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漁陽鎮
關于柳府的各種傳聞在漁陽鎮中不徑而飛，壓不住的流言蜚語直接造成了柳府現如今的凄涼境況。
柳府家丁跑的跑、走的走，剩下的人要麽是對柳家忠心一片，要麽就是年老色衰，生死已經看淡的人。
柳婧柔身邊的丫鬟是昨日下午來的，說是邀請蓮生和宋昱于明日下午一同到柳府做客。
蓮生和宋昱按時赴約前往柳府，還未走至府門口就瞧見那裏聚着一大幫子人，那些人正簇擁着一道士，像是在柳府門口做法事。
這一幫子人倒是把柳府大門給圍得水洩不通，這麽多雙眼睛擱在那，就算是只蒼蠅都會被發現，然後細細盤問一番。
前面除了這群人外，再遠一些但是有位小姑娘，一個人站在那裏不時的踮腳張望，像是在等誰的樣子。
蓮生有些好奇的看了過去，碰巧那姑娘也正好往他們這邊望了一眼，而後興奮的揮手，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灰溜溜的将手放下，低着頭小跑過來。
“…宋公子？蓮生姑娘？”
宋昱和蓮生點了點頭。
“太好了，果然是兩位，我是杏雨。”杏雨高興地拍了拍手“兩位這邊請，我家小姐恭候兩位多時了。”
杏雨低着頭帶着他們悄悄繞開了圍着的那一大群人，然後向着遠離柳府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周圍沒什麽人了，她才重新換個方向繞回了柳府，不過他們的終點并不是柳府正門，而是側門。
這條小路知曉的人并不多，所以一路上也沒遇見別的什麽人，倒也不用擔心惹上麻煩。
柳府側門和四周牆面顏色極為相似，如果不仔細看，确實難以發現這裏原來是道門。
杏雨上前輕輕敲了三聲，等待片刻後，便有人從裏面将門給打開，她站在門旁畢恭畢敬的說道“兩位，請。”
柳府府中家丁大多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即便是撞見了他們一行人，也未有人停下腳步或是有任何禮讓。
蓮生之前雖來過柳府好幾次，但都是在晚上，而且每次還都是目的明确直奔主題，所以也就從來沒注意過這府中的樣子，只依稀記得修得極為氣派，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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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再來到這府上，卻是明顯蕭條、冷清了許多，就連花草樹木都枯死了許多。
杏雨一路領着他們到了柳府的花園，遠遠地蓮生就瞧見了花園的石桌旁上坐着一位姑娘，她正準備走上前時，就聽見身旁杏雨對着那位姑娘說道。
“小姐，宋公子，蓮生姑娘到了。”
姑娘在聽到杏雨的聲音後當即轉過身來。
蓮生這時才認出她就是柳婧柔，不過一段日子沒見，她似又消瘦了許多，即使能夠看出今日她應是花了許多心思在妝容上，但依舊掩飾不了她的病容。
柳婧柔轉過身，低垂着眉“見過宋公子，蓮生姑娘。”
宋昱說道“柳姑娘。”
蓮生眯眼笑了笑。
“說來有些慚愧，第一次邀請宋公子和蓮生姑娘到府上做客，便讓二位看到了府中這般情景。”柳婧柔滿是歉意的說道“原本是想與宋公子、蓮生姑娘約在府外見面的，可是…宋公子想必你也知曉，以我現在的處境出門着實有些不太方便，所以也只能委屈二位親自前來。”
“無妨事，柳姑娘不必太過在意，姑娘府上的事情，在下也有所耳聞，這場風波…想必很快就會過去。”
柳婧柔伸手指了指石桌旁的位置，笑着示意宋昱和蓮生坐下，而後站起身替他們倒了杯茶。“自那日在鎮中遇見公子起，我就時長回憶起以前在洛陽城的那段時光，那時家父還是朝中要臣，家中也是另一番風景呢，那時在城中我好歹也有些能夠聊聊家常的朋友。”
“說來我與柳姑娘第一次相遇也是在洛陽城，我記得…當時還有令妹。”
柳婧柔的神色微變，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雖然他們總是不肯承認，也不敢相信，但是我知道，妹妹她…已經死了。”
“你為什麽會如此肯定她就已經死了？”蓮生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她應該是已經死了。”柳婧柔溫柔一笑“說來…這番話我也只對宋公子和蓮生姑娘講起過，至于為何會與二位提起這番話，可能是因為…我總覺得兩位并非普通人吧。”
“普通人？我們也确實從未說過我們是普通人。”宋昱輕笑着說道。
“兩位莫非真是修道中人？”
蓮生暗自抱起茶杯喝了一口，等着宋昱來回答這個問題。
“是的。”
“原來如此，那看來我這件事情托付給宋公子和蓮生姑娘倒是最穩妥的。”柳婧柔低着頭笑了笑。
“柳姑娘是要托付何事？府中鬧鬼的事情？”
“是為了此事，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想問問宋公子和蓮生姑娘，我這府中…當真有鬼嗎？”
宋昱神色一沉，而後及其不忍的點了點頭“雖然鎮中傳言太過偏離事實，但柳姑娘府中有鬼，這是真的。”
柳婧柔臉色有些灰白，而後眼中滿是淚痕。“那個鬼…是妹妹嗎？”
“是。”
“怪不得…我有時能夠感應到她。”柳婧柔環顧四周“就像是覺得她并沒有死，也沒有失蹤，而是還與我們生活在一起，就像小時候那樣。”
蓮生直接打斷了柳婧柔的話“但是有一點，我還是希望柳姑娘你可以明白，柳依依已經死了，就算她還留在這個府上，也只能是以魂靈的狀态，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鬼，而她一旦變成鬼，就不會是你記憶中她的樣子了，劉老頭是怎麽死的，我想你也看見了。”
“妹妹她…還會繼續害人嗎？”
“如果她還留在這府中就會，而且府上所有人都會因為她的存在而深受影響，甚至全部死去。”
柳婧柔急切的問道“那父親昨日病重暈倒，也是因為妹妹的原因嗎？”
“昨日暈倒了？”宋昱皺着眉問道。
“是的，昨日父親在書房不知怎麽就突然暈倒了，請了郎中也看不出原因，只是告訴我們，要是三日後還無法醒來，就得準備後事了。”
“我們沒有看到當時的情況，自然現在無法肯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很有可能。”蓮生說道。
柳婧柔突然跪下，哭哭啼啼的拉着宋昱的袖子“求求你們，救救我父親吧，母親和妹妹都死了，現在家中我就只有父親這一個親人了，求求你們救救他吧。”
宋昱神情似有些尴尬，而後伸手将柳婧柔扶了起來“柳姑娘不必太過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家父一定會沒事的，只是在這之前，我們希望将你所知道的有關令妹的一切都告訴我們，否則，我們也沒辦法保證能在三日之內想到辦法。”
柳婧柔重新坐在石凳上，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抽搭搭的說道“好，我明白了，宋公子你放心，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有勞柳姑娘了。”
