡寧白表情故作輕蔑,一邊眉毛還向上挑了挑。
南绛目瞪口呆,看了看粗制濫造的桌面上的碎銀子,又看了看窗外。
“不是。”南绛有點哭笑不得地說道,“你仔細看看桌上還剩什麽,你扔的又是什麽。”
衡寧白急忙把臉湊到桌前觀察,又拿手去撥弄,而後大驚失色地喊道:“是不是少了一個靈石?!”
南绛肯定地點了頭。
衡寧白痛心疾首,他錘着矮桌,把碎銀子震得上下跳動,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趁着時候還早,我們可以偷偷溜進去撿回來。”南绛欣賞了一下衡寧白難得一見的忏悔面目,好心建議道,“撿完順便還能吃個早飯。”
衡寧白點了點頭,非常贊同前一句話。
沒過多久,兩個臉上系着沉色面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