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震驚
灌了香灰水,戴安安倒在地上就徹底不動。
“你,還有你。”七婆指指顧明遠又指指玄冥:“你倆來,搭手把這女娃給擡我房裏去。”
兩人幫忙把戴安安擡進旁邊的卧房,就看到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杜航,竟是就那麽大咧咧光着,連被子都沒蓋。
“老婆子我這簡陋,沒有對于的房間,人命關天就不講究了,你們把女娃放床上去吧。”七婆說着,自己走到床邊将上面躺着的杜航往裏邊推了推。
兩人見狀,趕緊擡着戴安安過去,給平放到了床上。
“這……”顧明遠看看床上那兩人,尤其是杜航:“他們這……”
“走吧。”玄冥卻伸手攬住顧明遠的肩膀,帶着他往外走:“這裏交給七婆,咱們先出去。”
顧明遠順着玄冥往外走,可心裏還是不踏實,等出了卧房,才推開玄冥的手轉頭問:“杜航他這是怎麽了?別說你不知道,你身上也有蛇紋!”
玄冥卻沒搭理顧明遠,反而蹲下來伸手去撩他的褲管。
“你幹什麽?”顧明遠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下意識後退,卻被對方一把握住了腳踝。
“你這鞋子裏都是水,穿着難受,你去那邊坐一會兒,我去村裏給你找雙鞋來。”玄冥拉着顧明遠到角落的長凳前,把人摁坐下去,“還有,你這身衣服也要換,不然感冒就遭罪了。”
玄冥說完就要轉身離開,穆洋這時候拎着背包跑了過來:“不用不用,明遠你的背包,給,我記得你包裏好像有多帶鞋的吧?”
“謝了,你不給我拎着,我都給忘了。”顧明遠接過背包,先是給穆洋道了謝,這才對玄冥說:“我的确有多帶一雙運動鞋,不用再麻煩去找了。”他其實還是想接着問蛇紋的事,但身上黏着的确很難受,想想便決定先去把衣服給換了,這事兒等會兒再問,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顧明遠要換衣服,可七婆這房子沒有多餘的房間,也就還有一間雜物房可以給用用,但是畢竟是堆放東西的地方,沒有主人家允許,他也不好直接進去,可七婆現在正房間裏忙着救人,他又不好意思去打擾,頓時就杵在那有點犯難了。
玄冥了然的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拉着他就走,竟是直接拉着他出了堂屋大門。
“哎哎哎,你這要拉我去哪兒?”顧明遠一邊跟着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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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被玄冥給拉到了正屋後邊搭着的一個茅草偏棚子,應該說,是個簡易的衛生間加澡堂。這個落後的村子,顯然是沒有衛生間這玩意兒的,這裏的衛生間澡堂子,說白了就是一圈毛氈子用木頭固定住把一口四方糞坑給圍起來,上頭吊了茅草頂,那是遮風擋雨用的,也是為了隐私,糞坑旁邊的石頭空地挺寬敞,站兩三個人是沒問題,那空地應該就是洗澡用的了。
顧明遠剛進棚子,就被熏得擡手捂住了口鼻,反感玄冥倒是氣定神閑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就在這裏換吧。”玄冥伸手接過顧明遠手上的衣服,鞋子則是給他放到了腳邊:“衣服我幫你拿着。”
眼前這環境,很是有點……一言難盡。
顧明遠是個講究挑剔的人,可在眼下,也只能硬着頭皮忍了。當即便只是猶豫了一瞬,就手腳麻利的把自己扒拉了個精光,轉身去拿玄冥手上的衣服,卻對上一雙火辣辣的眼睛,動作不禁一頓。
他是喜歡玄冥的,這無可厚非,要不是時機不對,這會兒就該幹柴碰烈火燒起來了,不過現在杜航和戴安安那個樣子,是什麽火苗都沒撩起來,顧明遠拿過衣服就快速穿了起來。
然而就算這樣,顧明遠也被玄冥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沒敢看對方的眼睛,穿好衣服鞋都忘了換,就那麽出去了。
玄冥倒是慢條斯理,彎腰拿上顧明遠換下來的濕衣服,提上鞋子就追了出去。
“明遠!”
顧明遠停下腳步,有些尴尬的轉身看着玄冥。
“你鞋還沒換呢。”玄冥說着,卻沒有将鞋遞給顧明遠,反而蹲下來,将髒衣服放到一邊,抓住對方的腳,親自動手幫忙脫鞋換鞋起來。
“你!”顧明遠被玄冥的舉動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就要縮腿,卻被玄冥一把扣得死死的。
“別動。”玄冥動手脫掉顧明遠腳上的鞋子,拿過旁邊的運動鞋給換上,一邊穿還一邊說:“你扶着我肩膀,別站不穩摔了。”
顧明遠這次沒拒絕,一手按在玄冥的肩膀上,低頭靜靜的看着對方體貼的動作,心髒卻咚咚咚敲得厲害。就這麽一瞬間,好像對玄冥的喜歡就變了樣,随着心跳愈發激烈,心底也跟着湧上一股難以抑制的躁動。
就這一刻,顧明遠發現,他喜歡這個男人,已經到了不滿足豔遇打一炮就撤的地步。想跟對方在一起,不是炮友,而是真真切切談一場戀愛。
玄冥動作麻利,很快就幫顧明遠穿好了鞋子,擡頭真想說好了,就見顧明遠正面紅耳赤發愣的看着自己,頓時心情大好,勾動嘴角牽起一抹俊美炫目的微笑。
顧明遠被這笑容刺激得猛打了個哆嗦,忙轉開了眼睛:“那個,謝謝,咳咳……”
“不客氣。”玄冥又低低笑了一聲,當即拿上一邊放着的髒衣服髒鞋子,單手撐着膝蓋站起身來,“你去屋裏坐會兒,我去給你把衣服洗了。”
“哎不用!”顧明遠忙一把拉住玄冥的胳膊,仔仔細細的打量着玄冥的面部表情,企圖看出點什麽來:“無事獻殷勤,肯定是心虛,衣服我自己洗,你還是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吧,還有你跟杜航身上的蛇紋。”
玄冥看了顧明遠一會兒,沒有堅持,把髒衣服鞋子還給他,去旁邊屋檐下的石墩兒上拿了肥皂,就轉身領着他走出院壩,朝不遠處的水田走去。
玄冥走在前頭,邊走邊說:“七婆年紀大了,挑水不容易,咱們還是別浪費了,水田水不深不大好洗,不過沒辦法,就湊合的透透吧。”
顧明遠倒沒覺得什麽,其實這裏的水田挺好的,雖然不深,但水質清亮澄澈,動作輕點注意着不攪渾水就行了。
于是顧明遠笑了一聲:“出門在外,能湊合就不錯了,哪有那麽多講究。”
“我看你就是個講究的人。”玄冥這話怎麽聽怎麽一語雙關。
顧明遠抿了抿嘴沒接茬,沒好氣的瞪了對方挺拔的後背一眼。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就近的一塊水田邊,找了個相對水深點的位置,就蹲着開始動手洗起衣服來。
顧明遠剛拿了上衣洗,玄冥就蹲下來幫忙,他覺得不好意思,轉頭想要阻止,結果轉頭就見對方正拿着自己換下來的白色褲衩抻着翻來覆去的看,頓時給臊了個大紅臉,扔掉衣服,劈手就把褲衩給搶了過來。
“你幹嘛?”顧明遠瞪了玄冥一眼,忙掩飾情緒的轉開臉,摸了肥皂使勁搓,借此轉開注意力。
“不幹嘛。”玄冥順手就拿過顧明遠扔在一邊的衣服幫忙搓洗:“就是覺得這麽一條褲衩看着也沒什麽特別的,穿在你身上卻包得緊實翹挺,很好看。”
轟地一聲,顧明遠腦袋裏像是突然被人扔了一把二踢腳,噼裏啪啦炸得歡快,臉紅得直接燒到了脖子根兒以下。
“你這人……”顧明遠想罵流氓,又覺得那樣很娘炮,忙給咬舌頭咽了回去,偷摸深吸兩口氣,這才生硬的轉移話題:“別插科打诨,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呢。”
玄冥這次倒是沒有故意轉移話題或者顧左右而言他,一邊洗衣服一邊說:“我身上的蛇紋是天生的。”
“啊?”顧明遠聽得一愣:“什麽意思?”
玄冥嘴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意思就是打娘胎出來就有的,就像你們很多人身上長胎記一樣。”沒等顧明遠琢磨過味兒,又說:“至于你那哥們兒杜航身上的,是被下了降頭。”
“降頭!”顧明遠差點驚得扔了褲衩,還好及時醒神一把抓了回來,瞪着眼睛震驚的看向依舊慢條斯理已經開始洗長褲的玄冥:“什麽降頭?誰給他下的降頭?應該不會是安安吧?我聽七婆華麗的意思,安安似乎很緊張杜航的情況?”
“這個嘛……”
一聽玄冥這開頭,顧明遠就耐心告馨炸了:“是不是爺們兒?是爺們兒就痛快的,能不婆婆媽媽大喘氣兒嗎?”
“下降頭的當然是戴安安,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杜航早就沒命了。”玄冥這次沒等顧明遠問,就徑自說了下去:“不過她本意并非是想要杜航的命,而是想要杜航活,只是出了岔子。”
“什麽意思?”顧明遠褲衩也不洗了,一頭霧水的看着玄冥,被玄冥伸手搶走了褲衩都沒反應過來,依舊蹙着眉頭愣愣的看着對方。
玄冥一邊搓洗顧明遠的白褲衩,一邊說:“你忘了,村裏的狗除了追着戴安安咬,還追着杜航咬。”
經玄冥這麽一提醒,顧明遠想起來了,卻震驚不已:“你的意思,杜航他也……”
“嚴格來說,他早就該是個死人了,看面相,大概是十六七歲的時候,而且是……車禍。”玄冥兩下洗好了褲衩,又幫忙洗鞋子。
而顧明遠被震懾當場,只覺得渾身發冷,再多的疑問,都不夠腦子想的了,滿腦子都是戴安安跟杜航不是人,哦不對,應該不是正常的大活人。
這……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